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十四章,天命情路 下
快意舞刀的申屠宛忽闻一阵熟悉清香，她立刻收剑，又惊又喜：“师父！”
墨宣将画收入袖中，走向申屠宛，眼神中带着微微笑意，嘴上却不忘师父的威严：“你不专心。”
看到近前，墨宣看到申屠宛的眼睛，面色顿时一沉：“怎会如此。”
“师父……”申屠宛一下子不知所措起来，她要如何解释？恰闻脚步声至，她道，“见过须阳前辈，九离前辈。”
“小丫头，光听脚步声就能辨人，不错呀。”绯九离赞道。
则音见到同行的绯九离，心中疑惑。难道三天前所谓的“威胁”，指的是墨宣上仙？
“这丝巾不错，可总不如原配的好。”墨宣从怀中掏出一块双层黑月牙流苏面纱，放到申屠宛手中，她微微摩挲，竟是灭尸鬼时随风飘走的那块面纱！
“风吹着吹着，这面纱竟到了我身边，宛宛，你我师徒缘分想来颇深。”
墨宣此话，让申屠宛受宠若惊，“多谢师父！能得师父指点，是几世修来的福气。”
“这么互相吹捧，有意思么？”绯九离吃味得冷哼了一声。
“还不快把面纱戴上？”墨宣说。
申屠宛刚伸手摘下丝巾，却想到则音还在，手不由得一顿，片刻犹豫间，她的脸被一条温暖柔软的毛茸茸给裹了起来。
须阳将绯红色的大围巾绕在申屠宛的脖子上，遮住了她的伤疤，满意地说：“瞧我们的宛宛，肌肤如雪，眼含清池，活脱脱的美人胚子嘛，小情郎挑的丝巾还不错，比不上我这条，宣宣你那块不好看！！”
“小情郎？”墨宣重复了一遍，飘向则音的眼神让他有些不寒而栗，“这丝巾是你们的定情之物么？”
这要他如何回答！
“没有的事！”申屠宛扬声答道，“只是一条丝巾罢了，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样式，则音公子随意挑给我的，既然须阳前辈说不错，那我就都收下了。”
“宛丫头真给面子！”须阳大声赞叹，摆弄起自己的红围巾，道，“那我这条就送你了！”
这是都要急着送她礼物么？
“多谢须阳前辈！”申屠宛有些尴尬，有些忐忑，也不知为啥，“呵呵呵呵……”
这一串呵呵出来，让一直在一旁看戏的绯九离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墨宣淡淡地扫了兴致勃勃的须阳一眼，道：“你这围巾，是红得很美艳，我记得，青鸢也很是喜欢。”
此话一出，须阳抓着围巾的手一抖，只听刷得一声，申屠宛脖子里的围巾就被瞬间抽走，须阳若无其事地将围巾重新裹回自己的脖子，道：“咳咳……有点冷。”
“瞧瞧这媳妇脸。”绯九离挖苦道。
须阳翻了一个巨大的白眼，飘飘然往好多客栈走去。
绯九离的嘴角扬起一个胜利的微笑，转身对则音说：“小音子，你也和我来，我有话对你说。”
走出数十步，绯九离便将须阳的事情告知了则音，一并告知了她将上银潭岭的事。她本以为他会反对，毕竟她先前多次表现出对银潭岭的排斥，熟料，他却愣在原地，一言不发。
看似洒脱快乐的须阳，只是一缕孤魂？
过了许久，他开口问道：“阿离，你听说过墨家刀会么？”
“墨家刀会？”绯九离一愣，道，“墨家刀会在銮国成立之前就已经存在，曾经铸造过无数神兵利器，威震江湖许多年！须阳与孤月就是墨家刀会铸造的，而我听闻——祸天剑也出自墨家人之手。我好像听说，三十多年前，墨家刀会一夕全灭……怎么提起墨家刀会了？”
则音摩挲了一下珊瑚笛，沉默片刻，道：“须阳说，我娘亲，名叫墨吟雪，似乎与墨家刀会有关。”
“墨吟雪……墨家刀会……”绯九离突然想到了那紫衣华眼人，心中疑虑更深。
申屠宛无奈地戴上新月流苏面纱，并将则音送的蝴蝶丝巾收入怀中。
“除了眼睛，可有觉得不适？”墨宣拉过申屠宛的手，与她漫步在溪边。
牵着申屠宛散步的习惯，墨宣自她还小的时候就养成了。有时候他觉得自己的世界里好像少了些什么，宛宛的出现，会让他好受一些。而这些天，他好几次被提醒道，宛宛也长大了，有一天宛宛遇上了心爱的人，就算不离开银潭岭，也会与他疏远了。
“其他都好，不过我的听力突然好出许多。”
“你的眼睛为师会设法医治。这段时间，你便好好利用你的听觉，静下心来，感悟一番。”
申屠宛点点头，复又急切问道：“师父，九幽地宫的事情又如何了？”
墨宣道：“银潭岭已经派人去查看了，岭主也去天庭请众神再度封印梼杌，它暂且不会为祸人间。至于那恶徒，你可有看清模样？”
“他身穿华彩锦袍，黑发，白面，双目狭长，一黑一紫，携带一柄剑……像是……”
“须阳剑。”墨宣接话道，“华衣紫眼，是他没错。”
“师父，须阳前辈他……”
“宛宛，须阳的事情，我听说了，还有一些事，我必须告诉你……”
墨宣将须阳现状解释了一番，申屠宛无比震惊：“您，您是说，须阳前辈他已经……”
“依你所言，三十多年前的天劫他并没有熬过去。遭受剑灵割离的时候，他残存的一丝意识让他的魂魄支撑到现在，而这座小镇，恐怕是当年灾难的陪葬品。”墨宣声音低沉，“我希望你不要参与此事，那紫眼人不是你能对付的，青烟阁主那里，我会亲自告诉她。”
“师父……”申屠宛思忖片刻，答道，“须阳剑的事情，我身为孤月刀主焉能置身事外？此人唤醒梼杌，与银潭岭为敌，我身为银潭岭弟子焉能袖手旁观？我不会莽撞行事，但请让我，为孤月刀，为须阳剑，献上绵薄之力。”
墨宣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柔和的不易察觉的微笑，但他依旧表情淡淡，只是伸手轻轻抚摸申屠宛的头发，道：“不过十数日未见，你的口才长进许多。你能有此觉悟，为师很满意。”
申屠宛憨憨一笑，墨宣原本因为须阳而沉重的心情顿时柔和不少：“还有一事要告诉你，你听了不要太讶异。你也知道师父当年将绯九离封印在了赤硫山镇守阴阳两界。如今她重获新生，师父决定渡她一程，引她向善。此次回银潭岭，会有她作伴，她的徒儿救过你的命，师父也想把他请到天璇殿做客，你意下如何？”
申屠宛一听，像是捡到了一篮子糖果，乐不可支：“太好了！”
墨宣看到她面纱外晶莹发亮的双眸，素来平淡无波的脸上终于扬起了三分笑意。
除了墨宣师徒，众人吃了送别酒后，便在须阳依依惜别中离开了岖水镇。他的脸贴着无形的结界，挥着小手绢，泫然欲泣，声声干嚎：“早点回来呀！——”
“真是受够了！”绯九离掏掏耳朵，“死人还这么多话。”
说人死了才能保守秘密简直就是屁话。
粗俗的字眼又触犯到了墨宣的神经，他冷冷地丢过去一个“你也不差”的眼神，绯九离绯九离暗搓搓地瞪了他一眼，噤声。
墨宣没有理会她的微小表情，转而对申屠宛说：“宛宛，我和九离需前往青烟阁一趟，你先行前往银潭岭，处理招新一事后续，天玑殿也会招你一问关于九幽地宫的事，如实回答便可。”
“是。”
“则音公子。”墨宣又拜托则音，“小徒有伤在身，还希望你陪她走一遭，多谢。”
“我会照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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