第143章 无题
为了庆祝薛邵结仇，离如期的事情结束不远矣，靳染破天荒扯着廖可人去小酌几杯，结果两个傻女人都喝得酩酊大醉。
廖可人看出靳染心情不好，可经历前不久的事心里还存有阴影，叫上表哥和男友一起去。说起廖可人这男友是廖可人大一下学期开始交往的，是梁遇尘的班上同学，自表妹和男人交往，梁遇尘才真正信了她们俩关系“纯洁”。
表妹是亲人，住的是隔壁，当然是自己送的好，可让表妹男友送表妹朋友而不是表妹，怎也说不过去。
梁遇尘给了自家的钥匙给朋友，让他送廖可人回自己的公寓，避免他们孤男寡女待在公寓里会不小心擦枪走火。
送了廖可人和她男友上车，梁遇尘转头就带上靳染，却发现她昏头昏脑地走到挺远的地方。
靳染想走着，就被大手给拉住了，“你还想去哪儿？”梁遇尘皱眉盯着那张迷醉的小脸，她胆子真大，醉了还敢在这乱跑，怕是给别的流氓痞子顺手拖到角落处吞了，她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靳染眨了眨眼，“回家。”
“你这个样子自己怎么会回去？”
“用脚啊。”她连醉了也不忘，白了他一眼，就好像他问了一件再白痴不过的事情。
这女人，一醉了就拽起来了。梁遇尘干瞪着靳染，真不知该不该松手，然后任她自个儿踉跄回家，哪怕途中被哪个贼人给带走也不管了。
安静的路上，亮着街灯，偶尔有几辆车经过。
“喂……”
“……”
“喂……喂……”
“怎么？”梁遇尘终于忍不住问，努力忍住那股将身后的醉鬼扔在地上的冲动，说了一百遍的“别乱动”，那醉鬼偏不甩他。
她总是说着个“喂”字，问她什么事又不肯说。
“喂……”
“你好，这里是KFC，请问有什么可以帮你？”真难得，沈离居然开起玩笑。
身后闷笑了几声，然后懒懒地开口：“你又在骗人了。”他以为她真醉了吗？“KFC哪会背我回家？”
“这是售后服务。”
“可我还没买东西呢。”
“可以先试用。”
“我现在口袋里没钱。”
“试用不用付款。”
“你整天动来动去弄得我好不舒服，我才不要买咧。”
这女的酒品真差。
梁遇尘懒得再跟她胡扯，干脆不理她了。
“喂……”
没声音。
“喂啊。”
迟迟没有应答的声音，她用力环住他的脖颈，将“坚持”进行到底，也真不怕这“服务员”怒极将她甩下地。
“KFC的服务态度好差，都不理人……”
“我们已经下班了。”
“那你为什么还背着我？”最重要的一点是，她觉得很奇怪。“为什么不开车？”
跟酒鬼哪有道理可说的。
真不知道，刚才是谁死活也不肯上小车，偏要他背她回家？梁遇尘开始不答应，想硬将她塞进车，谁知她发酒疯打呼非礼抢劫，惹来了不少人观望，还差些被人当成绑架犯给抓回去。
她嬉笑：“我就知道。其实，你不是KFC的人……你是坏人。”
他深吸了口气，像是在强忍着什么。“对，我现在就准备将你卖给人口贩子。”平日话不多，醉了倒是挺多废话。
她似歪头想了会儿，问：“那我可以五五分账吗？”
额头布满黑线。
“喂啊……”
“……”
“喂啊……”
“我是梁遇尘。”
靳染像是没听到一样，埋在他的背上。“你很缺钱吗？”
“不缺。”
“那为什么想要卖了我？”要真跟她聊下去，肯定会变得她那么疯。“我身上有还有几百块钱，全给你……还有我珍藏了很久那满柜子的书……”
久久没有声响，显然是不愿意搭理她了。
靳染不甘寂寞地再喊了声：“喂……”
“……”
“我脾气有点不好，可我会改好的，学聪明点，不会再笨得被叶皖灵那女人陷害……我会陪在你身边，不会烦着你，你说要我去哪里、做什么，尽管我偶尔会耍赖说不去不干但最后肯定会去做……你不喜欢的人和事，我也会跟着你一起讨厌……”
她的声音喑哑，吐出这句话的时候，口齿特别清晰，他的脚步缓缓放慢，到停下。
“别嫌我一无是处，是你的累赘就失望不喜欢我了……”头埋在他宽厚的背，“总有一天我也能像她一样，成为可以站在你身旁的女人……”
梁遇尘轻易地感觉到，背上传来凉意，而那股凉意直刺入心坎上，稍微回头，梁遇尘望见了商城的玻璃窗下的人影，那清秀的面容娇憨，失去了平日的从容与狡黠。
他想放她下来，可她不许。“别！”纤手紧紧地攥住了他的肩膀，力度不算大，可对于醉了的她来说应该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梁遇尘没有勉强，迈开了脚步，听着偶尔打嗝儿的声音，微弱的呜咽声渐渐变成均匀的呼吸声。
……
靳染昨晚回宿舍时已是很晚，女生宿舍的人大多都睡下，但总有几个夜猫子用电话男友情意绵绵，殷诗诗就是其中一个，大概说了昨晚见到的事。
靳染是有男友的人，跟叶皖灵闹开以后已经是人尽皆知的事情，梁遇尘怕惊吵到别人，被人看去这一幕，让女宿管（祁宁）开门时也是保持不声张，幸好女宿管（祁宁）是个冷性子，看了眼他背后的人儿，没多问就放行。
顾维和姚二都提及过靳染才知道，她有个坏毛病，醉后品行不怎的，而且醒来对醉时说的话和做的事都毫无印象，感叹梁遇尘当了回倒霉鬼就把事给忘了。
换下昨晚的衣服后，靳染坐在床边，随手拿起了手机，没有一条信息和电话，滑动指尖，停在了某个名字上。
记不起酒醉的事，倒记住了昨晚梦见的事。
这辈子和顾维的点滴盖过了记忆里的伤疼，靳染已经不大记得以前的事，每次都是梦里出现她才隐约记起某些事，而这次不知道为什么，梦见那个顾维，连带当时得知被安排去梁遇尘身边，那烧心烧肺的难过也冒出来了。
那个顾维不如这辈子的顾维把她放在心上，当时的她也只会口不对心地说些违心的话，他懂却不在意。
一只胳膊掩住双眼，靳染像泄了气的气球往床上倒了下去，烦心的是最近的事，为什么会……又想起了那个顾维？
靳染知道她醉酒时干了蠢事，不知道具体，可也能够肯定，不然梁遇尘的目光不会那么怪异，看得她浑身不自在。
靳染听别人提及和总结出来，她喝醉大概会做两种事，一是伤人二是说胡话，瞧梁遇尘的脸还是英俊着，没有抓伤和牙齿的痕迹，应不是第一种，那就是后者。
梦见的是顾维，总不会冒出梁遇尘的名字，靳染想他准是有感她醉了后惊骇才会用那种目光望她。
又是一个寒假来临，靳染没有立马回到J城，去了姚家看沈歌，他小个子又高了，现在能口齿清晰地喊上靳染声“姑姑”，可见他时日多了没有感觉多大的变化，只是想起当初只是小矮个，现在靳染几乎抱他也抱不了多久，不得不感叹孩子长得真快。
瞧小鸽子的时候意外碰上了白静然，靳染有点意外，却没多少惊讶。
一表三千里是有它道理的，姚母的父亲和顾维外公是堂兄妹关系，到姚母和顾母身上关系生疏了点可关系也是不错，当初顾维就是让靳染拿姚家普通家庭当幌子接近梁遇尘，而白静然的母亲则是姚母母亲娘家那边的表姐妹，硬要找个说法，顾维也是白静然的表哥。
白静然看着逗弄着小沈歌的靳染，怔了，“他……”听表姨提过家里寄养着个孩子，没想到是靳染的。
“他是我干哥的儿子。”靳染对姚母也是这样解释的，沈歌喊她做姑姑，沈离也只能是她“哥哥”了。
沈歌叫靳染也只是姑姑，白静然倒没怀疑什么，靳染的肚子怎也蹦不出这么大个孩子，她也没窥探别人家私事的恶趣味，惊讶过后也没离开，默了会儿，她轻声问：“他还好吗？”
靳染不温不淡地嗯了声，毕竟两人也没闹得最坏的地步，还不想让外人笑话去。
话说都隔了多长时间，这白静然咋还一脸被抛弃的样儿，要是对方不是顾维，靳染倒觉得白静然情长，是个难得的好女孩，偏白静然觊觎的是自家男人，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见过谁敢在前男友的现任女友面前，一副旧情难忘的蠢样？
怕白静然余情未了，靳染故意弯腰将脖颈间的对戒链子“不小心”露了出来，故作娇羞地道：“我们订婚了。”所以，她还是赶脚跑去别人的女友面前蹦跶，装情深好了。
白静然果然白了张脸，好像靳染是抢了她男人的小三似的（咳，这只是靳染个人观感）。
也不管白静然会不会伤心成啥样，反正自个的郁结消去不少，靳染将沈歌带至另一旁，摸着圆小的脑袋，当初以为能在他懂事前告知靳明睿和顾雅孩子在世的事，但接连冒出的事端，还有顾雅的态度和后来的事令这事一再搁置。换作别人得知几件未来发生的事能做出更大的贡献和成就，她没改变未来的气魄与勇气，如果她能有叶皖灵一般的野心和聪明就好了，爬上世家最高位，然后就能光明长大恢复沈歌的身份，而不是以沈离养子的身份见不得光，像她当年一样寄养在别人家。
沈歌比起同年龄的孩童不怕生，对这个姑姑生出了亲呢感，看到靳染的默然，胖墩的小手学着她哄他时的动作，抚上她的脸。
靳染发怔，随后暖意上心头，沈歌生得极像靳明睿的脸也稍显老成的淡定，再过几年就是童年版小明睿，叶皖灵只是其中一个麻烦，要是被有心人发现了，想瞒也怕瞒不住了。她叹息一声，“小鸽子，姑姑以后不能常来，要乖。”
靳明睿和顾雅在不在一起，沈歌也该在亲人陪伴下，快乐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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