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出现了 二
一般车祸都要通过交管部处理个一两日，盘问事故发生经过，调监控、找目击证人取证，剩下的就是罚款、吊销驾照、赔偿、调解。当然，这是在没有伤亡的情况下，有伤亡的话还要经医疗救护部门，程序上也复杂一些，法医鉴定验伤后由交管部制定认定书，最后按照公安交通管理部门有关规定处理一应后续事宜，若受害者不接受调解，那就得法庭上见了。
但杨阳扬就不一样了，她是二般的，二般的就是容易拿到特权。
早在杨阳扬在本市上大学的时候，就以‘回报社会’‘感恩家乡’等等被强行扣上的帽子为衔捐了好几栋楼，市政府为此给她做了个‘为人民服务’的匾额，一直被她挂在养生馆。此事后续有二，其一是杨阳扬她爸差点跟她断绝父女关系，是她的后母，那个比她没大两岁的女人一直拦着劝着才保住了她如今可以任其肆意挥霍的雄厚遗产；其二就是市政府出资给她印了本标题为‘女性代表杨阳扬’的杂志，然后又广招政府人员自掏腰包订到缺货，订到不得不二次印刷。
就因为这本杂志，让杨阳扬享受到了二般待遇，吃饭停车不用担心停车位，叫得出名的酒店都给优惠，机场从来都是Vip通道贵宾休息室……等等，当然，也不是所有人都愿意捧臭脚，看不惯她个性张扬的大有人在，比如前些天那个把杨阳扬、方芳芳、李逵三人送进警局的海鲜馆。
追尾事件之后，杨阳扬因着有正事在身，便将追尾司机交给了李逵，然后强迫混血骑上李逵的摩托车，载着她消失在了这条马路。
司机在听说被他追尾的车主是杨阳扬后死活都不报警了，一个劲儿说是自己眼瞎，李逵是一个枉对杨阳扬承诺的人吗？她敢吗？她肯定得拎着他去交管部啊！肯定会按律赔偿啊！
“我们家扬的屁股都是我擦得，所以你是要赔偿或是其他尽管跟我说就好了。”
“我真不要！”司机都快哭了。
李逵啧了一声：“在现场可没见你这么大度。”
“她说不赔的，那就不赔好了，我自己修修就行了。”司机扒着李逵的胳膊，口吻已然成为了央求，话间眼神所向监控屏幕。
李逵拿掉他的手：“扬那句‘赔你妈’是针对你前边对她吐的脏字眼，并不是不赔。”
“我真的……”
“这样，我跟你一起去修车，再做个保养，行吧？”李逵截了司机的话。
司机终于哭了：“她很衰的……我真的不想死啊……”
“迷信！”一直未开口的方暮如此音量不大力量十足的说。
司机身子一颤，止住了眼泪，但仍小声嘟囔：“可是那几个跟她接触过的人确实都死了啊。”
“我天天跟她接触呢，我不活的好着呢？”李逵摊开手眼神扫过全身。
“你是女的，死的都是男的！”司机回。
方暮瞬间醍醐灌顶，切换了先前站在桌前双手撑在桌面的姿势，大喊了两声‘Yes’，喜形于色。
司机茫然。
李逵也茫然。
方暮兴奋完了，转过身面向司机，微微垂首，眼睛保持盯着他不动，缓步靠近……
司机吓的军绿休闲裤两腿间的颜色变深了……以方暮前进的速度后退。
李逵以为要打架，已经做好了看戏的准备。
方暮将司机逼到墙根，抬掌心贴住他的耳朵，双手箍他的脑袋，说：“你的车！我包一年的保养！”说完大笑两声，出了交管部大厅门，留下李逵和司机不明所以。
出了警局的方暮给杨阳扬去了个电话，针对最近接连发生的怪事提供了新线索。
电话那头的杨阳扬收了线，拿起面前茶几果盘里一只苹果，递给了一旁的混血。
混血没有伸手去接，说：“不吃。”
“我让你给我削一下。”杨阳扬说着又从果盘里取出一把水果刀，连同苹果一齐放到混血手上。
……
混血盯着手里的苹果，慨叹自己命舛数奇。
“扬姐，赵哥来了。”跳伞俱乐部工作人员推开了玻璃旋转门，引进一个便便大腹的中年男人。
杨阳扬凑到混血耳边，说：“你跟他说，谢谢赵哥不在乎谣言还愿意见我。”
混血手中削着苹果的手未停，掀了眼皮看过去：“谢谢赵哥不在乎谣言还愿意见我。”
被唤作赵哥的人一愣，盯着二人看了数秒才明了，笑了笑说：“我这俱乐部开业到现在你没少照顾生意，我哪能因为那些子虚乌有的事情耍混蛋？”
杨阳扬弯起唇角轻笑，再对混血说：“你跟他说，垂死之人能重生，双目失明之人能看见，可想还是有些科学无法解释的事情存在的，为了安全起见，我们就这么靠第三方传递消息吧。”
混血听到杨阳扬这话，偏过头，说：“你怎么不考虑我的安全？”
“我就差把你栓裤腰带上了，你还不安全？”杨阳扬说完倪了他一眼，而后眼神转向前头。
混血抬手捏住杨阳扬的下巴，迫她看向自己，然后用她刚才倪他的眼神又倪了她一眼。
杨阳扬抽了抽嘴角：“幼稚。”
混血很满意她嘴角抽搐的神情，面向赵哥，转述：“垂死之人能重生，双目失明之人能看见，可想还是有些科学无法解释的事情存在的，为了安全起见，我们就这么靠第三方传递消息吧。”说完剜下一块削好的苹果，递给杨阳扬。
“那就依你。今天过来是跳伞？还是……”
杨阳扬咬了口苹果，觉得有点面，就又不容反抗的塞到了混血嘴里：“你自己吃吧。”说完这话之后看向赵哥，让混血转述：“跳伞就不劳你大驾了，我来是想打听前两天跟我一天跳伞的一个女孩，你手下的小姑娘们很尽职，客户资料保密工作很到位，使我不得不麻烦你。”
赵哥听到这话，一面斥自家工作人员不懂事，一面难掩笑意，看起来是杨阳扬的话很中听，只听他又说：“给你查查没问题，但你要告诉我你要用做什么。”
“查案。”混血转述。
杨阳扬从国外回来之后在半年时间里，协助方暮破了三起足以推翻经典犯罪的杀人案，一起伪自杀案，一起四重人格分裂杀人案，一起怨灵售人肉火腿案。三起案件，夯实了杨阳扬神探地位，也巩固并加量了她的特权。
赵哥点点头，摆手招来一个工作人员，在她耳边小声说了句话。
工作人员在赵哥话毕之后就出了门，去楼下拿了趟客户登记表，返回交到了混血手上，由混血再转交杨阳扬。
杨阳扬在登记表上找到自己的名字之后往上数了六格就看到了那个女孩的照片，细细确认了两眼，是她。
“找到了？”赵哥问。
杨阳扬点头，对混血说：“说谢谢他。”
“谢谢你。”
赵哥满口不客气，然后八卦的问了混血一句：“这位先生，你是杨小姐的什么人啊？”
“炮.友。”
“炮.友。”
两个默契的人，异口同声。
赵哥尴尬的搔了搔后脑勺，不说话了。
从跳伞俱乐部出来，杨阳扬和混血一前一后的走去停摩托的位置，气氛诡异，打破阒静的是杨阳扬：“在我理清头绪之前你就跟着我吧。”
“你能保护我？”
“不能，我只是想看看你寸步不离的跟着我还会不会死。”
“丧尽天良。”
杨阳扬就当没听见。
“你最好仔细回想下得罪过什么人，针对近日发生在你身上之事最有力的解释就是有人要整你，至于什么被诅咒什么命硬，实在是怪诞不经。”混血说。
杨阳扬停住脚，转过身，后腰靠上摩托座包，左腿屈膝，鞋底向后让细鞋跟卡在车架上，抱着双臂，饶有兴趣的说：“昨天晚上你叫出了我的名字。”
混血缄默，等待下文。
“我很好奇，你在明知道我是谁的情况下竟然还有勇气跟我做，你就不怕死吗？”
“怕，但你这种情况不怕。我不信鬼神，不信咒愿，知道沾你即丧命的人都是有人刻意所为，有什么可怕的。”混血说。
杨阳扬凝视着混血的碧眸好一会儿，在他被看的不自在的时候，说：“走吧。”
——
皇后茶庄。
杨阳扬在茶壶壶嘴罩上了一个滤网，在自己面前茶杯里倒了半杯，轻轻啜了一口，锁着眉抿着嘴，闭眼回味了一下，然后端起茶杯递给了坐在她对面的混血。
混血不接：“你能不能给我倒杯新的？”
“这杯我喝过，可以确保没毒，新的保证不了。”
混血无比嫌弃的从她手里接过茶杯，放在了桌上，没有要品品的意思。
“你那是什么表情？我喝过就这么让你接受不了吗？我都没嫌你精.液腥气。”杨阳扬说这话的时候声量不小，引得以他们一桌为中心的五米内顾客都投来了惊恐的神情，他们一定以为自己听错了。
混血听到这话耳根发烫，耳廓红成了血色。
在杨阳扬准备接着说点什么的时候，应约的人推开了玻璃门。
杨阳扬冲她扬起了手：“这里。”
混血通过杨阳扬未经他就跟女孩打了招呼，了然了她现在并不需要复读机，特别自觉的起身到了邻桌。
“找我有事儿吗？”女孩坐下后问。
杨阳扬点了下头：“想跟你了解些情况。”说完又补充了句：“我是杨阳扬。”
女孩笑出声：“嗯嗯，我知道。那天在俱乐部我就觉得你眼熟，后来上网才知道你就是女性代表，这些天都是你的新闻呢。”
杨阳扬只笑不语对女孩的话，入了正题：“自跳伞俱乐部与我分开之后你有没有遇到过什么莫名其妙的事情。”
女孩闷头思索了一会儿，摇了摇头：“没有，我最近一直待在学校准备演讲，其中出校门去了几趟书店，没有异样，一切正常。”
“这样……”
“是在破接触你之后死亡的那几桩命案吗？”女孩胸口抵着桌边，上半身前倾，脸靠近杨阳扬。
杨阳扬没有否认。
女孩拍起手来，笑的灿烂：“我一直觉得扬姐你很酷。”
“冷酷的酷吗？”
“酷炫的酷！我看过那本‘杨阳扬传记’，我身边就没有一个女人懂极限运动又懂犯罪心理，重点是，还有过这么多男人！”女孩情绪激昂，眉飞色舞。
杨阳扬皮笑肉不笑，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说：“我还有点事儿。”
女孩正值兴奋高点，听到杨阳扬这话一脸的扫兴：“很要紧吗？”
“要紧。”杨阳扬说这话的时候已经站起了身，抄起手包朝混血砸去：“该走了！”而后抬步就朝门口走去。
混血捡起杨阳扬的手包，抬眼看她的臭脸和她匆忙的步伐，没说话。
女孩在后边喊：“扬姐，这个外国哥哥是你第几个男人？”
混血听到这话明白了杨阳扬性情突变的原因……不过她不是一直都不拿这种事儿当事儿吗？
出了茶庄，混血追上杨阳扬，拉过她的手，把手包放在她手上：“我以为你已经不在乎人言了。”
“我在乎了吗？”
混血弯了弯唇角，意思是‘很明显啊’。
“我只是不喜欢别人提起我第一句话就是有过多少男人，他们可不是我的男人。”杨阳扬说。
“嗯，是炮.友。”
杨阳扬倪了他一眼没继续这个话题，说：“走吧，去吃点东西。”
可是吃什么呢？有什么地方愿意招待他们吗？
——
杨阳扬有两个狗腿子，一个是李逵，一个是方芳芳。但现在基本就李逵一人还在杨阳扬身边蹦跶，方芳芳自结婚之后就开始了相夫教子的枯燥生活，唯一乐趣就是在调戏凉介之后听他对她说：“滚出去。”尽管如此，她仍是乐此不疲的在凉介面前搔首弄姿，惹怒他。她觉得这就是她人生归属。
凉介这个人大概是仗着有钱有颜，孤傲冷峻、目中无人，无时不刻都表现出对李逵和杨阳扬的嫌恶，原因是他老觉得他媳妇儿的跑偏是这俩人带的。也因此，杨阳扬和李逵鲜少时候到他家来找方芳芳，不仅是不想看到他那张臭脸，更是不想浪费眼神用作看他。
但今天可以去串门了，方芳芳前两天发群消息说凉介出了国。
杨阳扬准备带着混血来方芳芳家蹭饭的时候，就没想到了之后可以吃现成的，所以来前去了趟活那么大就没去过的南区菜市，买了两条鱼和一只鸡。
混血当时问她：“你会做饭吗？”
杨阳扬当时回：“有什么难得？”
……
“哪阵阴风刮跑偏了把你刮我们家来了。”方芳芳呲牙笑对杨阳扬，无视了跟在她身后的混血，在杨阳扬不搭理她之后眼神从她面上挪到她手里两个黑色塑料袋：“来就来呗还带什么礼？你空手来我也不会挑眼的。”说完欲要伸手去接。
杨阳扬躲开方芳芳伸过来的手，看都没带看她一眼：“我干儿子呢？”说着往厨房方向走。
“凉他！你干妈来了！”方芳芳对楼上喊。
杨阳扬走进厨房，把手里东西放在流理台上，对同她一齐进厨房的混血说：“先把鱼杀了。”说着打开了冰箱，果然跟她预想的一样，冰箱里比方芳芳的脸都干净，不指望她做饭是正确的。
“我没有杀过鱼。”混血说。
杨阳扬重重的呼了口气，走到混血跟前，扒拉开他，一手按住鱼头，一手握紧菜刀，用八分力挥刀，鱼瞬间两半，就是没死透，尾巴还蹦跶个不停。
混血抽了抽眼角：“你既然行，那你自己来吧。”说完迈出了厨房重地。
凉他下楼的时候牵了条跟方暮那条长相无异的狗，下楼之后他一眼就看到了蓝绿眸子的混血，跑到他跟前贫嘴：“你是外国人吗？”
“我是半个外国人。”混血回应。
“哪个国家的？”
“英国。”
“英国啊，去年我跟妈妈在伦敦待了两个月呢，还去了‘万物理论’那个电影的首映礼，看到了霍金，你认识霍金吗？”
“认识。”
“你认可他关于宇宙的见解吗？我跟爸爸讨论过他已经自行推翻的黑洞悖论，意见相左难一致。”
“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不知道凉他是否听懂了这话，只见他眨巴着大眼睛又问：“你有时间简史吗？原装的，我只有一本译本。”
混血点点头：“有。”
“你对哪一章印象深刻？”
混血弯起唇角，神情透露着对凉他所言话题非常感兴趣的意思，换了个坐姿，准备好好装个逼，却在开口的时候被突然冒出来的方芳芳打断了：“儿子你怎么这么不礼貌，怎么能问客人有没有时间捡屎呢？”
混血被方芳芳这么一打断，不知道接下来要说什么了。
“妈，你又忘了爸爸说让你少张嘴。”凉他抬眼看向方芳芳。
方芳芳撇撇嘴：“鸟大了不由裆，儿子大了不由娘，刚上小学就开始嫌弃你妈了。”
“妈……”凉他想哭了。
“含辛茹苦，怀胎十月，为了让你将来逼格高，那十月来我一集心爱的偶像剧都没看过，净看技术科学和动物世界了，你知道天天跟狍子蛤.蟆大眼瞪小眼是种什么感受吗？你现在随随便便说个动物你妈我都能说出来它器官长啥样，你出生了之后又……”凉介不在，方芳芳可憋坏了，这会儿凉他给了她一个借口，她开始逼逼叨叨没完了。
混血见气氛有变，就脚底抹油去找杨阳扬了。
杨阳扬扫了眼迎面而来的混血，笑对他面上的惊魂未定，说：“不用怀疑人生，这世界上就是有方芳芳这个物种存在。”
“你跟她认识多久了？”混血问。
“不记得了。”
“你们不像。”
“当然，像她那样傻逼你还对我硬的起来吗？”
混血呵呵两声，没再说话。
方芳芳的絮叨是在凉他拉着狗出门遛弯之后停住的，真不容易，整整半个小时没有一句车轱辘话，完全不重样。
“饭好了。”杨阳扬使唤混血把做好的菜搬上了桌。
方芳芳闻声到餐厅，看着一桌子卖相还不错的菜，挑眉：“都是你做的？看着不错啊！”
“是，但只是看着不错。”杨阳扬说着坐了下来，继续：“鱼咸了，鸡淡了，菜酸了，饭还有点生。”
“那你是哪来儿的勇气把它们摆上桌的？”方芳芳瞪大眼睛，将椅子后撤了半米，满脸嫌弃的看着桌上菜肴，一点夹一口尝尝的欲望都没有了。
杨阳扬没再搭理她，自己为自己盛了一碗饭，拿起筷子衔了一筷子发酸的菜，就着半生的饭一口接一口的吃着。
混血没那么矫情，他觉得菜酸了就伴着淡口味的鸡吃，鱼咸了就多吃几口米饭，相比方芳芳的反应他倒是很淡然，在杨阳扬之后盛了一碗饭。
方芳芳站起身，转到混血一侧，坐下来趴在桌上歪着脑袋看他：“又是一个失足青年……你知道你是今年第几个爱扬的人吗？你知道爱扬的人最后都怎么样了吗？”
“我不爱她。”混血回道。
“那你跟着她干什么？”
杨阳扬插嘴：“是我让他跟着我的，他与案子中涉及的人一样，都接触了我。”
“暮暮的案子？不是说都是意外死亡吗？唯一一起安马桥下命案也是有可循的啊，凶犯不是已经自首了吗？”方芳芳疑惑道。
“他们遭难或许是意外，但都在接触了我之后遭难就不是意外了。”
“那我跟李逵怎么没事呢？那天我们还一起吃海鲜来着？”
杨阳扬听到方芳芳这个问题，放下了手中的碗筷，扒拉开横在她与方芳芳之间的混血，对其说：“做个假设。我的身边人……就是你们死了，对我来说，会怎么样？”
方芳芳想都没想就说：“你肯定做梦都会笑醒的！”
“除此之外……”
“除此之外你应该也会伤心，你没家人，没朋友，除了我跟李逵两个可能被你下了药的人愿意奉你为老大愿意捧着你愿意不离不弃……没有第三个人了。”方芳芳说完这话没等杨阳扬反应她就先心酸了，杨阳扬只有她跟李逵，只有她跟李逵……进入婚姻坟墓的她都快要忘记这件事了。
杨阳扬从不介意被人提及这些于别人来说是伤口的事情，继续话题：“对，我会伤心，这时候就会有同情、可怜我的人以疗伤者的身份出现在我身边表示愿意替代你们的位置，时间长了，即便我再无法接受你们离开我的事实也只能是让一切成风，任回忆被时间带走。但若是接触过我的人死了，又会怎样？”
方芳芳知道会怎么样，但一时不知道该怎么组织语言，故而未言。
“会像现在一样，所有人对我避而远之，哪怕跟我走过同一条马路都想马上烧了脚上那双鞋，唯恐沾了我之后厄运连连。”杨阳扬又说。
“嗯，被人以看瘟神和怪物的神情长此以往注视下去，精神压力肯定日益加剧，不疯也癫。”方芳芳接杨阳扬的话茬，说完后瞳孔微大，大惊失色：“扬，这是要毁你啊！你一个月不接触男人肯定死了啊！”
杨阳扬扫了眼还在安静吃饭的混血，说：“所以最近就拿他先将就着，等风头过去再说。”
混血听到这话不爽了，投了一个凌厉的眼神给杨阳扬：“将就？你要是觉得差强人意趁早去找别人，当我多愿意呢。”说完放下筷子走去了客厅。
方芳芳望着混血离开的背影，啧了一声：“还真不爱你，挺少见，不过还好他觉悟高没看上你，不然多受罪。”
“我就不待见这么瘦的。”
方芳芳笑：“你忘了林肯了吗？”说完这话又补充了句：“坐等着你打脸。”。
杨阳扬抬手就给了方芳芳一巴掌，在她一脸懵逼的时候说：“没听过有这种要求的。”
方芳芳黑了脸，屁股从椅子上弹了起来，扯着杨阳扬的袖子要跟她打架，好在杨阳扬电话及时，叫走了她。
叫走杨阳扬的是方暮，叫走她的原因是又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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