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4 殿内挑衅
殿内和她离开前没什么两样，依旧歌舞升平，且不说是真心还是假意，总归人人脸上都带着微笑在推杯换盏，气氛很是热闹融洽。
叶瑾和云珠分开，各自往各自的客席上而去。
“你怎么是和云珠一起回来的？”叶瑾刚坐下，楚晔便转头看了过来。
叶瑾神色淡淡的嗯了一声，然后解释道，“在外面恰巧遇见了，便一起回来了。”她一边说着，便一边打算伸手去倒茶喝，手刚伸出去，旁边楚晔却已经先一步的递了盏过来。
楚晔将刚倒好的清茶推了过去，轻笑了一声，突然道：“其实你们可以晚一点再回来的。”
闻言，叶瑾伸手欲接茶的动作顿了顿，隔了会才重新动起来将茶接过，挑眉问道，“为什么？”一般都是劝人早回来，哪里还有人劝别人晚一点回来的。他这话说得有些不合常理，但楚晔向来都不是这种莫名的人，那就势必事出有因。
楚晔朝另一边微微的扬了扬下巴，示意她看过去，“自从你离开后，她的视线可隔三差五的就往这边瞅，看上去可极为渴望你赶紧回来。”
叶瑾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那边是漠北的客席区域，那他所指的她就多半是漠北的延平公主了。叶瑾脑中这个念头刚升起，正好这时延平便看了过来，两人的目光恰巧直直的对上。
在视线对上的那一刻，叶瑾顿时明白了楚晔的意思。延平和她可实在算不上是朋友，延平这般频繁的往这边看，盼望着她回来，自然不可能是出于关心之类的，更多的恐怕是不怀好意。而她也没忘，之前延平可是和惜月两人不顾祭典的劳累也要硬凑在一起悄声嘀咕的，想来这么段时间过去，延平和惜月两人已经酝酿了一肚子的坏水吧。难怪楚晔会觉得她可以晚一点再回来，到那时宴会进行得差不多了，延平她们的那点坏水想倒也没地方倒去。
不过既然都已经回来了，那就不妨让她好好的见识下这两个抱团取暖的人到底能想出什么法子来。
心思迅速的在脑海里流转着，叶瑾面上的目光却清冷淡漠依旧，和延平这般直直的对视着也没有丝毫的波动，仿佛只是碰巧和某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对上了一般。
她这样的目光在延平看来，便被解读成了她丝毫不把自己放在眼里。
延平愤愤的磨了磨牙，她向来对自己的容貌很有自信，本来以为来这大越参加这四国大典，绝对有把握能拿下那大越皇帝，并且成为这四国的瞩目焦点。可谁想到，原本好好的打算全都落了空，不仅没能让那大越皇帝拜倒在她石榴裙下，而且还被这该死的西楚郡主抢走了不少风头！更何况，这讨嫌的西楚郡主之前还刻意诋毁她们漠北的文赛，这简直不能忍！
延平本想也回叶瑾一个淡漠不屑的目光，但奈何学不来叶瑾的那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清冷意味，当下便只好回了个纯粹不屑的嫌弃目光，顺带着还冷哼了一声，用嘴型对叶瑾说道，“我们走着瞧！”
叶瑾扬眉，没因她这威胁的话而改变神色，反倒是愈发好整以暇的看着她。走着瞧就走着瞧，谁怕谁？
延平被她这淡定的姿态给气着了，再次暗暗的磨了磨牙，然后便深吸了口，突然站起身来道，“皇上，这每次的宫宴都是这般，未免太无趣了些。”
“是吗？”秦子瑞转眸看向她，被人如此明目张胆的嫌弃宫宴无聊，自然态度也不会好到哪去，当下便语气平平的问道，“那不知延平公主有何高见？”
延平嘴角上扬，露出了两颗皓白贝齿，笑得一派天真无辜，“高见谈不上。但我想着既然是四国大典的开幕宫宴，那不如在此我们可以先为后面的赛事预热一下？”
秦子瑞面上看不出喜怒哀乐，只神色淡淡的道，“那你的意思是......
“大典的文赛中只有诗词，却没有官家小姐更为擅长的歌舞，不得不说这是件憾事。但正好今日闲着无聊，在场的又有众多能歌善舞的贵女在，我认为完全可以让我们就歌舞才艺来一场比试，就当做是为四国大典的赛事预热了。”延平微微笑，看着秦子瑞柔声道，“皇上，您觉得呢？”
秦子瑞瞥了她一眼，随即便用目光在殿内扫视了一圈，“在座的诸位觉得延平公主这提议如何？”
客席上的众人面面相觑，特别是那些被延平提议要参加比试的贵女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犹疑不定的神色。
延平这话明面上听着还挺正常的，无非就是觉得宴会无聊了想要整点新鲜东西来玩，但在场的贵女们一旦涉及到了自身利益，可万万没延平私以为的那么傻，谁还不能看出她这有要挑事的意思。毕竟当初接风洗尘宴上她可是以一支舞惊艳了四座的，现在又主动提出来要比歌舞，这不明摆着想要通过踩着她们来上位展示自己吗？
照理说，知晓了她的这番不怀好意的意图，各位贵女们是应该要立马纷纷出声拒绝的，可她们却暗暗的都有着自己的小算盘。正如延平所说，四国大典上的文赛是没有歌舞这一项的，而平时她们这些身份显赫的贵女们，又不会轻易在外人面前展示才艺以免丢了身份，所以这便很容易的造成了空有一身才艺却无门展现，无人赏识的境地。贵女们也是人，谁不想将自己勤奋苦练的才艺展露出来，然后获得满堂喝彩。况且，这还是在四国人的面前，一个不小心那可是会有名扬四国的可能。
一旦名扬四国，那可是会受万人追捧，身份地位自然会水涨船高，日后带来的好处可是很不少的。是以为了这个可能，贵女们便有些犹豫，哪怕明知道这个可能只有一点点，但还是会不自觉的心存侥幸。万一，这个可能就正好变成了现实呢......
就在她们迟疑犹豫之际，惜月站了起来，她先是盈盈的向秦子瑞行了个礼，然后才道，“皇上，臣女认为延平公主这提议很不错呢，正好借此可以让大家都相互熟悉熟悉。”
有人带头这么一说，本来还有些摇摆不定的贵女们的心思就开始活络起来了。反正在这闲着也是闲着，为何不努力拼一拼？更何况，她们认为自己也没那么差，和那延平公主的舞蹈正面比较起来，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心里这么一琢磨，想要出风头的贵女们便都蠢蠢欲动了。
见她们自己也乐意，那秦子瑞自然也不会多加阻拦，这提议终究是由漠北公主提出来的，就算再怎么看漠北人不顺眼，这点面子还是要给的。
“既然如此，那便依延平公主的提议来吧。但是，有些话还是得说在前头。”秦子瑞面无表情的扫了延平和惜月一眼，“你们这才艺比试一码归一码，和四国大典真正的赛事还是无干系的。”
他目光看似平淡，但却令惜月不自禁的心头一跳。莫非皇上看出她们的意图来了？
身为大越的本国子民，惜月当然不敢去惹他这大越皇帝的不悦，当即便连忙点头出声附和，“是，皇上说得是。”不过即使事先这么注明过了，但比赛始终是比赛，谁还不得卯足了劲的去争个输赢呢，毕竟再怎么样，这在众目睽睽之下也代表着各自国家的颜面。
见他答应下来，延平脸上露出了些微的得意之色，先是对秦子瑞表达了番肯定她提议的谢意，然后看向在这种场合向来异常沉默的南瑀使臣谢夔道，柔声细语的问道：“王爷，今日这才艺比试不知贵国参加否？”
她面容生得美貌，这时又刻意把声音放得娇滴滴的，平添几分勾魂摄魄的魅力。然而听到她这话，谢夔却是连眼皮子都没有抬一下，淡漠道，“我南瑀此次出使大越的使臣团中并没有公主或者贵女等人，此次比试便不参加了。”
他说这话时，语气和声音都是在一条线上，没有半分波动，听起来要有多淡漠就有多淡漠。延平对自己这来了大越后屡屡碰壁的魅力感到不甘极了，但一想到关于谢夔这人的种种厉害传言，当下便也不敢对他多加纠缠。随即，就把注意力放在了今日的主要目标上。
她转头看向叶瑾，昂着下巴道，“灵芸郡主，这南瑀国使臣团中没有贵女随行，所以不参加，你们这西楚使臣团中可是有你在，你总不会也不参加吧？”
这个时候叶瑾怎么可能还看不出延平和惜月的打算，先前整那么多话来还不是就为了在这么多人面前给她个下马威。叶瑾微微的挑了挑眉梢，故作推辞道，“我对歌舞可一窍不通。”
“你不是会画吗，我听闻你之前给太后可是献上了一幅千手千眼佛像的。”延平接话接得迅速，“今日这才艺比试可没限定在歌舞这两项上。”
听到这话，叶瑾眉梢挑得略高了些。画像的事多半是惜月告诉延平的，但明知道她在绘画上的才艺还不错，她们还如此兴冲冲的赶上来找事，看来是已经想好了对策。
不过退缩向来不是叶瑾的风格，略微沉吟了下后，便点了点头接战。希望她们两个搬起石头，可别倒砸了自己脚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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