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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番外四、沧海桑田


初夏的阳光干净而透亮,阳光隔着轩窗洒在销魂殿的每一个角落。笙箫默幽幽地睁开双眼,怎么会是销魂殿?明明记得自己在东海猎蛟龙的。哎呀,不好,师父还在等他的蛟珠去做沧海海眼呢。笙箫默“蹭”地一声站起来,只道是自己贪睡坏了大事。他跳下床,跌跌撞撞地夺门而出,却不料与推门而入的摩严撞了个满怀。

        “师弟你醒了?何故这样慌张?”摩严赶忙扶住笙箫默问道。

        “师兄,我怎么会在这里?我不是在东海猎蛟龙的吗?对了,其他三颗蛟珠呢?”笙箫默哪里有空和摩严啰嗦,只想赶紧问清事情的来龙去脉。

        “师弟,你说什么?蛟龙不是……”摩严突然恍然大悟,赶紧顿了顿,正色道,“师弟,你真的不记得了?”

        “我应该记得什么吗?”笙箫默反问道。

        “师弟,你立了大功啊!”摩严拉着笙箫默的手,硬生生将他推进寝殿,“你与东海蛟龙大战了一天一夜,顺利取得了蛟珠,沧海海眼已经归位,妖神南无月已经被封印了,你是大功臣啊!”摩严小心翼翼地说道,看着笙箫默的眼神却是十分心虚,他忘了就忘了吧,何必再与他提起,暂不说那洛匀非是师弟的生死劫,就算不是,她作为上古女娲五彩石,已化身沧海海眼,生死未卜,也不可能和师弟有什么好结果,现下遗忘才是最好的安排。

        “啊?是吗?”笙箫默一脸狐疑,心里直犯嘀咕,这不过是舒舒服服地睡了个觉,这怎么架也打完了,妖神也封印了,海眼也归位了?他到底错过了什么好玩的事?

        “师兄,那我怎么什么都不记得了?我怎么胜的天蛟,诶,不对呀,我怎么连那家伙长什么样都不记得?我是自己一个人打败他的?”

        “当然,不过你也因此受了很严重的伤,等我们赶到的时候你已经奄奄一息了,但是手中还紧紧握着蛟珠,所以我推测你的失忆应该和你的伤有关系。”摩严越发心虚,却硬着头皮死撑,为了师弟,他宁愿撒谎,况且还是善意的谎言。“师弟,既然想不起来就不要想了,反正也是些无关紧要的事。”

        “师兄,此言差矣,我的英雄事迹是值得世代传颂的,怎么能说忘就忘了,我不仅要记起来,而且还要记得清清楚楚才行,说不定将来要记录到长留史册的!”笙箫默越说越带劲,完全不敢相信师兄口中的英雄就是他,他露出狡黠的笑意,仿佛已经是长留的救世主。

        “那随你吧,师父在妖神大战中受了很重的伤,正在闭关,交代你就在销魂殿好好休养,切莫打扰!”摩严看着笙箫默得意的神情,确定他是真的忘记了,交代完便打算转身离开。

        “师父受伤了,我要去看看他。”笙箫默着急着起身便往外走。

        “你呀,刚才我传达的不够清楚吗?师父闭关,不许叨扰!”摩严皱了皱眉,又告诫了一遍便拂袖离开。

        “是吗?如果师兄说的都是真的,我怎么什么都不记得呢?对了,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可是,是什么呢?为什么觉得心里有点儿难过,有点儿凉?”笙箫默只觉得心里一阵揪着疼,仿佛被挖空了一大块,为什么会如此?应该是受了重伤的缘故吧,笙箫默笑笑,披着上衣踱步出殿。

        此时正是清晨,是一天中精力最充沛的时候,笙箫默并未感觉自己像师兄所说的大病初愈,反而只觉得这一觉睡得安心甜蜜,梦里有什么?笙箫默努力地回想,可就是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了,所有的记忆都停留在了一个背影,淡黄的裙摆,墨色飘逸的长发,她到底是谁?

        笙箫默在院前坐定,只觉得这院中不同于往日,正当他陷入沉思之时,身后突然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这销魂殿本就他一人离群索居,怎么来的其他声响?寻声望去,却见一个雪白的小身影从柳树后面探出头来,正小心翼翼地张望着他,那模样真是可爱极了。他向那雪白的小东西招了招手,那小东西便朝着他飞奔而去,扑入他的怀中。笙箫默大惊,竟然是一只雪貂,虽说他对动物没什么研究,但是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医书上对这种雪貂进行过详细的记载,这种雪貂极其罕见,并且它的血可以入药,绝对是药中的极品。

        “发财咯,发财咯!”笙箫默正在心中打小算盘,却不经意对上怀中雪貂投过来的目光。笙箫默心下一惊,如此熟悉的眼神,透着些许忧伤和失望,这貂儿也是有感情的吗?只是这忧伤为谁?这失望又是为谁?

        笙箫默幽幽地抚摸着雪貂的背,动作很极缓极轻,似乎这手中的小生命就是某种寄托。他望了它一会儿,轻轻地问道,“是谁让你来的吗?”雪貂只是回以更加哀伤的眼神,只可惜它不会说话,况且它也不知道心里想念的那个人是谁,它竟然忘记了她,和他一样,把它忘记了。

        笙箫默只觉得心中空落落的,仿佛本来满满的幸福感被谁突然抽离了一样,被谁呢?他越想越觉得难过,催动内力御风向沧海飞去。

        此时的沧海一片平静,倒映着湛蓝深远的天空,蓝天、大海都是一派辽阔。偶尔有几只觅食的海鸟轻拍羽翼掠过天际,却把沧海衬托得更加寂寥深邃。

        笙箫默临着海岸线坐着,任浪花轻拂岸上的每一颗礁石,突然觉得空落落的心有了着落,有了依靠。真的是自己将沧海海眼归位的吗?好多疑问涌上心头,可是任凭他怎么回想都想不清原因。于是他只好干坐着,直到日头偏西,火红的霞光在天边肆虐,似是在嘲笑他的糊涂。他不管不顾,站起身,御风离开。

        沧海海底,洛匀非安静地沉睡着,她神色悠静,看不见半点痛苦。多少年了,她只有在感受到他的气息时才会微微睁开双眼。她的周身围绕着许许多多的气泡,那些气泡晶莹透亮,时不时还泛着五彩光芒。这些多彩的气泡慢慢变大,汇聚成一个个巨大的水泡泡,那些水泡泡又不断上升,上升到沧海中心,然后悄然破裂成海水的一部分,她便是沧海的泉眼,也是湖泊海洋被妖神封印后唯一的水源。虽然各大门派已经把南弦月成功封印,可是只要他的力量还在,她就没有恢复自由的一天。

        她不气不恼,也从不责怪命运的不公。起初的确难熬,倒不是因为那份孤独寂寞,更多的是因为那份深藏在内心深处的思念——对他的思念。那些只有她才知道的记忆被她细心地尘封在心里的某个角落,当孤单来袭的时候,轻轻地打开,任思绪将自己淹没,不知不觉中已泪流满面,那些泪水混合着苦涩与甘甜,和周身散发出来的气泡融为一体,竟叫人分不清是海水还是泪水。

        她时常把眼睛睁得大大的,观察着周边的一切,时而几只花斑小鱼游过身边,围着她打转,时而几片水草浮浮沉沉,像是向它打招呼,久而久之,她竟能和海底大部分生物进行眼神交流,所以也就不再那么孤单。

        笙箫默已经不记得多少次静静地坐在沧海边上了,他猜想大概自己丢了什么记忆,一些很重要很重要的记忆,可是任凭他如何回忆,就是没有任何线索,他尝试着问很多人,他们的说法都和摩严所说的一样,看他们的表情又似乎不像在撒谎,到底哪里出了问题?算了,索性不想了,该来的终将会来,如果不来,是不是时机未到呢?

        笙箫默就这样坐着,他开始放空自己,让自己和这蓝天、大海融为一体,他时常让元神出窍,畅游在茫茫沧海之中,他总觉得沧海里有一个声音在呼唤他,可是他却从未到达海底。

        那些鱼儿时常围绕着笙箫默的元神游来游去,仿佛在传递一种信息,它们成群结队地朝着笙箫默摇头晃脑,又变换了队形朝着海底游去,笙箫默不明所以,只当它们在与他玩耍。他不是不想随着那些鱼儿沉到海底去看一看,可是元神出窍的时间毕竟有限,想想还是作罢。那些鱼儿失望地回到海底,正巧触碰到洛匀非清澈地眼神。

        “他好吗?”洛匀非眨眨眼,准确无误地传递出她的信息。那些鱼儿摆摆尾巴,吐着泡泡,给了洛匀非一个肯定的眼神。

        “他今天开心吗?”洛匀非眼神里满是焦急。那些鱼儿上下游得更加欢脱。洛匀非这才微微一笑闭上眼睛,催动内力,周身的气泡竟又添了两种颜色。

        就这样,每一次笙箫默来沧海,洛匀非必托鱼儿去陪伴,而每次鱼儿失望而归,她必会问那两个问题。

        “他好吗?”

        “他今天开心吗?”

        她知道他在,也知道他为什么来。

        但他却不知道她在,他自己为何而来。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他丢了什么?只有她知道。

        他丢的那些,都在她那里……

        时间只是流逝,一味地流逝,它不会等谁,也不会为谁停留。忘记的人守着空虚的心过着,记得的人守着落寞的情活着。

        当洛匀非以为生命就要这样永无终结的时候,她感到了一阵惊天动地的摇晃,周围的一切都在瞬间碎开,就像一柄巨大的铁锤重重地砸在原本坚不可摧的冰面上,顿时激起千层浪,所有被封印的海眼都奔发出了最大的热情,整片沧海波涛汹涌。释放,这是一种剧烈的释放,所有被封印的江河湖海都在一瞬间崩腾起来。是的,妖神之力终于毁在悯生剑下。

        一束亮的透彻的阳光正穿透沧海海面直射进海底,洛匀非睁开双眼,轻点脚尖浮出海面。

        若有一天,若能相见,若缘分果真妙不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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