Ⅲ-如莲如晶 月
「怎么样，有看出什么吗？」程义之看看被定身的老板娘，又瞄瞄不时惊滞中的学还有陈警员，能够帮忙问话的人扣扣减减的，发现只剩一个人较为可靠。所以，只好默默地拿出随身记事本和笔，将椅子拉了拉，向我凑过来，准备记录。
「大概吧。」抿了一口茶，「我不认识他…不过，要是抓到他，事情也不会因此结束。」现场残留的灵气，看来是灵物借着那人离开的，有可能性的灵物略有两个，就希望别是我托莲去问的那一个，较为麻烦的。
「妳的意思是…这又是奇怪的事件了。」程义之口中的奇怪指的就是灵异。
「算是吧。」我抬头望向窗外，忽然下起了滂沱大雨，打得窗户呼呼作响，在快看不清大雨之中，我见到一点光亮，那是另一个空间，一条道被开启起，方向是我们这里。「你想要知道，关乎这些影片，你好奇？」
「嘿、嘿、嘿…就知道妳了解我…我就是好奇，只是好奇妳和嫌犯说什么。」程义之爽朗地笑着。
「恩？我，了解你。」我在「我」字上加强了语气，表示对他的口气略为不满，我已换了空间，现出灵能，虽是没有明确表现出我与其它人的不同，但也算是拿出主人这个身份。
「呃…是，对不起。小姐。」程义之起身行了礼，这个礼行得又让老板娘她们三人惊吓到了。
「嗯，人来了。这位子给他，做个确认，反正还有点时间，我就细细地告诉你当时的情况吧。」我起身，退到后方的长沙发上，经过老板娘时，我轻声在她耳边说了一句。「失去的永远比拥有的重要……这是人类自以为的珍惜定义阿。」
在窗外的大雨中，异端空间的道，在我们脚下，半真实半虚幻的地和场景，两者接连上了，三个笔直的身影朝我们这行来，领在前头的是白素，而莲和阿洛则是并肩的走着，他们三人直接穿过窗户进来。
「月，几天不见，妳身子还好吗？」白素轻声问候。
「小姐。」
阿洛一脸冷默地看着我，眼里却是少不了担心。大概是为了我让沉默找机会帮他的事，心里还是有气着。我听沈让说了，沉默是利用魔怪来逼着阿洛的灵能、灵质提升，阿洛才真正能与黑殇互通心意。
「有客人不会引到东湾，叫我过来…我要收外出费用的。」阿洛环视了一周，最后把目光定在老板娘身上，老板娘被他盯得心里发毛，无奈被定了身，跑也跑不了。
「莲，你若是还不想让她乱动，就把她移走一下，在这占位子又碍眼的。」我叹了口气，转向阿洛说了。「阿洛，那东西还在盒子里吗？」
「妳叫莲来问的那个盒子，里面根本就没东西。」阿洛掌中聚灵化出一个盒子，丢给我。
我摊手，盒子便轻轻地落在我手中，一个鲜红色的水晶盒子，盖子在整个盒子落在手上时便滑开了。「阿洛，抓住这残留的气。」盒子里空无一物，却有淡淡的灵气在往外泄，一般肉眼不可看。
「自己抓不就好了，妳又是要考验我？」阿洛嘴上虽是气话，仍是动手以自身的灵能引牵着盒里正在泄出残灵之气，集聚在他的掌中，成一小团暗红的灵气。「然后呢？」
我也跟着在掌心化出一团略为淡红的残灵之气，「这是刚刚我来时，残留在这的灵气。」我将盒子传回给他。
当盒子落回他的另一只手中，我另一手托着的残灵团，好像有东西在牵引般，由慢至快，向阿洛手中的盒子里，一道、两道…数道残灵光如烟般飘去。
「这两团是同样的东西？」阿洛看着他手中的那团红色灵光，从暗红变成鲜红色，再由鲜红色淡化成樱红、淡红…直至消失。
消失的残灵之气已回到盒内，与我刚放入的那点残留合二为一了。
「这下可以确定，东西是我们东湾里偷逃出来。」
「是什么？」
「如莲如晶。」
阿洛听见我的回答，似是不懂又似有印象了沉思了一下，惊慌地大喊。「妳是说…舌灿莲花？」
「对。」看起来，阿洛也不是不认真，对东湾里有什么，多少还是有去了解一下的。「照时间推算，恐怕是在搬店那段时间，整理物品时没注意到，盒盖松裂了，才让它有机会跑出来。」
这次倒不是阿洛的错，当初这些比较重要的物品都是我亲手装箱的，是我的疏忽。
「要怎么做？」阿洛转头看了被移到窗户那边的老板娘，稍有些泄恨地冷笑。「制造个时机，让它再来这骗一次，把它抓回来。」
「这样做行不通。」
「为什么？它的特性，不是自大的很，自豪自己的能力，一但出手就是无三不成礼吗？同一个人非要骗满三次才会罢手，而且一次比一次骗的更大。」
看来漫画店的老板娘很不得人缘，连阿洛都想把她的店当成饵，想办法把如莲如晶拐回来。
「其它地方和人是这样没错，可是这里对它来说是原本束缚它之地，它不可能冒险再回头完成另外两次。」
「那它大可直接溜了，为什么要付身在骗徒身上，这不是摆明……」阿洛看着我赞同的眼光，顿了一下，话峰一转，才把未说完的话说出来，他是瞬间明白了。「它是故意下战帖，告诉我们，有本事就再把它抓回来。」
「嗯。如莲如晶是个自视甚高的灵物，它总以为自己的能力是高到令人气愤的，其实却是因为很麻烦，只是令人感到麻烦有些无可奈何而已。」我指着他身后桌上的笔记本电脑，「不过，也不是完全没机会。你先看看那些影片，就知道了。」
「好。」
在程义之帮阿洛重新设定播放顺序和速度，并要坐在对面的陈警员负责记录后，我招他来坐在我身边。而莲为了让我可以吸取他身上释出的妖雪莲香，站在我的另一边，暗暗地放出妖雪莲之能，来帮忙稳住我的心绪。莲香味更浓了。
「记好，我只说一次。」
「ok！我准备好了，小姐。」
在我开始叙述绿影像中，当时的情况和对话，程义之举笔在他的小记事本上，跟着我的速度，速写着。
「前两次，没什么特别。就像是新来的客人一样，先问了我办会员的手续和没有会员单单使用压金外借，两者的差别。最后，他在店里晃了一圈，才在柜台拿了两三本过季的杂志，直接买断走人。」
程义之的极速挥动着，写了一下就停下来，「小姐，这个我从影片也看得出来阿！」他不满地说。
我没回话，只是顿了顿，吐了口气接着说。「在他付账要离开时，我最后说了句，希望你下次来可以借到书。」我靠近他耳边，学着当时的情况，压了低声补了四个字，「只是借书。」用强调且暗示的语气说着。
「啊？」程义之呆了一下，闪念便明白我的意思。「后面也是说这种话吗？」这种话，他指的是充满暗示性的话。
「只有两次，一次是他来的第二次那次。另外一次，就是最后那一次。」我笑笑的，含着邪气，又学着当初的口气，「我说……」我故意靠在他耳边说。「你拿不到的…尤其是我在时……你最好别动心念。」那一句，你最好别动念，吓着那个骗徒之后不敢在我的班出现。
不久，我便出了车祸进了医院，再回来漫画店打工时，老板娘就以无故未开店为由，辞退我。「之后，我就辞职了。再来就是听说漫画店被诈骗了，然后接到你的电话。」
「那为什么他在小姐的班出现次数比其它人的多？」这个问题，其实只要稍想一下就知道了，程义之会这样问，只因受不了刚才在仓库被老板娘洗脑式的碎念，一直在游说我就是诈骗她的首脑，希望我可以亲口说明给她听。
我冷眼看向老板娘，这是我第一次用有点不屑的眼光看着人，人类。「这只有白痴才想不明白的问题。」老板娘被我看得冷汗直流，她从之前就一直想要开口说什么，却都不出声音，因为莲连她的哑穴上都给扎了一针。
「我们可不笨，只有脑袋打结的人才说不出话。」程义之顺着我的眼光，恶狠狠的瞪了老板娘一眼，好似在说，就是妳让我问这个笨问题的。
「那几周，我的空闲比较多，班排得也比较多，对方遇上我的机会当然就比其它人的多很多。」我朝着老板娘说道。
另外两个班的工读生，一个在忙专题论文，另一个忙着考试和社团成果展，她们在上个月开始就减班了，那些多出来的班就都由我这个等毕业的闲人接下了。而诈骗嫌犯就正巧挑了这段时间来察班，理索当然的，遇到我的次数多于其它两班的工读生。
「照小姐说的，他应该听到小姐的暗示，不会来行骗才对。」
我正要说明，阿洛这时正好看完所有的影像，他直接把椅子翻转过来，面对着我们。「这还是我来说吧。」
莲上前收着之前我们用的茶点，顺便帮阿洛和白素倒了一杯温茶。因为泡的茶在刚刚全被程义之给灌完了，所以莲为他们倒上的是白开水而已，不再重新泡过新茶，是因为热水凉了，泡了口感、味道也不好。
「不好意思，我可以打断一下吗？」陈警员有礼貌地出声，「我有点听不懂你们在说什么…呃，组长我们不是要来问案情，这两位先生…这…你们说得好像是见鬼的事……」陈警员娓娓诺诺的问，眼光瞄到阿洛和白素身上，只好奇得停停留了一秒就害怕的移开了。
「人是你带来的，你没事先说？」我拉着程义之的耳茶，略为动气地问。
「哎…呀，痛。小姐，我哪知道小姐妳要亲自处理……我又不知道这小事也扯得上鬼怪妖灵。」程义之从我手中救回他的耳朵，轻揉着。「我这就说，这就说……」
「粗心没理由。」我冷言截断他的话，摆了摆手，要他滚回去和陈警员在一起。「陈警员，悬案有两种，一是悬挂的悬，二是玄奇的玄。你们所谓的悬案不是不知道凶手，而是没有了证具…可是如果是有了证具而仍不知凶手，那是玄案。悬案由你们管，玄案就得借助我们的手了。」我示意程义之一眼，要他把人带去边边咬耳朵，解释去。
「阿月，妳打算怎么办？」阿洛看了柜台那的学妹一下。「他们既然不是客人，让他们看见……这样好吗？」
「不知道。东湾现在店主是你。」我轻咳了几下，莲便赶紧过来为我把脉。「他们阿，没关系。反正铁齿的人自己要相信都难了，怎会去说，就算是说了，也要有人相信。」这问题，我和阿洛早谈过了。要是人类都这么容易相信有第三个世界存在，那他们早就学会相互尊重，也就不会有灵．送和其它相关的灵业了。
「对，没错，一般人看到是只会当成做梦啦。」阿洛闷气地说，这算是暗示我要对他们的记忆动一下手脚吗？「如莲如晶要怎么追回来？刚看了影片，它是借付在那个人的肩处，而不是付生在口处，这表示它还会换宿主……」
如莲如晶之所以又称为舌灿莲花，便是指它最终是定宿在人类的口中，朱舌之上，一朵的水晶红莲。
「嗯。它还没在舌上宿下，的确会在移付他人，这表示诈骗案会再发的，案子发生的多了，要追到它的行踪就简单了。」
「这是一个方法。可是它付宿的人，不一定是有犯罪想法的人，也有可能是一般人……所有用口才的行业的人都有可能是它的目标，这样范围很大。」
「所以，现在我们只能学史艳文了。」我看阿洛的眉毛跳动，那是躁怒的前兆。「忍它、让它、不管它。」
「阿月！」
「不要生气，我没拐你。刚不是有说，如莲如晶的特性就是很自大，自以为是吗？如果我们没有任何的反应，你说，它会不会故意让我们知道它的下落，看我们是不是抓得到它……」如莲如晶的付身借宿的特性，每转借一个人，它所寄宿的地方便要愈近口中的舌处。这朵从东湾偷逃而出的如莲如晶，从一开始就选在肩处，离口舌之处没多远了。
「妳的意思是，等它在舌处定宿，无法在移付他人时？」阿洛这次从百妖夜行回来，听说他来找过我一次后便一直锁在房里不出来，如今看来，真的有很大的进步。
「对。」
「也只能这样了。反正，它选来当犯人的人本身也是多少有那种念头的…算是帮警察作业绩。」
后面那句话，我怎么觉得阿洛是在自我安慰。
「你要是不放心，就请人去追一下它出现的范围。」我用下巴偷偷指着白素，提醒阿洛。「查一下范围，你要推测出它下一次出现的地方就简单了。」
「不用妳说我也知道。」阿洛起身要离开，「这事情，我会慢慢处理。先走了，待会见。」白素跟着阿洛再次穿过窗户消失。
「待会见？」
我还没来得及问阿洛待会见的意思是什么，他们两人的身影早消失在窗外的大雨之中。
「小姐，药。」莲又递上两粒药丹给我，还不忘附上一杯茶。
「嗯。」吃了药，我也跟着起身，「把她身上的针收回来，我们走。」我转身向学妹点头淡笑，表示我们也要离开了。
「是。」
莲收回老板娘身上的定身银针和哑穴上的长针，我也顺势收回灵能，将空间、气场换回。
老板娘在定身银针被抽回时，一整个脚软，从墙边滑落，跌坐到地上，脸上布满惊恐。
而程义之和那位陈警员则是站在另一边的角落，向我们点点首，目送我们开门离开。
至于学妹，她还是站在柜台里，动也没动一步，两粒眼珠子呈现半发呆状态。
外面的大雨，似乎变得更大了，不知莲的篮子里有没有备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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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了，來了，久等了，不好意思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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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更新调整：因家忙，暂定周一、周四休更，不便之处请书友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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