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9章 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而且他也终于明白为什么南朝会这样轻易的就落到了自己身上了。
就像云儿说的“君君，臣臣，父父，子子。”
君王要像个君王，臣下才能像个臣下。父亲要像个父亲，子女才能做好子女。只有大家都各司其职，国家才会越发的强盛。
相反，如果，君不君，那臣也就不能为臣。父不父，子也就无法为子了。
他和帝南天就是这样，君不是君，父不是父，那自然臣不是臣，子不是子了！
帝无殇很讶异这个时候，他居然会想到凌兮云。
但是只要一想到她，帝无殇便觉得心头一阵柔软。
如今云儿怀有身孕，即便是为了她肚子里的孩子着想，他也不会做下弑父这样大逆不道的事。再说，对于南帝而言，死对他反而是种解脱，这样太便宜他了。
帝无殇想了想，便有了一个更好的主意。
他抬起眼对着如今仍然拽着他的衣袍求情的南帝说道：“我不会杀你！杀你，只会脏了我的手。但是我也不会放了你！你这一生作恶多端，不知道害了多少好人家的女儿！一报还一报，今后你就去为她们守灵吧！”
“掖庭局外面有一口早就干涸了的古井。里面洒满了后宫女子的骨灰。那些都是你曾经兴之所至祸害过的女人。我的母亲自然也在那里！如今，我就把你送到那去。你毁了她们的一生，就用你余下的生命，自己恕罪去吧！也算是为母亲出口恶气！”
比起之前的，帝无殇如今的语气简直和蔼的不像话。
可当他听清楚帝无殇让自己干嘛的时候，他顿时就崩溃了。
“你，你怎么可以！朕是九五之尊，九五之尊啊！怎么可以去为那些卑贱的宫人守灵！你不要欺人太甚！”
南帝说什么也不同意，说什么也不肯去。
但帝无殇却冷冷的笑道：“你以为，到了现在，你还有资格跟本王讨价还价吗？”
南帝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面前这个男子，仿佛像是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
但看帝无殇的神色，仿佛自己要是不同意，他真的可以一个手指头就把自己给捏死。
仅仅是犹豫了片刻，他便点头同意去替古井中的无主冤魂守灵去了。
毕竟好死不如赖活着！
帝无殇并不意外他会有这样的选择，之前子母毒那样的剧痛，他都能忍住不去求死，可见这个人到底是有多惜命，既然怕死，那他当然不会自寻死路！
过去了这么多年，母亲的骨灰早就融在井底这一片雪白当中，分页分不出来了。于是帝无殇便派人将那座古井整个的都好好修缮了一番，建造成了一座精美的陵宫，里面的骨灰，他没有让任何人动，就这样统统留了下来。
这里面的人说起来也都是可怜之人，她们一个个都是宫闱倾轧的牺牲品，命运与母亲一样悲惨，南帝早就该来偿还他当年的罪过。
想到这里，帝无殇顺手也让人为南帝在这陵寝前搭建了一个草棚子，作为他日后的长期居所。
毕竟是守灵的，自然不能继续住在那座富丽堂皇的宫殿里了，否则诚心不够，母亲即便受了香火，那也要不高兴的。
除此之外，他也将南朝王宫里所有的人一一都做了安排。
那些服侍的宫人，统统发了银钱，让他们离开了这座牢笼。
至于后宫的嫔妃，除了那几个曾经欺负过母亲的人，其他新晋的都被他迁回了原籍。
至于剩下的，自然要在这宫中老死。而且，这宫里已经没有了宫人，偌大的宫殿总要有人打扫吧。这么多守城的侍卫的衣服，也总要有人洗吧。
这些活，母亲当年都做得，凭什么她们做不得！
至于那个写了投诚信的王公公，帝无殇将他留在了南帝身边，让他负责监视南帝每日的祭拜打扫。
王公公刚开始并不愿意，但当说出了自己的真实身份，再将他当年对母亲说的话重复了一遍以后。
王公公便面如金纸，抖似筛糠，冷汗一层一层的往下掉，很快就浸湿了外袍！
“不过你放心，本王不会杀你。就连南帝的命，本王都不屑要了，更何况是你这条阉狗！但本王也不会放过你，从今往后，你就在这里跟着南帝一块替我母亲守灵！每天的香烛供奉，四时的果品祭奠，还有那元宝纸钱，你都要和南帝一起亲力亲为。”
“当然，最重要的是，你每日都要给母亲磕头赔罪，记住，是每日哦！也不用多，每天磕个一百个就够了，不然母亲看多了会觉得烦！”
“你千万记得要照做！本王可是会****派人前来查看的！要是被他们发现，你耽误了一天，后果，你心里清楚！”
帝无殇的话一说完，王公公便颓然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这可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了。他本以为写过去的是一道保命符，如今竟成了催命的毒药了。
都是自作孽不可活啊！
王公公此时是欲哭无泪，心里已经崩溃到了极点。
“哦，对了，既然是守灵，那自然是要茹素的。从今往后，这宫里便不许再见一点荤腥了！你们可明白？”
帝无殇这话，既是对南帝他们说的，也是对他留下来驻守南朝皇宫的将士们说的。
有了他们铁面无私的监督，他相信，宫里这些曾经对不起母亲的人，他们的余生，一定会在悔恨和痛苦当中度过！
但那些跟他再也没有什么关系了。
陵寝还未竣工，但帝无殇已经等不了那么久了。
所以他只能在将所有人处置了之后，来到这个盛放着母亲骨灰的古井旁，与母亲道别。
摆上母亲当年最喜欢的藕粉桂花糖糕，帝无殇虽然已经记不清母亲的长相，但他依稀能够想起，母亲当年的温暖的笑容。
他也能够记起自己当时将母亲的骨灰撒入井中时的痛彻心扉，还有那滔天的恨意。
母亲临走之前，最念念不忘的便是童年最爱的家乡小点，藕粉桂花糖糕。只可惜当年他没能为母亲弄来，只能让她含恨而去。
如今他已经能够给予母亲任何她想要的东西，但母亲却已经不在他的身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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