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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一章 皇后震怒


从此以后,太子无论是在马上马下都是被摔的命。害得他见到涯屠不是护裆就是捂屁股。走起路来都是一瘸一拐的。时间长了他也明白了,这丫的敢情是拿本殿下泄火的,从驰骋的疆场下来,窝在我这太子府,镇日面对无所事事游手好闲的本殿下,自是怨气实足,火大得很,可我有什么折啊!父皇不放你,又不是我死皮赖脸的留着你。

        桓天行也被激出了血性,他本就武功根底不弱,自此后没日没夜的练。终有一天这位银袍将军没有摔倒他反被他给摔倒了。

        太子哈哈狂笑,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涯屠拍拍灰尘站起来,若无其事的说道:“不错!即日起把这本《西韩兵法》给我背熟了,两天后若有一个字背得不对,就给我当箭耙子。”

        敢拿太子当耙子的人恐怕世上也只有这位胆大包天的镇边将军能做得出。想来连皇帝陛下再气他这个儿子不争气也不会出此下策,万一手一哆嗦儿子的小命可就没了。

        然,太子没当一回事,两天后仍是嘻嘻哈哈地来到演武场。太子府上的演武场大得很,过去,都是他与一帮宠信的随从耍着玩的地方。自从涯屠来了后,演武场就只剩下他们俩个大眼瞪小眼了。

        皇帝的一道圣旨下来,太子就得拜涯屠为师,太子也不晓得皇帝是怎么想的,找这么一个比他还不知死活的家伙给他做师父,那他将来还能有啥前途啊!

        太子的前途应该是最光明的,因为他将来要继承帝位。

        可桓天行却偏偏没有这个觉悟,尤其是他被涯屠野蛮地绑在箭耙子上的时候。看着他拉开武器架上最强的玄铁弓,搭上了一支竹箭。百步穿杨,那也要看看你是穿的人还是穿的羊啊!

        “师父啊!不待这么玩的,你要这么玩下去,我可要吓得尿裤子了……”太子可怜兮兮地恳求道。当太子当到他这份上也真是连下人都汗颜了。

        有亲随远远地发现事情已然不可控,自知阻拦不了,涯屠的暴戾与骄横在这太子府上早就盖过了太子的气焰,那可是个连太子都敢摔敢打的人啊,一边连忙差人去请皇后过来,一边调动人手以防不测。

        “天之降大任于斯人,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你养尊处优懂得什么?背错了!”涯屠拉弓如满月,“嗖”的一箭射了过去。

        太子翻了翻白眼,险些没有吓晕,

        虽然是支竹箭却是擦着太子的脖颈扎在了腥红的箭耙之上。

        “不错!”涯屠竟然露出了一丝微笑,道:“刚才你若动上一动,我这一箭必然会擦破你的皮毛见血了。”

        太子“呸”了声,道:“我特么的敢动吗?”连日被那三位大学士教导出的涵养瞬间都荡然无存了。

        涯屠微笑着道:“我瞧着你还是一个做储君的材料!太始祖皇帝陛下果然是好眼力。”

        桓天行心道:祖皇帝早就死了,哪只眼睛能看到我?再说了,我都被你熊成这样了,还特么储君呢!见过有这么怂的储君吗?早晚有一天,殿下我要亲手揍得你哭爹喊娘分不清东西南北。叫你跪下来求我!再把你也绑在这箭耙子上来个一箭穿喉……太子想着想着觉得不对劲了,这家伙可成了他师父了!古语有云: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父皇他看我不顺眼不想要我也倒罢了,也不能随随便便就给我送个爹来伺候吧?

        “继续背……下一段!”涯屠的声音就像为太子敲响的丧钟。

        “错……!”

        “嗖——”又是一箭擦着太子的头皮射了过去。

        “错……错……错……”

        “嗖——嗖——嗖——”

        太子背得口干舌燥,嘴皮子都乏白了。最后就看得那箭矢不停的飞向自己,索性也不背了,爱咋地咋地,只道:“师父,你射得真好看,射得天花乱缀的,你说你,若是一箭射死了殿下我,你的全家全族都得陪你入黄泉,你图希什么呀?”

        “师父,你笑起来的样子挺好看的,本来殿下我也蛮欣赏你的。可你真是人如其名啊,屠夫外加暴虐的天性,我想你手下的边关将士送你回京城后,必然会欢呼雀跃,痛饮三天,庆祝彼此脱离你的魔爪,再不用过提心吊担的日子了,你说,殿下我是不是做了一件大善事呢?”

        “佛曰,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师父,你就尽情地鞭策我吧……”桓天行是愈紧张愈胡说八道。心底暗骂道:这些该死的狗奴才怎么还不来个活气的阻止一下这个疯子变态虐待狂!

        ……

        “住手!”皇后娘娘的凤辇到了,她被大总管挽着手臂下了车,步履匆匆闯到了演武场,这一看不要紧,险些把娘娘的魂下掉了。幸好贴身宫女手急眼快扶住了就要朝后仰倒的娘娘。

        “涯屠,你好大的胆子,陛下给你恩宠,令你为太子师,赐予你管教太子的权利,但不是让你为所欲为无法无天视皇家颜面与不顾拿皇子的性命当儿戏!你可知罪?”皇后一口气说完已是怒极。

        涯屠将弓箭放回武器架,神色从容的行臣子礼,早有太子府上的人搬来桌椅,摆了香茶,请皇后娘娘坐下。

        太子被皇后的人从箭耙子上放了下来,脚一沾地,腿就是一软,幸得被那两人扶住没有出糗。

        缓了缓神,桓天行走到母后旁边,乖巧地给她揉着肩道:“怎么把母后您给惊动来了,是哪个不开眼的去报的信!”

        皇后拍着儿子的手背道:“不要怪他们,他们也是忠心,若我迟来一步……”看着桓天行手背上擦破的伤,她这眼泪就打眼圈转悠了。

        随同来的太监宫女们也都司空见惯了,他们这位皇后娘娘哪点都好,就是对小皇子的疼惜有些过了。据说她怀着小皇子的时候还只是个贵妃,被当时的颐皇后命人下药差点就一命呜呼了,这位皇后也是坚强,发现后竟不顾一切地想方设法逃出宫去。

        在民间诞下了桓天行。

        皇帝出征归来,大发雷霆,不相信颐皇后一党所言乃贵妃德行有亏与人私通擅自离宫出走。

        他亲自彻查此事,前因后果逐渐浮出水面,废了颐皇后,接回了淑贵妃母子,改立她为淑仪皇后。

        这样的小插曲在历朝历代的皇宫中都重复上演着。只是皇帝三千宠爱于一身,淑贵妃自当了皇后更是无人可比的。她每每想起,就觉得她的小儿子实在是来之不易,若不是因为孩子也许她熬不到再见到皇帝的那一天。

        人往往皆是如此,没有了支撑点很难在危机困难痛苦折磨面前坚持下去。虽然她有着草原儿女的豪放和广阔的心胸,但她毕竟只是一个女流之辈;虽然她母仪天下执掌后宫,在她自己看来也只是两个孩子的母亲。

        大儿子早早就离开她的身边,与众皇子一般接受皇家统一的教育和学习。从回到宫里她说什么都舍不得把小儿子也送出去,皇帝自觉亏欠她的,就破例准了将这个小儿子留在了她的身边。这一留就是十一年,三皇子时常来请安,可这五皇子却是天天可以见。在桓天行十一岁那年,皇帝命人为他修建了府邸,终于将他撵出了皇后的凤仪宫!

        这小子不但碍眼碍事,还成天的在宫里逗引小宫女,调戏小太监,弄得是后宫鸡飞狗跳,皇帝实在是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孩子大了,若再待在宫里面,恐怕会惹出一些不好的事端,到那时按宫中的规矩处罚我怕你会心疼。”皇帝说得合情合理,不容皇后置疑。

        就这样皇后抹着眼泪把她的小儿子也送走了。

        桓天行基本上是不兴什么“儿臣参见母后”的礼数,他习惯了与皇后如民间母子一般的相处,除非是父皇在场,有时便会挨一顿训斥。

        半晌,他看着跪在地上的涯屠,对皇后说道:“让他起来吧!他都跪很久了,估计膝盖都麻了。”

        “他把你绑在箭耙子上怎没想过你会不会勒得难受呢?”淑仪皇后气尤未消道。

        桓天行笑嘻嘻地道:“母后哇,这不得怪你儿子没学好本事吗?若我能打过他就把他绑在箭耙子上了。”

        在场的人听了太子为涯屠的辩解,皆是有些傻眼。涯屠此时也是有些沉不住了,他抬头瞅向太子。太子人畜无害的笑了笑,似乎并无恶意。

        就听皇后霍地站起,道:“真是反了,涯屠,你比太子的本事强就能打太子,你若比皇帝的本事强是不是就能打皇帝了!?”

        涯屠连忙叩首道:“臣不敢!臣只是奉命教导太子……”

        “呵!”皇后冷笑道:“不是不能而是不敢,听你的意思你比皇帝的本事要强了?”

        “臣没有这个意思,臣……”

        “没有这个意思,那你是什么意思?可还有你不敢的吗?”淑仪皇后扯过儿子的袖袍,其上被箭矢穿得一个个的孔洞,她厉声道:“涯屠将军,你的箭法真是举世无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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