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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0


作者有话要说:本v章字数>

        袁青只觉得气血一阵上涌,正欲回答,吕白大步走了进来,他面无表情,可是她能感受到他隐忍的怒意:

        “阿姨,就算许虎曾经收容了袁青到长大,可袁青难道没有付出吗?她小心翼翼精心的做乖女儿,维护着这个家这么多年,工作后更是把大半的工资都寄回来,以至于都快三十岁了连一点点存款都没有,更何况袁青从小的吃穿用度几乎都是用卖掉袁叔叔的房屋款和抚恤金来支撑着的,而且大半的钱几乎全部都用在许丰身上,精心呵护她的也只有您,许虎几乎从未参与其中过!到了高中后,她为了不拖累家里,主动要求让我带着她去打工。&..袁青虽然情感丰富,可内向,胆子小,不善于和人交际,更别提和其他人一起干活了,经常因为做错事而被责骂,可她还是忍了下来,因为她知道恩情,知道回报!”

        “可许虎做了什么?偏心许丰或许可以理解,可他几次三番当着袁青的面对您家暴,失了业后非但不找工作,反而出去赌博,搞外遇,阿姨,您想一想,又有哪个做女儿能看到自己母亲受到这样的欺负还继续忍气吞声下去?!如果她真这样做,她还是那个你疼着爱着的亲生女儿吗?”

        袁母的脸白了,白得像一张纸,她的眼睛自始至终没有看吕白,只是凄惶而凌厉的盯着自己的女儿:

        “我又何尝不知道她委屈?可我这做娘的容易吗?小丰……是我儿子,我怎能看着他连高中都没有读完,就要连个完整的家都没了!你有没有真正把小丰当做弟弟来看?有没有想过我的苦处?想想我这些年的付出?”

        这三个问题,字字锥心,袁青只觉得头脑空茫茫一片,肺部火辣辣的简直都要透不过气来。

        看到袁青露出如此痛苦的表情,吕白忍无可忍,心中的尖锐脱口而出:

        “阿姨,袁青和许丰毕竟不同姓,又何必苛求?更何况,有时候就连亲生的也有亲疏区别……”

        话一出口,如同一根刺扎入袁母心中,她神情巨变,不再看自己的女儿,更不去看吕白:

        “我知道了,彻底明白你们的意思了,我不会再强求什么。”

        她把自己埋进被子里,嗓音冷淡得像路人:

        “对不起,我想休息了,你们走吧。”

        “走”一个字眼像个开关,让袁青的心抑制不住绞痛起来。

        “你们走吧。”袁母淡淡的催促道,“我累了,不想再和任何人争吵了,也不想看到让我心累的人和事。”

        “妈……”袁青颤抖出声。

        “走吧,走吧,走吧。”袁母摆了摆手,疲惫的闭上眼。

        袁青不由得捂住嘴,才控制住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袁青在吕白的搀扶下慢慢走出房间。

        “目前我的存款还是可以支付这笔债务的,要不要……?”吕白柔声问道。

        “不用。”

        与脸上的寒白痛楚截然相反,袁青的语气坚决毋庸置疑的,她那清秀白皙的脸庞上双眸闪着暗暗的光,这眼神让他既陌生又熟悉,吕白心头一痛,是了,多像这么多年来的自己,他那单纯干净的小青梅终究还是被命运给蹉跎了。

        “不论我在哪里,只要我妈打电话给我,我就是飞也要赶回去,我可以退让全部的东西,但除了给许虎还债之外。”

        两人似乎继续待在安清,已经毫无必要了。

        有些重要的人不想再见你,有些曾经重要的人已经是心上的刺,深深的嵌入心脏,不论拔与不拔,都只会鲜血淋漓。

        就着这时,李砚的这份“礼物”以一种极不显眼的方式悄然而至,就连电视新闻都是一带而过,含糊其辞:“2016年x月x日,某犯罪团伙于今天落网,据其已经落网的同伙交代,该团伙曾多次犯下盗窃绑架勒索等罪行,现在警方正在进一步调查中。”

        警方出于对举报人的保护,并未提及其姓名,哪怕最近在安清大出风头的李砚都被极力掩藏了。

        只不过——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没过多久,小道消息满天飞,据传,李砚曾和那个团伙有密切往来,而之前闹得沸沸扬扬的绑架事件该团伙也参与其中,脱不了干系,过去的劣迹和罪行够他们吃一壶的了。

        只不过是人最讨厌背叛者,而那些号称江湖上的人更是如此,当团伙里的成员坐牢之后,李砚狱中生活的精彩程度可想而知。

        对于吕白和袁青,这完全是不幸中之万幸的消息,至少除了家事之外,人生的安全暂且得到了保障。

        然而吕白的脸色并未有所舒展。

        在两人打算离开安清的前一天,吕白对袁青说:

        “我想去李园一趟。”

        “为什么?”

        “李砚是告密者的消息并非是偶然的,而是有人刻意散布。”说到这,吕白勾起嘴角,露出微冷的笑容,“这很像阮心眉的手笔,除了她之外,这世上也没人希望他死得更快了。”

        袁青心头一跳:

        “你是想说……”

        “这些年来我一直不想掺和这些无聊透顶的遗产争夺战中,或许,某种潜意识里,我更希望在阮心眉和李砚的这场战争中,阮心眉能一败涂地。很奇怪,或许这就是命运,从小到大,我比任何人都憎恨阮心眉,甚至超过了李砚对她的恨意。”

        袁青没有说话,只是心疼的瞅着吕白,每当提起这个名字,他的眉目总是晦涩一片,黯淡无光。

        爱与恨其实是孪生,互依互存,有多少恨,或许便有多少爱……

        这一场母子之间的交锋,袁青并没有跟着去,而是选择留在宾馆里。一来是威胁吕白的人都进了监狱,再无安全之忧,二来是李园对她就是个噩梦,阮心眉像魔鬼一样逼迫她做出选择的场景依然历历在目,她不想吕白知道这些事,因为他已经背负了太多的东西。

        吕白坐出租车一路赶到了李园。

        想往常一样,只要他打了个电话,李园的大门便慢慢打开了。当那围墙内的阳光笼罩过来时,许多往事隔着层层叠叠的树木,仿佛在耳边低语,很多场景在眼前闪过,漫进了心底。

        这是这么多年来,他第一次独自回到李园,也难怪心思浮动,隐隐丛丛。

        从来,都不喜欢李洛阳那个人,肚满肠肥,精明冷酷,可是他的一生却格外的无辜和不幸,最爱的亡妻生前背叛了他,给他带了这么多年的绿帽子,现任妻子热爱金钱权利胜过千万个李洛阳,直到最后这个男人的死因都是莫名的,透着蹊跷的味道。

        出乎沐华的意料,欧阳恒邀约地点并非是某高档餐厅或者会所,而是某个繁华街道背后不起眼的小酒吧。酒吧的装潢干净简洁,所有摆设都作旧处理,四壁贴着仿旧海报,头顶的老式吊灯倾泻出昏黄慵懒的光晕,每挪一步,都仿佛徜徉在旧光景里,恍然如梦,惆怅萦怀,不再痴心妄想。

        伴着诺拉琼斯的蓝调“”,欧阳恒一个人正在吧台里调酒,他穿着极简单的t恤和牛仔裤,平日整齐向后梳的头发都放了下来,斜斜的半遮住额头,整个人看起来年轻随意许多,与西装别挺、精明干练的金领男大相径庭。

        “真是令人惊讶啊,什么时候你有这么个小酒吧了?”

        “最近两年吧。”欧阳恒抬头看了一眼沐华,勾唇一笑,“人上了年纪,就开始觉得寂寞了呢。”

        “作为执行董事,骏山有那么多事务需要处理,你忙得过来吗?”

        “平时有人帮我打理,不过今天——只为沐小姐开门营业。”

        “承蒙您如此盛情,真是不胜荣幸啊。”

        “沐小姐过誉了,想喝什么?”

        “。”

        “哦,这是要大开杀戒的提前庆祝吗?”欧阳恒挑了挑眉,目光灼灼,“不过我觉得在所有的鸡尾酒中,就这一款最契合你。像少女血液一样的红色,既热烈又冰冷,充满诱惑又冷酷无情,比阳光还要鲜艳,却盛开在弥漫着黑暗的角落里。”

        沐华笑了:“没想到,平日里不苟言笑的欧阳先生居然还会说出如此感性的话。”

        “男人只有面对自己心有所动的女人,才会甜言蜜语。”

        “你是在向我表白吗?”

        欧阳恒在老式杯中放入两块冰块,注入伏特加、用番茄汁和柠檬汁勾兑,再撒上辣少许酱油、精细盐和黑胡椒,再放入一片柠檬,用芹菜秆搅匀,动作轻柔优雅,一气呵成,他将杯子递给沐华。

        “如果沐小姐愿意这样理解,那就再好不过了。”

        沐华抿了口冰凉的酒液,饱满的唇形沾染上鲜亮的色泽,十分惑人:“可是和聪明人谈恋爱会很累,尤其还是婚外恋。”

        “呵呵,选择我会有多少好处,沐小姐来与不来,都在这里,我不急,有的是时间可以等待。”

        沐华大笑起来:“如果我十八年以后才考虑离婚呢?”

        “到那时,你选择的对象一定不是我,而是那个能让你放弃一切的男人。”欧阳恒摇晃了一下手中的酒杯,“那我就选择最恰当的时机退场。”

        “这样……我岂不是耽误你了?”

        “正如歌德的诗里所说的一样,我爱你,与你无关,就算我此刻站在你的身边,依然背着我的双眼,不想让你看见,就让它只隐藏在风后面。”欧阳恒用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嗓音缓缓说道,“而我想说的是,我从不想隐藏什么,但如果你没这个意思,我宁愿你视而不见。”

        “欧阳恒,你应该知道我心里真正爱的是谁。”

        “无论男人或女人,他们都会有两种感情,一种是不断追求更好的,另一种却是总觉得过去的永远比现在好。我不知道哪一种想法更对,但一般都会选择让自己活得更轻松一点的。”

        “多谢你的箴言。”沐华放下酒杯,“可我不想轻松,因为已经注定了要担负沉重。”

        “所以我才会等你,因为我和你一样,我们是‘同类’。”

        沐华并不认为自己和欧阳恒有多少相似的地方,抑或许是这个男人特意将自己冷静理智的外表下那一点点锐利锋芒向她展露出来,不论是真心还是想表现合作者的诚意,她都无意深究,他们之间的关系仅止于双方的利用价值。

        “高世杰是不是还在ao门?”沐华话锋一转。

        “是啊,他卖掉了自己名下12%的股份用来还债和du钱,结果又输掉了**千万,账户上目前只剩下一两百万了。高子昌的人到处在找他,高世杰为躲避他父亲,整天东躲**。”

        “很好,让你的朋友再耐心等一等,等高世杰的钱统统花光时候,再出面。”

        欧阳恒勾唇一笑:“用公司换儿子,不错的deal。”

        “接着,这父子二人穷困潦倒,永无翻身之日。”沐华微微抬起精巧的下巴,将一饮而尽,唇边露出妖冷的笑容。

        沐华回到沐宅的时候,已是午夜。

        客厅里如同死去了一般的寂静,只剩下沐华单调的脚步声和一盏依然亮着的壁灯。

        “喂,这是我的房间。”

        男人依然闭着双眼,动也不动。

        在人生这场戏里,沐华从不扮演什么温柔体贴的角色,只是凭着女性的直觉,她知道丁默远根本没睡着。

        “快起来吧,别装了,我的耐心有限。”沐华嗤笑道,“年纪也不小了,我又不是你妈,赖什么床啊!”

        丁默远睁开眼,他的脸色有些发白,眼睛周围有淡淡的黑眼圈,嗓音暗哑:“回来了就睡吧,已经很晚了,我明天还要上班。”

        “需要我重申吗?这是我的g。”

        “我是你老公。”

        “哈,难道天天同g异梦的感觉很好吗?”

        “我向来睡得沉,从不胡思乱想。”

        “丁默远,你可真是答非所问的高人!”

        “你喝酒了?”

        “你是不是还要问和谁?”沐华笑了。

        “洗耳恭听。”

        “我和欧阳恒一起在酒吧里喝酒。”

        “果然是毫无悬念的答案啊。”丁默远不怒反笑,“他会帮你到什么程度?你又能给他什么?”

        “你很担心吗?”

        “只是好奇而已。”

        “好奇心会害死九条命的猫,而你丁默远的命只有一条。”

        丁默远微微一笑:“只有愚蠢的生物才需要多余的生命。”

        第二天到了快吃午饭的时候,沐华才呵欠连连的下了楼。

        沐华从小就有认床的毛病,拜丁默远所赐,昨晚她只好寄居客房,在陌生的枕头和被单里翻来覆去了一夜,睡眠质量可想而知。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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