Ⅲ-传达的约定 月
商管大楼，一楼大厅。
当莲抱着我进到商管大楼时，半坐半靠在一旁花台上阿洛看见便说了，「阿月，妳不会被那群饥饿的肉食女给咬到了吧。」阿洛嘴上虽是嘲弄，眼神中闪过的却有一丝丝担心。
「她们不正是你们这些宅宅族的女神，怎么不过来。」我好笑地看着他，刚刚他见到我被围时，不趁机过来而是急得离开。
「够了。校庆那次早就把我对女生的美好给洗掉，现在我觉得是看得愈好看的就愈不能恭维。」阿洛眉头一皱，手在头边挥了挥，像是要挥散某种东西一样。
我看着他的反应，笑着。
「我有事问妳，跟我到东湾一下。」阿洛略环顾了大厅一周，已经是迟到学生，三三两两地冲进电梯和楼梯口，确认没有人后，阿洛才要从花台起来。「你是…有淡淡的莲花香，妖之灵能？」
「苏聿莲，洛先生叫我莲就可以了。」
「哦。莲，那你也一起来吧。」
阿洛双脚一落地，在碰到地面的同时，整个大厅的氛围变了，如同盖上一层雾气般，蒙蒙。
看来阿洛去了一趟百妖夜行，受了沉默的引导，之后又让伽诃梨点拨，不只是灵能、灵质转换成功，能力提升许多，连自身的气场和气势都改变、增加了，处事的个性也沉稳多。
就这样，无声稍然地接上了道，回头望了我一下便走进他转化出来的异端空间，领在前头，走着。
「小姐？」莲有些不确定地低首问我。
「嗯。」我轻应声，莲托了托高度，抱着我跟了上去。
这道走不到十步，空间便又直接换成了东湾。
东湾里，所有摆设和空间设置都没变，这点让我很意外，我以为在我退下东湾后，阿洛多少会改变摆设和空间配置。
没想到，改变的只有东湾里的气息，还有在那边角落打扫着，穿着五彩滨纷的海滩裤的死神，冯。冯的脖子上竟然还挂着游泳圈当项链，然后上半身还穿着细肩汗衫。
「嗨！月，妳身上的死气愈来愈多了，期限快到了吧。」冯扫着地，咯咯地笑着。「我们见到机会愈来愈多了。」
「不一定会是你。」离死亡愈近，见到死神的机会就愈多。比起被大部份时间被绑在东湾的冯，我会遇到的死神应该会是其它位。
「咯、咯……」
来到沙发区，阿洛先在主座位坐了下来，我便选了他对面的长沙发。
莲将我放下，他随着坐我左侧，轻轻地为我梳理一头的长发。
「阿月，妳…还好吧，刚刚脸色不是很好。」
「还好，要死之人不就都这样。」我接过冯送上来的热茶，轻啜了一口。「只是…今天刚睡醒了，身子却没完全醒，还不适合久站。」
阿洛瞪了我一眼，表达对我的话有点不满，「一直在说死的，是很想死就对了。」他和坐在我身侧的莲对望了一下，然后也跟着喝了口茶。「前几天去二宿的处理的猫叫声，我带回了个灵，说是要找妳的。」
「找我？」
「对，他说他叫未瑰猊，是妖猫圭维一族之前的族长，说是妳认识吗？」
「不太有印象。」我揉着太阳穴说。「他在哪？」
「在这。」阿洛伸手化出一粒金色的铃铛。「原本到别馆时，想说在开会前向妳问的，哪知道妳记错时间，我又走了一趟百妖夜行，还不被弄得走火入魔…回来后，妳又一直在当睡美人，事情就拖到现在了。」
「你还生气。」
「费话，谁被这样搞，不气的。」
「那…怎不见你出气，报仇一下。」这几天，我沉睡的挺好的，没什么干扰。
「哼，找妳，妳那样子谁打的下去。」阿洛把茶喝完，冯又笑咯咯地上前来倒了第二杯。「不能打妳，打动手执行的人也一样！」
沉默？对厚，我今天醒来唯独就没见到这孩子。「阿默人呢？」我略转头见问着莲。
「少爷让他去没空之间，说是补个气、睡个着。」两个人打的很夸张吗？补气？莲知道我的疑问，将我的长发顺好，边编发边说明。「洛先生和阿默一回来便遇到正要回主宅的少爷。少爷说，洛先生要是还在气头上就去没空里打…少爷叫阿默待到精神好了再出来，别让小姐到时侯还要顾着他……算算时间，今天应该会出没空了。」
「哦。阿洛和阿默打很久吗？」
「妳说呢？沉默明明就有能力斩杀中等魔物的，却是演得一副生死交关，连中毒也是故意……」
「阿洛别气，那孩子也是急了。这次我问去长住，有一半以上的原因就是因为身体的关系，我想华夜私下有和家里的所有人说过我的情况……」加上才回去，我就又一次被异能给控制，身体、能力明显消耗很多。「这些还孩子看我情况不好，心就急。沉默也是吧，所以他才会采取最直接、最狠的方式。」对一般人类来说却实是最狠的…听沈让和我报告过，沉默是故意勾得前方的魔怪起疑，然后再让阿洛漏了人的气息，引到魔怪回头吞杀。
「哼。」
阿洛丢将金色的铃铛丢来，我接过，「猫铃子。」转了转裸空的猫铃子，上面奇异的纹路闪了一下青色的灵光，我仍勾不起记忆，所以只好把金铃铛还给阿洛了。
「出来吧，我让你要找的人过来一趟了。」阿洛向铃铛说了一句，低吟着一串灵咒。
灵咒一结束，金色铃铛浮向空中，一道人型影子出现，从纯脆的光影慢慢清晰，就要在最清楚时，灵体又开始模糊化。
从身影，我略看得出来是位男子。呵，对哦，阿洛刚有说了，是一族之长嘛，与人类世界相同，社会权利是父系多于母系，当然会是位男子的机会有九成以上。
「莲，你帮他一下，清念灵咒二卷之七。」这是妖化过程会学到的，可用于稳定妖之灵能，阿鲁一定有教过他。
「是。」莲替我将头发绑上，转了正身，开始唱咒。
随着咒音起，莲身上的莲香再度被引出，莲香溢满整个空间。大部份的莲香飘向原本寄附在铃铛里的灵体，消散的灵能开始稳定下来，糊化的身影开始变得清晰。
「再次见过东湾店主，洛先生。」男子踩实了地面后，第一句话便是和阿洛打个见面礼，尔后便转身向我和莲道谢。「感谢先生相助。」
「不用。我只是听从谊娘的指示。」莲温和地笑应。
不知道为什么，莲会主动向对方表明我们的实际关系。不过，未瑰猊身上的气场倒与某人很相合，也许就是这份气场让莲主动坦明我们的关系。
「妳好。没想到有幸再见到妳，月。」未瑰猊侧头向我的点头，表示招呼了。
「你好，圭维族族长。」见到了真面目，我又再细想一次，仍是想不起来有与他相识的记忆。「不好意思，我还是想不起来，我们见过吗？」
「叫我未瑰猊就好了。」在阿洛请的手势下，未瑰猊坐到哪一边的单人沙发上。「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妳与琊禔定下婚约的那一天…虽然那天我没能留下来参加仪式，但妳回话的印象却足以令我深刻在心。」
约定婚约时……似乎有画面闪过我脑中，一座亭子，两个人影…嗯…经过一番回想，我大概想起来，可能…「我想…我大概想起来了…你和阿鲁是有三辈交情的好朋友。」我手置于身侧，微微点首，以坐姿行了个见面的古礼。
「是的。」未瑰猊开怀一笑。
「我听阿洛说了……我能帮上什么忙吗？」
「妳是上一代的店长？」未瑰猊皱了皱眉，有些不能理解。「我竟是迟了……」
迟了？是指错过了什么吗？
我思考了一下，带点不确定地问道。「你要找的不是我？」
「不是阿月？」阿洛听到我的反问，也疑惑地重复的说了一次。「你不是要找东湾的前任店长？」
阿洛的话点到了问题点，「未瑰猊，你要找的是那靡吗？」在我的前一任店长便是那靡，原本我占据的代店长之位，实是荭要接任的，在荭之后又是一个店主之职，那是水晶的。而阿洛的接位则是在水晶之后。
「我不知那靡是何人，但…我妻子用最后一口灵气，护着一丝魂魄回头找到我，只传了一句话，遗腹子交付东湾之主，寻回需找水晶……」未瑰猊顿了一下，脸露悲伤地接着说。「当时圭维族的内战结束，我失去了族长的之位，亲我一脉的族人半抵抗着夺位者派出的追杀，半护送着我离开…原本大半的族人只剩十几位了，我不能再让剩下的族人为我牺牲了……」
「你用了大半的灵能，还是族长才能动用的护灵之能？」我看着他有点透明的灵体，这是在死前承受重击或瞬间放出大量的灵能，造成自身灵体损伤的的证明。
「是的。」未瑰猊凄然地一笑。「我不是个好族长，无法带给大家更好的生活。」
「不，无疑的，你是最好的族长。」妖猫圭维一族，数量虽是不多，居住之境极少人知，在妖界里已有数百年不曾听见有任何的传闻流出，除了族名还流传在妖猫界里，其传言异事已经少了许多，这是隐世而平和的关系。「一个世界若是平静太久，总会是有发生大事的一天，何况是一个朝代、一个族群。」
「妳果然很特别，看透所有事，有着极敏的心思，却又游走在那条灰色的在线，有妳伴在琊禔身边，真好。」
「多谢。不过，大多是他陪着我，是我有福，认识你也是我之幸。」我含笑点头说声感谢。「你不恨被夺位？」我发现他身上的灵气竟没有带一丝丝的怨和恨，有的只是无限的离愁和思念。
「恨？我唯一恨的是无法让素素一生安稳，让她安全地生下肚里的孩子，夺权之争终是害到了她……」未瑰猊的眼光忽然散涣，好似发呆。「我负了她……」
「她不会这么觉得的。」若是他的妻子如此认为，便不会与东湾交易，以一缕魂魄回头去寻他，只为了告诉他孩子的下落。「你找不到水晶的…即使找了水晶，她也不知道你妻子素素最后的情况，和她肚里遗生下来孩子的下落。」
「为何？」
「因为在五十年前，东湾发生了变故，刚接手的代店主和预计要接下一任的店主…全都不在了，而在这之前的店主则是为了东湾的存在，用了他一部份的灵能，提早离开了……我家父亲和那时的东湾的店主是好友，我和原本接下来的接任代店主、店主也是朋友……所以，我才插手了东湾的事。」看着门外刮进一道轻风，有熟悉的气息，我淡笑着。
「五十年了，我竟迟了五十多年……」听未瑰猊之言，他并不知道时间性，究是执念太深而忽略了时空里的一切变化吗？
想必他早在夺权之争结束时，生命也到了终点，只因强烈的情感，是对妻儿的思念、是对跟随的族人感念……这些成了支撑他灵魂不散，至今。
看着他灵魂的状态，恐怕这时间不只是五十年而已…妖猫圭维一族的内战，结束的时间怕是有百年了。
「………」我正思考着如何隐去一些令人悲伤的事情，一道身影便直窜了进来。
「月。」和在校园时的人类型态不同，阿鲁恢复成狐王的姿态，一身的银白，周身闪着银蓝色的灵光。
「琊禔。」未瑰猊见到阿鲁惊讶了一下，但仍是笑着打招呼。「好久不见。」只是这一声招呼打得有点令人悲伤。
依阿鲁的能力，怎么可能看不出来未瑰猊是在残灵的状态。
与人类不同，妖魔灵怪的生命很长，所以情感会因为时间的累积而更加深厚……好友难得再相见却是阴阳两隔。
「恩，好久不见，阿瑰。」在莲的让座下，换成了阿鲁坐我在身旁，并且把我拉向他怀中。「阿瑰，你和东湾交易了。」
「是的。」未瑰猊愁眉些微的舒展，带着一个苦味的笑。「我必需找到素素…和东湾交易是最快，且唯一的办法了。」
「哦。」靠在阿鲁的怀里，我很清楚听见他的心跳，愈来愈沉重，一声又一声。阿鲁虽是没明说也没问明什么，但我知道他正忍着失去好友的痛。这是几百年的情谊。「这位小子才从月的手里接过东湾没多久…问他，不如问月。」阿鲁看了阿洛一眼，阿洛则是回瞪过来。
「恩，月跟我说了，她接手东湾的情况，恐怕她也是不知道的……」未瑰猊转向阿洛，深深地望了他一眼，有希望，也有感激。「我能再和店主做个交易吗？用我剩下不多的灵能………」
「啥？」安静在对面的阿洛被点到，快速灌完茶。「你要怎么交易？」听得出来阿洛不怎么明白末瑰猊的用意，只好制式的反问。
东湾若是接下未瑰猊剩下的灵能，其用途也只有一个…那便是溶入东湾的整个空间之内，稳定东湾的气场。
未瑰猊不亏是一族之长，有所见长，看得出阿洛和东湾之间的气场才刚相接上而已，东湾的气场因阿洛仍是新店主，加上之前的变故还未完整复原的关系，还是有些的薄弱。因此，他交付出所剩的灵能，正能补这一个落差，而东湾得此灵能须付出的代价，便是……
「我希望店主能启用东湾的搜灵之能……即使只启动一部份也可以，只要能知道素素的去向便好……」
「阿瑰！」
「琊禔…别阻止我，若是你，想必你会付出的更多……」
「阿瑰……」
在未瑰猊看向阿鲁和我时，我收到他那羡慕的眼光，在那里面含有的，是更多的祝贺。
阿鲁没再说什么，他知道末瑰猊现在的情况，即便稳住了灵体，没有求存的意志，消散还是迟早的问题…只是，他揽在我腰际上的手紧了紧些，算是同意了未瑰猊。
「阿月……」刚接过东湾的阿洛，显然还不太清楚搜灵之能是什么，求问的眼神投向我。
「怎不问我了，刚才，我话说的才一半而已。」我扯扯阿鲁的前襟，示意他松松手，我的腰快断了。
「什么事？」
因为阿鲁刚到，没听到我们之前的谈话，所以我将未瑰猊和其妻子素素之事，重新再说了一次。
东湾在他们之间扮演的角色，除了素素当初以自身作交易换来守护遗生之子外，东湾还让素素的一缕魂魄回头去找他，为得便是之后的联系和相遇。
「阿鲁，要知道素素的在哪不难，就是见不见得到对方……」
阿鲁知道我的话意，便开口应许。「妳是怕就算这小子灵质提升了，还达不到吧…这有什么难，我跟着走一趟。」阿鲁眼光深渊，藏着一半的离愁，轻转首，对着未瑰猊说了一句。「阿瑰，让我送送你吧。」
「但…月，妳刚不是说没有水晶的下落吗？」
「不是没有。我说的是你找不到她的…找到的话，她也不知道素素和东湾约定的事吧……」我的话一度让未瑰猊燃起希望，却又浇熄了一半。「在说出我推测之前，我想先确认一件事情。」
「何事？」
「什么？」
「阿洛，你到现在算是全接手东湾了，对吧。」
「嗯，除了灵能和气场还在调整外，算是接手了，这两天也处了不少小事。」阿洛歪着头想着，可能本来是打算和我说说的，但知道有外人在，话也就临时止住了。「这和我有关系？」
「没有。」我努力从阿鲁的怀里离开，坐在一旁。然，置在我腰际的手仍是揽的很紧。「你接手之后，东湾的记录多少会有改变，那是只有正式店主的灵能可以影响的……」
「妳是说…原本没有记录的，可能会出现？」
「不是没有记录。而是在当初我强迫东湾接受我时，暂时消失，被隐藏了。」
「好…我这就查一下。」阿洛马上起身，离开沙发区，冲向书桌一旁的计算机桌，咔咔达达打起键盘。
约莫三五分钟后，阿洛走了回来，和我们说有些记录虽是有改变，却是没查到什么特别的。我本想提醒阿洛，但他先一步想起来，「啊，还有个地方，再等我一下，我马上回来…阿月……」阿洛正要和我说什么，从东湾外吹进一股清净之风，害得大家都挤眉皱鼻的，尤其是死神冯，又是咯咯地笑着，手上举着他那把黑色的大镰刀。
「看来，又是讨厌的……」
我眼光微闪，红眼忽乍现尔复原。现在东湾之主是阿洛，所以这个不速之客，见不见，应不应，都须看他的决定。只是，他若是见了，我想，在场的所有人会先解散吧。
「喂，搞笑的，去外面顾门！」阿洛看了看东湾外的气场变化，转头对死神冯说。
「咯、咯、咯…要我怎么做？」
「随便你，别让闲杂人等进来。」阿洛提着冯的后领，将他丢向门口。
一道黑色灵气划过，落在东湾的门口处，冯以蹲姿剎住冲劲，站起身时，他已换上一身的死神黑袍。
冯扛着那把大镰刀回头向我们又是一阵的咯咯笑，然后戴上篷帽，拉下帽缘，低着走出东湾。
随即，咿~呀~~碰！响声一震，沉重的铁制大门被关上。与我在东湾时的古香木制大门不一样，这是阿洛换过了。
大门被关上，东湾算是被密封在这个异端的空间里了。除了门从里面被打开，或是从外用强力破坏，才能进来。不过，有高等死神冯守在门外，看是连碰到门边都很难…那死神大镰刀…是什么都能破坏的…一种异变的神气阿。
阿洛在关上东湾大门后，他便也闪入暗门，又再消失了三分半钟。
走出暗门，阿洛拍了拍身上的灵尘，「阿月，记录没有多大的变化，最多就是妳接掌东湾的过程被补登了出来。」一屁股坐下，阿洛喘了口大气，才说道。
我看了一眼东湾的新铁门，猜着门外那几位不速之客的心思。「我想我的推测没错了。记录被涂掉了，按未瑰猊被夺位的时间推算，是那靡在位时……而未瑰猊提到的水晶便是接他下一任的东湾之主。与灵．送选上各区之主，能够知道下一任的接位者，也就知道在其上一任的掌位主，这是灵．送系统本身的护权。」在门外的，应该又是西天派来的使者。
「嗯，以时间来推，的确不难推测是那上一代东湾之主那靡在位之时。但，当时，别说是我，连闇主都知道荭是他下面的代店主，水晶是再之后的接位者……妳怎能说接下一位接位着，只有其前任的知道？」阿鲁有些疑虑地看着我问。
阿洛和未瑰猊的目光也落在我身上。
「阿鲁，你知道阿洛是我等的接位者时，是什么时侯？」我没有直接回答问题，而是反问，把问题丢回去给他。
「妳刚找到这小子不久时……」
「没错。老头知道阿洛是我在等的接位者，也是在我找到他，与他第一次遇见之后的事。」我换了个坐姿，想斜靠在扶手上却被阿鲁拉回他的身边，意思上瞪了他一下。「我可是在接下东湾时，我就知道下一位接手的人是阿洛了。」
「嗯…妳的意思是，上一任在接任时便知道下一位来接任的是谁了，而我们这些外人，能力再强，还得在两任相遇见之后，才能探之一二。」
「嗯。所以，我才能确定当初和素素约定的是那靡，因为那个时间不论是荭还是水晶，都是还没出现的，但素素确能告诉末瑰猊必需找水晶…这便是铁证了。」
「阿月，那我们该怎么找到上一代，那靡？」阿洛疑惑地出声，「记录上并没有写明他离开东湾之后的讯息。」阿洛再次唤出那本记录各区、各任店主的记录删，快速狂翻阅着。
「你刚不是查过了？」
「我再看一次，说不定刚刚看漏了……」
「不用了。依那靡的个性，肯定是他抹去了记录，甚至为了确保连东湾的灵搜之能也无法得知他的下落，他一定会用本身的某项东西或是能力来和东湾交易。」
「不对阿，他不是和未瑰猊的妻子素素说过，可以透过水晶找他，那和抹去东湾记录……这有什么差别，还是有人知道他的下落阿。」阿洛吶吶地说。
「那是以正常情况下退位而言……」
「月的意思是说，在计划内，前任原本打算将离开东湾后的去向，以提示或是由某物为引，交付他的下一任者，水晶。」阿鲁的手再次揽上我的腰。「没想到东湾遇上变故，他离开时只来得及抹去一切记录……也许，抹去这个动作早在一开始，他就以身上的某物和东湾交易了，他一旦离开，交易便自动启动。」
「没错。」我的想法和阿鲁说的相同。那靡早在一开始就和东湾交易，一旦他离开东湾之主的位子，关于他的下文和最后的下落便完全抹去。
「那…终究还是失了消息……」未瑰猊的话中含着沉重的伤痛。
「还没有呢。」我的话一出口，未瑰猊转向盯着我看，将所有的不确定的希望都投射在我身上。我淡笑，以让他安心的语气，肯定地说出最后的结论。「老头……呃，我是说我父亲。」
「月，妳确信闇主会知道上一代，那靡的去向？」
「他和那靡的交谊不输你和未瑰猊，他会知道那靡的去向的。」我反握阿鲁的手，暗暗地用力，表示不用担心，我说的不是呼咙人的。「我晚点便传信回去闇城，问问他。」
到如此，事情算是有着落了，阿洛松了心绪，大大地伸了个懒腰。「既然有那靡的讯息，那找到素素就不难了。等阿月那边的回音，我们再去找素素，你这个样子，我怕是随便动一下就碎了，我看你还是留在东湾里，这的气场多少可以帮你稳定灵体，好吗，未瑰猊？」
「多谢店主。」
「切，不要叫店主，不习惯。你和阿月一样，叫我阿洛就好了。」
「礼不可省，谢谢，我就称洛先生吧。」
「唉，随便啦。」阿洛站起身来，要朝着门口去。「你们先坐，我去处理一下门外面的。」
沉重的铁制大门没任何动静，唯有一丝丝的灵气偷溜进来，被东湾里本身的气场与混沌之气所吞。连阿鲁都难以察觉的骚动，我是因为呆过东湾的关系，隐约分别得出来，这是门外有打斗所引发的灵流。
我叫住阿洛。「等一下。」
「怎样？」
「外面来的人，就算是拿来了归还之物你也不要答应，拖个几天。」
「知啦、知啦，反正他们也还有利息没算。」
阿洛还不知道当初送去西天的那篮水果里，藏着反白的事情，晚点再找个时间和他说明，告诉他应该怎么处理。
就在阿洛再一次举步时，一股强大的灵能释出，溶入东湾混沌之气中，使得东湾的气场更加稳定。
「死妖狐，你在做什！」阿洛冲回来，唤出泣殇指着阿鲁。
「和你做个小交易。」阿鲁以两指夹薄刃，移开刀锋。「阿瑰不方便离开，我只好向你借个地方，好让我们聊聊了，这点灵力算是租金。」
「借地就借地，不要乱吐灵气！」阿洛用力一踏地，原本已溶入东湾气场，阿鲁放出的灵能，反流回归，回到阿鲁的身上。「不知所以的人，还以你是要窜位夺权。」
「嗤，你这位子我才看不入眼。」
「不入眼最好，哼！」
眼看阿洛和阿鲁像是要打起来，我赶紧出声。「阿鲁，你这样交易会给东湾和阿洛麻烦的…灵力的输给算是极大的交易，相对你提出的要求太过小了。」我拿起被置在桌上的金色铃铛，把玩看着，提出我交易内容。「阿洛，我来付款吧。」
「什么？」
「未瑰猊没有实体依附，光靠东湾的灵气稳定也不够，到时侯要带着他穿越，没有实体支撑，怕是穿过时空还没到那靡那儿，就化成灵烟消散了。」灵．送的各区店长从来就不会是同一个空间戓是同时代的人，那靡退出东湾后一定是回到属于他的那个时空了，只是不知道他的那个时空是哪一个，是否与我们算是同一个。「晚些，我请人送来一副实体，给未瑰猊暂附之用。这个交易条件就算是等值了，阿洛。」
「好，这个好。」
阿洛瞪了阿鲁一眼，疾步而去，穿门而出东湾，把空间留给我们。
偶尔，有一两下的撞击声传出，大约是西天来人的不满或是冯故意的挑衅。但，铁门沉重厚实，并没有一丁点的震动到，也无一点灵尘飞扬的形况。
「阿瑰，需要把圭维拿回来，我可以帮你…算是给孩子的一点东西也不错。」一个族在阿鲁口中成了一个东西，是妖猫与妖孤的等级差吗？
「琊禔，你说笑了。你知道，我从来不在乎权，我只是想要安静地看着时间经过，看着时间里发生的一切。」我把金铃铛交还给未瑰猊，他默然地收来。「我会接下的族长一职，除了是上代交咐外，另一个原因就如同你会去争那交界守护的狐王之位相同。」
「呵、呵、呵，我们果然是同样风情之人。」
未瑰猊的话让我有些在意，抬首望了阿鲁几眼，阿鲁没有回答我，只是置在我腰间的手收得更紧些，让我整个人都倒入他的怀里了。
「狐王这个位，琊禔你坐得比我那个族长之职还自然、自在。」
「那是阿瑰你在乎的太多，你的要求太多了。」阿鲁终于低首看了我一下，眼光深渊，让我有点发毛。「守界狐王，我从不在乎。我要的始终只有一轮昔日的明月，一切只为了拥有一缕月光伴在身。」
「真好。若我当初别要求太多，能够为自己自私一些，也许就不会有这些失去了。」
「若没你的那份责任感，我想妖猫圭维一族不会有那百多年的和平、隐世生活。」我指出事实，就因未瑰猊的不自私，妖猫圭维一族才会平和那些年。「阿鲁，你别老是误导别人的思维。」
「我误导？」阿鲁不满地向我哼一声。
「琊禔，你们的好事可是定了。」
「就等我死。」
「你看，我深情表白说我是影响人的思维，我要娶亲还要阴婚，有比你可怜吧。」阿鲁抱怨似地向未瑰猊说。
「嘻……」未瑰猊没有理会阿鲁的话，转向我关心的问。「月，妳可有决定好之后的身份了？」
「大概是妖了。」死后重生，我必需要有一个完整的身份，长期少了两魂且装着妖灵、魔魂的身体，这容器早就变质了，人类大概是不可能了。只能修妖或是炼魔了。「魔的完美主义太令人头痛了。」
听见我的回答，阿鲁的嘴上染上笑意，很淡、很轻，却是极真诚的。
「那就先恭喜了，我是无法参加你们的喜事了。这样吧，等这事了解后，这粒猫铃子便给了月，算是我的贺礼……送不出更好的礼，希望妳别见怪。」
「不会，我很喜欢。」离开阿鲁爱的禁锢，我起身拍拍有些皱的衣裙，唤来伫立在一旁的莲。「你们聊吧，我学校那还有点事，先走了。」
「不是没课了。」
「开个班会，说是要谈论谢师宴和毕旅的事。」
「妳要去？」阿鲁问。
「就算不参加，也要去漏个面，听一下结论。」我知道阿鲁是在担心我现在的身体情况，他一定是想就算回到别馆，也还会有一堆不可不理的杂事要处理，我若还要去参加人类那微不足道的聚会和玩乐，未免也太忙呼了。「还有沈让那孩子的事，不知弄得怎样，我和莲去插个手脚…看个戏行否？」
「切，妳自个烦恼自个的比较实际。那些孩子的事，他们的私事何时轮得到妳插手帮忙了？没有妳，也还有魔少烦着。」
「我就是要去凑个热闹，总比在这听你们扯往事的好。」我不理阿鲁的意见，领着莲，也和刚刚阿洛一般，穿过东湾大门离开。
东湾的大门未开，只有里面的人可以穿出，门外的皆不得而入，所以死神冯在我离开东湾时，他仍是抱着他那把死神大镰刀，当门神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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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周临时回娘家了，因为走得太急，所以没把未命名给打包。
这周的字数，一次性的上更了。
好不容易打完了，卻一直登入不了網頁，所以直到現在才放上來，真的又再一次對不起啦。
不知道明天会不会又断电….台风天阿….
谢谢长期有在看茗月写的小文的书友们，你们的点阅和票都是茗月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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