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越祈灯发现背后凉飕飕的，转过身，看到晚安站在门口，一动不动，眼神迷茫，轻叹了一口气。
“柱子一样站着干嘛。”
晚安听到声音，回过神来，进入教室关上门。随手拉来一张凳子就坐在越祁灯旁。
“没打伞？”越祁灯看着晚安的帽子，侧头问。
“外面停雨了，”晚安摘下帽子，塞进书包里，“你继续画，我看着你画。这是作业吗？“
“你觉得怎么样？“
晚安看向画板，一张白纸，上面只有黑白灰三种颜色。画中是一只侧趴着睡觉的小猫。两只眼睛眯起，耳朵乖巧地垂搭着，下巴下微微露出一点爪子，肉团团的身子柔软地舒展，一副午后小睡的惬意。
晚安：……
她不禁怀疑，越祈灯是不是故意的。
“还可以。“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晚安都不可能说出称赞的话。
“和你当年的那只想比？”
绝对是有意的！
“我的比较有创意，有灵魂。”
“呵呵。“越祁灯轻笑，手上不停。猫咪的身子被轻轻扫出一片阴影，然后又在猫咪的爪子下，潦出一个英文名字，>“你的素描画也不赖嘛。“
越祈灯静默了几秒。晚安心里暗道自己说错话。
“我知道，很多人都赞美过我。”随即恢复一脸傲娇，笑得还特骚包。
他摘下画后，递给晚安。
晚安有点诧异，想起越祁灯从没主动要送过一副画给她。她迟疑了几秒，才接过画。
“这是，送给我的吗？”
“不，你帮我裱起来，然后再还我。谢谢。”说完，他就开始收拾作画工具。
晚安：……
一副作业而已，有什么好裱的。
晚安对于自作多情这件事，压根没在意。她将画卷起来，问越祈灯什么时候要弄好
“到时候我通知你，小心保管。”越祁灯背上书包，拍了拍晚安的头说：“走了，饿。”
大爷的，拽什么拽！
两人搭公交车，在一家低调的日式餐厅就坐。晚安翻开餐牌，心里暗暗腹诽一句，暴发户。
在等食物上桌时，晚安拿出单反，让越祁灯看看她今天的成果。
“这是你们学校？果然是风景最美大学，还真是名不虚传。”越祁灯倒是不吝啬地赞叹。
“对吧对吧。许多驴友喜欢在观湖附近走，可是我们学校漂亮的地方不止观湖呢。”
“照片不错，还是有点审美能力的。如果这里的角度再放宽一点，将窗户也照进去一点，会增加一点人文气息。”越祁灯拿着相机点评。
“哪里哪里？”晚安看不到相片，只好挪动屁股坐到越祁灯旁。
越祁灯眼睛一直盯着照片，嘴角微微翘起。
“你说得对，照片只有树和叶，元素太单调了。还是你们搞艺术的懂这些。”
“还有，如果有时间，再去照一遍。中午9点10点时候，光线比较充足，也不会过曝。阴天的照片，给人的感觉比较消极。”
晚安听着，一一记在心上。
三文鱼刺身端上来，越祁灯将相机还给晚安。他拿过两人的碟子，添了酱油，放在她面前。自己的碟子上再挖上一勺芥末。
动作娴熟，嘴里还继续和她聊天：“我倒是想去你学校采风，一直没机会。“
“那就来呗。我带你去最美的地方，然后去吃粉丝。“
“好，下次一定找你带路。吃吧。“越祁灯将刚上的鳗鱼寿司推到晚安面前，自己夹了一块三文鱼，放进口中。
饱餐一顿后，越祁灯将晚安送到地铁口。晚安说画裱好了就打电话叫他去取。
越祁灯双手插在裤袋里，人站得笔直。面容被地铁的白炽灯照得明亮。他微微笑说：“好，随叫随到。“
晚安挥挥手，转身走进地铁口。
直到看不见晚安，越祈灯才转身离开。
**
经过越祁灯的指导，晚安找了一个大晴天，再去照了一辑照片。在截止日前的一天，终于把作品提交。她趴在书桌上，一副心力交瘁的样子。席青瓷打趣说：“你昨晚去偷了钻石还是撬了保险箱？”
“我去打劫银行了。不过，头刚套上丝袜，警察就用枪抵在我腰上，说要请我去喝咖啡，然后我一夜无眠。”
席青瓷笑着拍了拍晚安的肩膀，为了安慰她，于是放了一条糖果在她桌上。
“谢谢啦，青瓷。“晚安剥开糖果，借花敬佛，在宿舍派了一圈。抹茶味的糖果，不甜腻，带着一点涩味，意外地好吃。晚安竖起拇指大赞。
不知不觉，银杏树的最后一片黄叶落下，地上再没一层黄金毯的景象。出入图书馆里的人多了起来，张艾也减少打工，改成到图书馆复习。
大学的第一个期末考，已经逼近。
考试前几天，晚安家里来电话，询问归期。今年过年特别早。
“宝贝儿，想老爸了吗？“
“嗯嗯，快考试了。考完试我就回来。“
“好咧，老爸给你煮鱼羹。闺女，悄悄告诉老爸，有没有交男朋友？发照片让老爸掌掌眼。“
晚安翻了一对白眼上天，无奈地说：“没有没有，男朋友那么容易找的吗？你女儿还是单身狗一只。汪！“
“……“陆爸爸对于女儿如此直白的坦诚，竟无法反驳，随后说电话赚到陆妈妈手上。
“晚安，在学校那边还适应吗？“老妈的声音轻轻地。
“嗯，挺适应的。学校风景真的很漂亮呢，同学们都好。”
“那就好，老师怎么样？专业课难吗？不懂要多问同学多问老师。”
“会的，老妈你就放心吧，你女儿我聪明绝顶美丽善良人见人爱，一切都好。最近你的膝盖还痛吗？”
“老毛病了，冬天都会犯，带了护膝，没啥事。”
“注意保暖，有事让长安跑腿，大冷天的，别老往外跑。”
“行行，你自己管好自己就够了。长安向和你说两句呢，换他说。”
电话一阵沉默，才传来男孩闷闷的声音。
“陆晚安。“陆妈妈再电话后面唠叨长安没大没小。
当长安连名带姓地叫人，就证明他此时心情非常不爽。
“亲爱的，找我吗？“
“…不是。“长安口是心非地说。口是心非，并不是女人才会的。
“街口的饺子店尝过了吗？寒假带我去吃？我请你。“
“…哼！“长安傲娇地甩头一哼。不提这个还是姐弟。
“等你什么时候有假期，就过来S市。我逃课也带你出去玩。“
长安一听到姐姐带他去玩，眼睛滴溜地立刻亮起来，语气也兴奋起来：“姐姐你说的，我记住了。下次我跟老妈说要去S市玩，你要帮我说话的。“
“行，姐姐罩着你。在家好好照顾妈妈，多承担点家务。考试考好了，怎么都好说话。“
“万岁！你什么时候回来啊？小半年没回来了，老爸老是要我打扫你房间，可是你一次都没回来过。“
“考试时间还没出来，我买好票就打电话回来。记得给我铺好床，知道吗？“
“为什么！”
“街口饺子店。”
“知道了知道了！陆家长公主。“果然是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长安不耐烦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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