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失控
一个人的心要有多坚强，才能承受那么多的悲欢。张海星根本不敢想象自己走了之后，杜谦寞孤零零地面对着一切苦厄的样子。她不能离开，她宁愿自己真的被他伤害，也不愿去主动伤害他。
这么想着，张海星用力挣脱了他的手，紧紧抱住他的腰，脸紧贴着杜谦寞的胸口。
张海星哭着说:“你有你的几万份悲伤，那些我都不管，反正我不会让你的那些悲伤中还有因为我的那份。”
杜谦寞停下来，被这举动惊得犹豫在原地静止着任由她抱着，张海星说:“你不是说，人不应该因为自己应该做的而放弃自己喜欢做的吗？我知道离开是我应该做的，但却不是我喜欢做的。”
“那你喜欢做什么？”
“我喜欢看你笑，喜欢让你高兴，喜欢听你弹着我听不懂的钢琴曲，喜欢你在我吃饭的时候给我扶着碗，喜欢你瞒着我和我坐一辆公交车......求你别让我走好不好？”
她越说声音越大，到最后已经泣不成声，张海星第一次把所有的含蓄都抛诸脑后，她不在乎自己的坚硬炙烈在别人的眼里是什么样的，现在这一刻只想紧紧抓住怀里的男人，好像他会随时变成一缕烟飘到很远的的地方去，毕竟他真的太不真实了，对于她的生活来说。
她用一只胳膊越发抱紧杜谦寞精瘦的腰，这种努力单手抱着他却得不到回应的感觉让她觉得随时会被推开，她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样主动，原来的张海星对待感情是个极其内敛的人。原来，爱上一个随时会分离的人就会变得如此卑微。
杜谦寞终于抬起胳膊把她拥得更紧，右手把她的头摁在自己胸膛。
“如果你现在不走，以后无论你讨厌、怨恨、厌烦了我，我都不会放了你的。”
张海星紧接着说:“我是不会走的。”
张海星就这样开始了治疗他的生活。
杜谦寞不吃药就无法睡觉，她就一夜一夜地听着他弹琴。只要稳定住他的情绪就好。
他的音乐张海星听不懂，她觉得每首曲子都差不多，唯一的区别也就是有的快有的慢而已。
晚上十点半，张海星坐在琴房地桌子前玩手机，本来不算很晚，但她已经很困了，眼皮耷拉着，前方的钢琴声柔柔的飘着，但就是不停，她自然不知道这是贝多芬第五号钢琴协奏曲，是霍静韵最喜欢他弹的曲子，而他，已经很久没有弹过了。张海星觉得自己这些天劳累过度了，还没到十一点就开始犯困。其实，白天夜晚已经跟她没多大关系了，只要杜谦寞不睡，就当白天过。
张海星实在撑不住了，上下眼皮在打架，它们难分难舍着，张海星用手撑着头慢慢向睡意投降。
突然琴声停下，杜谦寞走出琴房，张海星好像听到了什么动静，理智让她硬生生地从梦里醒过来。她立刻站起来走出去找杜谦寞。
杜谦寞正穿上了外套。
“你去哪？”
杜谦寞回过头来，表情冰冷，眼神不似平常，眸光里浮着一层灰色张海星心下一惊想到他肯定是又发作了，刚刚还好好地弹着柔和的曲子，怎么就突然这样了！
“去趟霍家。”他的语气平常却坚硬，平时多情的眸子里也充满寒气。
“太晚了，明天再去吧。”张海星有些忐忑地说。
可杜谦寞像是没有听见一般打开门，张海星连忙跑上前去，拉住他的胳膊，然后把门关上，他现在出去就相当于一颗□□，不是他危险就是别人危险。
“不要拦着我。”他的情绪激动起来，“你不知道原委，我要去找霍泽坤，去问他为什么杀了我母亲还要这样假惺惺地对我！”
“我知道，但是你要冷静，你这个样子不可能解决问题的，明天好吗？”张海星轻柔地循循善诱，尽量安抚着他悬在悬崖边的情绪。
杜谦寞好像是没听到她的话，还在自顾自地说:“你知道吗？他足足骗了我十四年！”
“或许，这其中会有误会的，你需要好好查清楚，你要相信你舅舅不是那样的人，我们等到明天，去好好弄清楚好不好？”
杜谦寞看着她点点头，渐渐平复下来，任由她拉着手又向到屋子里走去。
“想再弹一会钢琴还是去睡觉呢？”
“睡觉吧。”像个孩子一样只好在大人给出的选择中选了一个。
“好。”张海星拉着他去了卧室。
她把他脱下的外套挂在衣架上，再回过头来看到他已经把T恤也脱下来，□□着白皙紧致的上半身，张海星的脸唰一下红了，她的眼神躲闪着不知道看哪里才好。刚低下头，看到了他的腹肌，心跳更快了。
而杜谦寞没有意识到她的状态因他的行为变得异常，他平常地躺在床上闭上眼，然后又坐起来说:“你不睡吗？你不是很困吗？”
张海星很窘迫，她傻傻地站在原地手足无措，结结巴巴地说:“我......我......我在沙发上睡就好。”她说完后，逃一样的走出去给他关上门。
张海星躺在沙发上觉得自己很明智，在这还能防止他半夜起来一个控制不住再偷跑出去，看来平时在家也要锁门了。今晚实在太险了，倘若放他去霍家肯定出事。从杜谦寞的话里可以知道，他的病严重恶化是因为他舅舅，可许望瑄不是说他母亲是出车祸死的吗？怎么会和他舅舅有关？他又是怎么知道的？果然，任何一个豪门总逃不过这样的纠纷，关系太乱，只有利益才是永恒的。
这么胡思乱想着，张海星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在这之前，她已经两晚没睡过了，可能是因为太累了，张海星从入睡的第一秒就开始做梦。
梦到了路晓斐，她笑着祝贺自己刚刚找到了新工作，自己问她什么时候回来和自己一起住，她却笑着流泪说自己已经和男人同居了，她们再也回不到当初了。梦里的张海星不知道她为何要这样说，在她的认知里，“同居”这样的词汇离自己还很遥远。自己并没有和男人同居，她还是单身啊，刚想要解释，路晓斐打断她，脸变得狰狞，露出恶心的表情。她大叫着说“张海星你不要脸，你都和男人上床了还要否认。”
张海星刚要反驳她，感觉到自己的胸前一凉，自己的鼻翼周围有从另一个人身上散发的热气，自己的嘴边有柔软细腻的，带着微微的凉意和温润的，是人的嘴唇。她想要动动，发现自己被很大的力量压制，身上很重根本动不了，这是怎么了？难道是鬼压床？张海星猛的一动，自己睁开眼睛。
杜谦寞裸着上半身俯在她身上，细密的轻吻顺着她的耳侧到脖颈，张海星脑子里响起那天医生的话“最好不要和他继续住在一起，狂躁症患者的普遍症状就是□□旺盛，而且有性虐倾向。”
“不行，不可以这样。”张海星立刻反应过来，用手推着他的胸膛，触到他燥热的肌肤后，张海星心里一颤。杜谦寞柔热的双唇厮磨在她的胸前，他吻得意乱情迷，早已抛去了理智，眼看着张海星胸前的最后一层衣料也要被剥去了，她反抗着推搡他，因为两人的肌肤相触碰也让张海星的体温上升，她意识到自己快要没有反抗的力气和意识了，刚要喊出声来，嘴巴被他堵上，他的舌尖紧紧抵着她的唇，找到可乘之机便溜进去了，一个令人窒息的深吻让张海星也快失去理智，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沉浸在他的气息里，张海星快要被淹没准备放弃抵抗。
她被吻得快窒息时，杜谦寞放开了她，张海星因有了空气大口喘着，杜谦寞把身体支撑起来，停下了一切动作。
“对不起......对不起......我就是个混蛋！”杜谦寞突然站起来，双手抱着头，濒临崩溃。张海星安定下来自己的波动，连忙整理好被扯到一半的衣服，张海星看到眼神飘忽惊慌的杜谦寞，好像他才是被迫的那一个。张海星知道他很难受，慢慢站起来挪到他身旁安抚他。
“没关系的。”张海星看到他瑟瑟发抖地无声流下泪来，像是被击中一般，她心疼得克制不住自己，张海星流着泪从背后抱住他，谁知杜谦寞突然扯开张海星盘在腰间的手。
“离我远点！”他往后退去，“你别过来，我会伤害你的。”杜谦寞大喊着说。
张海星边摇头边靠近他，“不会的，你没有伤害我，我不怕的。”
“我怕！我控制不住自己！你把我绑起来吧！求求你！”杜谦寞哭喊着拿头撞向墙壁。
“不要！”张海星哭着朝他奔去，把他的脸捧起来看到他的额头上流出血来。
她心疼着哭，“都流血了，要是撞坏了怎么办？”
“只有这样，我才能清醒。你不知道，刚刚就差一点我就......海星，离开我吧，求你，你不知道你待在我身边我有多难受！”
张海星放下手，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她紧闭双唇，倔强的眼神里带着她的孤注一掷。
她慢慢直起身子，把自己上身的衣服脱下来扔到远处，杜谦寞震惊地看着她站起来把裤子也脱下来扔到门口。
“你要干什么？快把衣服穿上！”杜谦寞怒吼道。
张海星就这样在他的面前，要证明自己的决心，要证明自己有多爱他，要让他没有一点顾虑的和自己在一起，所以，把自己最纯粹的呈现在他面前，把自己给了他，不就可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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