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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2、你嘴角边的更好吃


靳安峰变成植物人的消息,让靳鹤年的病情迅速恶化。

        短短几天,靳鹤年从一个精神矍铄的老人,变成一个有气无力脸色难看的病人。

        不仅如此,这几天早上靳鹤年都会便血,整个人变得面黄肌瘦,仿佛一瞬间就老了十几岁。

        刘光国来查房的时候,看着这样的靳鹤年,心底止不住的开心。

        “那件事,你查的怎么样了?”靳鹤年从昏迷之后醒过来,对刘光国的态度就变得有些不同。

        如果说靳鹤年平时对刘光国的好,都是装出来的,是一种迷惑人心的假象逼。

        那现在的靳鹤年连假象都懒得维持了,不高兴的时候就会打骂刘光国,就算他心情平静下来,也只是稍稍给刘光国一个好脸色。

        当然,这也是因为靳鹤年知道自己有末期肠癌,责怪刘光国隐瞒了他,甚至他私下怀疑刘光国到底是出于什么心理这么做。

        要不是刘光国任打任骂,每天和往常一样关心照顾着靳鹤年,还不断解释是报告出了问题,靳鹤年这才没有跟他立马翻脸。

        刘光国叹了口气,一脸惋惜的样子,“这件事不太好查,我现在只知道安峰跟地下钱庄借钱,至于其他的,暂时还摸不到头绪。”

        “那个跟他合作的人呢?”靳鹤年脸上浮现出一抹狠戾的神色,不把那个害靳安峰变成这样的人揪出来,他死都不会瞑目。

        “那个人叫成武,是个投资商,经常会投资一些有前景的项目,陵城好几个楼盘他都投资过。”刘光国根据靳鹤年所提供的信息,只查到成武是个投资商。

        靳鹤年微微皱眉,一言不发。

        过了很久,靳鹤年才缓缓开口,“他,还好吗?”

        刘光国想了下,“现在还没有意识,郝医生说过,他这样的情况,能醒过来的几率是百分之十。”

        “就算是百分之一的几率,我也想他能醒过来。”自从靳安峰出了事之后,靳鹤年才明白自己到底有多忽视这个儿子。

        如果可以,靳鹤年希望靳安峰能醒过来,他会尽所能补偿他,哪怕他倾家荡产,他也会把这次的事情摆平。

        靳鹤年脸上的坚决,令刘光国心里有些不安,他突然明白过来,不管靳安峰再怎么不成器,他始终都是靳鹤年的儿子。

        靳鹤年已经老了,现在他也知道自己有末期肠癌的事情,所以他比往常更加顾念亲情。

        亲情……想到这个字眼,刘光国眼底闪过一道火光。

        他的父母曾那么恩爱,他的家庭生活曾那么美满,他的幸福,他的一切,都被靳鹤年破坏掉了。

        是靳鹤年毁了本该属于他的美好,想想他早逝的父母,想想他青春期里缺少的亲情,他心底只会更恨靳鹤年,凭什么靳鹤年一家人都还好好活在这个世上!

        深呼吸,刘光国低下了头,他担心自己此刻的眼神会出卖他的内心。

        好在靳鹤年也没有注意到刘光国的变化,他仍然沉浸在悲痛之中。

        片刻之后,靳鹤年闭上双眼,嗓音沙哑地吩咐刘光国,“把律师找过来,我有事要跟他。”

        这个时候找律师?刘光国轻轻皱了下眉毛,却还是点了点头,退出了房间。

        一离开病房,刘光国整个人的表情都变了,变得凶恶。

        “老不死的。”刘光国恶狠狠地啐了一口,随后眉头紧紧皱在一起。

        作为靳鹤年的主治医生,刘光国很清楚,以他目前病情的恶化程度,他没有几天活头了,说不定明早天一亮他就挂了。

        这个时候靳鹤年要找律师,傻子都会感觉出不对劲。

        刘光国想来想去,觉得靳安峰和靳安晴两人,会成为他继承靳鹤年大笔遗产的挡路石。

        想起现在在楼上病房,需要靠机器维持身体机能的靳安峰,刘光国眼中流露出一抹凶恶来。

        ***

        成武跑了一整天,回到靳安硕办公室的时候,靳安硕正在摆弄几盆颜色不同的绣球花。

        “玩什么呢?”成武瞥了一眼靳安硕,还真是稀奇了,靳安硕不陪媳妇,开始摆弄花了。

        “送给乔乔的小礼物。”靳安硕勾了勾嘴角,将红色的那盆绣球花放到一边。

        “不就是花吗?”提起给媳妇的礼物,成武来了兴趣。

        作为新世纪的好老公,那是恨不得天天给媳妇变花样弄新鲜玩意,这样才叫情调,才称得上浪漫。

        山顶看星星什么的,天冷之后就不适合了。

        见成武好奇地凑过来,靳安硕耐心地解释,“这叫绣球花,根据土壤酸碱度不同,可以变化不同的颜色。”

        “这么神奇?”成武双眼冒光,心里琢磨着项也昕会不会喜欢。

        “嗯。”靳安硕点点头,他也是无意中在网上看到的。

        感觉到成武也想效仿他这一招,靳安硕不禁皱皱眉,送媳妇礼物这种事,最忌讳就

        tang是跟人撞车,那就一点新意都没有了。

        “去去去。”靳安硕挥挥手赶走成武,小心翼翼将几盆花放到一个袋子里,然后放到地上。

        靳安硕做完这些后,一回头就见成武伸长脖子往这儿看,他好气又好笑地摇了摇头。

        “你要想送给也昕,就去弄盆花瓣上有字的花送给她。”靳安硕支招,事实上他一开始是打算这么做的,但已经错过了最佳花期,所以他才打消了这个念头。

        成武一听,兴趣更浓了,“还能在花瓣上写字?”

        靳安硕点点头。

        “嗯,这个好,小昕一定会喜欢。”成武已经开始琢磨着该怎么实行,以及项也昕看到后开心的笑颜。

        靳安硕擦干净了手,见成武还在出神,不由无奈地摇了摇头。

        “你来找我,是为了诚达的事?”靳安硕坐在沙发上,倒了两杯茶。

        成武回过神,脸色一正,“嗯。”

        提起诚达,成武不由自主地按了按太阳穴,表情复杂地看了眼靳安硕。

        “你真的要把诚达送给我?”成武问。

        “已经是你的了。”按照靳安硕的计划,今天一早成武就应该和律师签文件。

        成武抿了抿唇,“我没想到……怎么说呢?诚达的规模超过了我的想象。”

        当初靳安硕拉着成武投资诚达的时候,成武绝对没有想过,一个烂到跟蛀了虫满是洞洞的苹果一样的公司,竟然在短短几年内迅速发展成如今的规模。

        通过今天上午的接触,成武可以毫不夸张地说,一旦诚达上市,诚达未来的发展前景绝对不会比J国际差。

        换言之,靳安硕送给成武的是第二个J国际。

        “也不是你一个人的。”靳安硕平静地喝了口茶,“那是你和兄弟们的。”

        成武白了靳安硕一眼,“那么大一块肥肉,我一个人吞了,不是腻死就是撑死。”

        本来成武还打算把公司扔给其他人照应,但现在看来,他承了靳安硕这么大的情,如果不好好把诚达经营得越来越好,实在是丢脸。

        “你可害死我了。”成武突然叹了口气,然后伸出一只手在靳安硕面前晃了晃,“五年,至少未来五年我不能离开陵城。”

        靳安硕不厚道地笑了,他和乔乔都还没有时间可以四处游玩,他怎么会看着成武跟项也昕逍遥呢?

        所以说,在诚达这件事上,靳安硕藏了一些私心,或者说他带了些不怀好意。

        “那块地皮的事情,你和诚达的律师谈的怎么样?”靳安硕转移了话题。

        “诚达内部的事情倒还好说。”成武眉头挑了挑,“但那块地皮的事,恐怕没有那么顺利。”

        靳安硕没说话,而是一直盯着成武。

        “邢恺已经跟那边联系了,明天上午我会跟邢恺过去和他们开个会。”成武摸了摸下巴,“靳安峰不在,那边已经乱了套,我让人打听过,现在那群股东们正撕呢。”

        “靳鹤年不会放任他们。”这是预料中的事情,群龙无首,本来就不安稳的地方格外能闹出来许多事。

        “这个我也打听过。”说到这事,成武贼兮兮地笑了起来。

        “原本那些股东里有不少靳鹤年的人,但因为靳安峰和靳鹤年接连出事,那些人起了别的心思,靳鹤年根本就使唤不起他们。”成武嘿嘿一笑,“至于靳鹤年那些小喽啰,听话是听话,可惜现在起不了作用。”

        靳安硕眯了眯眼,看来他还是高估了靳鹤年收拢人心的手段,他本以为还会有场硬仗要打的。

        “至于那个刘光国,他一肚子的坏水,怎么可能真的帮靳鹤年呢?”成武都开始同情靳鹤年了,做人做到他这个份上,还真不是一般的失败。

        说起这个刘光国,成武觉得他就是个落井下石的好手。

        靳鹤年在联系旧属的时候,刘光国就在笼络人心,把靳鹤年身边的人一个个划拉到自己身边。

        先不说刘光国在打什么算盘,光是他现在这个举动,简直就是趁火打劫,等靳鹤年两腿一伸的时候,他所有人脉都会落到刘光国的手中。

        “这个刘光国,真的不需要多盯着点吗?”想到刘光国的举动,成武有些担心。

        靳安硕淡定地摇摇头,“不需要,刘光国翻不出浪来。”

        成武古怪地看了靳安硕一眼,他总觉得这之中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对,可他一时半会也想不出来。

        “我来问你,明天你打算怎么和那些家伙谈?”靳安硕显然更在意那块地皮的所属权。

        “能怎么谈?现在那块地皮就是个烂摊子。”成武摊开双手,耸了耸肩膀,“如果他们识相,乖乖把地皮交出来,那一切都好说,没准我还会让他们参一脚进来。”

        “但是——”成武冷冷一笑,“你也知道,总有些看不清形势的人,他们到现在还以为我就是个打酱油的,认为我好欺负,那可就要吃大

        亏了。”

        靳安硕点点头,然后起身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牛皮纸做的公文袋。

        “这里都是靳安峰挪用公款的证据。”靳安硕邪恶地笑了,“你可以用这个狠狠抽他们一耳光。”

        成武愣了一下,随即朝靳安硕竖了大拇指,比起靳安硕,他还真是自叹不如。

        现如今那群人还不知道靳安峰挪用公款的事情,要是地下钱庄的人来追债,他们公司只有一个下场——宣告破产。

        换言之,他们现在争得头破血流的东西,只剩下个空架子。

        而成武提议合作,对此刻的他们来说,绝对是唯一的救命稻草。

        可如果那些人不识相,硬生生推开了成武这根救命绳,那就只有各自自求多福了,就是不知道到时候会呕死多少人。

        想想这个结果,成武和靳安硕对视一眼,两人极为默契地笑了。

        ***

        傍晚,靳安硕拿宝贝似的拎着那一袋子绣球花回了家。

        他回来的时候,乔瑾正在厨房里做饭,听到大门口的声音,她拿着锅铲跑了出来。

        看到靳安硕,乔瑾朝他笑笑,“你回来了,去洗洗手,可以吃饭了。”

        顺着她的视线,靳安硕瞥见饭桌上冒着热气的饭菜,心里头一暖。

        原本乔瑾不舒服,靳安硕让她在家休息,他还一再叮嘱等他回来做饭,却没想到一回来就撞到这一幕。

        对于一个已婚的男人来说,最幸福的事情,莫过于下班回到家后看到妻子在厨房里忙碌的身影。

        “好。”靳安硕不自觉地放轻了声音,他将袋子放到客厅茶几上,然后朝洗手间走去。

        等靳安硕再出来的时候,乔瑾已经盛好了米饭。

        靳安硕走过去,双手环住乔瑾的腰,下巴颏儿搁在她肩膀上。

        “怎么不乖乖躺着休息?”他微微侧头,在她脸上落下一个轻轻的吻。

        乔瑾推了推他的脸,“也不能总躺着,我已经不发烧了,不信你摸摸看。”

        “嗯。”靳安硕一本正经地点点头,一手顺着她的后腰,很欠的在她臀肉上捏了捏。

        乔瑾嘴角抽搐了两下,“让你摸额头。”

        “哦哦。”靳安硕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一边探着她额头的温度,一边笑着说:“我还以为今天的你格外热情。”

        一句“格外热情”,乔瑾下意识联想到昨天在书房里发生的事情。

        她恼羞地拍开了他的手,胡乱扯着围裙的带子,却越扯越乱,最后活结变死结。

        “帮我。”她羞红着脸,有些气鼓鼓地瞪他。

        靳安硕忍不住笑了,这也怪他?

        他走到她身后,仔细地替她解着,“我有礼物送你,当作昨天的赔罪,别气了,嗯?”

        把围裙脱下放到一边后,乔瑾白了他一眼,赌气似地坐下,大口大口往嘴里扒拉着米饭。

        “每次你都这样。”狠狠咬着芹菜,乔瑾凶巴巴地瞪着靳安硕,“折腾人的时候,不管不顾的,折腾完了就甜言蜜语地哄着。”

        “你不喜欢我哄你高兴?”靳安硕故作惊讶地看着她,盛了碗汤放到她面前。

        乔瑾咬牙,“你断章取义。”

        靳安硕摇了摇头,一手勾着乔瑾的下巴,一手拈着她嘴角的饭粒送进自己嘴里,忍着笑很正经地说:“我这叫调|戏。”

        乔瑾的脸,瞬间爆红,她气呼呼地蹭着嘴角,“你、你肉不肉麻啊!碗里的不够吃吗?”

        “够吃。”靳安硕握住她的小手,玩味地捏了捏她的手心,“但你嘴角边的,更好吃。”

        说完,他还露出一个回味的表情。

        乔瑾抽不回自己的手,桌子底下她猛地踩了他一脚。

        然而,靳安硕仿佛不觉得痛一样,把玩着乔瑾的小手,意犹未尽地看了眼她的嘴角。

        “乖,吃饭吧,一会给你看我准备的礼物。”他有些舍不得地松了手。

        乔瑾无声地叹了口气,最近靳安硕的脸皮似乎又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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