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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回 霞绡云幄任铺陈


黛玉好似被捧在手心里一般,微微张开清润流光的眸子,仰面看着水涵那浓情四溢的神情,忽然明白了要紧事是何意,顿时重重红晕从腮边生起,一张俏脸是桃花也难比及的妩媚鲜艳!黛玉将俏脸埋进水涵怀里,藏起那无边的娇羞怯窘。

        正自醉醉然、薰薰然,耳边忽一热:“别睡着了,还有要紧事呢!”热热的气息扑在脖颈处,直酥到人心坎里去了,黛玉还未回过神来,只觉背上一紧,身子一轻,水涵已合着柔软的大毛毯子抱了黛玉在怀里,大步往卧房里去。

        黛玉始而惊继而喜,垂着头享受这份柔情呵护,不知不觉心已醉了。

        温热的手指穿过如墨般长发,从头顶极轻柔的缓缓滑下,略带着点子力道偏又极温柔,一下一下,极是舒服受用。

        水涵笑着点头:“嗯,这个你多虑了。堂堂王妃的贴身大丫头,一般的人想聘为正头夫妻也能呢!”因放下毛巾,只以手指慢慢捋起黛玉的头发来。

        黛玉喜的连连点头道:“如此嫁妆由我办,人就由王爷物色!只一点,可不能去为妾做偏房!”

        水涵点头笑道:“这样好事你做主便是了。嫁妆好办,你爱给多少便给多少,这人么有虽有,到底也要她们自己愿意,春纤在这里好办,程英就很好还未成家,回头咱们各问问他们自己的意思再议就是了!”

        黛玉听着心中甚是欢:“紫鹃、雪雁、春纤她们服侍了我这么些年,名为主仆,情同姐妹,我想解了她们的奴籍,给她们一份嫁妆,体体面面的嫁到外头做正头夫妻,一则想得王爷的同意,给她们备嫁妆,二则请王爷代为留意合适的人。”黛玉笑眯眯的歪过头来看向水涵。

        水涵温言低语道:“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做什么这样生分!往后咱们之间别说求字!”

        黛玉笑了笑道:“还有一事想求王爷成全呢!”

        水涵点头道:“很该如此的!”

        “等明年开了春,清明前,咱们赶回去到二老墓前祭扫!”虽不见水涵面容,但听着声音,黛玉便心如含怡,因莞尔笑道:“嗯,迟些早些都无妨,总是要父皇许可才是。王爷不必为此费心,回门那天,咱们便朝南遥拜以尽寸心可好?”

        黛玉想了想:“回不回也没什么要紧。我在苏州也没甚么亲人,只是我既嫁你为妻,何时能到我爹娘坟前拜一拜,告慰爹娘在天之灵,也略尽点子为人子女的孝心。”

        水涵手上略一停顿,复又轻揉的搓着,手上的动作更加轻柔:“过几日便是回门之期了,眼下朝中要事尽多,一时回苏州是不能的!我已求了父皇,只在京城里,你想怎样总要依你的!”

        黛玉怔了怔,喃喃低语道:“隐约想起小时候了,好象也这般,却是坐在太阳下,家母为我梳头发……”

        “怎么不说话儿?”水涵温柔的声音响起。

        黛玉见自己误会了水涵的意思,倒觉自惭起来,小脸越发烫起来,因柔柔顺顺的任水涵侍侯着。那双修长的手使着毛巾轻轻拭去面颊上的水珠,又略显笨拙的轻轻揉擦起长长的黑发,四下暖暖融融的,恍忽回到记忆中最模糊也最难忘的幼时。

        如脂玉般雪白晶莹的小脚甫一落地,水涵手上一用力,黛玉一阵头晕目眩,便已躺在水涵劲健的膀弯里,心中不觉羞恼正待埋怨水涵,却见水涵两三步便跨到熏笼上,温柔的将黛玉放下。

        此时的水涵眼神不复才刚的戏谑,只是轻柔的如春风般,黛玉不由的嫣然一笑,将裹着的大毛巾紧了紧,方伸出手来扶着水涵轻轻跨出了浴桶。

        水涵心下忽的柔软至极,温柔的笑道:“瞧你,才刚擦好的头发又湿了!这么害怕我?”说着又拿起一方干毛巾象黛玉伸出手道:“来,我帮你擦净了!”

        水涵笑着转过身时,黛玉站在水里已然将大毛巾裹住身子只露出湿漉漉的俏脸来,乌溜溜清灵灵的眼眸紧张的看着水涵很是无措。

        黛玉悄悄的瞥了水涵一会子,方慢慢地悄无声息的浮出水面,原想跨出桶去,想了想,忽劈手将水涵扯着的大毛巾夺了去。

        水涵笑着背过身去,双手仍是扯着大毛巾,很是委屈道:“这样总可以了吧!”

        “别,别,你别动!我起来就是!”黛玉连忙往水下一沉,又瞥过眼来央求:“好王爷,转过身去罢!”那羞羞怯怯的神情,娇娇软软的声音,水涵心里好似被只温柔小手轻轻挠过,痒痒的,融融的。

        水涵坏坏的扬起眉毛道:“是要为夫抱你起来么?”说着便作俯身状。

        黛玉嗔道:“别闹了,快出去!”

        只见黛玉秀目紧闭,朱颜娇嫩似海棠滴露,芳唇光泽似樱桃经雨,那一截粉嫩的秀颈下更是春光旖旎,水涵早已心猿意马,扯过旁边放着的大毛巾,双手展开:“恭请爱妻出浴!”

        黛玉急的啐道:“想的美!没日没夜的只管这般胡闹,成个什么了!”却只是别过脸去,不敢正视水涵那双情波流漾的眼眸。

        黛玉又羞又急又不敢正视水涵,却听的水涵调笑着凑到耳边道:“不然你服侍我洗?”

        水涵拿着毛巾从黛玉背后走到侧面,盯着黛玉红若朱砂的俏脸笑道:“嫌我服侍的没她们好?”

        黛玉脸涨的通红,哪里敢动,只浮在水里道:“你出去罢,叫春纤进来!”

        水涵依旧不紧不慢的用毛巾细细揉擦黛玉的头发,低声徐徐道:“就好了!”一面说着一面另换了干毛巾将黛玉的头发包起来,又取过大毛巾道:“起来罢!”

        也听不见春纤回答,倒是觉得揉擦头发的力道有些不同,因下意识的扭过头道:“好了罢,我起来了……”话儿说了半截生生咽下,撞入视线的竟是棱角分明满面柔情的俊毅脸庞。迷迷糊糊中黛玉愣住了,原本半眯着的眼睛眨了又眨,方猛然醒悟,眼前笑容款款的真的是水涵。“啊——”的一声轻呼,黛玉心慌意乱,手足无措,只得将身子往水下潜去,只留了头露出水面,羞恼满面,急道:“你怎么在这里了!越发混闹了,快出去!叫春纤进来!”

        黛玉因懒懒问道:“好了么?起来到那熏笼上烤会子只怕还干的快些!再这么泡着我可要睡着了!”

        洗净头发,春纤拿了厚厚的干毛巾细细擦着发上的水,黛玉眯着眼倚在沐浴桶内泡着,淡淡的柳丁清香伴着腾腾热气氤氲着,令人昏昏欲睡。

        可巧徐嬷嬷笑眯眯地走过来道水已备好了,黛玉便走进里头洗浴间。生了火墙,又置了熏笼,是以甫一进去,热烘烘蒸腾腾的令人眼睛都花了。凝烟几个将换洗的衣物放在熏笼上便出去了,只留春纤在里面服侍。

        黛玉仔细地将钻进水涵发里的芦花慢慢拈尽了,又捧着水涵的脸将额前鬓角细细又瞧了瞧,方长长吁了口气:“阿弥陀佛,真真不曾想收拾起来这般琐碎麻烦!这会子头发上再瞧不见了,可还有哪里不自在了?”眼波一扫,撞上水涵含笑凝视的目光,心下突然一慌,忙松了手,低头往屋里走。

        徐嬷嬷看着小两口恩爱和睦心下也觉欢喜,便悄悄地带了凝烟等去备洗浴事宜。

        水涵笑着低下头,看着黛玉脚尖踮起,心里边融融的只是欢喜。

        黛玉撇了撇嘴,叹道:“只得如此了!”转眼又瞧见水涵发上还沾着些,因道:“低下头来,你的发上还粘着些呢!”说话间已凑到水涵面前。

        水涵笑道:“不怕它,索性好好洗一洗就没了!”

        收拾了半天,黛玉懊悔道:“才刚只顾着淘气了,不曾想比雪花难打理,这会子脖子也痒痒的了,只怕也有呢!”

        迎面徐嬷嬷凝烟几个已迎了出来,见水黛二人这般形容,均忍俊不禁,徐嬷嬷笑道:“这大晚上的怎么到那边去的!这可不好收拾!”因让二人站到院子里,命凝烟等拿了湿湿毛的巾来细细地将二人头上身上粘的芦苇絮子抹去。

        黛玉笑着瞟了水涵一眼,一面走一面笑道:“才刚得了一个好去处,明儿也带你去瞧瞧!”说话间已进了煦春堂来。

        春纤细细瞧了方笑道:“看着可是芦花,哪里弄的这满头满身的!”

        水涵黛玉二人相视一笑,黛玉因拈起一星芦絮,递到春纤眼下道:“可不是下雪一般么!”

        两人挽着手说笑着,刚走到煦春堂,就见春纤拿着件披风正匆匆的走出来,见到二人,便笑道:“王爷、王妃可算回来了,正想着这会子风冷,怕王妃着凉呢——”说话间又仰头看了看天,只见月明云轻,便奇道:“王爷、王妃这是怎么着了?又不曾下雪!”

        水涵笑道:“怕什么,一会子自有妙计可除!”

        黛玉因也朝水涵头上看过去,可不是,粘了一层绒绒的白絮,不禁自责道:“呀,你的发上也粘了好些,这可怎么好?”

        水涵爱宠的回视黛玉点头道:“我喜欢它的这股子野性,先时只是零星一点子,却只管疯长,不过两年便一片了!也给家里添了几分天然野趣!只是这飞絮可恶,瞧你的发上似落雪般沾了许多!”

        黛玉方转过头来欢悦的看着水涵道:“你也喜欢么?不然也不会留着了!”

        水涵笑道:“这会子别贪看了,小心脚下绊着了!你若喜欢,咱们就天天来看,横竖在自家里。”

        黛玉任由水涵握着,一面走,一面还留恋的扭头道:“从前也是见过芦苇花的,只没这般月下逢,真真风流轻灵难以说尽!”

        水涵笑道:“真是个孩子,不过一片芦苇便把你喜成这样了!”说话间,便有芦花差点飞进口里,水涵因长臂一挥,软缎长袖便带出一股风力,将周围的芦苇花尽皆飞远了,一面握着黛玉的手道:“这会子夜深了,风也冷了,可该跟我回去了!”

        黛玉揉着鼻子笑道:“不妨事,是这芦花钻到鼻子这边来了!”

        水涵忙拉过黛玉的手问:“可是冻着了?”触手处,柔荑细滑温软,心下稍宽。

        黛玉轻轻的仰起头,向着飞舞而来的芦花微微吹了口气,那芦花便荡漾着浮在空中,俄顷便又依依飘舞而来,黛玉笑着再轻轻吹了口气,那芦花便又摇摇退去,如此几个反复,黛玉便有些娇喘细细,欢悦的眸子因着月色而越发晶亮明净。夜风阵阵,那芦花便越飞越多,黛玉因连着打了几个喷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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