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你是杀人犯吗
小桃子的外婆来c县看她俩，住在她姐姐家里，于是向秋秋也要去那边住几天。她特意多留了一晚，告诉了陈默这件事，并且邀请她继续住在自己家里。
陈默道了谢，婉言拒绝了。
这天晚上她洗澡后就关了灯，坐在重新铺在阳台上的凉席上吹吹风，散散热气。
太阳已经完全落下去，却没完全黑，仰头看见的是黑色里的深蓝色。楼下喧哗一阵，是志愿小队义务巡逻到公路上，经过时发出的动静。
陈默好奇他们的人数，转个身，露出眼睛看过去，小队却已经转过墙角，最后一个人刚好消失在她的视野里。
一个人影从香樟树上跳下，抬头往阳台上一看，正正对上陈默的眼睛。
陈默：“……”
人影：“……”
那家伙背对着路灯，脸面漆黑，完全看不清容貌。
陈默保持上半身不动，一只手伸进凉席底下，默默掏出把水果刀，出鞘后抓在手里。
这个身形……
陈默眯着眼，突然不轻不重的唤出一声：“宣归。”
那人影一晃，然后整个人站到路灯的光线底下，慢慢将空无一物的手在身前摊开，做出一幅无辜的模样来。
“你干什么？”
“路过。”宣归眨着眼，一张俊脸上丝毫没有被抓包的羞赧，反而做出真诚的样子，“这几天睡得好吗？”
陈默：“……”
她不说话，宣归就站在那里定定的看着她，也不催，就是铁了心等一个答案。
半晌，陈默说道：“你像电影里面的杀人凶手。”杀了第一个人，跑过来踩点下一个受害者的家，还神经兮兮的跟她问好。
宣归笑道：“是吗？我没有恶意的。”
“你觉得有几个人信你？”
“我不需要别人信啊，你信不信？”
“不信。”陈默斩钉截铁。
“好吧，我早就知道。”宣归耸耸肩，另开一个话头，“肯定有人和你说我是变态、精神病人之类的，对吧？那个，我郑重的说一声，我不是。”至少发生那件事后，他的父亲大人强制将他带去检查的时候是没发现任何问题的。
陈默半蹲着有些累，又懒得站起来，于是不耐烦的说道：“我不信，你可以滚了——报警是不是对你没用？”
“管用啊，关几天的事儿。”宣归无所谓，“我没干坏事，警察叔叔不会冤枉好人。”
尾随，跟踪，现在已经晚上到别人住的地方来了，陈默面无表情，知道只要他没做出真正伤害到她的事，确实是没什么实际的作用。
他这种人，威慑是不存在的。
“你来干什么？这几天都来过？”
“我不愿意骗你——确实都来过。”宣归回答，“但是我没上去过。你这几天都没在自己的房间里睡吧？”
陈默皱着眉，“滚。”
她转回来，不再露出一点给他看。
宣归轻声喊道：“有事你叫我呀？”
陈默想了想，问他：“你真的喜欢我？”
“喜欢！”没有任何犹疑。
“可你现在的做法，给我带来了困扰。”倒不是睡不着，只是为了这种事，到最后如果她被警察抓了，实在是不划算。
还是先好好说说。
“怎么了？”
“你不明白？”
“可是我根本没有上去，甚至除了那天在小吃街，我再也没和你有任何的身体接触。”他听起来有些疑惑，“现在是特殊时期，杀人犯被抓了，我就走，行吗？”
陈默不知他说这样卑微的话用了多大的心力，她很不耐烦：“我怎么知道你不是杀人犯？”
他就是真喜欢自己，听到这话只怕也会生气。
出乎意料的，下面很久没有声音，久到陈默再也不耐，站起身准备往下扔刀子的时候，却发现那里已经没有人了。
她挑挑眉，视线四处逡巡，确实没人。于是她哼一声，昂着脑袋，犹如斗胜的猫咪一般抬起爪子进了屋。
……
这天是高一高二正式开学的日子，学校真正热闹了起来。
魏喻暖兴冲冲跑过来，可见她在多日劝说无果之后，已经将精力从让陈默搬家转移到了新的方面。
“默默！独家爆料！”她扑到陈默身上，然后立刻滑下来，拉着她往回廊里走，“我们找个人少的地方，边吃边说啊。”
因为高三情况特殊，得到了学校领导的照顾，允许家长们在校门外排队送午饭。魏喻暖手里提的保温饭盒，里面的饭菜就是由身体不好的魏妈妈亲手制作，魏爸爸抽空从单位跑回来送到学校的。
“什么事啊？”陈默提的，是自己早上带的饭。
没办法，高一高二战斗力实在太强，每天跑去食堂抢饭非常的浪费时间，所以她就早点起床，自己带饭了。
“你的，你的呀！”魏喻暖围着陈默转圈儿，像老鸨打量楼里的姑娘上上下下看个遍，然后满意的眯起眼睛笑：“不错，真不错。难怪……”
她四下瞧瞧，凑到陈默耳边：“朱翊喜欢你哟~”
说完，她立刻后退，准备欣赏好友脸上惊讶的表情。
哪知陈默叹了口气，用一种很怜惜的语气，伸手摸摸她脑袋顶：“这孩子可怜的，怕是没受过万人迷的待遇……”
魏喻暖：“……”
魏喻暖大怒：“你敢耍我！”
“没有。”陈默被她勒着脖子，面不改色，“我从来没在你面前说我不知道。”
魏喻暖悻悻的放开手，“也是哦。”
“为什么突然说这个？”
“哦，林七夕跟我说的，她也很感兴趣嘞！”
陈默道：“她对什么感兴趣？”
“就这些……嘿嘿嘿，你懂的呀！”魏喻暖撞撞她肩膀，“不都喜欢说这些嘛，我昨晚上在外面吃黄焖鸡，和她坐到一桌了，说着说着就扯到你身上了。”
“哦。”陈默轻推她到廊下的长椅上去，“你居然和别人吃黄焖鸡……”
“不是吧你……”
……
放学，两人一起走到校门口，挥手说了再见。
陈默看着魏喻暖家的车掉头而去，推着自行车穿过人流，准备到路上再骑。
鬼使神差的，她一抬头，撞上了角落里的视线。
事情还是要解决的，和平方式最好。陈默走了过去。
她看见宣归好看的眉毛皱了皱，身形一闪从原地消失了。她仍不紧不慢地过了转角，这人果然站在墙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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