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迷雾云蝶
夜色正浓，冰凉的寒风吹得骨头生冷。皇宫笼罩在一片肃杀之中。雍华宫的灯影重重，寝房里炉火烧的正旺。微弱的蜡烛映着通红的煤炭，一时间也失去了原本的光亮。
舒若婉拿着银针拨了拨灯芯，百无聊赖。一旁是新晋的何才人，正拘谨的看着她，大气都不敢出。唯唯诺诺的样子让人看着便觉得可怜。
自从薇昭媛被贬后，身边就没了一个可以帮助自己的人。舒若婉为此烦恼了好一阵子。前日在听雪堂看到这个名叫何怜绿的女子，觉得有几分姿色，谈吐也还大方，便叫澜依将其唤来。
到了宫里才发现，这女子出身低微，没有见过什么世面，胆子小的可怜，显得有些木讷，定是在后宫中占不到一席之位的。那楚楚可怜的样子叫舒若婉看着有些烦心。
沉默片刻后，舒若婉摆摆手：“澜依，叫若烟送何才人回宫吧。”何怜绿紧张了一晚上，寒冬腊月的天气也缓解不了鼻尖的点点汗珠。听到舒若婉这句话，终于松了口气，行了礼，跟着若烟匆匆离去。
“娘娘，这个才人您不太满意？”澜依询问。
舒若婉抬了抬眼皮，道：“比起王紫薇差远了。太小家子气。现在皇上身边的说得上话的都是有主有靠山的。本宫一下子还真找不出一个可以信赖的人。”
“娘娘，麟州还有一个云蝶呢！虽近不了皇上的身，却可以让几个得宠的主子分神。”
舒若婉想了想，似乎也没有什么更好的方法。片刻后便将就着点了点头。
萧绾绾用完早膳，想去沈妃那里走走。带着冰清，才出漱玉轩，便看见洛郁风有些焦急的朝自己这边赶过来。
“郁风！”等眼前的“毛团”靠近了，萧绾绾才轻声唤了一句。洛郁风向来潇洒，只是到了冬天，他那冰寒的体质让他不得不裹上层层皮毛，往日的花心也烟消云散了。
洛郁风尴尬一笑：“阿绾，你莫要取笑我了。”
萧绾绾故作正经：“我哪里敢嘲笑洛大神医。”
一旁的冰清虽然与两个相隔较远，看见洛神医这样一副装扮还是悄悄捂住嘴偷笑了一把。三人走进漱玉轩，冰清自觉地退下。
“麟州的人告诉我，云蝶前几日被一辆不起眼马车接走了。今日我在宸佑宫外便看到了她。”洛郁风面色严肃。
“哦？云蝶进宫了？那我和琳琅要多加留意了。”萧绾绾面色一凛。
“阿绾，她值得信任吗？我总是不大信任她。”洛郁风有些担心。他总觉得方琳琅这个人没有那么简单，从见她的第一面起，就感觉这个女子城府极深。可是，自己又找不到证据来证明自己的想法。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郁风，这可是你教我的。”萧绾绾灿烂一笑。也许这也是安慰自己最好的谎言。
“阿绾，你自己要小心。”洛郁风担忧道。心神不安，总像是有些什么要发生一样。
“放心吧，老天都给我机会活下来。我一定会没事的。”萧绾绾坚定说道。
“奴婢参见娘娘。娘娘金安！”云蝶低眉顺眼的样子让舒若婉心情大好。
“起来吧。半年不见，倒是愈发水灵了。”舒若婉轻描淡写说道。眼睛不经意地在她身上瞟来瞟去。
云蝶微微勾起嘴角：“娘娘莫要折煞奴婢了。倒是娘娘越显貌美了。”
“还是那样会讨主子欢心。”舒若婉笑：“在宫外住了半年，你还舍得回到这个牢笼。”
“娘娘的吩咐，云蝶自然不敢不从。娘娘救过云蝶性命，是云蝶的再生父母，云蝶唯娘娘的命令是从，不敢违抗。”云蝶抬起头，灯烛微弱的光芒下，一张比半年前妖娆的脸透着掩盖不住的精明，唇红齿白，眼波流转，完全不像当初单纯小丫头的模样。
舒若婉愣了一下，随即，眼眸变得深邃起来。女人的直觉告诉她，这个女人，将来是个麻烦。
第二日，茕台下的湖中，巡查卫队发现了一具女尸。女尸面色苍白，嘴唇发乌，是在寒冬腊月的冰湖中活活冻死的。经过掌事嬷嬷的辨认，确认是宸佑宫的云蝶。宸佑宫的宫女一向较多，加上死的又是一个打杂的小人物路，更是无人过问。姚云汐知晓后倒是吩咐赏了几两银子料理后事，到底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不过半日，此事便不了了之了。
“真是可惜，还不等我们了解到情况，云蝶便不明不白的死了。”洛郁风惋惜道。原来心中的那抹不安是这样。
萧绾绾摇了摇头：“这也是她的定数。你我也无法预料。在麟州居住半年一直无事，回到皇宫便身首异处。想不到舒贤妃这么快便容不下她，心狠手辣到如此地步！”
“我总觉得事情有些蹊跷。舒若婉要是想杀云蝶，用不着将她弄到皇宫。也不用等半年时间再杀她。”洛郁风分析。
“娘娘，奴婢有件事不知该说不该说。”一直沉默的东篱开了口。
“嗯？你说便是。”东篱一向沉稳，没有突然情况是不会这样贸然打断主子们说话的。
“云蝶姑娘死的前一晚，奴婢和玉洁从方贵人那里回宫，大约戌时经过雍华宫时，看到无双神神秘秘的从侧门走出来，步履匆匆。当时寒风强盛，气温又低，我们都觉得有些奇怪。只是要急着回宫，这才没有去细想。”东篱回忆道。
“凤鸾宫？”绾绾和洛郁风异口同声。东篱没有做声，算是默许他们的猜测。
“难道云蝶的死不是舒贤妃所为，而是穆皇后下的毒手？”绾绾思虑。
“云蝶身上有太多的迷雾，我们一时半会儿还无法解开。”洛郁风感叹。
十二月的天气，寒风呼啸，大雪纷飞，水滴成冰。三人看了一眼窗外阴霾的天气，想到一些没有解决的谜团。顿时觉得心头沉重起来。这样的日子何时才能到头？萧绾绾有些恍惚，想起了重生后在杭州别苑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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