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大米饵掐鱼初挑悬坠钓
下午2：45分，比赛进入单挑掐鱼环节，项目为比总数量，规则是15厘米以下的鱼不算，钓具、彩头自定。
太阳辐射出滚滚的光晕，微微有点儿阵风，温度略比中午凉一点儿，可河水蒸腾出来的一波波热浪好似《植物大战僵尸》中“一大波僵尸接近中”，同学们没几个想比试，七成人愿意观鱼、打赌。
牧野近河直接挑泡牛，彩头1000美元。
泡牛二话不说，应战，六芒惊了：“老兄，1000刀，你疯了？”
“切！高手之间的对决，你懂个毛？唉，想我泡牛，无敌也是一种寂寞，难得遇上个惠眼识玉的伯乐，嘿嘿嘿嘿！”
六芒听着他的奸笑，毛骨悚然，牧小野过来要和他单挑，彩头2000美元，六芒捏着瘪瘪的口袋、心里吹起了集结号，以前以为集结号是进攻前的集合号，后来看了电影才知是撤退的暗号，如今真想使用家喻户晓的第三十六计。
泡牛甩出信用卡：“我兄弟没拿钱包，2000刀，我替他垫上！”
牧小野眼瞪着六芒：“没钱？不用找外人，我是你同班同学，热情服务，无偿替你垫钱，义务替你办手续，免费包邮哦亲!”
六芒雄起了，裤裆也勃挺了：“白痴，你见过老板拿钱的吗？有事找我秘书!办不好打差评哦，亲!”
牧小野愣了一愣，收了信用卡去交给班长。
泡牛啪一巴掌拍到他屁股上：“哥者，传道授业解惑、教训不会说话的人也!谁是你秘书？”
六芒掐住泡牛的脖子：“弟者，青出于蓝胜于蓝，学道学业学惑学揍人。2000刀？你想把我逼上梁山吗？”
“咳、咳咳，为了民族大义？为了打倒小日本，哥豁出去了！你干不赢小日本，不是中国人！打倒日本帝国主义――”
六芒热血骤然沸腾800度，喊了声：“干小日本！”拎着10米竹杆备战。
3点钟，袜子搁到雪里头一记大力金刚脚把沙滩排球踢出去几十米，每踢一脚，同学们发出一声：“好臭的脚啊！”
不是说他的力量弱，而是排球落的地方就是一组选手的赛点。
牧野近河、泡牛的赛点在一处光水区，怪石嶙峋，岸边椅子都放不下去。距他们20米，是六芒、牧小野的地方，有一片水草，两人猜大小各占一翼，相距4米，问题是这里也是乱石崎岖，想坐下得靠岸后1.5米。
牧小野把手洗的干干净净，拿出小盆，拆开5包日本产的鱼饵，用量杯上的刻度量的分毫不差，倒入盆中，用另一个盆接了半盆河水，用量杯一杯一杯掺入饵料中，然后用手快速在饵料中搅拌。
六芒瞧着那些鱼饵，包装精美，认得一种“丸九荒食”饵在大陆要卖40多元人民币，其它的想必不便宜。
牧小野冷冷一笑：“尽情看吧，我不怕偷窥。瞧，我的香蕉香精，一瓶80毫升49美元，穿透力是普通诱鱼剂的20倍，能把你窝子里的鱼诱来哟！”
六芒笑迷迷道：“好啊、好啊，欢迎你把我窝子里的小鱼诱走。”
“可恶!我的配方有水果味、有蔬菜味、有谷香味，香甜醇厚，小鱼不爱吃嘀!想不想知道我的配方啊？别人想问我不告诉他们，你认输的话、我可以可怜可怜你。”
“哈哈，我看你的一包饵料比我的全套家伙都贵，不是看你配方的。”
“知道就好！”牧小野嘴角露出畅快的微笑，看到六芒亮出10米竹杆，问：“你干嘛？”
“打窝呢！瞧好了，我打窝的高深技术不但让你看，还教给你。喏，先挂打窝器，再放料，慢慢的伸向前去……”
六芒模拟打窝，语气像给幼儿园孩子说话，牧小野鄙夷的看着矿泉水瓶做的打窝器：“哼哼，还懂一点点知识呀。细粉漂在水面上诱鱼、颗粒落入水中留鱼，诱留结合，不是外行。可惜我们悬坠钓法，不打窝照上鱼，你们中式钓法太落后了。撸克（look）！”
他紧站岸边，右手抬起4.5米手杆，左手捏住主线，轻轻一荡，钩子咚的一声落到9米外，随着铅坠的重力下沉。浮漂翻身、站立，略一顿、他就收杆，在双钩上挂饵，继续抛，立漂与钩铒入水发出叮咚、叮咚的脆响，听着甚是悦耳，连抽六、七下，8米外窜来一群群的浪痕，第9下，上了一条10厘米的小鱼，抬手扔了。
六芒在这当口，按胡悠哥所讲，打完了两个草白窝，即在距岸8米的草边打下一个50克的主窝，在其右前方9米的亮水区打下30克的副窝。由于给牧小野讲解，他故意把窝料搞复杂了，三分之一是酒米、三分之一是麸子、三分之一是大米饭。取下打窝器，换上2米的线组，挂上一粒大米。
牧小野在身后插上一把大伞，瞥见六芒的长竹杆，登时大怒：“八嘎轧路，你污辱我！”
“八嘎个几巴，污辱你？再次警告，老子是大老爷们儿，不会同性相吸嘀。如果你有妹妹的话，可以免除警告。”
“你、你、你，竟用竹杆和我比？”
“泥马嘀！老子的鱼杆断了，你没看见？”
“八嘎、八嘎――我让你见识见识悬坠钓的威力!瞧见没有？你的长杆慢，我齐杆线抛七杆你才能收回来一杆，速度比你快七倍。你的单钩挂单饵，比起我双钩双饵，数量上少了一半，我的双钩目标大、中鱼率高!哟希，双飞!”
牧小野一次中了两条灰西鲱，嘴上自我夸奖，拿鱼在腰间的尺子上一比划，低于15厘米，悻悻的扔掉，接着显摆：“我们悬坠钓主线粗、子线细，挂底可以保主线。你的长杆通线挂底，全断。我们八字环铅皮坠悬空，一钩躺底、一钩触底，无比灵敏，我学到这一步花了十四年，你才学了几年？哟希，又双飞！”
他仍双飞了小灰西鲱，六芒正难受着呢，他一不留心，刚打下的两个窝子的具体位置又找不到了，钩子上挂上大米测水深、外带找窝子，徐徐伸出竹杆，让钩子垂直落下、无声无息入水，目光主要盯牧小野的双飞、心里忧郁，觉得牧小野吹的有理，陡见8米处的鸭毛杆陡的消失，手一举，一条蓝黄色的鱼身露出半截，横挑到岸上，是尾2两重的酷似鲫鱼的鱼。
“呀――”
两人同时高八度惊呼，六芒还未在美国钓到过此种鱼，当然惊讶，以前见别人钓到、看着其的鳍挺长、身体有蓝色、黄色的鱼鳞，总觉得怪模怪样的，牧小野张口道：“太阳鱼――美国鲫鱼比起我们日本鲫鱼差远了。”
六芒听说是美国鲫鱼，知其是鲫鱼科的鱼种，摸着它如隔三秋，掂在手里沉甸甸的、手感倍儿爽，在它蓝黄色鳞甲上啵儿的一吻，放入手工缝制的纱窗鱼护内，再度穿上大米粒：“亲亲我嘀大米！全靠你啦！”
大米入水，并没有想象的连杆，20分钟不见动静。原因之一，六芒自个儿清楚，找不到窝子的具体位置了。他努力的分辨着位置，以水草为参照物、水草被水冲动就不行了，以五百米外的对岸的树为参照物又太远，左试右试……
旁边的牧小野上鱼很快，平均2分钟一条，个头在10厘米左右，牧野近河在河边搭了个钓台，抽了几杆，逍遥的叼着烟卷过来向牧小野借火，说：“你的对手很强啊，不停的测试深浅，不停的寻找鱼道，小心应对哟！”
他们说的是杰盆语，如果六芒能听懂的话，非……
约过了半小时，六芒不上鱼，见前面两个地方都冒出细密的气泡，认出了这就是窝子的所在地，照着气泡下钩，奇怪的很，明明有鱼，咋不上钩啊？
泡牛借着上厕所路过他身边，小声嘀咕：“有鱼进窝，不可死守，照着泡多的地方前后左右都试试。”
“好的，你那儿咋样？”
“靠！小日本吃春药了，二度春哪！”泡牛低头走人，脚下发力，踩断了一根木棍。
六芒灵光大闪，弯腰拣木棍。
牧小野立刻斥责：“你作弊!”
等看清六芒只是拣木棍，马上改口：“别说你作弊，就是你作爱，我也不管。”
六芒在岸边朝主窝的方向摆了半根木棍，用竹杆与木棍保持同等方向以确定窝子的方向，再以木棍的末端为起点，把竹杆的末端与其平齐，那么杆梢位置就是窝子的位置。这样一来，轻松的定位窝子。他找到此法后，又确定了副窝，按胡悠哥所教，打算依次在主、副窝各续15克，心想，鱼吃我的大米，这次打窝试试纯大米如何？他把大米饭放到打窝器里、什么也不加，放到窝中，十几秒后看见副窝的气泡比主窝密了三倍，恋恋不舍的换到副窝，在他心里，主窝首次打了50克料，量大，吸引的鱼多，副窝才30克，指不定已被鱼吃光了。
谁知下去就有鱼，黄澄澄的太阳鱼（鲫鱼科，其体形、数量及受欢迎的程度类似于中国的鲫鱼），色彩绚丽，跟传说中的“大板鲫”无二。总体上鱼不算快，平均5分钟一条，个头在20－30厘米之间，重量在二两、三两间。没有太大的、也没有太小的，就像表兄弟一样。
嚯！六芒飚了，4点半钟，中12条。由于竹杆太长，收鱼、摘鱼太慢，累的呼呼歇歇的。
他第三次补窝子，已准确定位窝子，并适应了鸭毛杆星漂的性能。胡悠哥要求的通线、不需要任何多余的8字环、连接器，使鱼一碰线，就能在星漂上反应出来；鸭毛星漂只有二粒、重量轻的很，鱼碰线时星漂就会波动。鱼吃东西是吸、吞式，在试探性吃钩的时候，由于卧砣离钩子仅4厘米，相当于子线特短，钩子轻易被鱼吞进去，短子线立刻牵动星漂，引起星漂大幅上、下，短风线、提杆即中鱼。六芒以前在老家用的线组子线为10—20厘米、风线长达3、4米，子线为2号，铅坠大的像筷子头，线组整体太大、会让鱼提高警惕，提杆时反应慢、导致只能钓住吃死钩的笨鱼。六芒觉得此时的线组已从小米加步枪的土八路时代进化到“三八大盖”，一“枪”一个准。
牧小野那边小鱼连绵，好不容易中了一条稍大的鱼、另一个钩子挂底了，“双钩”的优点霸气显露，气的“壮志雄心”头型竖起来。
“我来了，我来了！”泡牛接过六芒上的第13条鱼，协助摘下。
六芒擦着汗问：“6点钟比赛才结束，你快去呀？”
“嗨！我的钓点不给力呀，不比了。”
“啊？你输了？”
“别说那么难听。野钓在于屁股，坐到了好位上，傻瓜都能钓到鱼，我的位置――唉，俄罗斯的足球为啥那么臭，我算明白了！来、来、来，我给你打下手，摘鱼的事包给我了。”
“你帮我、算违例吧？”
“违个鸟啊！他们都下注，赌你赢，我帮你就是帮他们？”
“啥？”六芒看到一众同学站在自己身后送来期许的目光，问泡牛，“下多大的注？”
“你们班长下了200美刀，其他人从50到100不等。兄弟，快5点了，太阳一下去，鱼就吃钩快了，加油，为了大家的胜利而战！”
牧野近河拔掉了牧小野身后的大伞，牧小野好似突然开窍，更换了饵料，刹那间，鱼情就改观了，15厘米以上的鱼频频连杆，时不时来个双飞，牧野近河拿着尺子为他计量，尺子一比即过，打的是速度。牧小野太胖，站的时间过长，累的胳膊发麻，咬牙坚持。
太阳的余晖映的漫天红艳，班长袜子搁到雪里头呼叫“3分钟倒计时”，同学们踮着脚围成了堆。
六芒两个窝子轮钓，放下米粒半分钟不见动静即提钩，中了34条鱼，第34条鱼是条2斤重的小嘴鲈鱼，搅了副窝，没了动静，换到主窝，也是不见浮子动，手上不知啥时候被竹杆的倒刺扎住了手心、痛的一抽一抽的。
牧小野那边的数目泡牛也偷偷的计着，是33条。泡牛急着问班长：“到时间了吗？”
“快了！倒计时1分钟，59、58、57、56――”
袜子搁到雪里头握着美元、信用卡更急，周围下注的同学齐声呐喊：“55、54、53――”
傍晚河边的人不少，他们也聚过来，跟着起哄喊：“52、51、50――”
牧野近河皱着眉头说：“小声点儿，鱼都被你们惊跑了！”
他的声音抵不过几十个人，众人声嘶力竭的喊着“5、4、3、2、1！”
袜子搁到雪里头道：“时间到，未入护的鱼不算！”
牧小野拎出一条一两多的灰西鲱，比在尺子上正好15厘米，泡牛唾沫星子喷出两丈：“stop!youlost!”
“八嘎轧路，我怎么输给竹杆了？我怎么输给竹杆了？”牧小野越骂越怒，连着钩上的鱼摔到河里，还不解恨，把杆子砸在水面上，六芒嘴上配音：“啪啪、啪啪啪！”
杆子碰在石块上，折成四截，牧野近河一脚踹在他屁股上：“可恶，莽夫！你不配做渔人！”
牧小野平沙落雁摔入河里、钻出水面：“我不服，我还要比！”
“收工啦，收工啦！”同学们哄叫着收拾装备，泡牛哇哇叫着伸出胳膊和班里的美女拥抱、亲吻庆贺胜利，六芒有种上去一同庆贺的冲动，暗道：西方的礼节果然复杂啊，我啥时候能与国际接轨呢？
泡牛绝对不和男同学们做任何多余的动作，收了一摞子钱屁颠屁颠的回来点数，分出一些给六芒：“你赢的2000刀，还有1000刀！总共是3000刀！”
“嗳？咋多了1000刀？”
“同学们押你赢，结果你赢了，他们回报你，凑了500刀，我也押你赢，作为感谢你，分给你500刀！”
“我日他嘚！你押了多少？”
“牧野近河赚了我1000刀，我自然得让牧小野还回来，我仅仅押了2000刀而已！”
“我日他嘚！你不怕我输掉裤衩？”
“输个毛线啊？钓鱼嘛，得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上午钓到那条大鱼我就知道你的窝料厉害了！”
“窝料？我的窝料很厉害吗？”
“当然，上的鲫鱼越来越大，不是窝料厉害，是你的大米粒吗？”
泡牛讲起道理来头头是道，包括最后倒计时时，利用声音吓退了牧小野窝里的鱼，确保六芒胜利，都让六芒增长了学问，不过六芒心里对泡牛重新做了定位：是个一瓶子不满、半瓶子晃荡的冒牌专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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