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奔丧
雨薇前脚下马车，车夫便驾马车扬尘离去。
雨薇心知这回苏常寿被自己气得不轻，他同康熙关系这么好，眼下自己却瞒着他让他莫名其妙地做出了欺君罔上之事，换做自己，恐怕也是要恼的。
抬头一看，瓜尔佳府的门匾上已经挂着白色的孝布，整个瓜尔佳府如死一般沉寂着。
雨薇敲着门，门房的人来应门，一开见是自家小姐回来，心里诧异极了，为了避免人多嘴杂，雨薇方才将夕愿放在府外的一处杂草处，用包裹掩着。
一入府中，顾不上换下衣裳，先去清风堂去给自己阿玛卓布泰上香。
一进清风堂，敏儿见是自己回来，跟疯了似的又哭又闹，雨薇赶紧在她耳边附语几句。敏儿一听，倒忙不迭的朝府外去了。
雨薇心知她是去办自己吩咐的事儿了，遂安下心来。
点起香，雨薇虔诚的拜着，卓布泰此刻的脸已经完全僵了，脸上还留着最后一丝恐惧，告别这个世界。
“雨薇，你可算回来了！”
雨薇循声朝身后望去，是福达哥哥。
“这几日倒是累坏哥哥了，是雨薇不孝，不能及时出得宫来替阿玛奔丧。”雨薇眼底淡淡雾气蒙上，她没想到当初自己一入宫，便是同卓布泰之间永别了。
福达的头上戴着孝帕，他也算瓜尔佳的长子嫡孙了，卓布泰膝下无子，自然是该他来料理的。
“光靠我一个人哪里能将二伯身后事料理得好，你是清楚的，我心本就不够仔细。这次，没想到竟然是那纳喇家的苏常寿，处处替咱们跑上跑下。”福达脸上窘迫着，要是放在从前，他打死也想不到苏常寿竟然会来替自己二伯送终。
以两家的关系，卓布泰一死他该在家里躲着放鞭炮偷着乐才对。
“嗯。”雨薇嘴上答应着，心底突然涌出一丝感激，想不到最后一刻，竟然是他在自己阿玛跟前替自己尽孝。
“总觉得他是不安好心，要不是听说当时二伯下朝时，出宫不足百丈远就遇刺了，是那苏常寿守着二伯断的气，我还真不敢相信。李伯回来说，二伯临终前，不知和苏常寿说了什么，后来便将李伯叫到身边，留下遗言让你早日同苏常寿完婚。”福达的话让雨薇吓了一跳，让自己嫁给苏常寿这话能是自己阿玛说的？
福达也表示同样困惑：“李伯是自幼跟在二伯身边长大的，这话要是换别人回来说，我还真不信，实在奇怪那苏常寿在二伯临终前说了什么，竟然让二伯这般不顾两家仇怨了？”
这番情况，倒是雨薇先前不知道的，雨薇不由得心中也十分困惑。
“这次出宫，按理说我是回不来的，是苏常寿去皇上跟前求的情。”雨薇从跪着的蒲团上起来，嘴里说着，突然觉得鼻子有些酸。
福达听了这话，没有再开口，默默地立在一旁烧起了纸钱。
暮色渐近，倒没多的旁人来府里了，待敏儿回来，一起用过晚膳后，雨薇便在南苑歇下了。
明日一早，便是卓布泰下葬的日子，守灵的依旧是自己表哥福达，关上房门，雨薇立马问了敏儿。
“孩子可送到了？”
敏儿点点头答着：“送到城西烟袋胡同的李家了，他们家也是大门大户的，错不了的。”
听到这么说，雨薇遂放下心来，原本就跟李太医约定好了，李太医已经派人在门房接应，孩子送到也不搁在李家宅子养，送到李家一处偏静宅子去，下人已经配齐，只是瞒着李家的大夫人。
“不过，那孩子是谁？瞧穿得锦衣玉缎的样子，好生贵气。”敏儿忍不住感叹着。
雨薇一听，却板着脸教训着：“此事万不可再提，切记莫声张，若是走漏了，怕是我们全族都要遭殃的。”
敏儿一听，吓得脸色大变，却也心知事关重大，自然是不敢再继续打听了。
待得第二日下葬归来，雨薇整个人已经累得不行，可一踏进这空荡荡的瓜尔佳府，雨薇心里又觉得难受的不行。
到了晌午，敏儿来喊吃饭，雨薇却也不愿去吃，紧紧关闭着房门，自己在屋内痛痛快快地哭上了一场。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雨薇心中这般安慰自己。
带着哭肿的双眼，雨薇出得屋子来，坐在门前的廊子。
今日倒也是这般多的麻雀在这儿觅食，只是同景同地之下，境况却这般不同了，如今，最疼爱自己的卓布泰已经入土为安，而当初被视为眼中钉的仇人苏常寿，现在却似乎已经冰释前嫌，雨薇心中一阵唏嘘。
“小姐，方才纳喇府上来人催促，说让小姐记得在宫门落锁前就得回宫去。”敏儿好不容易在廊子里寻到雨薇。
“知道了。”雨薇嘴上答应着，心里只道这苏常寿气恐怕还没消。
望着廊子上自己当初入宫时开得正盛的紫藤萝，如今却已经谢得杳无踪迹，似从未盛开过般，枝头静静地只剩绿叶，一点紫色的影子也不剩。
想到诺大的府中还得自己张罗着，福达方才下葬完便回自己府里了，家里毕竟还有个四个月的孩子，没有官爵，福达日子过得平淡，家中的下人也少，有时候难免张罗不开。
雨薇心底盘算着自己若是回宫去了，府中怕乱，这么多的下人，如何安置也的确是个问题。
想到这人，雨薇遂对身边的敏儿说道：“将府里的所有下人一会子都给我喊到正厅去，我有话说。”
敏儿答应着，小跑去通知了，留下了二等丫鬟水儿在身边服侍着。
那边下人们一边召集着，雨薇却只身来到原来卓布泰居住的上房，找到了一直跟在卓布泰身边管理账目的李伯。
“放了帘子就去外面候着吧，茶水不用添了，也不要放人进来。”
雨薇吩咐着打帘子的丫鬟，自己叫了李伯进书房。
一进门，倒看从前摆在那多宝架上的一直元青花不见踪迹。
“李伯，这从前放在这儿的青花呢？”雨薇随意开口问道。
李伯顿时面上就红了，噗通一声跪了下来：“都怪李伯无能，管理无方，这元青花在前日被从前在老爷书房收拾的老妈子给顺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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