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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6


作者有话要说:本v章字数>

        吕白关了新闻,手机在桌上嗡嗡震动,冥冥之中,他猜到了,会是谁打电话。小说

        “喂。”他不由自主的将声音放轻。

        “是我,李薇珊。”

        “嗯。”

        李薇珊似乎在抽烟,嗓音有些混乱:

        “我可能要进去一段时间了,有时间去看看阿姨。”

        吕白勾起嘴角,神情却是森冷的:

        “她究竟给了你什么,让你要这么卖了自己,不惜赔上名誉和尊严!”

        “吕白,有些事你不懂,也不会明白,如果阿姨出了事,对谁都没有好处,包括你,所以别再犯小孩子气了。”

        吕白的喉咙像被梗住了似的,如果说李薇珊就像是阮心眉的化身让他厌憎的话,那么李薇珊这样是非不辨、黑白不分,毫无疑议的执行阮心眉的每条命令,贯彻她的一切,不惜自己的行为,则让他愤怒而心痛。

        李薇珊不是阮心眉,阮心眉做不出这么为别人两肋插刀的事。她只是盲目的崇拜她,一个粉丝愚忠着她的偶像,她那劣迹斑斑,令人恶心的偶像。

        “你要进去多久?”

        “这……很难说。”

        “不就是……?”吕白简直不愿说出那些字眼。

        “除了这个,还有其他问题,里面的□□,说了你不懂。”

        吕白怒极反笑:

        “都是阮心眉干的吧?”

        “也不完全是,我多少也参与了。”李薇珊站在李园的院子,抽着烟,不知为什么,这烟味有些让呛人,“但是阿姨不能倒,可是让其他人顶替,又不让人放心,是我自己要求的,你别怪她。唉,本来想嫁给你的,虽然你背着我有‘外遇’,可是我还是想等等看,现在算是彻底没希望了,阿姨不能有一个有污点的儿媳妇,耀阳集团的形象对外不能有半点玷污。”

        吕白只觉得有一口气梗在喉咙里,憋得他想狂吼,半晌才说道:

        “李薇珊,这辈子我只问你最后一次,阮心眉究竟给了你什么,让你愿意为她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李薇珊扬起唇角,发出嘿嘿的笑声:

        “反正要进去一段时间,那我就最后一次回答你:第一我们嗅味相投,第二因为有了阿姨,才有今天的我,第三因为……她是你的母亲。”

        说罢,李薇珊切断了通话。

        穷尽之言包含着深深的未尽之意。

        吕白只觉得心脏狠狠颤动了一下,握着手机的手垂落下来。

        李薇珊终究不是阮心眉,和恶魔相比,她的心太绵软,所以才会有替罪羊的下场。

        吕白在原地站了一会,却始终无法平息仿佛来自内心最暗层的愤怒,直到有一双冰凉的手握住了他:“是……李薇珊吗?”

        吕白点了点头。

        袁青抬起头,看着男人那复杂如海的神情,此时此刻,她能体会到他的心情,虽然曾经有多么讨厌李薇珊,可是她对阮心眉的忠诚和对吕白的感情,这一切依然是她的闪光点。

        两人还未从那沉重的情绪中散去,吕白便接到了常山的电话,常山那和风细雨的嗓音完全变得沙哑粗粝,他的语调很冷,却让人感到了濒临爆发的边缘:

        “直接今天早上,我才知道疗养院的人也被阮心眉收买了,不知是哪个护士让我母亲看到了那贱女人在娱乐传媒时说的话,她整个人大哭大叫大闹,还把头撞到头破血流!要不是我正好到场,还不知她还会出什么事!”

        常山像头受伤的兽嘶吼了片刻,或许是内心过于激动,他停顿了一下,发出轻微的喘息声:

        “我不会原谅她!绝不会原谅她们!”

        “你……父亲怎么样了?”

        常山冷笑一下:

        “那只老狐狸怎么可能因为这点事就病入膏肓!你知道吗?那贱女人为了能够尽快的登堂入室,甚至把自己以前的闺蜜介绍给他,这就是丑闻的始末由来!所以他不会因为这点事就倒下,众叛亲离,现在不知道在哪个疗养院里享受着呢!”

        “你告诉我这些,究竟想做什么?”

        常山顿了一下,问:

        “你——能不能告诉我,哪怕只是一点点,阮心眉她活到现在,有什么致命的弱点或者人生污点?”

        吕白沉默良久,终于说道:

        “她的第一段婚姻。”

        常山怔了怔,继而说道:

        “谢谢。”

        袁青看着他放下电话,眼神如夜,漆黑一片。

        或许对于吕白来说,过去的一切就像一口井,你不知道它究竟有多深,有多久才是尽头,唯一能看见的只有无穷无尽的黑暗。

        自从替许虎还了债之后,吕家的日子就从小康变成了节衣缩食的平民生活。

        每隔两日,袁青就要挎去距离竹青比较远的菜场买菜,从一上来的手足无措到现在无障碍零距离的沟通交流,就连菜贩子都夸她:

        “你这小姑娘,看起来年纪轻轻,比那些日久成精的老阿姨都要厉害多了!”

        除了日常和编辑联系,管理粉丝群,买菜洗菜做饭做家务几乎全被袁青承包了,虽然米粒有时会夹生,菜的味道半咸不淡,可是她都在竭尽全力做好。

        因为吕白更加忙碌了,从清晨到深夜,几乎无时无刻不坐在电脑面前,失去了一大笔存款,只有更加勤奋才能恢复到原来的状态。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吕白的文思并未因为赶多个杂志社的稿子而枯竭,相反他下笔更快更精准了,也许把现实中的所有苦闷不安纠结都倾注于笔下。

        然而,就这样没日没夜的工作,铁打的人都会倒下,约莫了过了一个礼拜,吕白病倒了,发烧至39度8。

        要不是袁青死活将他拖出书房,以饿狼扑羊之势将他按倒在床上,只怕吕白依然还要坚守在书桌前码字。如果不仔细看,吕白并未有任何生病的样子,只是微微红的脸和低哑的嗓音泄露了他的身体状况。

        即便如此,他还是轻轻笑了,袁青感受到他胸膛的震动,不由得白眼一翻:

        “都病成这样子了,你还笑什么?”

        吕白指了指两人,乐不可支:

        “我们的姿势似乎反了。”

        袁青脸上薄红,毫不留情的拍了拍他的脸蛋:

        “我去拿感冒药,药吃下后,好好睡一觉,今天什么都不要做,好好休息。”

        “好,都听你的。”

        吕白无奈的笑道。

        袁青出了卧室,打算去拿药,这时,客厅的电话响起。

        “喂。”她接起电话。

        “青、青,怎么办,你继父又赌博了!”

        袁母仓皇的声音从手机里响起。

        袁青立在原地,只觉得心口寒冷如冰,连同血液和心脏都冻结了,只能机械的发出声音:

        “他又欠了多少?”

        “十、十三万。”

        “妈,吕白已经没有钱了。”

        “我知道,我知道……”袁母嚅嗫的说道,“我知道,他不可能为了我们家卖房的。”

        “发什么呆?”

        江筱叶荡在半空中的灵魂,跟随他的声音又飘了回来。

        “没、没什么?”

        季恒的眼眸很深很特别,每每四目相对,都会让江筱叶感到一丝不自在。

        “回去吧。”

        季恒将双手放进牛仔裤口袋里,再次拿出钥匙,迈着大步走出了玻璃门,江筱叶明白今天这个毫无意义又带点伤感意味的行程宣告结束了。

        午后的阳光灿烂辉煌,炙热蒸腾的空气让人不想在户外多呆一秒,兴奋了一晚,又起了个大早的江筱叶斜靠在车内铺了竹垫的座椅上,闭上眼,只觉得眼前一片漆黑,不过是在阳光、灰尘和喧嚣的空气中呆了一会儿,深深的倦意已经袭来。

        “别睡,快到了。”

        耳边传来男人沉静的声音,江筱叶不情不愿的睁开一条眼缝:

        “到了再叫醒我。”

        不知过了多久,江筱叶在一阵压低的对话声中突然惊醒,发现自己躺在汽车后座上,身上盖了条薄毯。

        “你真的要回万钧?”

        “对,迟早的事。”

        “继承可比夺quan轻松多了,这样做值得吗?”

        “秦女士,难道你三番五次的到访,就是为了跟我说些可有可无的话?”

        江筱叶像猫一样轻轻跃起身,扒住窗口,竖起耳朵,静静听着。

        秦青的车停在门边,正和季恒面对面地站在别墅门旁交谈,门口的树荫半遮了太阳的痕迹,留下大片光与影的对峙。

        “是啊,我也不想说废话,希望你能好好考虑我们联手的提议。”

        “给我一个考虑的理由。”

        “你应该清楚,柳菲是江原集团安插在季家的一枚棋子,如果她取代我的位置的话,你的情况不会比现在更好,只有更糟。”

        “哦,是吗?”季恒挑了挑眉,不动声色道,“我相信我爸不是傻子,不会不清楚她的来由。”

        “可——他太想再要个儿子了。”  秦青深深地看了季恒一眼,“你也不是第一天认识你的父亲,他简直是个固执到极点的男人,就算做了天大的错事也绝不会承认。而你的存在,你的举手投足,甚至每一个眼神都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指责他的过去,偏偏这个过去正是他唯恐避之不及的命门。因此,对你父亲而言,选你做他的继承人,既是无可奈何,也是如鲠在喉。”

        季恒的眼神很冷,仿佛融进了门前的那片阴影之中:“这一点我比你更清楚。”

        秦青清浅的笑了:“清楚就好,我知道你恨我,可过去的已经过去了,时间能让人变得清醒和理智,如今除了斗嘴皮子之外,我再也没什么可以和你争了,你是我唯一的继子,也是万钧的法定继承人。而柳菲怎么想就不得而知了,她很年轻,野心十足,据说为了怀孕,正打算尝试人工授jing呢,万一真的如愿以偿,一切就太迟了。”

        季恒沉默了片刻,尔后说道:“秦女士,我考虑一下。”

        秦青顿了顿,转身向前走了几步,继而又回过头来:“不要让我等的太久。”

        在汽车发动的轰鸣声中,江筱叶听到了季恒清淡的声音。

        “出来吧,总躲在车里,闷不闷?”

        季恒的话音刚落,江筱叶的肚子就不自觉地发出一连串的怪叫声,丢脸不能丢两次,幸亏隔着玻璃窗,要不然又会被他听见了。

        “哎呀呀,你们上的这是什么班呀,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刚步入客厅,一股煎鱼的香味便扑鼻而来,小狗崽斯蒂夫挣脱江筱叶的怀抱直接冲了进去,穿着格子围裙,一手汤勺一手铲子的周波从餐厅里冲了出来。

        “我给你的家门钥匙,不是让你这么用的。”季恒蹙起眉,淡淡说道。

        “你太残忍啦,肿么能如此对待我?亏我还为你们辛辛苦苦准备了一桌子大餐呢!”

        “说吧,有什么企图。”

        “那个,其实吧,事实上……”

        “再绕弯子,把我的钥匙交出来,给我走人。”

        “我的店倒闭了。”周波的话还没说完,就在季恒”鬼才相信”的眼神的压迫下,嘿嘿嘿的傻笑起来,”其实,是我房子的租约到期啦,鬼房东太抠门了,使劲儿加价,暂时又没找到合意的房子,想在你家小住数日。当然,我会负责后勤,买菜洗衣做饭打扫卫生全部包了,用来折算我的房租。季房东,这样还不行吗?!”

        周波睁大无辜而明亮的双眼,浑身散发着”我见犹怜”的气息。

        季恒抽了抽嘴角,顺手拎着江筱叶的后领:”还要加上一条,负责照顾——这家伙。”

        从未婚妻瞬间沦落为”这家伙”的江筱叶无辜的看向季恒,季恒视而不见的继续说道:

        “尤其是林黛来找这家伙的时候,不管她说什么屁话,都不要开门。”

        江筱叶愣住了,诧异得说不出话来,季恒望着她淡淡的回道:

        “既然你不想提,我也没必要说我知道。”

        “那么——李子峰呢?”周波问。

        “他不会来的。”季恒的语气平淡,炯炯有神的目光却好似一柄出鞘的剑,隐隐透着锋芒,  “不过,不管他来不来,我都不会让他继续悠哉游哉。”

        寂静的院子里,蝉鸣声乍然响起,江筱叶不由自主的仰头看向天空,明明很大,广袤无垠,没有边际,可能够让人们生活下去的也只有这可以望见的四角而已。

        宅的日子总是很长很慢,尤其当季恒和周波都不在家时,时钟分钟秒针就像吃了麻沸散似的昏昏睡去,江筱叶的心空空的,脑袋也空空的,秋千荡腻味了,就陷在客厅的沙发里,吃着零食,看着电视,斯蒂夫咬着它的玩具骨头开心的团团打转,除了偶尔朝江筱叶摇摇尾巴,并不理会她的存在。

        天渐渐阴沉下来,太阳躲进云层不见了踪影,风透过绿墙,轻柔地穿过客厅,江筱叶在这惬意的凉爽中伸了个懒腰,给玩累了回到自己身边的小狗崽顺毛,一切静谧如画。

        这时,电视上的画面突然变了,俊男靓女拥吻的镜头切换成了新闻节目主持人端肃的脸:

        “各位观众,这里是550新闻直播间,现在为您插播一条紧急寻人启事,8月4日晚8时20分,我市五月花精神病疗养院发生一起精神病人逃跑事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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