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8 做一回流氓
言声在一席欢声笑语里结束了自己的计划。
她也得出了个结论，以后具体工作上难办的事，交给他们去办就好，言声只要在一旁煽煽风，点点火，足矣。
宾主皆大欢喜。
回到家，言声瞧着小烨子粉嫩的小脸蛋，就狠狠亲了一口。小烨子的招牌面容就出现了。一边擦着言声的口水，一边扔过来两颗樟脑丸子。
言声哈哈大笑着回到房间，往床上一躺，长舒了口气。外间小烨子拿了乒乓板对着墙面练习扣球。一边嘴里还“啦啦啦”地唱着。最近他迷上了打乒乓。
才没躺几分钟，言声就觉得心脏忽然“扑通扑通”开始跳得有点急起来。紧接着，一阵心悸，胸口发闷，前胸与后背就开始了抽筋似的刺痛。
又来了。
言声在心里无柰的长叹了一声，缓缓让自己坐起来，她得赶紧吃药。
这时候，她不敢起急了，也不敢动作太大，头一定会晕，说不定还会摔倒。
坐起身来，就叫着小烨子，把自己的包给拿过来。
小烨子今天情绪特别好，在外间听了响响亮亮的“哎”了一声，就放下手里的乒乓板，拿着包冲了进来。
看见坐在床边的言声笑咪咪地瞧着他，就一个纵身，跳了过来，扑进言声的怀里。言声都来不及阻止他，就被他撞在了胸口。
顿时就觉得疼啊疼啊，疼啊疼啊，在那儿呲着牙咧着嘴的，倒吸凉气。
小烨子瞧了，也吓了一跳，慌着问：“妈妈，怎么了，我撞疼你了吗？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言声接过包扔在床上，控制着渐渐发抖的身体。微微瞪了他一眼：“是啊，把你的小饭碗都撞疼了，下回。。。哎哟，下回可不许这样了。”一边说着，一边忍不住用力按住了胸口。
因为小烨子在眼前，言声不想让他担心，也不想让老母亲唠叨。
借口小饭碗，就可以糊弄过去了。小孩子什么也不知道，他只知道妈妈胸前有他小时候的小饭碗。
小烨子见言声吸气皱眉的样子，情急间伸手过来就想安抚言声，可一下子又愣了，手就又缩了回去。
言声见了，忍不住勉强笑了出来：“唉哟，我的小烨子长大了，知道男女有别了。这个小饭碗，以后，嘶。。。以后可不能再提了。”
言声一边说着，一边倒吸着凉气，握紧了拳头，摁在胸口。剧痛象潮水般汹涌而来，言声只觉得人开始有窒息的感觉。张大了嘴，言声努力放松着脸上的肌肉。
面对着这个傻傻的高兴的小烨子，便纵有千般痛苦，又怎么能够去告诉一个小小孩子。
小烨子见言声只是揉着胸口，没有骂他，便在那儿报告着：“今天叔叔给我打电话了，我还和安安说话了呢！叔叔说下周要带安安来看我们。还有，叔叔说，要给我带拼装玩具，妈妈，你会骂我吗？我能要吗？”
小脸上一副期待的模样，转眼就忘了自己刚才撞疼了妈妈。
言声的额头开始冒汗了。
松开手掌，在包包里凌乱翻着，一边低声回着：“好，好啊，小烨子，快去给我倒杯水来，妈妈渴了。”
小烨子听了，“噢”的一声，转身就跑了出去。为了玩具，他也得表现好些。
他一走，言声就赶紧把药拿出来含在嘴巴里头。
要是让小烨子看见自己吃药，怕是又要嚷嚷，老母亲就会进来唠叨。言声怕这些，现在她有没力气安慰家人。
疼疼疼，心口真疼。没有疼过的人，根本无法体会这是怎样的一种痛！言声觉得自己都要把身体缩成一团了。
这病最近发作的次数也是越来越频繁，这副身体，可怎么往下熬呢？！言声想到这里，就有些筋疲力尽的满目凄凉。
小烨子端着水杯进来，仍是一副期待的神色望着言声，笑嘻嘻的，递过水杯。
言声有些艰难地伸出微微发抖的手，喝了一口，用了力气回他：“叔叔的礼物，那就收下吧，我不骂你。”声音高高低低。
顿了顿，言声才又轻声接上：“你也准备一份礼物给安安吧。不能拿了别人的东西，不回礼，这不礼貌。”
小烨子听了，咧开满脸的笑容，就大叫了一声：“OK，没问题。”
他可真高兴！
言声想着，他不知道，此刻他的妈妈正在很用力地忍着自己不要叫出来。
到底是新的拼装玩具比较诱惑他。想了想小烨子又回了句：“我把大黄蜂送给安安吧，他就喜欢这个。可是，我现在好象有点舍不得哎，大黄峰陪了我很久的。妈妈，能不能换一个，我们再去买个新的别的礼物，好吗？”
言声此时，心口的疼痛正在加剧，没心思，也没力气和小烨子对话了。
便在床上平躺了下去，努力放缓了声音回他：“你再想想，再想想，礼物应该是安安喜欢的才行。”
这会儿，言声真是连说话的力气都快没有了，就想小烨子赶紧出去。
前胸后背刺痛连绵，一阵痛过一阵，言声忍不住要呻吟出声，强自忍了，便有些气喘。转头对上小烨子满眼的期待，心下又是一阵大痛。
勉强再说了句：“小烨子，我累了，妈妈躺几分钟，等下再说这事。”说完，便轻轻挥了挥手。
言声这时候顾不了他了。只想放平了身体，努力不让自己喘气的声音大起来。
小烨子这时候见言声神色有些不正常，还以为自己把妈妈撞得很疼，心里也有些懊恼，见言声不想说话，便乖乖走了出去。
言声就在床上闭着眼睛躺着，独自与身体进行着对抗，等待疼痛过去。
好在心绞痛的发作的时间都不长，片刻后言声冷汗出了一额头，人就渐渐缓了过来。总算又活过来了。
调整着呼吸，慢慢起身，看到药盒子里的片剂只剩下几片了，又想着这两天一定要记着去医院配药。不然，下回要是发作事情可就大了。
拍了拍自己的脸，换上一副正常微笑的神情，言声这才站了起来，慢慢走出了房间。
那里，小烨子正坐在老母亲床头，拿着那辆要送又舍不得送的大黄蜂在人神大战。
言声忍不住就“噗嗤”笑了出来。鱼与熊掌，皆难取舍。想要新玩具，就必需要舍出一个旧玩具。看来小烨子这回的选择很是纠结。
刚经历了病痛的言声心下也是叹道，要是没有这时不时来的心绞痛，就这样，守着老母与稚子，言声该有多满足啊。
老母亲还在一边认真批评着小烨子：“好好的玩具，又不要啦？一点不爱惜，下回别买了。就知道浪费，和你妈一个样！”
真是鸡同鸭讲。
想到小烨子从小连自己穿破的小袜子也不能在他眼前扔的，言声就知道他是个念旧的，长情的孩子。
不过，言声还是希望他以后能少点这种犹豫，多点坚决。该去的，就让它离开。该忘的，就让它消失。
人生里有太多垃圾，我们需要及时清理出去。
那些即便算不上是垃圾但又占据太多的旧物，旧人，旧事，我们也要学会丢弃。
太过念旧，并非是一个好的习惯。言声希望小烨子从小就学会如何放手。
走过去，就摸了摸他的头，言声放缓了声音问了他三个问题。
“小烨子，安安是不是很喜欢大黄蜂？”
“小烨子，你是不是安安的小哥哥？”
“小烨子，你是不是还有其他的玩具？”
小烨子就慢慢抬起脸来，似是下了大决心般地把手一伸：“好吧，安安不会把大黄蜂弄坏的，我教过他怎么拼，大黄蜂就送给他吧，安安也只喜欢玩这个。”
言声听了，便蹲下身来，抱了抱他，又好好夸了夸他。没理会一边老母亲的白眼，接过了大黄蜂。
心里想着明天去把大黄蜂包装一下，再另外买一份适合安安玩的新玩具。到时看安安自己会不会拆礼物，有没有进步了。
安安，言声妈妈也实在很想念你啊。
******
第二天，言声到店里转了一圈，就去了医院。这地方，以后怕是言声要常来常往的了。
排队，挂号，排队，看医生开单，排队，付钱，排队，拿药。。。
言声正坐在候客区等着拿药，肩上就被人重重拍了一下。转头，居然是喜美娟。
两人哈哈哈地互相表白了彼此的惊讶之后，喜美娟就坐了下来。
原来，她是来看妇科的。正准备走呢，没想到看见言声了。问着言声来看啥，言声回着是看心脏的。
两人便又哈哈哈的大笑了一番。感叹着，挣的钱，都买药吃了。
不一会，轮到言声拿药。拿完了药，正要与喜美娟告辞，她拉住了言声。
挤眉弄眼地说着：“哎，撞得这么巧，带你去个地方，要不要？平时总上班，乘现在病着，我们姐俩去轻松一下？”
言声见她这副神情，忍不住心情就跟着好了许多。
勾着肩搭着背的就回了句：“行啊，娟姐，乘现在病着，溜出去算才光明正大。说吧，去什么好地方？不好的话，我可不给面子的。”
最后，喜美娟就带着言声真的去了一个好地方。车子都出城了。地点看来挺隐秘的样子，亏得她找得到。
却没想，山中自有桃花源啊。车子从一条农庄大道进去，一座金碧辉煌的大园子就出现在了眼前。一进门，言声便被这里浓浓的异域氛围给吸引了。养眼啊，四处是帅哥美女，频频道好。园内香气阵阵，水雾氤氲。
言声与喜美娟一下子仿佛掉入了绿叶丛中。鲜花听说是为先生服务的，轮不到她俩。
言声一路走，一路要喜美娟老实坦白，这种好地方，是谁祸害她带着进来的。
跟着引领小姐穿过曲曲弯弯，花香草绿的庭院，言声与喜美娟被安排进了一间很有印度风情的小屋内。
看喜美娟应对老练，估计是这里的常客。
过不一会，服务小姐小姐小姐小姐送进来两套衣服，要她们换上。还在房间里点了檀香。
一时间，香烟袅袅，耳畔又有乍听似无，静听萦绕的禅吟之声。
言声想着，房间装饰与音乐不搭。印度，嗯，话说他们的文化，在这里别有一番意思。
过不一会，房间里进来了一队帅哥，可真是帅哥。一个个面皮白净，眉清目秀的。
进入房间便列队站好，倒是站姿标准，脸带微笑，礼仪培训看来做得不错。胸前的牌子上都有一个亮闪闪的工号牌。
言声笑着对喜美娟眨了眨眼睛，说了句：“嗯，这会儿有点象武则天的感觉了。娟姐，你先下手吧。”
喜美娟便在那儿数着：“这一个，手粗了点，那一个，好象手指头太细了点，那一个，又太胖了点，哎，帅哥，把手都给我伸出来，我看看。”
言声就在一边笑得打跌。
两个女人流氓一般的，从皮色，到五官，手掌肥厚程度，绵软如何，把所有男孩子都品评了一番。甚至喜美娟把每一个男孩子的手掌都摸了一遍。
对面的一列帅哥依旧沉默微笑，神情自若。最后两人叹着说：“这么小的孩子，不好下手。”
挥挥手，让他们下去了，换一队女生上来。
肆意的大笑声中，言声觉得越来越喜欢身旁这个女人了。
等到好不容易挑出两个面容清秀，手掌绵软带肉的小姑娘，言声与喜美娟才安静了下来。
静静地趴着，舒舒服服地享受了一番从头到脚的药浴按摩全套服务。
玫瑰汤泡过了，精油也开了背，石头点了穴，药条堵了耳，脚丫子都被照顾得欢欢喜喜。
身上的筋揉开了，身体就舒畅了很多，言声在休息的时候，还做了两个瑜珈的动作，还行，姿势都到位了。
这样一番下来，整个人气血顿时通畅了不少。
两个女人，立也时由黄脸婆变成了自认为粉嫩的小姑娘。还很无耻地互相扯着脸皮比谁的手感更好一些。
两人嘻嘻哈哈，肆无忌惮，把平时淑女的模样统统抛了个精光。
到这里来，用喜美娟的话来说：“就是当流氓恶霸来的。”
神情狠狠，滑稽非常。
她甚至放言要把言声祸害成真正的女流氓。言声笑着接受了她的挑战。回着“拭目以待。”
放肆过后，两人都有些累了。口头便宜占足了，一切都兴味索然起来。
真想变坏一次啊！两人感叹着。可两人又都知道找不到那种旗鼓相当的诱惑。
两人都有非常的理智，非常的冷静，这种皮肉交易，又岂是言声与喜美娟之类肯放下身段的。两人要的，都是心，不是肉。
喜美娟就点了几样精致的小吃，果盘等，两人一边吃着，一边闲聊。
说话间，喜美娟就把言声拉回到了十几年前。
言声忽然想起那几个无声电话来。
斜着眼睛瞧着喜美娟说道：“哎，你十几年前，真没见过我？那还给我打跟踪电话？”
喜美娟便瞪了眼睛回道：“你怎么知道是我打的？我又没说话。”
言声立刻大笑了三声，回道：“哈，哈，哈，你现在不老实交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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