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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无尽深渊,激流湍急,一女子浮浮沉沉,不时挣扎冒头,以求脱离苦海,重获新生,只是她始终为深水淹没,不知身在何处,她觉得似乎所有水流都在冲击着她,呼吸不得,黑暗使她哭泣,她想大声呼叫,可是嘴巴一张开,声音便为海水所吞没,渐渐地她没有力气挣扎了,任由身体随波逐流,只是依旧没有放弃呼喊,无声的呼喊……

        林馨是被自己压抑的呼喊吓醒的,刚才的梦如此真实,如此令人惊惧,她有种真的快死了的感觉。

        待渐渐平静后忽发现乳白色的天花板,棕色的衣橱,绿萝蔓延的吊盆,还有身下一床淡紫色的床套和盖着的软软的被子,于是又闭上,再睁开,眨眨眼,场景还是没变,一切都和睡前的布置不一样,没有椭圆形的纱帐,不是浅绿的墙壁,亦非灰白的衣柜。

        连身上的睡衣都换了,原本的睡衣是黄色的短袖短裤,现在成白色睡袍了。坑爹的这是美少女变身的节奏。

        掀开被子,她慢慢地走进房间里唯一的一扇窗,那里正有一阵风通过半开的玻璃吹得窗帘褶褶皱皱地飘荡,向外望去,一棵与屋齐高的榕树摇曳着风姿,在其前方是一条垂直的柏油路。林馨开始有点害怕,她家是住在众人合集的公寓里,到处是高楼大厦,哪有这样高大的树木,这样独树一帜的楼房,难道她现在是在月球?

        “砰”,一声碎裂的声响唤回了她的意识,转身便看到了妈妈一脸惊诧地站在那。没错,那是林馨的母亲,长发束带,耳带金环,眼蕴温意,生来带着一股江南女子柔柔的性情,此刻,她泪眼朦胧,哆哆嗦嗦的走进来。地上的瓷碗碎了一地,汤水四溢开来。

        “妈,你怎么了?”林馨扯着干哑的嗓子疑惑道,感觉好久没有说话,开口有点生涩。

        “深儿,你终于醒了!”她三步并作两步走过来紧紧地把林馨搂住,嘴里一直念叨着“醒来了好,醒来了好。”好像不抱紧下一秒她就会消失一般。

        林馨埋首在妈妈的怀里一时适应不过这种煽情的情绪,“深儿?是在说我吗?还有,妈,为什么我们家的房子变这样了?难道你们昨夜趁我不备拖家带口搬家?”好吧,这个理由很扯。

        母亲用手拭了拭恣意横流的眼泪,盯着她的眼睛直盯了N秒确定没在开玩笑才边摸着林馨的头边询问道“你是不是忘记了什么事情?你本来就叫何深啊!”林馨还是不解,辩说道:“我不是叫林馨吗?什么时候改名字了?”

        何母原本因她苏醒而绽放的笑颜为惊愕所替代,“孩子,你怎么啦?怎么连自己的名字都记不得了。”这可严重了。

        林馨莫名其妙的看着母亲,一脸你确定是我记错而不是你记错的表情。

        何母慌了,“这是你上幼儿园时的作画,上面还写着你的名字,你看。”她手忙脚乱的从书桌抽屉里取出衣服颇有些岁月的纸张摊开在林馨面前,又从一旁的柜上拿起装饰漂亮的相框,指着里面的人物对林馨说道,“你看,这是我们的全家福,记得吗?这是我和你爸爸,这个你,这个是你妹妹。”

        照片里的父母眉开眼笑,如冬日里的阳光明媚温暖,在其前方是两个同样咧着嘴的小女孩,笑容灿烂幸福。何深伸出手,指尖轻轻摩挲照片里父母因笑而露出的鱼尾纹,脸上也不由柔和起来,父母还是她的父母,只是……不是姐姐吗。

        随后落寞道,“对不起。”何深打哪蹦出来的。

        何母不死心,不由分说拉着她的手走出卧室来到大厅,指着角落里正满地爬的小乌龟说“这是你最喜欢的小龟龟啊!”小乌龟似有所感,朝他们这边伸长了脖子,两颗眼珠转来转去。

        林馨大囧,她明明养的是棕黄色小猫猫啊,什么时候变异成绿油油的乌龟了,难道地球环境恶劣到可以让小猫一秒钟基因突变到乌龟了?

        看着她一脸惊讶的表情,何母又带着她穿过大门走到大院,指着那棵参天大榕树对她说“你看,这是你小时候最爱爬的树,你还因此摔伤,被我和你爸臭骂了一顿,不记得了吗?”林馨毫不犹豫的继续点头,她小时候是爬过树,但是技术好,没摔没伤的,关键爬的是公园里那棵青壮的树,而不是这颗看似已到垂暮之龄的老树。

        这时玄关处传来开门声。林馨一望,那不是她爸吗,凌厉的双眉微微翘起,一副充满岁月痕迹的黑色镜框遮盖了镜片下严肃的双眼,严整个人看起来不那么严厉,多了一种慈父的亲切。

        何父一见她也惊讶之极,哆嗦着,“深,深儿?深儿醒来了,深儿你醒来了。”迅速跑到林馨面前,对她左看右看,前看后看,上上下下不停地看,老泪纵横。

        林馨心想,难道真穿越了?可这明明就是她的亲生父母。还是她重生到未来了?但她明明是叫林馨来着,怎么会叫何深这个与赫赫有名的宠臣谐音的名字?而且这个名字怎么听怎么像男的,太没有女子的温柔婉约了。

        “孩子他爸,深儿好像忘记了一些事,我觉得可能是昏迷醒来的后遗症,我们赶紧带她去医院看看吧!”何母扯了扯何父的袖子,极具悲情的望着他,丈夫是家里的顶梁柱,遇到困难还是要找丈夫解决的。

        “忘记了事?那得快去医院查查,我们收拾一番立马就去,有病就要治,这可拖不得。”他把公文包递给何母,催林馨去换衣服便带去了医院。

        路上林馨询问了自己昏迷不醒的原因,父母说她是因为从楼上不小心掉下来的,只是那支支吾吾的语气怎么听着有点不对事实的感觉。

        带她来的这家医院是省内比较好的一家医院,综合性比较强,还带整容服务的,真是奇葩。

        医院坐落在市中心位置,交通非常拥堵,林馨他们打的也坐了一个小时。下车的时候入目眼帘的是一座几十层的高楼大厦,神圣而庄严,其前面有个巨大的花圃,为这所宽广的医院添加了不少清新宜人之气。人来人往,有不少的车辆停驻。

        父母带着直奔大门,入口是旋转玻璃式,林馨她们刚要进去,便被里面一个匆匆而出的男子撞得一个趋烈,差点摔倒。那男子穿着白色外套,眼戴墨镜,形色匆匆,撞人也不道歉,只是慌忙中撇了他们一眼便焦急走去,好生不礼貌。

        林馨和母亲没什么表示,倒是父亲不满的皱着眉头道,“看似挺英俊的一小伙子怎么这么没礼貌。”因为急于检查,他们也没过多纠结于此。

        里面的装饰清一色冷色调,以白色为主色系,辅之蓝绿,纯洁而干净。不时有穿着病服的病人和头戴燕尾帽的护士以及套着白大褂的医生来来往往走动。

        父母没有询问前台的护士,径直坐上电梯走到十楼的一间脑科室,他们来之前和医生通过电话,因为是熟人的关系,所以挂个号后就可以直接来找人了。

        主治医师是一名将近四十的女医生,听父母说姓容,医术精湛,笑容和煦,让他们拍完片后便细心地对她进行了诊看,里里外外检查了一遍后的结论是“心因性失忆”,简单来说就是由于脑部受创和打击产生的意识、记忆、身份、或对环境的正常整合功能遭到破坏balabala(详情见百度)。

        林馨小心翼翼的问,“摔个楼也可以失忆?”她是真的很好奇,而且是从二楼摔的,看清楚,不是三楼四楼更不是五楼呀,还是她的脑袋其实是冻豆腐做的?

        本在认真填写病历的容医师闻言转头,疑惑道,“什么摔楼?”

        本就疑惑的林馨更加疑惑了,想进一步询问,不料被坐在一旁的父亲急急阻止道,“深儿,容医生事务繁忙,一时忘记你的病因也是情有可原的。”随后又向医生解释道,“阿雨,病历前面也写着,你不记得当时我们是怎么说的吗?”这算暗语吗,算吗,算吗。

        容医生经人一提醒恍然大悟道,“哦哦哦,是是,你看我记忆这么差,是这么回事,你从楼上摔下来便昏迷不醒了。”当时她确实是经他们夫妇要求这么写诊断书的,只是她不知道他们对女儿也是如此解释。

        看过多年电视剧和小说的林馨深感此间有猫腻。只是有些人存心要瞒你,花再多心思也不一定查得出来,她比较懒,还是让事情顺势发展吧。

        爸爸妈妈还是她的爸爸妈妈,只是童年已不是她的童年,生活不是她的生活,没有记忆,无法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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