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待到烦恼落脚时
“默挽，你终于来了。”落雁坐在琴边，虽没有回头，但也猜到了身后的人是谁了。
“呵呵，落雁好厉害，竟然这样也可以猜到是我。”默挽笑了笑，刚才，他只是推门而入而已，并没有做声或是有一点点其他的小动作。
“这个并不难啊，以为女人不会有你那样沉稳的脚步声，而这如意楼中，除了你，不会有第二个男子进得了我这落雁阁。”落雁起身回首，轻轻俯身行礼，巧笑倩兮。
“是啊，我怎么把这个忘了呢？”默挽故意朝着自己的脑袋打一下，一脸的懊恼。
“呵呵。”果然，引得落雁一阵发笑。
“要是让江湖中人看到堂堂的默公子也会有这样的举动，不被惊得说不出话来才怪。”
“放心，除了落雁姑娘，我不会让其他人看到的。”
“想不到默公子也会说些甜言蜜语，小女子还真是受宠若惊呢！”落雁挑挑眉，装模作样的说。事实上，她和默挽哪里还用的着如此客气的对话？
“好了好了，不开玩笑了，学了什么新曲子？谈来听听吧。”默挽走到圆桌边做下，每一次，只要来到这里，他就会很随便很轻松，不用事事都算的稳稳当当的。对人要温温有礼。生怕让人抓到小辫子。
“好啊。”说完，落雁重新坐下，抬起双手，铮铮的声音缓缓流出。
“寒蝉凄切。对长亭晚，骤雨初歇。都门帐饮无绪，留恋处、兰舟催发。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念去去、千里烟波，暮霭沉沉楚天阔。
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直到一曲终了，默挽依旧沉浸在词曲之中无法自拔。
好一个“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这首词，是何人所作？”默挽淡淡的问。
“不知道，只是偶然的机会，在一本就集上发现了这首词，因为喜欢它的字句，便想为它谱上曲子，可是总是感觉那些音律都配不上它，直到昨日，才将它完成，便马上通知了你。”
“这么说，我是第一个有幸听到的人喽？”默挽故作惊讶。
“是啊是啊，所以你是不是现在感觉荣幸的不得了？”
“切！”默挽不屑的冷哼。
“好了不闹了，说真的，为什么我总是感觉你有心事呢？”落雁做到默挽的旁边，拿起茶壶倒了杯茶递给默挽，眼睛直直的看着他，不错过他脸上任何一个表情。
“呵呵，你果然是个聪慧的女子。”默挽的表情也不由得严肃起来，有一种被人看穿了的感觉，但是心里却没有不舒服，反而好像遇到了知己一样，很高兴可以有人在乎他的心情。
“其实，这跟聪不聪慧是没有关系的，看人不是用眼睛，而是用这里去感受的。”说着，落雁指了指心的位置。这句话是真心的，不知不觉间，她和他的相处方式好像变了，不在是单纯的带着任务去故意接近，而是真的开始心疼他，想要将他皱着的眉头抚平。
“落雁，你知道吗？我真的很喜欢跟你相处的时候，感觉很轻松，不用算计来算计去的，时时刻刻要防着别人，也是时刻刻注意着对方是否也防着我。这样的生活，真的很累。”
“其实，有的时候，你试着不要去在乎太多的人和事，会好很多。”看着默挽疲惫的样子，落雁的心里除了心疼还有着另外的一种情绪，就是愧疚，若是有一天，他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会怎样呢？他会恨自己从此陌路这些她都可以坦然接受，毕竟，一切都是她自找的，只是他心里的难过，要怎样才能恢复，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教他不在乎吧，不在乎了，起码想起来的时候不会那么恨。
“不在乎，说的容易，做起来岂是那么简单的，无论再厉害的人，始终是有一样东西无法掌控的，那便是心。”就好像义父，十几年来，他都没有见他对谁仁慈过，但偏偏就是那天，他露出了那样的微笑，虽然不知道他是想到了什么，但可以确定的是，那，一定是他心中最柔软的角落。
“是啊，心，是控制不了的。”就好像她现在这样，明明知道他们是敌人，明知道最后，他们一定会站在不同的立场上，却依然忍不住想要靠近，好像飞蛾一样，宁死也要找寻那片光亮。
“对了，接下来我可能会很忙，也许很长一段时间不会过来了。”想了想，还是交代一下比较好。
该来的终究要来了吗？
落雁的心里一个激灵，和他相处的日子纵然美好，但是她很清楚不会是长久的。只是没有想到竟会如此的短暂，是他奢望了吧！这样，也好，不用终究报着愧疚的心态面对他。
“怎么了？是有什么事情吗？”
“是啊，这些年来，我的义父在筹划着一件事情，现在，好像是要开场了。”默挽喝了一口茶，神情闷闷的。
“是什么事情值得你如此费神，我相信，像公子这样出色的人，是没什么搞不定的。”故意装作满不在乎的样子，实际上却是用余光看着他脸上的任何一个表情。
“虽然我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事，但是却也猜到了，事情没那么简单，只是希望，不要牵连到无辜的人才好。”
“不用想太多，会没事的。”落雁安慰着，心里却是一阵嘀咕。
究竟是什么事呢？那个晓月教主还真是狡猾多疑，竟然连自己的义子都不信任，一点口风都不透。不过没关系，只要知道了他们要行动了就好，这样，有了准备，至少不会被打的措手不及。
“落雁，假如有一天我欺骗了你，你可不可以不要恨我？”蓦地。无意之间，这句话便问出了口。
“恩？”落雁有着一瞬间的不解。随即淡淡的一笑。
“那要看看是什么事了，不过，看在你是个好人的份上，或许我真的不会恨你呢。”只怕，那时有恨的只会是你了。
“或许吧。”
她，是第一个说他是好人的人呢。虽然江湖上的人对他虽然是很客气，但是他却明白，那些人只是觊觎他的武功和势力，有几个是真真正正服他的。更别提会有人觉得他好了。
而面前的这个女子，竟然可以对着他如此的笑，虽然明明知道她的身份并不简单，却也依然忍不住感动。
其实，就像刚才说的，人的心，是最难掌控的东西，所以干脆就不要勉强了。等到事情结束的那天，一切的一切都会归位。所有的烦恼也都会有一个落脚的地方。那个时候就会发现，或许，心疼，也是一种既美丽又难忘的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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