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美景与肮脏
三人再次进入了饭店，回身落座。
“说吧，到底是什么事情，会让这帮人如此痛下杀手！”落座后，无暇子第一个发话了。
“前辈，其实小女子乃是这白虎门管辖下一座青楼内的一名雏妓！”
“雏妓！”无暇子惊讶的说道：“自大楚灭国又复国以来，一向以人口增长为第一要务，就算是妓院之流都加以重税，而雏妓一词更是几乎已经被消灭在历史之中。而在这杭州，竟然还会有雏妓出现，看来这杭州美景虽然不假，但也依旧有藏污纳垢之所啊。”
“没错，可是杭州自古就是烟花繁柳之地，可是像那些达官贵人向来不缺乏婢女供他们玩弄，像普通的妓院之类的场所，他们一是不屑一去，还有就是去了也没什么乐子，”这女子平静地说道，讲述这些拙劣不堪的官人的“风流潇洒”是就好像是吃饭喝水一样正常，可是就是因为太正常了，所以很不正常。
这女子没有注意无暇子和明觉的目光，继续自顾自地说道：“为了迎合上层官员的心思，有些妓院便开始收养雏妓，但是朝廷已经明令收养雏妓违法，所以一开始这些妓院还只是偷偷的收养而已，有的就算是养成了也不敢放在台面上，可是自从楚国复国成功以来，随着那段艰难的时间过去，这些当官的已经忘记了当初的责任，变得只知道享乐。有了这些官员的需求，这些雏妓自然后来也就在上流阶层开始蔓延。这一蔓延，就再也没打住。”
“别说其他的了，快没时间了。”无暇子说道：“就说说你自己吧。”
“好，小女子便说说自己，”这女子不管脸色已经有些泛白，依然沉静如水的说道：“小女子自幼便是一个孤苦无依的孤儿，自从有了一些记忆之后便一直在怡红院之中度过，怡红院乃是杭州第一大妓院，明面上只是一家迎合官场的场所，但是暗地之中乃是属于白虎帮的主要收入来源，这白虎帮又是本地江湖一大霸主，可以说，杭州除了白虎帮之外，没有人敢自称是**之人。若是有人胆敢违逆黑虎帮之人，在杭州是没有几个能混得下去的，就算是官府也不例外。”
“官府也要屈服于黑虎帮之下？”无暇子皱褶眉头问道。
“明面上当然不会屈服，但是在平时官府很少会干预白虎帮行事，毕竟来软的官员贪污，小吏受贿，来硬的官员怕死，小吏怕涉及家人。这白虎帮每一次涉及官员移任的时候便是再一次行贿之时，凡是接受礼物的便再也没有翻身的余地，要是有那种装清白不收礼的，便叫治下的小喽啰们四处捣乱，影响百姓的生活，搞坏这位官员的政绩，弄臭他的名声，更有甚者，直接雇人进行刺杀，在这种手段之下，又有谁能不和这白虎帮结盟呢？”
“原来如此，怪不得他们在街上殴打与你只是竟然没有一个人前来管教。”
“何尝是殴打之时，就算是殴打之后不也是没人吗？”旁边的明觉说话了，“贫僧刚才观瞧了一下，从头到尾，根本没有官府之人出面，完全就像是自家人管自家事一样。”
“事实上，就向前辈说的一样，凡是杭州之事，就像是白虎帮之家事一样，白虎帮之势力，不可小觑。”
“这么说来，无论是杭州，还是白虎帮，都是有罪之人喽？”无暇子问道。
“岂止是有罪之人？”那女子惨笑一声：“小女子所说官员与白虎帮对抗的时候，乃是几十年前的老话了，近几十年来，官府也已经看清楚了白虎帮的本质，他们只要钱，只要能给足了他们钱，他们就不会闹，相反的，白虎帮还会帮着官府打压那些个不平之徒。现在的官府，早已经与白虎帮狼狈为奸，在两年前，白虎帮的帮主章太极甚至自己做了杭州的知州！这个章太极一坐上了杭州的知州后，白虎帮便能以官面的形式为非作歹，从此，官府就是白虎帮，白虎帮就是官府。”
“那这么说来，”无暇子震惊地说道：“刚才殴打与你的，不是旁人，正是杭州府衙门的官差？”
女子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杭州，美景，我是看够了！”无暇子一拍桌按，怒声说道。
“阿弥陀佛。”明觉也是一脸嫌弃的样子。
“算了，还是说说你吧。”冷静了一下，无暇子说道：“为什么被他们殴打呢？”
“其实小女子也是被逼的，刚才小女子也说过，小女子本就是一名孤儿，自幼被怡红院收养，即便是只能做一名雏妓也没什么，小女子认了，反正小女子的命就像是一根草一样，不知什么时候就会消失。小女子只希望能够平平安安的活过这一世就算知足了。可是自打去年开始，杭州知州，白虎帮的帮主章太极每一个月要怡红院送一名雏妓进到章府之中，一开始还有很多姐妹很开心，以为进了章府就可以享尽荣华富贵，若是再有幸被章大人临幸，那岂不是后半生都无忧了吗？岂知那些姐妹们想的是很好，可是事实上根本不是那么一回事！”
“哦，是怎么一回事？”
“那名第一个被送进去的姐妹，不到三天就被抬了出来，据说是身有顽疾，不治身亡，可是有小道消息都说，当时那个晚上，有人听到章府之中传来阵阵切斯底里女子的惨叫之声！那个姐妹被抬出来的时候，浑身上下不着片缕，尽是伤痕！从此之后，根本就没有人再愿意去章府里做那荣华富贵的梦了。可是，章府有命，谁敢不从？很多姐妹不愿意去，便被打手强行的拖走，有实在是不愿意走的，便被那些个打手给活生生的给打死！”
“再往后，往日的姐妹们越来越少，可是一具具的尸体却越来越多，即使挺得时间最长的姐妹，也不过就是半月而已，看着她们残缺不全的尸体，剩下的姐妹们都明白了，供养我们生长的怡红楼，已经不能再待下去了，想要活命的话，必须要跑！跑的越远越好！所以我们就打算着逃跑，就在今天，章大人庆祝他父亲生日的时候，所有怡红楼的打手，管事，都要去拜见，这也就给了我们机会，我们商量好在正午时分逃出这座牢笼，可是我还要带着一个妹妹和弟弟，哪里能走得快呢？最终还是被他们抓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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