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节课 敲响奇异恩典05
「进来。」已经走入暗道，察觉阿洛并未跟上，我又叫唤了一次。
小跑步声传来，「呼、呼，我们要去哪里？天堂吗？」
「在去那之前，要先去一个地方。」
「哦。」
来到一扇厚重的铁门前，门虽是中空的却看不透另一端，以铁条折绕、交错成一个图腾，图腾中心为两个勾子勾着暗红色的晶石。
伸手贴在晶石上，晶石微微一亮后变为全黑色，像是被感染一般，原本银白色的铁门被晶石里溢出的黑色全给染黑，晶石消失不见，黑色的铁门开启。
门内黑气围绕，能视度唯有三尺，在视线之内什么都没有，除了黑还是黑。
「我们要去哪里？」阿洛问。
「回家。」
「去天堂前还要先游恶灵古堡阿。」
我青了阿洛一眼，「你那么想看行尸阿？」
「不、不、不，我没有想看。随便说说，随便说说，不要当真！」阿洛赶紧澄清，深怕我真的安排个行尸见面会。
我轻笑：「你想看，也没这东西。」
「妳，妳真的比阿月本尊还讨人厌……」
一走进门内的空间，眼前便出现一辆马车，马车旁站着一位蓝发蓝瞳的男子，一身执事装扮。
「小姐请上车。」男子单手罝胸前，弯身行礼说道。
我与阿洛先后上了车，男子帮我们关上车门便上驾驶座，马鞭扬起落下声，马车开始行驶。
车窗外的风景开始移动，黑暗的气流快速的变化，偶尔会经过田野、山峰、湖畔等。
我化出一本尘封已久的书，递给阿洛。「这本就交给你，历代店主的资料都登记在此。」在他开口发问之前，我就先丢了解答给他。
阿洛很顺手的接过去，「刚刚视讯的那些人，果然是其它分店的店主阿。」第一次阿洛很肯定说。
灵．送没有分店、本店之分，只有区域的差别，不过我也懒得解释，因为给他的资料上都有说明。
「千斯，改道。」看着窗外瞬变的景色，我忽然下令说。
从驾驶位传来一声「是。」马车暂时停了下来。
「千斯。」车厢内蓝色光影浮现，蓝发男子再度出现，手持马鞭以半跪静待着，等我再度下达命令。
「他知道我会回来？」我虽有八成的确定，但还是不死心地问。
千斯是在家时我专用的侍者，也是曾是父亲随行护者之一。
「是。主上说小姐近日会回来，便要我在转换道入口等着接应。」千斯抬首回答。
摀口打了声哈欠，我决定改变目的地：「去温室。」
「是。」
看着他我又打了声哈欠，「还有……」我眉低眼慢地说：「我困了。」
千斯轻笑着：「是。」握着马鞭的手放开，马鞭便消失，马儿收到指令换道奔行。「小姐，不换身衣服再见主上吗？」千斯起身坐到我身旁，以单手拥着我，让我倚在他身上合眼休憩。
「你决定。到了再唤我。」牛仔裤加短t恤算是轻便的穿著，不过就是有人会觉得随便。
「是。」千斯回话的同时，我腰上的束缚感消失转而是上半身的紧绷感，原本合身的t恤长裤已被换成洋装了。
答，答，答，马蹄声不停，悠闲而轻快。
呼，呼，呼，耳边风声啸啸，急遽且飞快。
两种非常对比的情形，组成一种平常的诡异。
风轻吹，原是悠闲的好时光，东湾里却弥漫着一股紧张的危机感。
「这是怎么回事？」闻讯而来的我，看着东湾的灵能逐渐流失，整个空间开始扭曲。
散落一地的水晶碎片和倒斜的水晶柱，磞碎、裂痕，映入眼廉没有一处完整，护在我前方的千斯，一手持剑鞭打飞掉落物品一手则单握拳。
扫看空间四处没发现荭和水晶两人，「千斯，快去。」当下我便直接做了决定，走进书桌坐上了躺椅。
「小姐……」千斯左右为难地打散飞射过来的水晶碎片。
以右手双指作为刃，画开我左手手腕，让血流出，「如果不担心的话，留下来帮我。」血大量流下，被置在桌上的一本厚书还有桌子给吸收，我咬牙忍痛：「去！」
听到我喝令一声，千斯的忍耐终于解放，急化为光点离去……
数小时后，千斯负伤回来，也带回了两个人，奄奄一息的水晶和重伤的荭。
在我插手之下，东湾的灵能已不再流失，扭曲的空间也慢慢的回复到正常，只是原本以大量水晶做基底的摆饰和支撑改变为一般的梁柱、柜子。
左手的血虽止了，我的双眼却染上鲜红。
两界双生，最终还是只能留下一个，荭留下水晶离开了，我则选择被束缚在东湾，等待着……
「荭…水晶……」气吐微声睁开双眼，车箱内赤红一片，是因我不小心，现出了封咒之眼，几秒之间。
千斯为我拭去额上的薄汗：「小姐，发梦了？」
「阿月没事吧？刚刚眼睛变红了。」坐在对面的阿洛关心问。
「没事。只是想起从前。」关上封咒之眼，趴在窗边吹着凉风。「千斯……风，吹得令人头疼。」
了解我的话意，千斯化成光点，离开车箱回到驾驶位，马鞭挥动，加速马车的行驶速度，快得让风无法吹进车箱内。
阿洛问：「阿月，妳真的没事？」
「没。你有问题？」
「那个…有关妳刚刚作梦时提到的人名…荭还有水晶，她们算是上一代东湾的代理和店长吧。」
「嗯。」
「本子上虽有她们的数据，可是却没有下文，其它的人不论死亡或是退休都有记录原因和最后的去处。」
「因为来不及记录。」当时的东湾面临空间流散，我强迫它的灵能接受我，硬是接管东湾撑住流散的灵能，在记录册还未来得及反应，便被我强力输入的数据给盖过了。「水晶生死不明，荭死了。」
「哦。」
「等一下，你也顺便去看看她吧。」
「耶？！」
「荭、水晶……」时机等到了，那里欠妳们的帐就要清算了。
阿洛还未响应，马车已经停下，一股明亮的气息还有清香的味道流入车内。「请。」千斯替我们打开车门。
阿洛先下车我在后，下车之后马车随即消失。
千斯领着我们进入温室，无边无际，没有门、没有屋顶，大的快比一般农场还大的一个空间。
青翠的树林当走道，「还没到吗？」阿洛跟在我后头问。
「已经在里面了。」我回答。
「这里是温室？这根本是座超大型农场、果园了吧！」
「对我父亲来说这个空间小得只能当温室。」树道的尽头站了一个人，白发长长而飘然。
等到我们走到时，白发者低首弯身行礼：「欢迎回来，主上等候多时了。」低沉的男人声，和千斯同样是一身执事装扮。
「千斯，你去帮我拿个篮子来，阿洛，我们走。」不理会菅的邀请，经过他时我连看都不看一眼，丢下一句「我没有要找他。」后，我带着阿洛走向果树区。
「是。」千斯低声偷笑，菅无奈地跟着他离开，去向他的主上回话了。
来到苹果树下，淡淡的香甜味渲染而开，每一口呼吸都像是咬了一口苹果，又香又甜。苹果树旁立着一座十字架，约有半个人高，透明的架身被藤类的植物缠绕着。
「阿月？」
「她是灵．送的上一位代理者荭，水晶的孪生姊姊。」我站在十字架前，低眼发着呆。「荭是出生在人类世界的魔者，水晶则是在魔界出生的人类，预备是要接掌东湾的新店主。」两个不同世界出生的双生姊妹，面对相同命运，这是记录册上硬被我抹去的记载。
「哦……不对阿，双生子耶，哪有分成两个地方出生的……难道一秒之间还会空间转换吗？而且一个是魔一个是人，就算妳是在编故事也编的不太合理了。」
我回头看了阿洛一下，「很多巧合组成不合理。」伸手摘颗苹果咬了一口，「荭和水晶的父亲是魔，母亲是被除名的天使，被除名的天使不是自愿堕落成为魔就是被丢往人界，她们的母亲是后者。」
「等一下，上面是把我们人界当垃圾场吗？还是把她当垃圾？」阿洛气愤的插话。
「都是。就像我手里的苹果，不要了，只要一放手……」咚地一声，掉落地面，不用多久就会腐烂，然后被大地回收。「被除名了就不再是天使，被丢弃了就只做个人。那时候大概动了胎气，当她被找到时荭已经出生了，水晶则是被接回到魔界才出生的。」
「喂！妳很浪费食物耶，东西吃一半就丢掉。」阿洛帮我捡起苹果，在衣服上擦了几下递还给我，「所以说，她们一个遗传父亲一个遗传母亲？」阿洛推论说。
「嗯。」
「这什么烂设定！又不是小说……是怎样，看不起人类吗？」又从我手中抢回苹果，阿洛换了边狠狠咬了一大口。
通常在上位者都看不起下位者，自以为清高，却遗忘了，若没有下位者的信仰，何来的上者赐福神恩之说？「不是脚踩着而是被支撑着，大家都忽视了这个事实。」我说。
「事实……唉，被阿月拉进灵．送以来，我都不知道现实和虚幻的分界了，现在，妳又跟我解说『事实』……我会觉得所有的一切都是宇宙无聊下，所设计的小游戏而已。」阿洛靠着树干有感而发的回答。
「谁知道呢。」就在我伸手要再摘下一颗苹果时，冷风夹带着一丝怒气吹来，黑色的旋风把我卷起拉离。
「阿月！」阿洛急急化出武器直追，一把长得像步枪的刀，劈出的刀光皆被黑风给吸收。
起初，黑色旋风好像是有意引导，到了转弯处会稍稍慢下来，等阿洛追上后才又加快速度。
「烦阿。」虽口出抱怨，我却懒得反抗任由黑风带走，最后一道弯，黑风卷得更紧更快，但不至于让我有一点不舒服：「阿洛，五里……茶屋。」在消失瞬间我提示阿洛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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