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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三章 清宫秋月


挽着固伦和敬公主,一小步一小步走在月色之下的石板路上,舍弃了轿辇,不带下人,身边除了女儿,溪菡孑然一身。[燃^文^书库][www].[774][buy].[com]

        月白苍凉,朝如青丝暮成雪,深宫红颜,一朝帝王恩泽要用一生等待去换取。哪怕,贵为后宫之主的皇后,也不能幸免。

        旁人可以吃醋,可以小打小闹,而她不能,因为她是皇后,要母仪天下,要大气端庄。

        “皇额娘,你不开心吗?”和敬公主见溪菡一路无言,面色凝重,猜测她心里不开心。

        自小和敬公主看着在其他庶母面前皇额娘总是一副温柔大度的模样,即便是在皇阿玛面前都是笑容以对,唯独夜深人静屏退众人的时候,她会发现皇额娘一个人很不开心地坐着,有时候会流泪,有时候没有。

        溪菡低头看了一眼女儿,并不答她,继续向前走着。离他们几百米远的地方,一群宫女太监们屏息小心跟着。每逢皇后不开心的时候,就会屏退他们,他们久而久之,便知道怎么伺候主子更好。

        慧贵妃已在长春宫等着皇后好久,皇后从御花园一路走回来,慧贵妃已饮过两三杯清茶。

        “你怎么在这?”溪菡看到慧贵妃在等她,愣了愣,继而让嬷嬷把和敬公主带下去睡觉,才与慧贵妃说话。

        慧贵妃眨了眨眼,笑道:“知道娘娘不开心,特意过来安慰你”

        “本宫有什么好不开心的。”溪菡不禁发笑自嘲着。见和敬公主走远了,她才渐渐收住浅笑。

        慧贵妃轻叹一句,有些不解道:“今晚娘娘为何处处针对长公主?她做了什么惹娘娘不快?”

        溪菡嘴角微咧,也不答她,反而是笑问她:“本宫何时针对她了?”

        “娘娘,你我姐妹相处多年,你心里想着什么,我还不清楚吗?”慧贵妃轻轻伸出手,拍了拍溪菡的手背,“当年在王府就只有娘娘是真心待我好,我也是真心当娘娘是姐妹。”

        听慧贵妃这么说,溪菡倍感欣慰,微微一笑,道:“长公主的心计是你我比不上的。本宫过去很信任她,一度当她是亲姐姐。可是现在本宫也怀疑了,她一边与你我交好,另一方面又同嘉嫔来往密切,最近又很关心海贵人。她到底是站哪一边的,你清楚吗?”

        “长公主过去经历那么多,定是想寻个有力依靠。她同皇上姐弟情深,有时候皇上未必会听太后的话,但是她的话就不一定了。”慧贵妃顿了顿,看皇后拧起眉头,继而说,“其实你也没必要这样。如果她真是图名利权势,何苦要挖空心思拒绝太后和皇上的提议?直接把女儿送进宫不就行了?”

        “你说的也不无道理。”溪菡若有所思地点着头,“有时候长公主做的事情实在毫无逻辑可言。你说她不图名利权势,为何要把纯妃送给皇上?你若说她有所图谋,却宁可把女儿嫁给一个无功名利禄的闲散宗室,也不愿女儿做阿哥嫡福晋。真让人捉摸不透。”

        慧贵妃其实也想不透,她帮璟珂说话,无非是念着孝敬皇后的恩情。若不是孝敬皇后,她高佳氏一族又怎有如此殊荣,从包衣氏族抬旗,前朝后宫一门荣耀。

        “只怕今晚本宫这么做,长公主该往心里去了。”溪菡轻叹着,揉了揉眼角,“端慧皇太子若还在,本宫也不至如此酸楚。”

        “娘娘不还有三公主吗?”慧贵妃笑道,想着自己一无所出,心中更加酸楚,“咱们皇上喜欢公主胜过阿哥,眼下只娘娘一人有公主,皇上想着公主,定会多来长春宫。”

        溪菡听着这话,心里也安慰了不少,一想到慧贵妃多年无子的心酸,此刻还要她这样开解自己,心里过意不去,皱了皱眉:“本宫明日着太医再给你瞧瞧身子?这么多年一直无动静,甚是奇怪。”

        “娘娘不必费心了,太医来了无非是说些让臣妾放宽心的话,再开一些又苦又臭的药,喝着受罪。”慧贵妃浅笑着。其实她几乎已不抱希望。眼瞧着皇后和自己都即将步入三十岁数,生子机会更加渺茫。

        溪菡也便随她了,静夜朦胧,夜凉如水,瞧着外头已有些沁凉,便问贴身侍女倩兮道:“今晚皇上去哪个宫里歇息?”

        “方才敬事房来人说皇上今晚去海贵人那儿。”倩兮如实回答着。万寿节皇上不在中宫皇后这儿过夜,她知道主子一定会问起,便早早留意了,待合适时候告诉主子。

        慧贵妃倒也见怪不怪,唏嘘道:“太后刚训斥,皇上便过去她那儿,这怎么看都不像是得宠。”

        “少说两句吧。”溪菡哀叹着想起海贵人之前的事情,她也是略知一二,只觉海贵人不易,“有些事你我清楚便是了,无谓告诉外人惹是生非。她这一胎若是生的安稳,也算安慰了。”

        “娘娘,不如到时候你给皇上说说,让我来养那孩子吧?”慧贵妃心生一计道。

        溪菡沉吟片刻,摇摇头说:“恐怕,难。”

        慧贵妃不解,问为何,溪菡只答:“长公主。”

        却说璟珂自慈宁宫出来,浑身发冷颤抖,还是由侍女搀着出来的,坐上回府的马车,一颗心跳动得厉害,久久不能平静。

        皇太后今晚的警告,让她还未回过神。皇后今晚的针锋相对,让她摸不着头脑。

        刚回到府里,焦急徘徊的费扬古便迎了出来,见璟珂脸色苍白,以为她不舒服,忙不迭要叫大夫。

        璟珂喝了杯参茶,才慢慢缓过神来,问了方柔,知道两个女儿都睡了,心里踏实了许多。

        费扬古执意找来大夫给璟珂仔细瞧瞧,道是无大碍,休息片刻即可。

        方柔看璟珂心事重重,想替她分忧,“主子,出什么事吗?”

        “你加紧训练采芩,下个月送她去柏府,让柏士彩明年送她入宫。”璟珂面无表情地吩咐着方柔。

        方柔不禁一愣,“这……采芩年纪还小,会不会太早了?”

        “错过明年,更待何时?”璟珂长舒一口气,稍显疲惫,“今晚太后慈谕,明年选秀只在各家大臣家眷里挑选。采芩若是替我争气,也不枉费这么多年公主府养她吃穿!”

        费扬古送走大夫回来,恰巧听到她们的谈话,说:“柏士彩那里我打过招呼了。按辈分算起来,采芩的生父还得叫他一声堂兄。”

        “嗯,采薇也该抓紧训练了。”璟珂淡淡说了句,便摆手让他们先出去,自己要先静一静。

        紫禁城的秋天,萧瑟的风吹得惹人伤神,仿佛要带走人的思想,喜怒哀乐,恩怨情仇。明月松间照,璟珂仰躺在床上,望着窗外的月亮,不时想起观音保的音容笑貌。

        我好累,观音保,如果没有两个女儿,我恐怕支撑不下去了。对月流清泪,月色撩人醉。

        乾隆六年在一如既往的爆竹声中到来,进宫贺岁之时,璟珂去看了海贵人,她变得恬静很多,安心养胎,每天养好精神,保持愉悦心情。

        “太医说孩子很健康。”海贵人轻轻抚着自己的腹部,充满了希望。璟珂握紧她的手,鼓励道:“你一定要好好的,孩子一定会平安的。”

        临走之前不忍心再看一眼海贵人满怀希望的模样。

        辗转来到永和宫里,嘉嫔身着新裁剪的衣服,饮着长白山参茶,璟珂笑眯眯地看着她慢慢饮完那杯参茶,也不说一句话。

        “长公主,参茶不对胃口吗?”嘉嫔轻轻抿了抿唇,用手绢点了点嘴唇,笑道,“下个月新一批秀女进宫,本宫甚是焦虑。”

        “娘娘容貌妍丽,正值风韵。”璟珂淡淡笑着,又说,“娘娘育有皇子,他人羡慕不来。”

        说到皇子,嘉嫔轻轻叹气道:“大阿哥生母走得早,三阿哥生母也是个妃位,海贵人这一胎若是个阿哥,晋封嫔位也是少不了的。而本宫的四阿哥……”

        璟珂知道嘉嫔的意图,只笑道:“皇上待娘娘好,又疼爱四阿哥,不会亏待了娘娘。”

        “还有劳长公主替本宫美言几句了。”嘉嫔嘴角微微上扬,一双桃花媚眼笑起来如月牙一般,极尽妩媚。

        没待多久,乾清宫李玉来报,说是弘历请璟珂过去一叙,与此同时还有和亲王弘昼、怡亲王弘晓等。

        大家举杯对饮,直到黄昏,大伙儿渐渐散去,只剩下弘历和璟珂依旧在碰杯。

        “皇姐,下个月选秀,你可给朕物色佳人了?”弘历打趣地碰了下璟珂的酒杯。

        璟珂嗔怪骂道:“你这风流脾气还不见改,看我不打你!”

        “朕是皇上,皇姐手下留情!”见璟珂一手劈头盖下,弘历忙闪躲,一脸委屈,“姐姐好生狠心。”

        璟珂“噗嗤”一笑,收回手,说道:“你宫里人也不少了。太后不喜汉军旗女人,你却偏偏找汉人女子,这不是存心惹太后生气吗?”

        “太后年轻时受先帝敦肃皇贵妃欺负,对汉军旗女子心怀芥蒂,也是情理之中。”弘历无可奈何地摇着头,“可是偏偏这汉军旗女子善解人意,不必满军旗骄横自傲。”

        弘历说的不无道理,他是君王,他有他的大男子气概,而往往只有柔弱的女子可以满足他们保护弱小的强势心理,让他们觉得有成功的优越感。而满军旗则不同,大多从小接受骑射训练,性格豪爽直接,骄纵跋扈的也有不少,这样的性子,硬碰硬往往是不成。譬如,顺治朝废后静妃就是鲜明的例子。

        “纯妃最近伺候得不好吗?”璟珂笑眯眯道,弘历收集女人就像收集珍宝一样,永远不嫌多。

        弘历倒不是嫌弃纯妃,对着白米饭久了,总想换个口味,璟珂知他心思,笑道:“皇上,这事情姐姐可不敢掺和。太后那儿已经够忌讳我了。”

        “太后……”弘历也是一脸惆怅,太后总爱以各种理由干涉他的决定,无奈他又昭告天下标榜自己是个孝子,简直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璟珂悻悻道:“你可不晓得,太后还想要我把嘉儿送给你当妃子哩!”璟珂确实是直言不讳,她要让弘历知道他有个什么样的额娘。

        弘历一听这话,差点没吓到,以为璟珂在说笑:“姐姐,你说的可是真的?”

        “姐姐会骗你?”璟珂反问道,又笑着说,“其实太后也是为了你好。你说你满宫里都是汉军旗女子,太后也着急。自圣祖开始,后宫里几乎是没有蒙古妃嫔,准噶尔好容易才安分些。每年只有我们大清的女人送出去蒙古,却不见他们蒙古送女人过来,这像话吗?”

        弘历思忖着,似是在考虑璟珂的话,“姐姐,你说的不无道理。眼下蒙古各部落虎视眈眈,无论娶了哪个部落的女子,其他部落定会躁动,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其实那事倒也不急,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你好歹也顾着身边的人。”璟珂见时机差不多,虽不愿帮嘉嫔,还是说出了口,“嘉嫔好歹为你生了个阿哥,眼下四阿哥都周岁了,你也该给李朝一个说法才是。”

        说起李朝,弘历不禁冷哼一声:“嘉嫔祖上虽为李朝,但早已在入关之前归附大清编入内务府包衣,与他李朝有何关系?李朝如今见嘉嫔得子,妄图夺太子之位,肆无忌惮巴结嘉嫔!朕迟迟不晋封嘉嫔位分,就是要给李朝一个警告!”

        “可是你好歹顾着皇太后,顾着四阿哥。当初国库空虚,嘉嫔的母家确实是出了不少力气。何况四阿哥又是你登基之后第一子,旁人会如何议论?”璟珂越发觉得自己的理由有些牵强,摆明了是告诉弘历她和嘉嫔是一伙的。

        “李朝来巴结,她就眼巴巴迎上去,到底还是血统至上。”弘历讽刺一笑,嗤之以鼻,“她妄想图太子之位,朕会断了她的念头!”

        见弘历脸色沉重得难看,璟珂不敢再继续说下去,便转移话题道:“海贵人再过几个月就要生了,你可拟了名字?”

        “嗯。”弘历虽有些不悦,但仍掩不住有些许期待,他心里,还是有海楹的。只不过海楹伤了他,他无法立刻原谅她。

        璟珂观察着他细微的表情变化,心中不禁为海贵人呐喊了一声。

        “璂琪,玉属也。”只听弘历淡淡说了一句,“若是公主,就叫歆毓,封号拟为和嘉;若是阿哥,就叫永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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