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水到渠成
接到苏杭发来的短信时，陆惜尚正在跟纽约那边的合作方开远程电视会议。
会议正在进行中，他一边跟对方讨论最新的议案，一边不留痕迹的查看短信内容。
我下班了，先回去了，你不用过来接我。
这略显的冰冷语气让陆惜尚不禁苦笑。五点钟的时候打算过去接她下班，谁知道她说要加班，不用接。他顺势说自己也正好要加班，可以等她一起回去。
为了“加班”，陆惜尚还特地让助理把属于明天白天的视频会议挪到今晚。结果折腾了这么多，这个小女人丝毫不领他的情。
“?”（，你在笑什么？）
电视那头传来老朋友的戏谑，大概是因为他们很少看到他这位合作伙伴无缘无故发笑的缘故吧。
“。”（没什么。）陆惜尚收回唇角的笑容，开始有条不紊的陈诉自己关于刚才所讨论的项目的观点。
开完电视会议，陆惜尚拿起电话给苏杭回电，幸好没有让他等太久，一会儿就接通了。
电话一接通，陆惜尚先发制人，“怎么不等我一起？”
“我不知道你忙到几点。”苏杭用肩膀夹着电话，腾出双手准备泡牛奶喝。
陆惜尚坐进车里，盖住电话声筒，轻声给助理报了苏杭的住址。
“那怎么不问问我？”陆惜尚捏了捏眉心，对苏杭有意无意的躲避心生不悦：“之前不是答应我要多见面吗？”
“我有答应吗？”苏杭假装失忆。她发现自己现在已经完全不怕陆惜尚了，大概是因为仗着喜欢，就恃宠而骄了吧。
“呵……”面对苏杭的翻脸不认账，陆惜尚忍不住笑出了声，唇角溢出难以掩饰的笑意，“我还没吃晚饭，你说怎么办？”
坐在前面开车的助理，已经开始凌乱了，这还是早上那个开会时大发脾气把众人吓得战战兢兢的总经理吗？怎么一遇上苏小姐，就判若两人，大灰狼化身小绵羊？
“那就去吃呀？”苏杭喝完牛奶，已经打算换睡衣上床睡觉了。
“我来接你，一起吃夜宵。”
那晚给她真诚告白后，隔天约她吃饭，未被拒绝，说明她也在给彼此机会。想到这里，陆惜尚对攻克“苏杭”这道难题，充满了信心。
苏杭看了一眼闹钟，快十一点了，杭有些犹豫，“改天吧，今天已经很晚了。”
“就在你住的楼下吃，吃完我送你上去。”陆惜尚不肯让步，今天无论如何都要见到她苏杭。
苏杭本来都把睡衣拿出来了，听到陆惜尚这么说，又把睡衣放回原处，但嘴上还是不松口，“等你过来，说不定我都睡着了。”
“放心——”陆惜尚语气沉稳而笃定，“我一定会在你睡着之前赶到。”
助理张琨听到这句话，不等陆惜尚吩咐，连忙把油门往下踩了踩，加快开车的速度。
挂了电话，苏杭没等十分钟，陆惜尚就到了楼下。本来陆惜尚要上来接她，但被她拒绝了，苏杭披了件大衣，穿了双棉靴“蹬蹬蹬”就下了楼。
虽然H市地处南方，但冬天还是很冷。
刚走到楼下，寒风阵阵袭来，苏杭冻得瑟瑟发抖，只能不停地搓手取暖，寒风侵肌，苏杭连着打两个喷嚏。
陆惜尚见状，折返回车里取出一条围巾，走近苏杭，不由分说的给她系上。
两人隔得很近，苏杭抬眸就能看见陆惜尚低着头仔细地为自己系围巾的样子，狭长又浓密的眼睫毛下，目光清冽，偶尔拨弄她的发丝，动作极为温柔。
不知为何，这一瞬间，苏杭感觉自己那颗心跳动得异常强烈，一种叫做悸动的情绪充满了她的胸腔。
这段时间，陆惜尚对自己的体贴程度，真的超过了她的想象。天天来接自己下上班，劝了几次也不听。
主要是苏杭还没想清楚两人的关系，在她还没有做出决定之前，不想他这样劳师动众的出现在同事和邻居面前。
有时候苏杭见陆惜尚这样一意孤行，气急了她气着了，直接坐地铁不理他。即便如此，他仍然每天雷打不动的来接她。
两人出去吃饭，他是北方人，她是南方人，点菜是却总是顾及她的口味，偶尔胃口不好、生理期这种事，也能被他观察到，到了吃饭的地方，第一时间给服务员交代上餐的注意事项。
诸如此类的事情，短短半个月，数不胜数。
这样优秀又心细如发的男人，是不是错过了，她就不可能再遇上了。苏杭忍不住问自己。
陆惜尚将围巾的末端打了个结，笑道：“好了。”抬头正好看见苏杭双如水的眸子注视着他，散发出如月光般美好的柔光。
陆惜尚握住苏杭的手，“杭杭……”
苏杭收回视线，故意低头看着脖子上的男士围巾，“颜色不好看。”
“这家店这种围巾女款，下次给你买一条。”陆惜尚不甚在意，让助理把车停在这里，然后拉起苏杭的手往外走。
刚走了两步，陆惜尚突然停住，侧过头看苏杭，眼神里多了一抹异样的情绪。以往牵她的手，她总觉得不自在，想甩脱，这一次却这么配合，两人牵手的动作自然得像交往了许久的男女朋友。
想到她已经渐渐打开心扉接纳他，一向冷静的陆惜尚一时间竟然语塞，不知如何是好。
“怎么了？”苏杭对陆惜尚突然变换的神色感到诧异。
“没什么。”陆惜尚的语气淡了下来，像在极力克制什么。
今晚的陆惜尚情绪波动得有些大，苏杭摸不着头脑，问又问不出来什么。
闻着满街的香味，苏杭的食欲被勾了出来，也懒得管陆惜尚反复无常的情绪，拖着他来到一家常去的餐厅。
两人刚坐下，服务员便把菜单送过来，苏杭点了一碗粉，又要了一杯热饮，然后把菜单递给陆惜尚，询问他的意见，“你要吃什么？”
“你吃什么，我就吃什么。”陆惜尚一脸柔情地望着苏杭，视线自苏杭坐下后就没移开过，惹得身边的服务员掩嘴偷笑。
苏杭被服务员的笑声弄得面红耳赤，有些不好意思，只好瞪了陆惜尚一眼，希望他收敛一点。
虽然是陆惜尚提议过来吃夜宵的，但食物上来后，苏杭却见他吃得很少，有点担心的问道：“不好吃吗？”
陆惜尚拿起餐巾轻轻地擦了擦嘴唇，正襟危坐，看着苏杭淡笑道：“还行，不过我已经吃饱了。”
苏杭见陆惜尚面前那堆食物根本就没怎么动过，语气里多了难以察觉的落寞，“你肯定不习惯在这种地方吃东西吧。”
陆惜尚盖住苏杭另一只手，语气温和，“别多想，只是因为有些人秀色可餐，我光是看着就饱了，还怎么吃得下别的食物？”
陆惜尚喜欢看苏杭吃东西的样子，小口地吃着饭菜，无声地细嚼着食物，动作又慢又轻，极为优雅。
苏杭哪里听不出来陆惜尚在打趣自己，想到时间也不早了，苏杭加快了吃东西的速度，耳边传来陆惜尚略带责怪的声音，“你吃慢一点，否则回去胃又不舒服。”
吃完夜宵，两人走出餐厅，苏杭脑海中灵光一现，转过头问陆惜尚，“你在电话里说还没吃饭，是骗我的吧？”
见陆惜尚不搭腔，只是看着她淡淡的微笑。苏杭心中又感动又有点生气，“你的时间比我值钱，以后不要这样了。”
陆惜尚温柔一笑，牵着苏杭的手继续往前“时间值钱与否，要看花在什么人的身上。”
苏杭已经感觉到自己心中的天平，已经渐渐偏向一个叫做陆惜尚的男人。明明在这段感情中，她像是有决定权的哪一个，但是她总觉不踏实，一旦选择跟陆惜尚在一起，或许每一脚都像是踏在云端。
仿佛心有灵犀一般，陆惜尚停下脚步，搬过苏杭的肩膀，使她面对自己，“杭杭，还记得我说过的话吗？是你在选我，不是我选你，不要有压力，跟随着自己的内心走。问问你的心，是否愿意给我一个机会。”
苏杭沉默不语，思忖半许，正欲开口，天空中竟然纷纷扬扬飘起了雪花。暖黄的路灯下，晶莹的雪花仿佛渡了一层金，缥缈又梦幻。路上行人寥寥无几，但都在停驻观望。
“哇！”苏杭惊呼，要知道H市已经好多年没下雪了。看着自己发梢上的雪花，苏杭开心的笑了起来，小心翼翼的握着发梢，怕雪花一不小心融化了。
陆惜尚静静地望着笑意全写在脸色的苏杭，看见下雪，她竟然如此高兴，真是童心未泯。看着她唇角上扬的美丽弧度，陆惜尚的心也快融化了，满足之情尽显脸上。
陆惜尚伸手抚摸苏杭冻得有些冰凉的脸颊，语气充满了怜爱，“以后有机会带你去我家，那边冬天每年都会下雪。”
陆惜尚的手掌很宽也很温暖，几乎要把苏杭的脸包裹住了。苏杭的眼神开始变得游离不定。脑海中在想，这个人是陆惜尚啊，即便最后不能走在一起，那又怎么样，至少以后的人生不会因为想起拒绝过这么一位优秀的男人而感到后悔。
“陆惜尚。”
“嗯？”
“我们……试试在一起吧。”
陆惜尚心中有说不出来的震惊，说话都不连贯，“你，你再说一遍？”
“我说……”苏杭笑吟吟地看着一脸不可置信的陆惜尚，“我说我才不要去你家看雪！”
https://www.bqwxg.com/wenzhang/82/82014/4201018.html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www.bqwxg.com。文学馆手机版阅读网址：wap.bqwx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