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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开还歛閟芳容 九


那少年却是立马伏倒在他脚下,不敢开口,一副畏畏缩缩的模样。

        淑妃的脸红了红,道:“这是方才邺婕妤让人带进来的,说是此人在宫外勾栏场所透出口风,在伺候宫里的娘娘……”

        淑妃话还没有说完,轩辕泽已经是暴怒状态,疾步至贤妃身前,一把狠狠揪住她的衣领把她提了起来,“亏得朕方才还对你有怜惜,好啊,你当真要天下人都耻笑朕这个皇帝不成?贤妃,好!看看朕给你的封号,是如何扇朕一个耳光的!”

        他与她的脸近在咫尺,贤妃温热的呼吸指在轩辕泽面孔上,她的气息渐渐变得急促而激烈,道:“臣妾并没有这么做,他胡说,臣妾并不认得他!”

        “贱人!娼妇!”这两句却是轩辕泽所能说出的最难停刻毒的话,他用尽全力甩了个耳光给贤妃。贤妃惊叫一声,被他打飞到地上。

        轩辕泽大步走到跪着的少年面前,亦是一把提起揣揣如一只受惊了的兔子的少年,道:“你怎么敢?怎么敢和宫里的妃子私会。”

        “小人有罪,小人有罪。”少年连连讨饶。

        许淼淼对裴延钧使了个眼色,裴延钧立刻上前拉住轩辕泽,劝道:“皇上息怒。”

        “息怒,你让朕如何息怒?”轩辕泽面色胀得通红,又狠狠瞪了眼半边脸颊肿起的贤妃。

        “皇上。”门外林公公小心翼翼地唤道,轩辕泽如刀一般的眼神扔了过去。

        “贤妃娘娘身边的小印子,给逮住了。”林公公斟酌着用词道。

        “小印子?”轩辕泽冷笑一声,扫到贤妃身上,“他也是你的亲信,朕倒要看看,还能抖出多少事情。”

        听了这话贤妃肩膀一颤,却听到轩辕泽对林公公大声道:“把他给朕带进来。”

        却见到那小印子换上了一套宫女的衣裳,头上还戴了假髻,明显是发觉事情不对之后逃命。林公公带着他进来,他跪到地上便抱住了轩辕泽的腿,道:“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奴才什么都不知道,都是贤妃娘娘和尾翠让奴才去做的。”

        他这一身装扮本就滑稽可笑,一进来还没有审问就开始讨饶,轩辕泽冷嗤一声,道:“你好伶俐,难怪你的贤妃娘娘要把你当作心腹。”

        这话听着就说不出的刺耳,贤妃靠在紫檀木的步步高升的落地罩上。事以至此,她已经没有什么好顾忌的,当以冷漠的容颜相对,冷眼看着摇尾乞怜的小印子。

        “你都说说看,你那主子,让你都做了些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情。”轩辕泽怒且哀。

        “皇上不要动怒,省得急火攻心。”许淼淼上前拉着他的手道。轩辕泽面色不见缓和,口气却好了一些,只是把她推开到一边,道:“你不要过来,免得她待会儿又给你使绊子。”

        许淼淼听了,看了眼贤妃,她有些哀凉地笑了起来。许淼淼全身忽然涌起一阵奇怪的感觉,替贤妃悲哀,也替自己悲哀。

        却见到脚下小印子不停地磕头,道“奴才都说,奴才都说。”

        “当初桃花夫人有身孕,贤妃娘娘派小人到唤鹊殿换了桃花夫人的香囊,装成有麝香的……”

        小印子这话还没有说完,轩辕泽眉毛已经竖了起来,看着贤妃道:“原来竟是你……”

        小印子继续,“已经薨逝的李才人,也是因为怀了孕,贤妃娘娘派尾翠去送了有螃蟹肉的炖菜。用了几次,李才人肚里的孩子就没了。后来进宫的邺婕妤,当初是贤妃娘娘派人去推婕妤下水……”

        这话说完,邺纯仁身子一震,轩辕泽亦是讶然。扭头看着她,道:“纯儿,当年你怎么没有告诉朕,你是被人害的?”

        邺纯仁微微露出苦笑,却又是欣慰,道:“皇上,臣妾当年孑然一身,又怎么敢说?”

        “所以,后来你才会搬到祁寿殿,想要避开?”轩辕泽面容上满是不忍。

        邺纯仁眼角滑下晶亮的泪光,阖着眼缓缓颔首,“臣妾当年人单力薄,不能与贤妃抗衡。如今,能够还臣妾一个公道,臣妾已经很满足了。”

        “你……”轩辕泽欲言又止。

        “还有什么事,你都一次说完。”淑妃亦是开口,小印子浑身一颤,之后道:“还有许多林林总总的小事,不过有一件事却是和许修容有关。”

        “什么事?”一听到这个,轩辕泽便变得敏感起来。

        小印子偷偷瞄了眼许淼淼,道:“周维庄是贤妃让尾翠打通的,贤妃娘娘说,害得死许修容和她肚里的孩子是最好的,害不死也能嫁祸到虞美人身上。后来,贤妃娘娘还串通了禧贵人,在皇上面前说许修容的不是。这次儒音帝姬回来,贤妃娘娘也是有意无意告诉儒音帝姬,害死虞美人的人,正是许修容。”

        此话一出,在场的诸人都变了脸色。尤其是轩辕泽,他今日受到的震惊已经够多了,却远没有想到,贤妃竟然还想要利用尚且年幼,还是自幼在她身边抚养的儒音。他几乎要站不住了,却是赫然一掌重重拍在案上,惊得青釉茶盏砰的一振,翠色茶叶如和着绿润茶水泼洒出来,冒着氤氲的热气流淌下宜人茶香。

        “贤妃。”这两字,却是咬牙切齿,轩辕泽俊朗的面孔微微扭曲,“儒音,是自小就在你身边长着的,视你为亲生母亲一般的女儿啊。”

        贤妃缓缓抬起头,呼吸渐渐沉重而急促起来,那声音如一声接着一声的鼓拍,绝望地敲打在耳边,她含着一缕无望的笑意,道:“臣妾自是不舍得阿音的,臣妾待她视如己出,处处给她优待。可是阿音,她何曾惦记过臣妾?她心里念着,嘴里说着的都是她的虞母妃。虞美人想要获得君宠,她便为了虞美人推许修容下阶梯。虞美人死了,她亦可以拼命为她报仇。唯独臣妾……”

        贤妃抬眸看着轩辕泽,漆黑的瞳仁中己经失散往日凝重光辉,彷佛是无穷无尽的空洞与绝望,凄厉道:“唯独臣妾,她什么都没有想到臣妾。臣妾什么都没有,夫君没有,子嗣没有,就连家人,现在也被皇上关在天牢里……臣妾还活着有什么用?倒不如就此死掉,一了百了。”

        冷风轻叩雕花窗檑,卷着草木被雨水浸透的湿冷气息透过幽深的宫室。铜台上的烛火燃得久了,那烛芯乌黑蜷曲着,连火焰的光明也渐渐微弱了下去。一簇簇焰火在绯红的丽纱的灯罩中虚弱的跳动着,那橙黄黯淡的光影越发映照着殿内的景像暗影幢幢,幽昧不明。映在贤妃哀恸的脸上,有着说不出的凄惋。

        轩辕泽见到她到现在还在怨天尤人,哀其不幸,怒其狠心,道:“赵瑜偷贩私盐,本就是该杀头的大罪。朕看在你的份上,关押他在天牢,已经是莫大的皇恩了。”

        “皇恩?”贤妃意味不明地一笑,闭眼却有泪水沁出,“是皇恩,都是皇恩。臣妾现在的一切,都是皇恩换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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