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失踪的海棠
他们跟上去后发现，陈皮阿四早就安排人弄了辆解放卡车。
一路开过去，温度越来越低，他们通过汽车进入二道白河。原本那里有当地的向导和装备，他会带他们找到目的地，但现在全凉了，他们现在只能仰仗陈皮阿四。
等到陈皮阿四的装备一打开，全是护舒宝卫生巾，还有绳子，普通的工具，巧克力等等一些日用品，一个硬家伙也没有。老头也不解释，他说，“等到了地方就知道了。”
卡车开了几天，最后只能走到一个叫营山村的地方就停了。陈皮阿四带了几个伙计，在开车的郭风，戴眼镜的华和尚，还有个话多的叶成。
村子里没有招待所，他们给钱后在村支书安顿下，草草地在守林人的空屋里休息，然后付钱租马，几经辛苦，才找着朝鲜族退伍兵的顺子，给他们当向导，这时候已经过了好几天。
按顺子的要求又添了些东西，十人十五匹马就这么向雪山开始前进。一路的风景很美，海棠从来没有见过雪，更别提登上无边洁净的雪山。
为了让顺子认为他们是游客，中途还在湖边休息留影，吴邪看到海棠痴痴地看着阿盖西冰湖，她一身厚厚的黑色羽绒还隐约显露着美好的曲线，侧面状似痴憨的神色，让她看着像虔诚面朝圣湖的少女。
吴邪抓着角度，手指刚按下快门，一个高大宽厚的身躯就出现在少女的身边，照片里突然出现的胖子，被他意外抓拍出一种伟岸沉默的感觉，就像忠诚古老的守卫者，永远地守护着少女与圣湖。
吴邪暗自称赞自己的技术，说不定以后他还可以去当摄影师，他走过去靠近，就看见胖子哈着气往湖里瞧。
吴邪一拍胖子肩膀，“干什么呢，差不多行了，快走吧。”
“我看小鱼妹妹这眼神都恨不得钻进去，我还以为湖里头有她同类呢！”，胖子是真讨厌这种地方，再不耍耍嘴皮子，这一路就难熬了。
胖子说完转头一看，海棠早就走了，顺子在那边示意他们快点，两人才赶紧过去，等走了一段，冰湖已经在下边远处，胖子突然抓着吴邪衣服，往湖的方向一指。
那个地方有一支很大的马队，五十几匹马，其中还有个女人，吴邪用望远镜一看，正是阿宁。陈皮阿四一伙也看见了，这老人轻蔑地示意他们继续走，不用管下边的人。
他们一直向上走，看见了荒废的前哨站的补给站，才在这里凑合了一夜。起床的时候，雪都开始下起来了，除了胖子和叶成，其他几个人浑身都冻的僵硬。
胖子还纳闷着，私下偷偷问海棠，“你不也是北京的嘛，怎么跟他们一个…一样不扛冻啊？”，他本来是想说一个德性。
海棠抬头看了一眼，心想你这么一身防冻层，我那有你这么扛糙。但她也不是真的特别怕冷，只是还没有适应这种严寒，等适应了穿少些上雪山也不会觉得冷。
胖子有点猜到她的眼神，似乎还挺得意的，“胖爷这可是神膘啊！”
走到中午的时候，停下来休息一会儿，顺子听他们说还要往上走，就说再往上要用马拉雪耙犁了，于是一伙人赶紧地把行李从马上卸货，放到耙犁上继续走。
胖子路上还因为太重，直接就侧翻进雪里。海棠和他离的近，时不时就徒手帮他压着另边耙犁，张起灵开始还因为她的力气，侧目看了会儿。
很快，风就刮的狠起来，马跑的越来越慢，等天灰成一片，顺子说周围可能雪崩过，他一时也找不着地方，这种情况马也走不了。
胖子不信邪的试了一下，人直接就没进去，雪都卡在大腿处那么高。他们只能换上雪鞋听顺子的，徒步去找他嘴里的荒废哨岗躲风雪。
一直走到傍晚，顺子转来转去，脸色很难看的说哨岗找不到，很可能已经让雪给埋了，就在脚下哪个地方，他们脸色这下都难看起来。
顺子见状连忙说，他记得附近有个温泉，并信誓旦旦的保证着这次一定能找到。他拉起绳子让每个人都绑在身上，因为能见度太低了，根本看不到人，叫也听不见，只能靠这绳子才不会走散。
海棠虽然在雪中走的艰难，但体力尚且充足，手脚也适应了这种寒冷，她走着就感觉腰上的绳子力道一松驰，隔着防风镜一看，她和张起灵前后脚的跑过去。
顺子扑在雪地里晕倒了。
陈皮阿四到底是年纪大了，这会也半昏半醒，他们只好四散开来，找找顺子口中的温泉，海棠正抬腿想从雪里迈出去，腰上的绳子这下不是松了，紧的差点把她勒断成两截。
她整个人被拖了出去，手脚边根本没有可以抓住的东西，只能不停的滚着，她害怕走散，也不敢直接弄断绳子。
等停来的时候，海棠反应极快的扒住石头，边上吊着她身上绳子的峭壁上，一伙人整整齐齐的全都呢，上边的雪被他们滚平成一块，变的结实也没有塌下来了。
雪地塌了的地方背风，周围都变得暖和些，海棠刚才看见底下黑色的巨物。张起灵跳下去扫开积雪，才发是块刻了无数蜈蚣脚的龙，几个人围着讨论，吴邪推测这是从上边掉下的，这种东西，一般雕在石门上的。
陈皮阿四这会才喘过劲来，有气无力地说，这是墓道的封石，说着他指了指龙嘴巴，华和尚马上过去，扯出一条黑色手腕粗细铁链来。
海棠蹲在旁边，用工具敲了敲龙头，这里硫磺的味道刺鼻到不行，她大喊了一声让开，拿起工具就往龙形封石下边的碎石砸。
封石支撑力发生变化，十几吨就往低处滚了一小段距离，她又故伎重施，总算开了个连胖子都能轻易进去的大缝隙。
她看见这封石的时候，总算想起这段剧情，因为她对密密麻麻的蜈蚣脚，实在是刻进骨子里的讨厌，印象极为深刻。
“里面空气有些湿热，泥土的味道和干燥环境很不一样，很可能温泉就在里面。”，海棠闭眼耸耸鼻尖，把自己得到的信息告诉他们。
胖子听着就直接把最外边的衣服一脱，就要往里边钻进去，张起灵伸手一拦，阻止他的动作。
胖子一抬头就说，“没事，胖爷进去探探，我相信小鱼妹妹。”
张起灵没说话，看了一眼吴邪，也脱了件衣服，然后就打头进去。
吴邪对胖子说，“小哥可能是怕你第一个进去，万一卡在道里头不好办。”，说完和潘子商量一下，让他们在外边照应着，也学着脱件衣服，招呼胖子垫后，钻进洞里。
海棠就坐在洞边休息，她知道里面没有危险，何况还有张起灵一起进去。反倒是这外边，陈皮阿四一伙人更让她警惕，潘子照顾着晕着的顺子。
过了十五分钟左右，张起灵就出来通知他们，真的找到几处小温泉眼。进去后，海棠吃着温泉水热过的罐头，看着墙上的壁画下饭，胖子细心发现了玄机，吴邪也帮忙剥起壁画。
隐藏的壁画很快剥了出来，鲜艳的血红色彩叙述着，有关万奴王的一场惨烈的战争历史。
海棠哭笑不得，这面破壁画居然值一个s级任务，但是她也没办法在众目睽睽之下做什么。
悬挂的风灯散发出昏黄的光，吴邪看着华和尚拿出一枚蛇眉铜鱼，讲述上面有一段女真文字，他放在灯下，镏金的鱼鳞片在灯光中露出文字样式的斑点。
华和尚指着最后的几个文字，问他们知不知什么意思，叶成接腔，“是什么”
华和尚看着他们，说道“上面说，历代的万奴王，都不是人。”，接着把铜鱼收了起来，“上面说，他们都是一种地底下爬出来的怪物!”
海棠听着有一些兴趣，华和尚一脸可惜的摇摇头，他觉得要是有另外两条铜鱼，就能知道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知道另两条鱼就在吴邪身上，胖子和张起灵也知道，但一时间谁也没出声。
海棠闭着眼睛，琢磨着有没有办法完成这个任务。在等暴雪停的期间，陈皮阿四还教他们把卫生巾当成鞋垫，可以吸收脚汗，脚保持干燥，全身就会暖和，诸如此类小技巧。
吴邪这个脸皮薄的，当既就转头看她什么反应，毕竟这里就只有她这么一个女人，胖子却是意外的没笑，还唠出了其他听着荒诞又实用的用途。
海棠只好一直闭着眼睛装睡，她是真的不在意这些，但胖子细心的怕她不好意思，用这招转移注意力，让她心里还是非常受用的。
雪停的时候，外面已经放晴，他们用绳索爬上滚下来时的陡坡，地面上有不少新印的马蹄印子，胖子蹲下看了看，说道，“那阿宁那帮人看来超过我们了，跑到我们前面去了。”
他们紧着赶路，到了三圣雪山，顺子却说，“这山只有非常小的一部分在我们这一边，雪线以上到那一边，都在朝鲜的边境里，我们过不去。”
这下难办了，海棠心想。
顺子还说他当兵的时候，接到的命令，看到任何陌生人进入视野，马上就会朝天开一枪警告你，如果你还不退，第二枪就直接打你腿了，不带一点理由的。
他们发愁的时候就看见阿宁的马队又开始向前面移动，看他们出发的方向，就是那三圣山。
顺子看了看道，“这样走只有一个可能。就是他们是想从前面的山口，绕到其他山上，然后饶过那段边境线，在朝鲜境内再转向三圣山，风险虽然也大，但是比冲击边防线要好很多。他们的队伍比我们庞大，食物充足的话，或者朝鲜方面打通关节的话，的确有这个实力做长途的跋涉。”
陈皮阿四沉默半天，指着三圣山边上的一座白雪蔼蔼的小山头，问顺子，“那是什么山”
顺子拿起望远镜看，“那是小圣雪山”，他解释了这座山的由来和地理位置，陈皮阿四又问能不能到这座山去，顺子肯定的说，“能，一天就到了。离哨岗挺远的，风景还不错，就是路难走。”
陈皮阿四马上决定去那里，给有异议的人解释了那里的格局定是三头龙的古墓，墓下必然会有和中间天宫主陵相通的秘道。
他还问张起灵，“小哥，我说的对不对”
小哥有反应的看了他一眼，似乎也是同意这个说法，接下来过了山下阿宁呆过的，往另一个方向的小圣山口走，到处都是裸岩和冰锥。
顺子带他们到达小圣雪山下山谷，在山谷之上大概五六百米的雪坡上打了雪洞扎营。
路走的人困马乏，但是天色尚早，胖子缠着顺子，问四周还有没有温泉。
顺子只好带着吴邪一伙人，留个华和尚照顾体力不支的陈皮阿四，他们跟着顺子向营地的左边的山谷走去，走了不到半个小时，来到一处悬崖，下面是一片冰谷。
顺子丢了只冷烟火下去，照亮冰谷底部的冰层，里面有很多蜷缩成一团的黑影子，都是冻死在这里的人，给别人葬下去扔下去的尸体。
海棠在找到小温泉的时候，就痛痛快快的洗脸洗手，她心里还藏着事，根本没多少好奇心去关注冰尸冰谷，回去的时候很有精神，根本就睡不着，就跟着顺子守第一班夜，没一会儿，吴邪也出来说是睡不着，就跟顺子特别来劲地聊起天。
海棠等郎风出来守第二班，吴邪要进去的时候，叫住了他，伸手拍打着他的衣服，“沾了好多的雪”，就接着坐回去
吴邪此时睡意浓厚，愣愣的没反应过来，只好点头，钻进帐篷睡袋里香甜地入睡。
第三班换潘子出来的时候，她也没进去休息。潘子吃惊地看她在外边，“冷小姐，你这是跟着守了两班了？”
他坐在火堆旁，“还是进去睡会吧？”，他突然想起帐篷里头，隔着睡袋还此起彼伏的呼噜声。
潘子大老爷们从来没觉得有什么，他想着就失笑起来，“你不会是嫌呼噜声吵，睡不着吧？”，他一回想，在温泉边地方够大，确实也没有这么挤一块。
海棠这会儿跑的神总算回来了，她却轻轻说，“潘哥，你会保护好小三爷吧？”
潘子奇怪地看着她，“那当然了，小三爷是三爷的侄儿，也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真有危险我肯定挡在前面。”
海棠非常相信潘子这句话，为接下来她要做的事，放心了一大半。
她从包里掏出几个灰朴扑的小袋子给潘子，“这里是冰头雪地的，但既然有温泉，这么一大个山脉，难保没有什么耐冻的毒虫活着，里面装了驱虫粉，你给小三爷小哥还有胖子都分一分。”
潘子看着这几个小东西，嗅了嗅也没闻出什么来头，想了想她是解家的人，三爷的安排很早就有苗头，还是比较信任海棠的，也就点了点头。
眼瞧着守到天发亮，潘子见海棠比他还精神，就进去叫他们起来，早点收拾了东西好赶路。
等他出来的时候，却发现海棠已经不见踪影，一地都是她原本穿着的衣服，背包还在帐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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