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坦白
见狐轻语懦懦的不说话，莫小鱼更气了，再看那边鼻青脸肿的苏淳风，他的脸更是黑到了极点。
一股强烈的杀意顿时海啸一般蔓延了开来！
陡然听见莫小鱼的声音，凉春秋先是一愣，随即便冷笑了一下，见莫小鱼忘过来他还想说一句场面话，却陡然间被一抹绿光收慑了心神！
凉春秋还是太年轻，他总以为斗法就是堂堂正正的对决，自己全力施为之下，同阶之内应该没有敌手才对。
可是，真正的斗法，有哪个敌人会给力全力施法的机会？
所谓的斗法，是要决出生死的，谁会管你是不是堂堂正正？
活下来，是胜利的唯一标志！
所以，在凉春秋还没来得及准备开打的时候，莫小鱼又偷袭了。
炼气九层，加无魇之魇，又是出其不意的下的黑手，凉春秋自然难以幸免。
这一次，莫小鱼依旧没有动用乾元斩，他选择了几乎和试炼场上一样的手段，用错合浮光来到凉春秋的背后，然后以冰凝暗劲捣在了凉春秋的后心。
做完这一切，莫小鱼看都不看陡然惊醒正一脸不可思议加愤恨的望着自己的凉春秋，转而却对着一旁有些傻眼的狐轻语道，"看到了吗？瞳术就该这么用！你本就不比任何人差，但你太胆小了！方才你若趁他不注意对他施展幻术，现在被打成猪头的就不是他苏淳风了！"
听到莫小鱼恨铁不成钢的呵斥，狐轻语委屈又懊悔的低下了头。
看到狐轻语这幅模样，莫小鱼深深的叹了口气。
狐族居然派这么个丫头来做这么危险的任务，也不知道那个狐三娘怎么想的。
"事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依旧没有看已经失去战斗力的凉春秋，莫小鱼冲着狐轻语问道。
被问及事情的源头，狐轻语的头垂得更低了，但好歹还是支支吾吾的讲了一个大概？
而此时，也已回过神来的苏淳风连忙插了一句，"她是南修真联盟盟主紫无极的大女儿紫嫣红？"
"就是那个北道真，南修真中的南修真？"眉梢一挑，莫小鱼嘲讽的问道。
楼兰圣教的基本资料中有过对南域修真势力的详解。
在南域，一共有四大势力，分别为，佛，魔，道，妖。
佛在西，魔在北，道在中，而妖在东。
所谓的道，其实就是正道联盟。
正道联盟很强大，在楼兰圣教做中心地带的缓冲下，正道联盟可以同时抵御来自魔国和妖域的进犯，并且不落下风。
只是，正道联盟并不团结，一直都有南北之分，北疆自称道真联盟，而南疆则自称修真联盟，说是一个势力，但其实却早已貌合神离。
听说对方是南修真盟主的女儿，莫小鱼心中一凛，但他却并没有打算就此罢休。
楼兰圣教屹立四大超级势力的环伺之下千年不倒，怎会没有原因？
没看到他南修真把大盟主的女儿都送过来了么？
嘲讽的问了一句，莫小鱼并没有等苏淳风回答便一脸杀气的转向了不远之处还有些晕头转向的紫嫣红，"就为了一点精华液，你就敢这么作践莫某的妹妹，你们南修真好威风啊！为了表示对你南修真的崇敬，我只出三招！三招后你还活着，我既往不咎，三招后你死了，也就不会有然后了！我莫小鱼本就亡命而来，你南修真还吓不倒我！"
言罢，莫小鱼法力陡然一凝，一道炫目冰晶便自莫小鱼的指间翻飞了出去，一路渐渐壮大，等到达紫嫣红跟前的时候，已经变成了一道半径九尺有余的晶旋！
见莫小鱼连给她说话的时间都不给，紫嫣红顿时慌了。
莫小鱼足足高了她一层半的境界，而且法力精纯度远大于她，所施法术又是霜花引中的压轴秘术玄霜冰云指，没有得到家族真传的她根本难以抵挡。
她只来得及掏出一块宝光闪闪的丝帕便被一击倒飞了出去！
"第二招！"喊出这三个字，莫小鱼却并没有动作，但刚刚倒地的紫嫣红便一声惨叫，捂住了脑袋，连手中的法器也遗落在了一旁！
此招乃是莫小鱼最近自炼神诀中学到的一个低阶念法——惊神刺。
"第三招！"不给旁人猜测第二招究竟为何的时间，莫小鱼的獠牙终于露出来了！
他的前两招就是为了瓦解紫嫣红的防御，最后一招才是要命的所在！
毫无疑问，莫小鱼使出了他现在所掌握的威力最大的招式——乾元斩！
同阶修士的护盾，目前还没一个能挡住乾元斩的，所以如果这一下被斩实的话，紫嫣红绝无幸理。
然而，紫嫣红真的会死在这一斩之下么？
答案显然是否定的！
就算莫小鱼不强行改变招式轨迹，紫嫣红也不会死，因为有人不会让她死！
果不其然，就在莫小鱼的乾元斩即将落到紫嫣红的身上的时候，一道寻常人难以察觉的元力波动牵扯着冲向了莫小鱼的乾元斩！
只一瞬，莫小鱼的乾元斩轨迹便出现了一丝弱小的偏差，有惊无险的斩在了紫嫣红的脚跟之前！
望着地上一道九尺多长的沟壑，紫嫣红终于怕了，一张俏脸吓得惨白。
“哼！看在你献上法器的份上，这次饶了你！”眼眸微微一闪，莫小鱼冷冷的笑了一下，然后一招手将紫嫣红遗落的丝帕摄到了手中。
既然有高人要给紫嫣红解围，莫小鱼自然不打算以卵击石，不过收取一点利息却是必须的！
将丝帕递给狐轻语，莫小鱼没好气的望了一眼不远之处正龇牙咧最的苏淳风，“走吧，回去养伤，这个月的奉利不要了！要是你不能在一个月内到达第八层，以后都不准见轻语了！轻语你也是，到不了第八层，以后我见苏淳风一次揍他一次！”
“啊！她达不到为什么要揍我啊！”听前一句的时候，苏淳风已经苦起了脸，听到最后一句的时候，苏淳风整个人都不好了。
“因为你欠揍！你真以为这次事情的源头是那些苦信草精华？”黑着脸说了这样一句话，莫小鱼便一甩袖当先离开了掌炉殿。
只是在离开之际，他的目光却似有似无的扫向了不远之处正聚精会神的盯着一只黑铁丹炉的老者。
方才引起他乾元斩轨迹变动的元力波动就是来自那里，但以他堪比筑基初期的强大神识，居然看不透老者的深浅。
莫小鱼离开了，但整个掌炉殿却并没有因此平静。
凉春秋还趴在地上，愤恨的捶打着地面，吵嚷着不服，要与莫小鱼再战。
而一旁看热闹的人则是炸窝一样的议论了起来。
“师兄，你觉得方才莫小鱼突然收手究竟是怎么回事？”距离人群很远的地方，一个面带面纱的少女问身边的白衣少年道。
“他没有收手！他的杀气从头到尾都没有变过！”白衣少年淡淡的道。
“你的意思是说，他是真的想杀掉紫嫣红？他不顾及门规么？不怕南修真的报复？”听了白衣少年的话，面纱少女惊讶的张大了杏口。
“呵呵！这就是他的狡猾之处！为了激起人们对他的忌惮之心，他要将自己的强势进行到底，他希望所有人都把他当疯子，但他其实理智到了极点！紫嫣红是什么人？她若在楼兰圣教出了事，谁担得起？莫说她老子，就算是他那个被称为‘少极师’的弟弟，也够楼兰圣教的高层吃一壶了！所以从一开始莫小鱼便知道他根本杀不死紫嫣红！但他依旧要杀！说实话，我已经开始佩服他了！此人若不是灵根资质太差，将来绝对是个威震修真界的大人物！”白衣少年轻轻一笑，眼中眸光闪动的道。
“听师兄这么一说，还真是如此呢！这莫小鱼真可恶，年纪比我还小，就这样狡猾！”感觉自己似乎被骗了，面纱少女很是气愤的道。
“风师妹，我觉得你还是多结交一下那个莫小鱼为好！此次楼兰圣教招收的弟子中，资质杰出者比比皆是，但那些人大多另有所图，那莫小鱼虽然资质有些差，但应该是散修无疑，可以做为你将来的使徒来培养！”见少女似乎对莫小鱼很是看不顺眼，白衣少年突然话锋一转道。
“哼！就他！能不能在有生之年筑基还是两说呢！你有见过哪个圣山弟子带个炼气期使徒四处转悠的？”对于白衣少年的话，少女显然很不以为然。
“那倒也是！那就看他的造化吧！若他有那个福气，你不妨将他收归门下，将来必然是你的一大助力！”见面纱少女混不在意，白衣少年沉吟了一会，似乎也觉得莫小鱼并没有那么好，便不再多说。
莫小鱼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人内定为后备跟班了，他此刻正一脸淡然的坐在自己的木屋内，静静的望着一脸复杂纠结的狐轻语。
“想问什么就问吧！趁苏淳风不在，我们说话也方便！”见狐轻语久不开口，莫小鱼淡淡的道。
“你……你不是四少爷！”犹豫良久，狐轻语终于鼓起了勇气。
见狐轻语终于问了出来，莫小鱼微微一笑，缓缓的点了点头，“还算不笨！至少没让我失望！”
“四……四少爷他怎么了？”
“我活着，他自然是死了！”仿佛说的是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莫小鱼云淡风轻的道。
“那你准备什么时候杀我？”
“我为什么要杀你？”莫小鱼有些诧异。
“我知道了……你的秘密！”
“我还知道你整个狐族的秘密呢！”莫小鱼有些哭笑不得了，“好了！瞧你那笨头笨脑的模样，也问不出个什么，还是由我来说吧！”
“首先，你们狐族的事情我不会再参与。不过同时，我也不会揭发你们！我依旧修我自己的道，你们想干什么都和我没关系！另外，我可以同意你继续参加你们族群的计划，不过要在不杀人的情况下！别人我不管，你以后不准再吃人心！”
听到这样一段话，狐轻语原本悬着的心终于落地了，只是随后她又苦起了一张脸，“可是人衣的有效期只有半年…”
“这就是我要跟你说的第三件事情！人衣崩溃的事情我已经有了解决的办法，三日之后我就帮你解决你的人衣问题！”
听到人衣的问题已经解决了，狐轻语的脸上顿时写满了惊喜，“那……那我以后是不是可以永远做人了？”
“怎么？你很喜欢做人么？”听了这话，莫小鱼有些欣慰的笑了，却止不住调侃道。
“我…我也说不清楚！反正我就是觉得舍不得…我…我想以莫轻语的身份永远活下去！直到我修炼到化形期，然后再没有后顾之忧的永远做一个真真正正的人！”说出最后一句的时候，狐轻语眼中满是坚定。
“有志气！喝！灵动，开化，藏丹，玄灵，化形！才灵动就开始做化形的梦了！你知道化形意味着什么么？意味着飞升，知道么？如果你真的修炼到了化形期，你就做不了人了！你是仙！妖仙！”听着狐轻语笃定的口气，莫小鱼表情怪异到了极点。
莫小鱼已经算是胆大志高了，但他目前所能想到的极限也不过结丹而已！莫说是化神，他连元婴期都不敢想！
“那…那怎么办？我要做人，不要做仙！”然而，莫小鱼显然是对牛弹琴了。
狐轻语根本没有听懂莫小鱼的影射，听到化形了就不再是人了，她就忍不住的着急。
噗哧！
莫小鱼一口茶水终于喷了出来…
带着一丝苦笑，莫小鱼轻轻的摇了摇头，“是我傻！明知道你是狐狸中最笨的一个，我还给你讲这么多干什么！你也不要多想了！你只要记得以后不滥杀无辜，我就不会干涉你的任何事情。”
“你…你不管我了？”听出了莫小鱼的言下之意，狐轻语顿时有些慌了。
莫小鱼是她见过的最好的人类，也是她目前为止最为依赖的人，失去他，她便仿佛没了方向！
“说你傻，你有时候还真不傻！”被狐轻语看出了本意，莫小鱼轻轻的叹了口气，“你应该知道的，我不可能照顾你一辈子，等想办法弄到了七窍玲珑石，无论你是离开狐族还是继续留在狐族，都得自己一个人去闯！不过，你好歹也叫了我这么久的大哥，我莫小鱼认可的亲人很少，现在活着的大概也就一两个而已，所以我对自己的亲人看得非常重！”
“只要你答应我以后不滥杀任何一个无辜之人，我莫小鱼便永远认可你这个妹妹！”
“我莫轻语在此立誓，以后永不杀人——”
“错了！是无辜之人！我辈修道，哪有不杀人的！该杀的一个都不能放过！”
“哦…我莫轻语在此立誓，以后绝不滥杀任何一个无辜之人！若违此誓，天诛地灭，永堕轮回，受万劫加身之苦！”
“好！至今日起，你就不再是狐轻语了！回去好好修炼！你放心，你和大哥我的缘分还没有尽，短时间内大哥我是不会离开楼兰圣教的！这段时间，我会尽量给你一些帮助，但你得改掉你懦弱的毛病！另外好好照顾苏淳风，以后就算大哥不在你身边，他也会是你最大的依靠！”
听到莫小鱼要他好好照顾苏淳风，莫轻语顿时俏脸一红，低头“哦”了一声便跑出了木屋。
目送莫轻语离开，莫小鱼露出了一抹欣慰的微笑，随后便轻轻闭目，开始了新一轮的修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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