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对食之灾
元文睿维护叶轻裳而当众斥责姚宸妃的事情不过一日便在宫里传得沸沸扬扬。很快便有一些低等的美人才人带着礼物上了兰若轩。
萧绾绾不好推辞，只得一一接下。玉洁瞧着一件件贵重的礼物，不禁悄悄地叹了口气。
冰清的年纪较玉洁小，此刻正欢欣地收拾着物件，听见玉洁叹气不禁奇怪：“姐姐好端端的叹什么气？”
玉洁压着声音道：“主子收了这些个物件并非好事。还未侍寝便有了这样的风头，日后怕是容易成为嫔妃的众矢之的！”
“好一个‘众矢之的’！”萧绾绾踱步从玉洁身后走出来，两个宫婢见此心中一惊，立马行礼。在主子背后议论可不是一般的罪状。
“起来吧。”萧绾绾坐在一侧，轻声道。
冰清、玉洁两人垂头立在前侧，屋里一时寂静。
“玉洁，你入宫多久了？”萧绾绾饮了一口茶，问道。
“回主子话，奴婢入宫已经四年了。”玉洁恭敬回答。
“那就应该知道在背后议论主子该受什么惩罚。”
“奴婢甘愿受罚！”玉洁立即下跪，不带一丝犹豫。
“主子，姐姐她是为了您好，您……”冰清一急，有些不顾身份叫嚷起来。
“冰清！不可顶撞主子！”玉洁立马厉声喝止。
萧绾绾没有做声。玉洁的话正是她心中所想。此刻故作严厉不过是一场试探。若是她为自己求情或是有片刻犹豫，都不会被自己信任。清荷已经去了，兰若轩不能没有一个可信的贴身人。
“起来吧。本宫不罚你，还要赏你！”萧绾绾微笑。
跪下的两人一愣，不知主子唱得是哪一出。
“本宫看得出你们两人的忠心。只要你们跟着本宫，该听的该说的都能把持，便能与本宫一起荣耀。明白了吗？”
“奴婢明白！”两人这才知道这是一场试探，于是松了口气齐齐回答。玉洁抬头看着座上的女子，心中终于有了些安慰。她，终于要有所行动了！
半月时间一晃而过，元文睿却没有踏足兰若轩，宫人们的闲言碎语也渐渐少了。萧绾绾放心的同时也不由得有些淡淡的失望。
不过据玉洁打探来的消息，除了十五那晚必须宿在皇后的凤鸾宫，此外的时间元文睿都是独宿在承乾宫，想必是北方几省的雪灾闹得他焦头烂额。
自从萧绾绾与冰清、玉洁二人开诚布公后，两个丫头也伶俐了不少，处处为她留意着消息，也不张扬。那些对兰若轩虎视眈眈的人一时半会儿却也抓不住什么把柄。
这日，萧绾绾正和解了禁足令的琳琅在玺湖边散步。冰清却慌慌张张跑过来道：“娘娘，玉洁姐姐被皇后带进凤鸾宫了！”
萧绾绾心中冷笑，不过一月时间，穆水瑶你又要撇了我的左臂右膀么？
不再像上次一般慌张，只吩咐琳琅身边的桃儿去了慈宁宫报信，萧绾绾便带着琳琅和冰清两人赶往了凤鸾宫。
“皇后娘娘万福金安！”凤鸾宫中一片肃穆。萧绾绾和琳琅两人规矩的请了安。
穆水瑶在正殿中央冷哼一声，清脆的嗓音响起：“叶良娣，你宫中婢女一而再再而三的触犯宫规，也不知你这个主子是如何教导的！”
萧绾绾瞥了一眼跪在一侧瑟瑟的玉洁，不远处还有一个不知名的身子几乎软掉的小太监。
心中不由得“咯噔”一下。
“请娘娘明示！”
“哼。”穆水瑶嗤鼻，道，“好一个俊俏的宫女，和太监私通被抓了个先行。这可是本宫编纂不出来的。”
宫女与太监私通，其实就是宫中的对食之风。即宫女太监为了寂寞而互相安慰，大家私下恋爱，相对吃饭，互慰孤寂。这是几千年来宫中少不了出现的丑闻。
萧绾绾无言以对，斜眼瞧了瞧地上的玉洁，此刻她衣衫凌乱，面容坚定。不像是淫乱所致，倒像是用了大刑的样子。那个小太监趴在一边瑟瑟发抖，瞧不见脸。
萧绾绾皱了皱眉，起身走向小太监，伸手将他的头抬起。一张清秀的脸庞出现在她面前。
萧绾绾笑了笑，猛地掀掉了小太监头上的帽子，一头青丝立马从帽中滑落了出来。
堂上众人皆是一惊。怎么，怎么会是个女子？
穆水瑶脸色刷的惨白，嘴角咧蠕，说不出一句话来。
“娘娘，正如您所见——这是名女子。”萧绾绾忍住笑恭谨道。
“无双！这是怎么回事？！”穆水瑶火气顿起。
“娘娘，这……”一侧的无双也傻了眼，不知所措。
“太后娘娘到！”太监的通报声响起，众人皆下跪行礼，穆水瑶也走下凤椅，屈身请安。
萧太后一言不发的坐上凤椅，宣了众人平身。只往殿中扫了一眼，便知这是一个怎样的闹剧。
“皇后，哀家知道六宫事物繁杂，你若是累了便好生休养一段时间。”萧太后严肃道：“这样的笑话再闹一次可就不好笑了！”
“是，儿臣谨遵母后教诲！”穆水瑶脸色苍白，几乎就要哭出声来。
一场大戏就这样草草的结束了。
萧绾绾一行人回了宫，玉洁被冰清扶下上药。琳琅在一侧疑惑不已：“主子，今日这事……”
“是她太着急抓我的把柄而已。没有其他。”萧绾绾饮着茶随意道。
“是主子自己安排的？”琳琅恍然大悟。
萧绾绾只笑，没有言语。
夕阳垂下，有些残破的味道。
我已经跨出了一步，后面的路，将不再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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