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乐极生悲
一年期满，北堂靖需要回寒尘殿复命，心中虽万般不舍，但还是只得向唐惑九告别。
可唐惑九似乎并不难过，看着一脸不舍郁结的北堂靖反而笑道：“你看你，哪还有我九爷手下的气势，放心，我们很快就会再见，那时我要给你一个惊喜，”北堂靖半信半疑，点头说好，心中不停揣测着是什么惊喜。
恋恋不舍的北堂靖回山复命，寒尘子很是满意，端坐在红木椅上，语重心长道：“为师心中有感，三月之内必将渡劫，你是首徒，无论为师飞升成功还是魂飞魄散，你都要将寒尘殿这重担一力肩扛，七日后，江城英杰楼将举办比武大会，为自己为寒尘殿，你都一定要夺下那英杰榜首。”
“可师傅你的旧伤。”渡劫本就凶险，寒尘子身有旧伤更是九死一生，北堂靖对他亦师亦父，听说他即将渡劫，心中怎能安心，可寒尘子慈祥的摇摇头，示意他不用担心，云淡风轻的微微一笑。
七日之后，英杰楼上人头攒动，晋国各派的青年才俊济济一堂，少说有数十人，可无一人能入北堂靖法眼，这是一场毫无悬念的比试。
不出所料，北堂靖一路过关斩将，直至决赛，就在他想着快点结束这场无聊的比赛时，一个熟悉又美丽的身影出现在眼前。
“你。。。怎么在这。”北堂靖又惊又喜，瞬间咧开了嘴，只听裁判一声锣响，大喊道：“寒尘殿北堂靖对倾合门唐惑九，英杰榜首，此战揭晓！”
唐惑九看到北堂靖没有惊喜，只是在品尝着后者惊喜开心的模样，道：“我说过，我们很快就会再见，九爷说话一诺千金。”
北堂靖哈哈一乐，摇头道：“现在你可不是九爷，你是倾合门唐惑九，我们是对手，你可要小心咯。”
唐惑九还是那个唐惑九，率性直爽，道：“如此比试多没意思，不如加个彩头，我若赢了你，你便答应我一件事。”
“好啊，一言为定。”北堂靖不假思索的答应，唐惑九虽然修为不错，但与他相比还是相去甚远，只要自己不故意相让，绝无战败的机会。
“来吧。”唐惑九看起来信心满满，站在原地招呼北堂靖先手，后者也不客气，青芒剑出，绿光比之一年前更甚，剑在手中，剑影却已化作千层如一个漩涡。
英杰楼楼主画言看了这一招不禁赞叹道：“寒尘殿数十年内必将长盛不衰。”
剑影重重，每一剑都是真，每一剑亦是假，真真假假虚虚实实都在北堂靖一念之间，这就是他自创的青芒剑诀。
剑影向唐惑九笼罩过来，可她却不躲不避，手握蛇鞭正面迎过来。
北堂靖见她如此行动着实一惊，两人一进一退保持距离，她还可以避过几分锋芒，此时近在咫尺，青芒剑威已势不可挡，照唐惑九这不管不顾空门大开的架势，眼看就要重伤。
北堂靖不愿伤了唐惑九，急急收剑，出剑容易收剑难，就像一个全力奔跑的人让他猛然停住。
青芒剑诀何其威势，北堂靖强收剑招灵气反噬，冲的他气血上涌，连退了好几步。
唐惑九趁机出鞭，蛇鞭如指般灵活，瞬间紧紧缠住了北堂靖，这场榜首之争却比任何一场比试结束的都快。
北堂靖虽有些不服，但也没有生气，只是无奈的笑着说道：“你啊你，好吧，你想我答应你什么事？”
唐惑九慢慢走到北堂靖面前，眉目含情露出和平时完全不同的温柔，细声道：“娶我。”
感觉一阵晕眩，北堂靖怀疑自己听错了，不禁问道：“你说什么？”
只见唐惑九站在宽大的比武场上，对着来江城观战的各路豪杰数百人大声喊道：“我唐惑九今生今世只嫁你北堂靖，你愿不愿意娶我？”
一语出，满堂惊，这天底下只有男子向女子示爱，哪有女子向男子求婚，一时间台下叽叽喳喳说什么的都有。
不顾下面是称赞还是轻贱，唐惑九对着还在震惊中的北堂靖真挚道：“我唐惑九一生由心，爱了就是爱了，无论你愿不愿意娶我，我都要大声的告诉你，我！爱！你！”
我爱你三个字将北堂靖彻底惊醒，从刚才的愣神转为狂喜，由于被蛇鞭束缚无法动弹，只能将满心的激动用在原地蹦跳，激动的呼喊道：“我娶你，我娶你，除了你我谁也不娶。”。
听着肯定的话语，看着北堂靖像袋鼠一样蹦蹦跳跳的滑稽模样，唐惑九又哭又笑，抹着眼泪狠狠的紧抱着北堂靖。
只听北堂靖哎哟一声，道：“我的好九爷，你倒是先把我身上的鞭子解开啊。”唐惑九被提醒才想起来他还绑着呢，忍不住又是一阵大笑。
英杰楼事后，北堂靖唐惑九轰轰烈烈的爱情传遍江湖，被赞为一阵佳话，两人师傅也是相当开心，倾合门更是拿出至宝三魂草作为嫁妆。
相传这三魂草可保人三魂不散，是渡劫之人可遇不可求的宝物，对于身负旧伤的寒尘子来说真可谓是天大的喜讯，不仅不用担心身形俱灭，反而飞升机会大增，可谁知道这一切坏就坏在这三魂草上。
六月初十乃是大大的黄道吉日，也是北堂靖迎亲重要的日子，可他带着寒尘殿众弟子苦等多时，唐惑九和倾合门的人却没有如约而至。
感觉不对的北堂靖往倾合门的必经之路上查看，果然，最不愿意看见的事情发生了，送亲车队人仰马翻伤亡惨重，好几车的嫁妆都消失无踪，其中还包含了最珍贵最重要的三魂草。
北堂靖在花轿中寻不到唐惑九的身影，急忙扶起一个倾合门的伤员摇晃道：“到底怎么回事？”
那伤员腹部中刀被北堂靖摇晃的吃痛连连，大声哀求道：“别别别，疼死我了，不知道哪来的一帮乌合之众，虽不厉害但人数实在太多。我们寡不敌众。”
“惑九呢？三魂草呢？”北堂靖心中似火燎，这两样对他来说都至关重要，哪个都不容有失。
那伤员怕北堂靖又弄疼他，连忙指道：“那帮人似各有所图，一帮人抢了嫁妆往西边跑，一帮人用迷药劫了唐师妹往东边跑。”
听到唐惑九和三魂草都被人抢走，北堂靖的脑袋“嗡”的一声直犯晕，怔在原地久久不能自己。
如果选择救唐惑九那三魂草就将石沉大海，寒尘子渡劫之期将至，等不了再慢慢寻找，。
如果选择追三魂草，那就是将他口口声声所爱之人置于虎口，怎么对得起唐惑九的一往情深。
怎么选都是对，怎么选亦是错，就如他的青芒剑诀一样，而选择权一直在他手中。
“走！”北堂靖闭目一睁，眼神决绝，显然已经做出了选择。
另一边，在一个幽暗深邃的山洞里，全靠火把撑起一片光亮，被迷晕的唐惑九身穿新娘红字被一桶水狠狠浇醒，惊醒的她甩着头，发现自己被铁链牢牢锁成大子型。
唐惑九用力挣脱了几下发现铁链纹丝不动，面前站着的一个刀疤男讥笑道：“九爷，别折腾了，这是你把我们兄弟赶到西域后，我们特意淘回来专门伺候你的金刚链，这玩意除了结实就是结实，你就别费劲了。”
唐惑九此时才注意到眼前这个满脸横肉的刀疤男，没有一丝慌乱，身处敌阵依然镇定，反嘲道：“九爷我今天大婚，你们这些小猫小狗是要送我这个当贺礼？”
刀疤男胜劵在握，不气也不恼，来回踱步悠然道：“唐惑九啊唐惑九，你还没看清现状啊吗？你已经不可能活着走出这了，不过放心，你也不会太快死就是了。”
刀疤男身边还有不少手持兵刃的壮汉，一个个虎视眈眈，怎么看都不是善茬。
唐惑九闯荡已久，怎么会被她吓到，扑哧笑道：“你来劫我，定然已经知道我的夫君是谁，你认为你可以逃得过北堂靖的青芒剑？”
刀疤男自信满满，邪邪道：“那不妨我们打个赌，一炷香为限，若他没到，我便用你最爱的蛇鞭来好好伺候你一下，再一炷香没到再一下，你试试你能不能活到他来的时候。”
刀疤男此举不在杀人，而在诛心，唐惑九心中明了，而她对北堂靖也抱满了信心，说不定人已经在山洞外：“来啊，你可别后悔。”
“好！”刀疤男大喝了一声，在唐惑九的面前摆下一个香炉，上面插着一根细长的檀香，他缓缓的用火种点燃，一阵青烟升起，香味散开，计时开始。
檀香一点一点的燃烧，就像在燃烧唐惑九的信任一样。
差不多一个时辰过去了，最后一点檀香化为灰烬倒在香炉里，唐惑九心中忍不住暗暗失望，刀疤男得意洋洋笑道：“怎么样？这香可烧光了。”
唐惑九仍不示弱，硬气道：“不过区区一个时辰，你这么赶着去死嘛？”
“好好好，九爷就是九爷，别急我们还有下一轮，只是在那之前，我可要得罪了。”刀疤男看起来很是乐在其中，从一个装满盐水的木桶中抽出两指粗的长鞭，握在手中还在滴水。
“这是我特意找来的黑蟒鞭，您老人家好好享用吧。”刀疤男说着话，挥舞着长鞭声势破空。
“啪”的一声巨响，柔中带刚的黑蟒鞭沾着盐水狠狠的抽在唐惑九肩头，瞬间听到一声清脆的骨裂声回荡在山洞中。
肩头的红衣被巨大的劲道撕开，露出血肉模糊的嫩肌，翻开的伤口上还有盐水带来火辣辣的灼烧感。
这一鞭足以开碑裂石，打在身上差点没让她晕过去，可唐惑九生性执拗好强，绝不肯在敌人面前出丑，咬着牙强忍巨痛，硬是不叫出声。
刀疤男看到唐惑九痛的直冒汗，心满意足的放下黑蟒鞭，又点起一根檀香说道：“九爷，我们继续。”
不仅肩骨被打裂，伤口还不停被盐水侵蚀，唐惑九觉得时间仿佛过的特别慢，一分一秒都是难忍的折磨。
时光流逝，唐惑九眼前的那柱香又烧完了，一直坐在她对面的刀疤男起身笑道：“九爷，时间又到啦。”
毕竟过了一个时辰，唐惑九身上的疼痛稍稍减弱了几分，冷笑道：“那你应该好好摸摸你脖子上脑袋，它快和你说再见了。”
刀疤男知她只是嘴硬，并不以为然，默默地又抽出泡在盐水中的黑蟒鞭，空甩一下把地上砸出了一个坑。
“啪”又是毫不留情的一鞭，这一鞭重重的抽在唐惑九腹部，打的内脏七荤八素，半天喘不过来一口气，一张俏脸憋的涨红，差点没背过气去。
看着痛苦不堪的唐惑九，刀疤男又缓缓的点起一根檀香，道：“香还很多，我们可以慢慢等北堂大侠。”
唐惑九痛的有些慌神，口中喃喃自语道：“小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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