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桐山的确是个踏青好去处。临近四月，桃花正盛，一团一团粉红簇拥，繁花似锦。微风吹过，几瓣飘零，轻柔地亲吻在土上。柳枝新抽，在河边梳妆一整天。
四月春正好，踏青好时节。
陶行远找了一个临河的地方，四位画师都觉得精致不错，便开始摆阵准备画画。
河水清澈，晚安用手探了探河边的水，寒意瞬时袭来。忍不住“嘶“了一声，赶紧抽手，还用力地甩了两下手，甩出水珠。
青瓷无可奈何地看着她，陶行远阳光地大笑。
“活该。“不用问，肯定是越祈灯说的。
晚安对他做了个鬼脸，拿着相机就走开了。
越祈灯看着她一副脱缰野马的样子，笑着摇摇头。
“啊！“越祈灯头上一痛，惨叫一声。
“发骚！就你发骚！发什么骚！“萝卜狠狠地敲了一下越祈灯的头。越祈灯头顶一痛，身子应激地缩起。萝卜这下，估计下了几分力气。
晚安看到，乐呵呵地大笑说：“活该！“
原话原封不动地还过去，然后拉着其他女孩子跑开了。
越祈灯回头瞪着萝卜说：“发什么疯，那么用力。“
萝卜神神叨叨：“不要沉迷女色。我这是当头棒喝，不遗余力！“
越祈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四字成语谁不会说。
奶奶个熊。
**
女生几人在周边晃荡了一圈，一边讨论。特别是小瑜，嘴边不离几个男生的名字：“他们真是M校的艺术生吗？我一直以为读艺术的，都是非常有个性的，比如留长发蓄胡子。他们倒是和我们学校的学生差不多。“
“留长发蓄胡子的男生，好像不太符合你的品味。你也合适？“艾姐搂着小瑜取笑她。
“那是个性，是特立独行，走在潮流前端。不能谈恋爱也能交朋友啊。“
“非主流呢？杀马特呢？”青瓷问。
“那不一样。”
“那你有没有看上谁？晚安可以给你搭根线。”艾姐坏坏地笑。
“什么跟什么，我不过就是想认识多几个男孩。怎么说得我像恋爱狂一样。”小瑜不高兴了。
“好好好，我不说了哈。”艾姐见小瑜真的有点不高兴，就此打住话头。
晚安拿出单反，招呼大家拍拍拍。
头痛牙痛肚子痛，扶花靠树出绝招。
“晚安，请拍出大长腿效果好么？”小瑜坐在树荫下的石凳，将腿伸直。
“短裤比较显长，可惜你今天长裤。”晚安蹲下，左蹭蹭右蹭蹭，取角度。
青瓷指点两句，“小瑜，脚不要伸直，并拢然后往右斜斜伸出。身体再往□□一点。”
小瑜照做，晚安趁着头上阳光斑驳洒落，按下快门。大长腿出来了。
“青瓷指点，果然不同。虽然我没有大长腿，但是姿势get。“
“艾姐青瓷，我们一起照一张吧。”
“那边有好亭子，我们过去拍！”
“剪刀手，茄子。”
小瑜凹造型得不亦乐乎，直到大家都微微出汗，才肯让镜头闲下来。
艾姐拿出水递给晚安。
“青瓷，你拍照一定很上镜，怎么拍那么少啊？”
青瓷嫣然一笑，说：“拍腻了。”
晚安扶额：“做人要低调。”
小瑜哈哈大笑，说要自拍。晚安举起相机，照了一张。
看着照片，晚安默默地吐槽了一句卧槽。
“我感受到满满的恶意啊！你们都躲后面，就我脸大！”
小瑜眨巴着眼睛说：“脸不大啊，多上镜。”
艾姐没有参与战争，但是弯起来的眼睛出卖了她。她提出建议，青瓷脸小，让她持机。
这个提议非常好，获得群众的一致同意。
青瓷瞪了艾姐一眼，说：“你好意思说？就你站最远！“
最后，她还是屈服在群众的淫~威之下，举起相机。
“你们都凑过来，45度角望相机，侧一下头。好，茄子。”
咔嚓。
照片出来，效果不错。
玩了一上午，大家都饿了。四个女孩子沿路往回走。
萝卜和洪火拿着手机，两人嘴里还念念着什么，估计是在联机玩什么游戏。
倒是陶行远，还在画画。
晚安张望四周，不见越祈灯。
艾姐拿出报纸铺好，招呼大家吃午餐。陶行远说等等老三，他上洗手间了。
青瓷靠着树干，颇感兴趣地看着他们速写的作品。小瑜无聊地玩弄着脚旁边的小草，一条一条捋着。
没几分钟，陶行远放下画笔，阿灯也回来了，萝卜和洪火的游戏也结束了。大家都纷纷落座，拿出准备好的食物开动。
大家都默默地吃着，没有人说话，气氛静静的，有点尴尬。
萝卜眼睛左右扫视，拿出大家早上画的几幅作品，得意洋洋地说：“你们猜猜，它们的主人是谁？答对了，白送！”
洪火哼唧他：“画得最丑的就是你的，白送都没人要好吗？”
萝卜不以为然：“你对我有偏见，抽象派懂不懂。”
萝卜将四幅画摊开。
第一副，河岸柳堤，柳枝婀娜，像是被吹起的裙摆，并未身处其境，也能感受到轻风扑面。
第二幅，单单画了柳树，根部稍收，树干笔直且笔锋凌厉，枝叶虽繁，但并不感觉凌乱，像是画者刻意为之，暗藏玄机。
第三幅，内容丰富但线条简单，锦桃淡淡如云，寥寥几笔画出柳树姿态。栈桥上，两个小小的行人往不同方向走过。这幅画的最大特点，就是简笔。
第四幅，与第一副有些相似，还未完成。远处桃花画得细致，错落有致。柳树排列得整整齐齐的，如卫兵一般。柳下栖桐桥静静跨在水上，近处河流还未画完。这是一幅写实意味浓厚的画。
“这，瞎蒙啊？”小瑜看着几幅手法和构图都不一样的画，无从下手。
萝卜一脸坏笑：“小瑜妹妹，你看着那幅最好看的，就往我身上扣就是。”
“那我觉得这幅最好看。”
小瑜手指第一副，说好看。
萝卜张大嘴，“卧唔，唔唔唔...”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旁边洪火捂住嘴
“别影响别人的判断！姑娘们，你们觉得哪幅画好看就指哪幅。不用客气，随便说。爷们没那么小气。”
“唔唔！”萝卜不断扭动身子，依然逃不出洪火的手掌心。
小瑜抱歉说：“其实每一幅画都很有特色啦，只是个人比较喜欢那幅而已。”
“哼！”就算隔着洪火的手掌，也能分辨萝卜傲娇的声音。
艾姐摸了摸下巴，指向第四幅说：“这幅不错，临摹得挺真实的。”
“哼哼！”萝卜扭过头，以示不满。洪火放开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晚安，你说呢？”青瓷主动问，眼神闪烁着光芒，一副看戏的样子。
晚安看着前面四幅画。她不敢自认很了解越祈灯，但是哪一幅是他的作品，她倒是能摸出一二。
望着前面四幅画，平心而论，晚安还是喜欢越祈灯的画风，化繁为简，却不失意趣。
第三幅画，和越祈灯送她生日礼物的那幅临江画，画风相似。她看了一眼越祈灯，越祈灯刚好也看这她。视线一触，便移开了。
晚安摸了摸鼻子，说：“第三幅和第四幅挺好看的，我都喜欢。”
余光瞄了瞄越祈灯，他没有任何表情。
萝卜急了：“青瓷妹妹，你说说看！”
青瓷靠着树干，手指一秒一秒地敲着草地，眼睛注视在四幅画上。然后挑起眼睛，看着萝卜。
“你哪一幅？”
“最有神韵，最有阳刚之气的那幅。”
“哦！”青瓷恍然大悟的样子。
最终，青瓷手指向第二幅。萝卜激动得半蹲起来，准备高呼。
“除了那一幅，都好看！”
萝卜：“Yeah！”
众人：“哈哈哈哈哈哈......”
萝卜还保持这半蹲的姿势，愣了愣，才反应过来青瓷的话。他一脸不敢置信，张开口没说一句话。
越祈灯帮他托上下巴，说：“别那么伤心，至少她知道哪副是你的，对吧兄弟。”
“就你话多！”萝卜甩开越祈灯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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