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白羽箭
见到若离还想说，他情不自禁地靠近那袅娜玲珑的身子，嗅着少女的馨香，轻握起那双雪白的柔荑，他附着小巧的耳朵说：“我只要你好好的。从今往后，只要有你要我的地方，我都会去。”
“衿哥哥……”若离心中如鹿乱撞，知道自己没有理由就这样接受他的承诺，面如霞色地看着诸葛衿。
诸葛衿抢先一步截住了她的话：“离儿，你不用说，我知道你的难处。我不会逼你。”
轻轻后退了一步，他接着说，“你不必挂虑太多。我只是想为你做我能做的事，想好好地保护你。仅此而已。”
眼前这张美得仿似不食人间烟火的脸，其实在看第一眼时，他的心就已经不再是自己的了。只有他自己才知道，只是为了能拥有这张粲然若霞的笑靥，他放弃了多少自从儿时便开始为之努力的梦想和心愿。可是，事到如今，他依然无怨无悔。
自从相处以来，若离何尝不知他的心意，只是当这个江湖上口口相传的少年英雄真的亲口说出对她的爱意时，看到那让无数女子倾倒的儒雅俊颜上一片毅然坚决，她不由得恍惚，自己究竟能回报什么给他？
她轻抿嘴角，甜甜地对着他一笑，轻轻嘱咐着：“回去时可好生注意着。”这话在他耳中听来，仿佛比新婚妻子对丈夫的咛咛细语更亲密。
他轻挑嘴角，笑着凝视着眼前这个依然低着头有点害羞的小人儿，说：“知道了。你也要好好地。”虽然心知她心急回去，可是他依然牢牢地握着她的手，不舍得放开。
“我要走了，真的。”她见他根本没有松手的意思，只好轻轻提醒他。
“我知道。”他忽然发现，自己根本就不应该只是送她回去，而更是应该直接跟着她回去。可是，以她的性子，想来在没有解决和父亲的矛盾之前，断然不会应允的。这一去，再见到她，会是什么时候呢？他忽然发现真的很不舍得。
暗暗叹了一口气，沉默半晌，他忽然抬起头看天上的白云，朗声笑着说：“第一次发现时间过得这么快！还真的很不舍得啊！”说着，讪讪地看着若离，还自嘲地笑了笑。
“好了！你快走吧！”正在若离以为他还有得耽搁的时候，他却忽然一把松开她的手，然后转过身去，看也不再看她。
听着若离上马离去，良久，他才转身看向那早已渐渐消失在远处的身影。伫立许久，他才缓缓地带着阿未，翻身上马，一路回庄。
若离回到军营，只见一片狼藉。小德子、明福、顾淇他们见到若离回来，连忙上前迎接。
她刚想说话，便看到了随军而来的近身侍婢荷红跑着过来。荷红一见她，顿时大哭：“公主，你可回来了！”这一哭，倒把若离也惹得哭了。
小德子慌忙骂道：“你平白地哭什么？！倒惹得公主伤心！”若离想起自己一时大意，不辞而别，如今再回来，却再也无法见到皇姐了。想起皇姐往日温婉贤淑，却战死沙场，不由得更加伤心，只觉眼前一黑，人就昏过去了。
小德子连忙吩咐军医开了方子，好说歹说地让她喝下一碗安神汤，才昏昏沉沉地入了睡。
这一觉中，只觉得梦中她哭着哀求姐姐别走，却始终拉不住姐姐的柔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姐姐随着一股清风渐渐吹散了。
第二天一早，若离睁眼，看着熟悉的军帐，想起皇姐之前的种种，眼泪潸潸而下。
小德子在旁看见，连忙劝着说：“公主，如今长公主已去。但是这里样样都等着人来收拾，就连上报朝廷的奏章也须得公主来拟啊！公主万万不可太悲伤，伤了身子，不但是奴才们伤心，就连皇上皇后也伤心啊！”
“是啊，公主！长公主临终前曾说过一定要把公主平安带回来。万一公主千金之躯有什么闪失，奴才们可如何向皇上和长公主交代呢？”顾淇在旁边也好言劝着。
两人劝了好久，方才把若离渐渐劝住了，也劝明白了。
若离抽泣着说：“你们不必再劝。我知道，军中不可一日无帅，现在也不是痛苦之时，还是应该重整士气，反击炤国，才可算是为皇姐报了仇。”
听闻此言，小德子和顾淇顿时跪倒在地，说：“公主明鉴！”
若离点点头，说：“你们且把将军们唤来，我有话要问。”
小德子听到，连忙吩咐近身婢女打水给若离梳洗，自己则和顾淇分头去通知将军们了。
她当下升座中军帐，把其余将军都全数唤来，要共讨反击事宜。
得令以后，各将军都齐集中军帐，若离便要求他们汇报昨夜之事。
“禀公主，昨夜敌军偷袭后，我军共伤亡两千余人，烧掉粮草仓三座，兵器库两座，战马棚五个。”负责军中总务的何将军细细说着。
“另外，我旋门关外原本可以通向外的桥梁俱皆被毁。关内民居几乎无一不被抢光粮食。就连城内的粮仓，也被他们纵火烧毁了。”陈将军补充着。
若离点点头，看向了墙上的版图，说：“看来，他们是要逼我们上绝路了。要我们自己在城里草尽粮绝，困在这里互斗，直到斗死！”说着，她愤愤地挥拳砸向版图。
“公主，不要等了，我们今夜就反戈一击吧！要是这样下去，迟早是个死，倒不如上沙场战死，还来得风光呢！”明福在旁边忍不住对若离说。
“对！明侍卫说得对！今夜我们就去吧！”李将军一直没说话，但是他此时再也忍不住了。
中军帐中人人义愤填膺，誓要将炤国夷为平地。
但是若离轻轻地摇摇头，反问了他们一句：“若你们是炤国人，现在会干什么？是庆功设宴，还是先严防****？”众人听得她这样问，顿时哑然。
“即使是庆功，也必定会先做好防卫吧？只恐怕他们不但没有设宴，反倒等着我们去呢！”若离沉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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