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顺路
“默默！欢迎我呀！”魏喻暖自己拉开防盗门，一个虎扑挂在陈默身上，搂着她狠狠吸了一口。
“欢迎欢迎，热烈欢迎。”陈默机械的念道。
“切，莫得感情。”她脱了鞋，嚷嚷着，“我看看我看看，辣么便宜的出租屋能长什么样儿！”
“你跟我说二十来平，当时我还觉得太小了，现在看好像还行哎。还有小厨房和浴室……”她拉开阳台的玻璃门，探着身子往外看，惊叹道：“哇塞！风景真好！”
陈默走到她身边，“是啊，差不多是郊区了。城西菜市场卖的菜大部分都是这些田种出来的，我早上去买了，特别新鲜，待会给你做饭吃。”
“好呀好呀。”
魏喻暖四处巡视一周，发现自己对出租屋的整体印象很不错，也就和陈默一起坐到房间里的长桌边去，两个人开始各复习各的。
“我说，你饿了么？”
陈默听着对面的魏喻暖唉声叹气，于是放下笔，“要吃什么？”
“还不饿……”魏喻暖摇头晃脑，过了一会儿，突然神神秘秘的凑过来，“那个，我早上刚收集到的情报，你可别被吓到了。”
陈默伸手敲敲她脑袋顶，丝毫不感兴趣，“学习。你能出来，是跟叔叔阿姨说来我这里一起学习吧？信不信我告状？”
三心二意的，偏生聪明，叫很多熟悉她的人“嫉妒”的不得了。
魏喻暖躲开，不满道：“事关你的人身安全，我怎么能听之任之？”
“首先，‘收集来的情报’这种东西，可信程度不高；其次，城西治安很好，否则刘老师不会同意我在这里独住的。”
“你知道我要说什么？”
“那个宣归，”陈默瞥见她有点失望的神情，“昨晚上才说，我脑子都不用就知道了。”
魏喻暖皱着眉，“可是，他已经搬到城西住了，你不知道吧？”
“所以呢？”
“万一冲你来的呢？默默，我担心这个。”
陈默皱眉，“情报来源可靠？”
“可靠！”魏喻暖突然降低音量，“应该……可靠吧？哎呀，我说的是万一呀！”
她两只爪子揪着数学资料的封面扯啊扯，满眼担忧，“要不你还是搬家吧？搬到我家去住，我爸爸妈妈只会高兴有你带我，不会有任何不满的！”
宣归……
如果昨晚是他的话，那么她确实可能已经被他盯上了，观察他的举动，脑子是有些不正常的样子……
饶是满腹疑问，她还是先安慰魏喻暖道：“好了，我前几天才搬过来，你就让我走啊。我的武力值你又不是不了解，不会有事的。”
“可是——”
“我一个理科生，怎么带你文科生？”陈默起身走去厨房，“少胡思乱想，我去弄点吃的。你要什么？”
魏喻暖知晓自己这位好友的脾性，当下再不愿也只得住了口。“面吧，煮点面就好。”她闷闷不乐的趴在桌上说。
“几个小时前刚从田里摘回来的新鲜蔬菜，煮一煮，你肯定喜欢的。”
“为什么一定要自己住呢？刘老师家也是，我家也是。”魏喻暖嗦着面，嘀嘀咕咕。
“因为自由。”陈默哼道，“所有为自由需要付出的代价，我都愿意。”
魏喻暖冲她吐吐舌头，“你这种人，以后肯定前途无量。”在哪儿都能活得好嘛，永远自信，永远掌控。
“那是当然。苟富贵，莫相忘，以后我发达了，就让你跟着享福！”
“谢谢谢谢，谢谢大佬！”魏喻暖嘿嘿嘿的傻笑，“不过明天就要开始补课了，你是打算每天都骑自行车上下学吗？”
“嗯。正常速度大概三十分钟，完全来得及。”
魏喻暖丢掉筷子，“啪”的向后仰倒在地板上，“开学了啊，高三。再也不敢在课上放肆睡觉了。”
……
翌日，早晨六点。
闹钟叮铃铃响了两声，就被毯子下摸出来的一只手摁掉。陈默迷迷糊糊坐起来，清晨的阳台有点冷，还有点潮，她不由得裹紧了身上的毯子，半晌才恢复清醒。
煮蛋、洗漱。
三中补课期间的作息时间与正式上课时的一致，早晨八点开始第一节课，下午六点半放学。她六点起床，半个小时留给起床后的一系列事务，半个小时为通勤时间，大概七点就能到教室，开始自己一天充实的学习生活。
白水煮蛋剥掉外壳，丢进放了两勺红糖的碗里，然后用开水浇下，热腾腾的红糖水煮蛋就做好了，既简单又营养，实在是早餐的不二之选。
陈默推着车出门时，又遇见了邻居。
“那个，同学你好啊，今天是要上学了么？”向秋秋微笑着凑上来打招呼，“看校服是三中的学生，真厉害！”
“谢谢。”出于礼貌，陈默问了一句，“你去买菜”
“啊对，我去买菜。“女人挠挠头，“那个，忘记问你的名字了……我叫向秋秋，方向的向，两个秋都是秋天的秋。”
“陈默，陈皮的陈，沉默的默。”
两人在楼下分手，向秋秋看着她拐去车棚的身影，眼里满满的全是羡慕：“三中呢，我以前也想考来着……”
城西到三中大约12公里，除开三处红绿灯路口外，其余路段都有专门的单向非机动车道。
清晨微凉的风掠过，陈默骑得很是自在。
渐渐地，她察觉了有些不对，有人在跟着她！
左边的机动车道上不知何时窜出来一辆摩托，骑手戴着头盔看不见样貌。
见她扭头，他伸出右臂挥了挥，似乎在与她打招呼，摩托加速驶到了她身侧。
仅仅看身形，陈默几乎百分百确定，他就是昨晚那个可恶的人，很何况他连外套都没换。
从魏喻暖口中得知了他的某些做派，当时除了那句荒唐的“暗恋”，其他的她根本没放心上。毕竟，两个人怎么样都不会有过多交集的。
可是仅仅十几分钟，那家伙就把她带到个人烟稀少的地方，问她莫名其妙的问题。现在，只过了一天，居然明目张胆的尾随！
她这么确定他是在跟着自己，是因为他的摩托自从在岔路口上来大道以后，始终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她减速他减速，她加速他加速，弄的人恼火至极！
就之前从魏喻暖那儿得到的“情报”，宣归这个人绝不是什么善茬儿，自己正处在高三的关键时期，更不想跟他扯上关系。
于是她做了一个决定。
过路口时，陈默下了车道，停车在一旁静静等着。
果不其然，宣归也停在了她的车边。
这人下了车，一把扯掉厚重的头盔，挑眉问她：“怎么不走了？八点上课呢。”
陈默直勾勾盯着他，看这家伙一脸无辜地和她对视。
宣归其人，名字好听，样貌果然也是相当不错，头发剪得很短，是偏向于硬朗的那种帅气，整个人说不出的养眼；非要形容的话，他穿着这身衣服去拍当年的古惑仔，一定会是最受女孩子追捧的那一个。
唯独他的眼睛，生得十分多情似的，但又丝毫不见秀气，反倒蕴藏着肉眼可见的不羁与傲气。
这双眼睛正盯着她，在等她停下来的答案。
陈默冷冷看他。
“你跟着我？”她盯住他的眼睛，语气十分不爽。
宣归“奇怪”地说：“没有啊，咱俩顺路。”他看见陈默明显不爽的表情，连忙道：“真的，我是职高的学生，去上学的。”
陈默于是“哦”了一声，说：“所以你停下来干什么？不怕迟到？”
宣归笑了：“迟到？职高还有这个说法？我想进去就能进去！”
陈默：“”
宣归将头盔取下来抓在手中，继续看着陈默笑：“这不是看咱俩认识嘛。前天的事你还记得吧，俗话说得好‘买卖不成仁义在‘”
陈默皱眉，狠狠瞪了这人一眼，转身推了车子，继续骑走了。
她没有回头，因此也没有看到，宣归在她走后瞬间阴沉的表情。
c县职高向来以混乱著称，读这所学校的要么是实在考不上普高来学个技术以求有一技之长傍身的，要么是无心学习无所事事天天混日子的，但凡孩子有一点升学的意愿，家长不惜花重金也要将他们塞进除c县职高以外的任何一所学校里去，哪怕这里其实环境、设施都还不错。
上课铃声已经响过，校园里的喧嚣却是没消下去。
朱棋锐戳戳沈未，后者一脸愤怒地一肘子怼了回去，他用眼神表达着自己的意思：“你行你上啊！”
往常无论何时，教室里总是吵吵闹闹的，今天气氛却格外的凝重。
原因无他，是宣归所在的班级。
这位大爷今天竟然没旷课更没迟到，甚至提前了十几分钟进了教室。
只不过走进来的时候，他脸色阴沉得可怕，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这位大佬心情差到极点，乃至于他的两位好友都不敢上前询问。
众人不敢吵吵闹闹地惹他心烦，生怕他一个气不顺暴起揍人。
上课之后，宣归趴在桌子上准备补觉，这两天心情不好几乎没睡几个小时，早上又是五点多起的床，就为了和陈默一起过一段路。
陈默她只怕是以为自己遇上了个变态吧这时候应该开始学习很久了
宣归闭眼趴着，心烦得睡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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