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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2举国戴孝


和大格格在醇亲王洞房里说的话,后来,还真得到验证。拜见帝后之时,雍正就忿忿感慨:“朕就不信,这么好看一闺女,收不住小宝的心!哼!”

        又过些日子,弘琴公主窝在府里养胎,宫人们没了笑料,就拿新过门儿的醇亲王福晋说笑。

        这日,永寿宫前,两名宫女一路往东走,一路闲聊,“唉,你说,是西林格格好看,还是醇亲王福晋好看?”

        “嗯,都差不多吧。依我看,福晋更活泼些。西林格格平日太严肃了。”

        随行宫女点头,“可不是。我原来觉着吧,主子娘娘那么疼西林格格,她又跟醇亲王同年出生。没准儿,还给他们指婚呢。没想到,居然是郭福晋。本来我还不服,汉女都能当亲王福晋,那咱们正经八旗的往哪儿搁?后来一见醇亲王福晋,我才明白了,人家那才叫天上仙女下凡,咱们呐——不能比!”

        一旁宫女笑笑,“那可不是。其实呀,西林格格也不差。就是不爱笑,你没见过,她笑起来,可好看呢!还有啊,之前,我跟她一屋住,一块洗澡,你是不知道啊,人家那胸,人家那腿,啧啧啧!我要是男人啊,指定鼻血飞——溅!”话未说完,两个宫女一拐弯,抬头一看,吓的腿都软了。急忙跪地,哆哆嗦嗦请安,“宝、宝亲王吉祥!西林格格吉祥!”

        弘纬冷哼一声,抬腿绕过,自顾自走了。谨言落后两步,跟着后面,经过两名宫女身边时,狠狠瞪了二人一眼。后头,紧跟着几名宫女太监,想笑不敢笑,一路低头,跟随二位亲王、格格,由南转西,直奔仁和堂。

        快到门口时,弘纬停下来,候着谨言就在身后,小声说:“你要不喜欢,回头,我跟皇额娘说一声,叫你一人住。”

        谨言有气无处出,咬牙冷哼,“那丫头三年前跟我一屋。我早就是自己住了。”

        弘纬回头,冲着谨言上下瞄瞄,淡笑,“你——确实长的好!”

        谨言仰头冲天,长吁口气,低下头来,跺着脚上前,一把推开弘纬,径自入了仁和堂大门。弘纬笑笑,跟在其身后,慢慢悠悠去给皇后请安。

        仁和堂内,安妃带着六公主、七公主给皇后请安,说些蒙古王公哪家儿子不错之事。六公主、七公主害羞,只顾低头听,也不搭话。

        看见弘纬跟在谨言身后进来,安妃奇了,笑着跟皇后开玩笑,“主子娘娘,您瞅瞅,西林格格走路,越来越快了呢!”

        衲敏斜眼瞅了瞅,淡淡一笑,没有说话。谨言没心情搭理安妃,行礼之后,便站在皇后身边,禀报过年事宜。

        弘纬举步进来,对着皇后、安妃见礼。安妃不敢受亲王全礼,侧着身子应了。六公主、七公主也急忙站起来,对着弘纬行礼。

        一时礼毕,衲敏笑问:“前两天你皇阿玛还说,你哥哥婚事算是放下心,该说你的事。我想想也是,你马上就十六岁了,就是老百姓家里,成亲晚,也该开始踅摸了。做娘的,不偏心。你哥哥的媳妇,是他自己挑的。你的媳妇,也让你自己挑。你这两年在朝堂上,可有听说谁家姑娘好的?要是有意思,就跟我说说,叫他家夫人进来,先问问也行。”

        弘纬悄悄瞥谨言一眼,对着皇后,略带些羞涩说:“皇额娘与皇阿玛看着好,自然就好。儿子没话说。”

        衲敏一笑,扭头跟谨言说过年事务。

        安妃则笑着跟弘纬打趣,“这亲王嫡妃,可是得好好挑挑。不过,咱们家,兴先娶侧福晋。王爷要是看上哪个,纵使家世不算太高,只要人好,先禀明万岁爷、主子娘娘,娶来帮忙管家,也是好的。”说着,先去看谨言脸色。

        弘纬听了,淡淡一笑,不置可否。

        谨言低头听闻,咬牙不理,只顾听皇后吩咐。衲敏则是冷笑,“儿孙自有儿孙福,咱们做母亲的,只要他们过的好,其他的,随他们去吧!”

        安妃本意,是看着宝亲王看重谨言,料想以谨言孤女身份,难以入主宝亲王府邸。但是,凭帝后宠爱,做个侧福晋,也不算难。故而,特意给弘纬个台阶,好做个人情。将来,两个女儿的婚事,这个做哥哥的,也能帮忙说上话。不敢说一定要嫁到京城,至少,不嫁到外蒙,还是成的。哪知,反而因为她这一句话,惹下祸端。

        过了年,就是雍正十九年春,又是一个大选年。选人进来,就要放人出去。这天,谨言处理完宫务,回仁和堂伺候皇后时,恰巧碰到安妃。

        安妃见宫巷之中,并无外人,索性,下了肩舆,拉着谨言说悄悄话。“西林格格,你打小就进宫,是咱们看着长大的。别说皇后,就是本宫,也把你当亲闺女一般看待。有几句话,跟你说,可别烦糊涂。你虽然出身贵族,毕竟家里没什么人了,比不得那些人丁兴旺的大家千金。唉,咱们女人,一辈子,还不图嫁个好人家?乖,听我话,趁着宝亲王看重你,主子娘娘又在,托个人,求了恩典,放到宝亲王屋里伺候。别说主子娘娘不肯委屈你,定然给你名分。就是没名分,你瞧人家懋贵妃,当年,她是第一个伺候咱万岁爷的,不也熬到贵妃了吗?如今宫里头,除了主子娘娘,还不就数着她?好孩子,你要是一时想不起来找谁说,本宫——在主子娘娘跟前,还有几分薄面。”

        谨言低头,满面通红,低声问:“安妃娘娘——是要我做妾服侍宝亲王?”

        安妃一怔,再看谨言红着一张脸,以为她害羞,便笑了,“哪里呀,要本宫说,主子娘娘必然会给你争个侧福晋呢!你再争口气,抢得先机生下大阿哥,往后,就算嫡福晋,不也得卖给你几分面子吗?大选马上就要开始,这么好机会,可不能错过呀!”说着,按按谨言的手。

        谨言随即缩回手去,低声应诺,“奴才多谢安妃娘娘。只是,这件事——不好说。容奴才想想。”

        安妃只当她害羞,笑笑说,等她信儿,便乘肩舆回启祥宫。

        谨言憋了一肚子气,咬着牙,目送安妃肩舆走远,一甩帕子,跺着脚,领着宫女回仁和堂。眼看望见仁和堂金黄色屋脊,才停下来,自顾自问:“若是你,愿为牛后,还是愿做凤尾?”

        身后小宫女听见,以为西林格格是与自己说话,便笑着回答:“格格说笑了,牛后也好,凤尾也好,咱们做宫婢,主子在上,哪里还容得着咱们挑挑拣拣?”

        谨言一笑,回头问:“你入宫几年了?”

        小宫女回:“五年了,再有两年,按规矩,就该出宫了。”

        谨言点头,随口说:“我自八岁入宫,如今,已经十年了。”顿了顿,笑问,“你说,要是我求主子娘娘放我出宫,能成吗?”

        小宫女讶然,想了想,奇怪地问:“格格你怎么能跟我们比?您吃的好、住的好,主子娘娘又喜欢。留在宫里不好吗?不像我们,家在外面,总有父母要回去孝顺。”

        谨言淡笑,“谁无父母啊?”说着,径自入仁和堂。

        籽言与王五全到醇郡王府办事未回,只有甜杏、蜜枣领着人在外屋立着。谨言掀开内室帘子一瞅,皇后一人坐在炕上,正在给即将出世的小外孙做褂子。

        冲身后摆摆手,命众人都在廊下候着,谨言这才入内,对着皇后,一头跪下去,哭着喊:“主子娘娘,求您救救奴才吧!”说着,狠狠照着大腿一掐,顿时,大颗大颗的泪珠,唰唰唰滚了下来。

        衲敏一看,吓一大跳,急忙放下手中针线,站起来拉起谨言,一面小心给她擦泪,一面轻声安抚,“怎么回事?哭的这么伤心?”

        谨言一面哭,一面说:“奴才不孝,父母亡故不久,为了躲避外家迫害,进宫当差。那时奴才小,不懂事,居然忘了给父母守孝,镇日里,穿红戴绿。昨夜,奴才父母入梦,大骂奴才,时候到了,也不知出宫为他二老守孝,连纸钱也不肯烧。致使他二老在阴间备受欺凌,无钱贿赂阎王,到如今,也不得投胎。奴才不孝,入宫十年,竟然忘了父母养育之恩。若非父母入梦,奴才当真要做个不孝子,死后要入那十八层地狱,不得转世超生。恳请主子娘娘,救救奴才吧!”说着,又要跪下去。

        衲敏听的脑仁疼,暗道,这丫头,指不定想出啥幺蛾子呢!八成,是跟弘纬宝宝闹别扭了。想了想,重新扶起谨言,轻声问:“既然如此,我先放你出宫住一段日子,等你给父母烧完纸钱,再回来当差,可好?”人才啊,哪能轻易放手?放假倒是可以。

        谨言一听,在心里琢磨琢磨,随即哭地更痛,“主子娘娘,您对奴才大恩大德,奴才没齿难忘。等奴才为父母守够三年孝,一定再来伺候主子娘娘。”管他呢,先出去再说。一来,安妃说的对,自己除了皇后,确实没什么靠山,能不得罪就不得罪;而来,总不能三年后,你媳妇还娶不到家。再说,三年后,咱都二十一了,就是我想嫁,宝亲王也未必肯娶!哼!

        衲敏一听,干笑两声,吩咐:“那你把手里活先跟他们交代交代,什么时候回家,提前跟我说一声。”

        谨言急忙答应,出去分派活计,夜长梦多,这事儿,得趁籽言还没回来,就办好喽。要知道,那丫头可是宝亲王放在皇后身边的眼线,精着呢!

        因为谨言只说去宫外头住一段日子,给父母烧纸钱。众人以为,过两天就回,都乐呵呵答应。谨言也没多说,大致吩咐完,又派人去跟主管宫务的懋贵妃说一声。当天下午,拎着一个小包袱,领着俩到年纪放出宫的大宫女,出神武门,到北京城猫耳胡同,自家祖上一处四合院里,开始吃斋念佛,顺便找醇郡王妃,悄悄出点儿份子,做点儿小生意。

        那两个大宫女家里也都没什么人,索性,跟着西林格格过日子。好在,西林家还有一对老夫妇,早年伺候谨言祖母。西林觉罗家没人以后,一直没走,给谨言看房子。有他们帮忙,这三个女子的日子,才不算难过。

        衲敏也没想到,谨言出宫,竟然出的这么雷厉风行。一连几天,懋贵妃处理不完的宫务,又全压回仁和堂。衲敏忙着重新布置人手,也忘了去查究竟是何原因。

        弘纬这些日子,忙活着朝务。雍正朝储君人选风向,基本明朗。又值大选之年,多少朝臣都忙着巴结这位雍正皇帝诸子中,“硕果仅存”的“钻石王老五”。等到弘纬得到确切消息,说谨言要在宫外,为父母守三年孝的时候,已经是一个月以后了。

        顾不得多想,弘纬当即求见皇后,请她收回懿旨,叫谨言立刻回宫。

        衲敏被宫务忙得头晕脑胀,听见儿子说话如此强势,也急了,拍着桌子发脾气,“我是你娘,不是你儿媳妇,说话给我小心点儿!惹急了我上宗人府告你忤逆!”

        弘纬无奈,只得学弘琴,抱着皇后胳膊,使小性子撒娇,“皇额娘——,您就把谨言叫回来吧!您看看,她不在,您皱纹都出来好几条。”

        衲敏噗嗤一声笑出来,“你以为我没去呀?可人家说了,非要给父母守孝。你说,她在我身边这么多年,尽心尽力。如今,人家想孝顺父母。咱们又是以孝治国,我总不能硬拦着吧?”说着,拿着帕子捂嘴偷笑。

        弘纬无奈,只得告退,去公主府寻弘琴。

        弘琴正害喜害得严重,哪有空管弘纬那些闲事。在她看来,弘纬最该娶的就是仁孝皇后,其他的,五公主不搭理。如此一来,又耽搁几天,眼看大选在即,雍正明确表态,这次儿媳妇,他要亲自过目。弘纬更着急了,谨言无论年龄、父母状况,都不可能进入大选。要是她就在皇后身边伺候,给个侧福晋的名分,不算过分。可如今,她在为父母守孝,整日里素衣素服,难不成,还要“夺情”处置?总不能真等三年后,谨言二十一岁,才“入侍”吧?真要那样,史书上,还指不定怎么编排呢!要知道,当年董鄂妃十八岁入侍,都沸沸扬扬,传的满城风雨!

        正在弘纬焦急万分之时,大选之事,却不得不暂告推迟。原因无他,履亲王之母定太妃薨逝。

        尽管雍正不情愿,但是,还是下了全国戴孝、贵戚守孝一年的旨意。下完这道旨意,雍正就悄悄给太医院下密旨,一定要好好看住慈宁宫以及各个王府里众位太妃们。至少,宝亲王大婚之前,不能再死太妃了。顺便,雍正还在安妃提醒下,向众臣明白说了,皇家男孝二十七个月,女孝一百天。因此,当年冬天,就给六公主、七公主指婚。第二年,定太妃周年一过,立刻把两位公主嫁到蒙古去了。

        安妃心疼不已,可是,这婚事,是宝亲王提议,雍正亲自下旨定下的。横竖,雍正朝唯一的固伦公主也抚蒙,和硕公主,更没什么好埋怨的!

        谨言在家里听着信儿,暗暗心惊,这宝亲王也太狠了吧!安妃不过多说了几句话,他就把人家女儿嫁到外蒙!真不要脸!

        谨言在家里,一面守着父母灵位,暗骂宝亲王,一面拨棱着算盘,琢磨着明天到醇郡王府去一趟,跟郭王妃商量商量,在哪儿开绣庄合适。

        孔郭郭也没闲着,忙着拓展醇郡王府产业,争取把弘经这么多年来,积攒地这“薄弱”家底,挣殷实喽。想了想,抽空就去找谨言,顺便,拉上因为带儿子快发疯的五公主,一块商量商量,是不是派人去海外做生意,赚的更多。弘琴则是抽空把淑慎公主嫁了出去。管他刘统勋老婆三年孝期过了没呢!反正太妃孝期过了,现在不嫁,那不成,还等老爷子再死小老婆?

        察尔汗则是闲来无事,就抱着老来子,到处炫耀。弘经不太在乎,横竖自家老婆肚子里,也有一个。弘纬则是着急,想当年,顺治爷十四岁,就当了阿玛。康熙十五岁,也生了儿子。自己眼看都十七八了,连个老婆都没影儿呢!

        雍正看着,心里着急。不过,他着急,除了弘纬子嗣问题,还有个原因。眼看四大叔都年过花甲,马上就要退休了,儿媳妇人选还没定。要知道,娶王妃跟娶皇后,花的钱,可是差得远啊!娶王妃不过是内务府、礼部量力而行,大不了按规矩,再加一层,以示恩宠也就罢了。娶皇后呢?单是聘礼,就要体现出国家风范来!雍正大叔节俭了一辈子,他认为,一定要先把儿媳妇娶进门来,然后再退位。钱啊!这能省多少钱啊!

        可是,这爷儿俩的理想是美好的,现实则是骨感的!三位公主出嫁没多少天,礼部刚要准备宝亲王大婚事宜,果亲王之母勤太妃没了。

        又是一次举国守孝。

        一年以后,雍正二十一年,前头那位太妃去世还不到一周年,三位太嫔,组着团去找仁孝皇后“串门子”了。紧接着,四位太贵人,也全都撒手而去。

        于是乎,镇日里,朝堂上,雍正大叔黑着脸,不住心疼国库银子。宝亲王冷着脸,不住在心里呼唤“亲爱的儿子”。身在“孝期”,屋里没有嫡福晋,纵然他身边有女人,也不能随便就弄出个儿子来。难不成,还叫人在背后嚼舌根,说他“孝期”宣淫吗?

        满朝文武不好过,察尔汗也跟着受罪。回到家里,一面逗弄儿子,一面跟弘琴把这事当笑话说了。

        弘琴冷笑,“活该,谁叫他——他爷爷收那么多小老婆!要是就仁孝皇后一个,哪儿还用他守孝?”

        察尔汗微微一笑,“只是,可怜了那么多宗亲,好多人家儿女,到了年纪,都不敢办喜事呢!”

        弘琴低头想了想,笑了,甩着帕子,“罢了,谁叫我是他姐呢!横竖,得给自个儿找个看顺眼的兄弟媳妇不是?”话音未落,便出门找马,直奔钦天监监正宅子。

        第二日大朝,钦天监便上了一道折子。一时间,在朝堂上,激起轩然大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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