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馆 > 弃妻不二嫁:侯门嫡女 > 第417章

第417章


二老爷是清闲性子,只爱花鸟鱼虫,在读书上远远不及三老爷,可如今二老爷却任着吏部员外郎一职,比三老爷要强上一些,三夫人这话暗讥关白泽偏心,只顾着自己一母同胞的兄弟,根本就不管三房。也是在说,定国夫人是二老爷生母,关白泽更是他的亲兄弟,二房自和三房无法比。

        二老爷见三夫人如此态度,心知说什么都是无用,干脆摇头一叹,未再多言。

        “她说的没错,人是不能只顾着别人的眼光!”而此时外头却传来了定国夫人的声音,接着房帘被挑起,却是关元鹤和二夫人一左一右地扶着定国夫人站在房外。

        众人见此不觉一愣,接着忙站了起来,二老爷和三老爷已经惊地忙快步上前,“母亲,您怎么起来了!”

        定国夫人却不言语,只盯着有些局促地站在屋中的三夫人。定国夫人身份尊贵,说一不二,又被关元鹤冰冷的视线一扫,三夫人终是有些怕了,福了福身,诺诺地唤了声母亲。

        三夫人的说话声本就不低,隐约都传到了隔屋,定国夫人听着岂能无觉?她身子本就虚弱,如今被扶着走出房已是不易,关元鹤见她面色不好,便蹙眉道:“祖母还是回房吧,这里孙儿会……”

        定国夫人却打断他的话,只道:“扶我进屋。”

        关元鹤闻言抿了抿唇,却还是将定国夫人扶进了房,待落了座,定国夫人兀自喘息片刻这才瞧向三夫人,道:“你如此不过是想要分家,可是?”

        三夫人闻言心一颤,还未张开,三老爷便忙跪下,道:“媳妇糊涂,母亲息怒。”

        定国夫人瞧向三老爷,见他跪在地上,一脸的惶恐,便问道:“老三,你可是也如此想的?”

        三老爷虽是庶出,但是定国夫人却也从未苛待过他,虽不及两个嫡子亲厚,待他却也不薄,对他的生母黄太姨娘也宽厚的紧,三老爷对定国夫人却果真敬重。闻言忙磕了个头,沉声道:“高堂在则不分家,这是京城各家素来的规矩,何况如今母亲还病重,若然分家儿子们无颜在面对世人,面对列祖列宗。是我未曾管好媳妇,惊扰了母亲养病,儿子不孝,还望母亲惩罚。”

        定国夫人见三老爷面色恭谦,心中到底也算有了些安慰。三夫人却咬了咬牙,跪下道:“我也没说要分家啊,只是因大伯之故我这一生都无法生养自己的孩子,我本以为是我有不足之症,这我的命,却不想……我实无法再面对大伯,想来母亲也能理解儿媳的心情。”

        三老爷闻言蹙眉瞪了三夫人一眼,三夫人这才闭了口,而定国夫人却面无表情,似未曾听到三夫人的话一般,她沉默了半天,这才又看向二夫人,道:“老二媳妇这些天可曾去过祥瑞院?”

        二夫人面色不觉一僵,半响才道:“媳妇一直守着母亲,倒是没有……”

        定国夫人见她吞吞吐吐,岂能不知,叹了一声才又问道:“你可是也想分家?”

        二夫人见众人都盯过来,忙跪下,急声道:“媳妇不敢。”

        定国夫人方才听闻厢房这边的动静便问过了姜嬷嬷,这些天来关白泽称病,三老爷只去祥瑞院走瞧过一次,二老爷虽是每日都去,却也从不多留,而二夫人和三夫人却是一次都没看过。

        如今听二夫人只说不敢,却没说不想,定国夫人心中怎能不明白,不仅明白她也能理解两人。只是到底心里头也难免伤心,人老了本就希望一家人和和美美,想看着小辈们都承欢膝下,却不想竟遇到这家族分崩离析之事,却不知她是做了什么孽,竟要遭苍天如此惩罚。

        定国夫人闭目良久,却是猛然睁开眼睛,只沉声道:“分家!”

        她的声音掷地有声,一时间屋中静默的似连空气都变了,三夫人本还在隐隐抽泣着,这下子倒是愣住了,抬头直直盯着定国夫人,似一时有些不明白她的话一般,接着她才反应过来,面上流露出了压制不住的笑来。而二夫人虽是未曾表现出来,但眼皮却颤了颤,二老爷闻言忙跪下,面色发白地磕头道:“母亲不可啊!母亲这不是将孩儿们往不孝的路上推吗!这家不能分,孩儿不同意。”

        三老爷亦是跟着磕头,只关元鹤自始至终都站在定国夫人的身旁,好似这一切都和自己不关一般,竟是连神色都未变化过,定国夫人见二老爷去瞪二夫人,却是扶着关元鹤的手站了起来,只道:“此事已定,无需多言了,既是心已离了,强拧在一处又有何益?整日里吵吵闹闹,鸡飞狗跳,倒不如就这么都散了吧,散了吧……”

        定国夫人的话中含着无限痛意,二老爷等人听着心头一触,却是怔住,未再多言。

        回到屋中躺下定国夫人的面色已呈灰白,关元鹤瞧着眉头蹙紧,定国夫人却是一叹,道:“都怨我,枉我自视甚高,却不知养了条毒蛇在家中这么久竟是毫无所觉,是我糊涂,是我糊涂啊!”

        关元鹤闻言忙劝着道:“祖母身体不好,府中大小之事已疏离多年,又怎能怨祖母,祖母不必为老爷强背这罪名。”

        定国夫人听关元鹤竟是连父亲都不再称了,心中剧痛之下,张了张嘴却终究是什么话也说不出来。若说心中有恨,谁又能胜过痛失母亲和两位哥哥的关元鹤……

        她终是闭上眼睛,无力地摆了摆手,道:“罢了……祖母累了,你也回去好生照看安娘吧。”

        关元鹤见她扭头面向床内,面上全是伤悲和疲倦,他实也说不出什么实质性的安慰话来,故而就站起了身,退出房,吩咐姜嬷嬷好好照看这便回了棋风院。

        慧安已等的焦虑不已,见他回来忙迎出了屋,得知定国夫人分家的决定却也不觉奇怪,只叹了一声。

        三日后却是西市南萤叛逆斩首示众的日子,慧安一早便起了身,收拾齐整,只待去福德院请过安,便要出府亲往刑场,她要亲眼看着那些残害她腹中孩儿的恶人们下黄泉。

        当日关白瑾将蓉姨娘送到安凤府衙,这案子只一日便审了个清楚明白,一众和那木雅潜入大辉,企图对大辉不利的南萤人被抓进安凤府,皇上的口谕也在当日到了府衙,令府尹严惩。

        接着这些意图不轨,并残害大辉忠良的南萤人便被判处了游街斩首,连坐亲眷之刑,负责执行的衙役当日便带着朝廷公文前往南萤而去,而那木雅等人却是今日要在京城百姓的谩骂中走向刑场的。

        慧安乘上马车,关荣便驾着车向安凤府衙的方向而去,一路百姓纷纷向正德街聚拢,却是那木雅等人已被押送出了天牢,正往西市而去。百姓们围观着,谩骂唾弃着,不时向牢车扔着秽物,那些南萤人早已被关元鹤收拾了一次,送进大牢时已不过是吊着一口气罢了,如今在牢车中无声无息地任人打骂,瞧在慧安眼中倒觉得有些无趣。

        那打头的牢车中关着的正是昔日的蓉姨娘,如今她蓬头垢面,早已被打的头破血流,眼瞧着竟似七旬老妪一般,一双眼睛倒还睁着,空洞的瞧着远处。慧安瞧着她,眼中便只剩下了冰冷。

        手上一暖,回头却是关元鹤揽住她,握紧了她的手,慧安迎上他关切的目光,便笑了笑,道:“却不知她如今心中是否有悔。”

        关元鹤闻言只瞟了蓉姨娘一眼,拍了拍慧安的肩头,未曾答话。

        慧安却又道:“她害了这么多无辜之人,不管是否悔过,都不会得到宽恕。”

        牢车过去,关府的马车便也向刑场而去,今日来观刑的人极多,关府的马车挤在人群中,慧安不时能听到百姓们的议论声。

        “那女的便是关府作怪的小妾吗?怎么瞧着又丑又老,这般模样也能成为相府小妾,可真是长见识了。”

        “听说这女人为了报仇,特意吃药将容貌变老的,真是丧心病狂啊!”

        “要不怎说南蛮子都不开化呢,被这种疯狗盯上,只可惜了相爷为国操劳,连子嗣家眷都要被国事所累,又落得晚景凄凉……对了,相府要分家了,你们可曾听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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