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出卖 2
“……”马速慢了下来，前面的囚犯深深吸了一口气，“这是个不太长的故事，但我希望能在我们到达雪漫之前我给你说完。”
“夏暮岛上的高精灵们，在梭默政权的带领下，发动了对帝国的侵略，我想这些事不用我多说了。而签订的《白金条约》所伤害的不仅仅是天际省人口最多的诺德人，还有我们红卫——无论是土地的割让还是信仰的压迫。
而很显然的，帝国并没有把红卫人的家乡——落锤省当做自己的孩子，它立刻与我们划清了界限，之后我们陷入了艰苦卓绝的战斗。
原本这一切都不难。
在前帝国落锤省省长斯图尔斯·迈凯的带领下，我们将敌人拦在了穆伦之外——一个致命的关隘之城，无论对我们，还是对他们来说。原本高高的城墙和巧妙的护城河让它成为战时最安全的城镇之一，直到那天晚上。”
许克注意到他说这话的时候痛苦的闭上了眼。
“那天晚上我正在熟睡，那个时候我还只是个十五岁的孩子——虽然对于环境恶劣的落锤省的孩子来说，十五岁已经是个需要靠自己的双手拼搏未来的年纪。当我还在睡梦里思考第二天的生计，我感到一阵刺痛的炙热，睁开眼的时候我的左手已经被火蔓了上来。”说着他抬起左手臂，许克注意到上面有一大片触目惊心的烧伤所留下的印记。
“我原本想从大门逃出去——就和我的哥哥一样，不过很幸运的是，我注意到门外传来诡异的笃笃声，我想你应该明白那是什么，没错，就是箭矢，于是感觉不对的我选择了窗户——感谢塔洛斯，正因如此我才没有像我哥哥一样，被埋伏在门口的几个该死的尖耳朵射成刺猬！”
许克安慰着拍拍他的背，那人感激的点点头。
“后来我躲在后院废弃的酒桶里，和里面的老鼠蟑螂过了一晚，直到第二天，杀戮的声音结束后，我才出来。我得承认一点，我和我的哥哥都是小偷——我不请求你道德上的谅解，但我……”
许克嗯了一声：“没关系，我能理解，没有谁觉得小偷是一份高尚的工作，即使是生活所迫。空空的胃袋和田地造就不了道德。”
“谢谢你的理解……而正因为我们是小偷，我和我哥哥不同，他是在人群中偷过往来人的财物，而我是闯空门的……所以那晚我饿着肚子在屋顶上潜行的时候，避开了所有的危险——那些来回巡逻的，或是那些冲进户内烧杀抢掠的尖耳朵们。直到我来到城门口，高大的城墙此时让这座城成为了一个最大的鸟笼！何况我还不会飞！我和我哥哥无力承担那些少数人家才有的地道，就算有，我也没办法下去寻找地道入口，脚下的屋子里全是那些该死的恶魔。”
许克疑惑道：“那后来呢？你是怎么偷偷逃出去的？”
他低下了头：“不，我没能逃出去，我在城门口被抓住了——当我想偷一个面包的时候。当时我吓坏了，我眼前的那个军官空空的手上居然凭空出现了一把淡蓝色的长剑！”说着，他的眼睛突然明亮了起来：“正当他要当众处死我的时候，阿里克尔出现了。他戴着连帽披风，一根白鹰羽毛插在帽子顶的一颗灵魂石上！他手中的弯刀闪着耀眼的光芒！塔洛斯在上，我一辈子都没见过那么动人的场景！”
“他一人就血洗了城门，之后救出了你？这听起来……有些不可思议。”
他哈哈一笑：“当然不是！他带领着数位战士，他们是斯图尔斯·迈凯省长，哦，现在是斯图尔斯·迈凯将军，他麾下的侦察兵，当他们发现我被抓住的时候，顺便解救了我，但……有一位年轻小伙子为了保护我牺牲了……我依旧记得他抱着我，背上被砍上一刀时候他的眼睛，里面燃烧着复仇的火。正是这道火让我加入了他们，而如今我成为了最好的侦察兵……”
“和一个最不好的士兵。”许克打断道，“显然，因为莽撞和仇恨，你的被俘很有可能成为帝国与落锤省的一条新裂隙的导火索，而阿克里尔——显然不是刚刚和我谈判的那位，他的帽子上可没有那颗灵魂石——他很为你担心，而所有的同伴都认为即将失去你，而你，现在如果想要赎罪，就告诉我你知道的一切，关于那个女人的。”
他再次低下头，沉默了好久，才抬头看着前面的路，对着身后的许克继续说道：“是的，先生。你可以称呼我为阿克里尔战士，从加入的那天起我们就都放弃了自己的名字，为了自由与复仇，就连阿克里尔也不是队长他本来的名字。我想他能带领我们一次次的死里逃生，必然是因为他的谨慎，我的意思是……你还没有获得阿克里尔的友谊，仅仅获得了他的敬意。希望你别生气。”
之后那位阿克里尔战士深吸一口气，继续讲述。
那个女人叫什么我不知道，就算知道也没什么意义，她变换了无数次名字。最初我们是从一名高精灵军官俘虏的嘴里得知屠城成功的原因的——一个小家族的女孩儿，该死的，跟一个梭默手下的神罚团的一员，一个木精灵好上了，并透露给他自家通往城外的秘密通道！显然那个木精灵并没有把通道作为幽会的方式，而是另作他图。如果只是如此，我们并不会责怪那个女孩儿，只是她年轻不懂事——虽然在落锤省，十五岁已经到了一个生活不可原谅的年纪。但后来在我的带领下，阿里克尔战士们来到城里侦查，发现一户人家里灯火通明，里面传来一些酒肉的香气，和……精灵语！
当时一名阿克里尔战士毛遂自荐，潜入进去查勘了一番，解决了守卫之后带着我们冲了进去，我当时拿着生命中第一把弯刀，记着阿克里尔的嘱托：“躲起来，找长着尖耳朵的背后，是砍是捅全看你的，注意别伤着自己和伙伴们。”
说真的，当我将弯刀狠狠捅进一个和阿克里尔战士纠缠在一起的高精灵的背后时，我的双手在颤抖，而当我杀第二个人的时候我就不再害怕，甚至还有些复仇的喜悦！而令我们震惊的是，那间屋子里还有其他的人，一个小家族模样的许多成员，落锤省的子民！他们也坐在餐桌旁，愣愣的看着我们的突袭，一直到结束才有一个和我年纪相仿的女孩大叫着想要逃跑，当时阿克里尔狠狠的一脚踢在她肚子上，把她踢昏在墙角。
当我想要责难阿克里尔的残忍，并且质疑他的身份时，他把弯刀狠狠插到桌上。
“是告诉我真相，还是带着秘密死去！”
之后一个族长模样的人就告诉了我们他所知道的情况：就在屠城当晚，他们家的地道里突然出现了许多高精灵，他们虽然穿着盔甲，但由于手上没有拿武器，所以族长并没有阻拦，而是询问沉默不语的小女儿——直到那些士兵手上凭空出现了许多那种淡蓝色的半透明长剑！那个族长立刻放弃了落锤省红卫人的尊严，和对方现场做了个交易，对方许诺让他接管穆伦的一部分贸易产业——而他所做的，只是不要派家族卫兵阻挠或是预警。
“你想问我之后？他们没有带着秘密死去，而阿克里尔也没有食言，他们告诉了阿克里尔真相，之后阿克里尔授意我处决他们。直到最后清点尸体时候才发现，那个该死的女人！她不知什么时候偷偷爬起来跑了，从地道里！虽然在那之后阿克里尔表示愿意接纳我加入他的部队，成为他们的新鲜血液，但我一直为放跑了那个女人而自责。我们追捕了她十年，一路上光是到落锤省和天际省的交界处就死了五个人——那个女人是个天生的阴谋家，想必她巧舌如簧，又懂得利用她作为女人的一些独特条件……所以这一路我们遇到了不少不明就里的敌人。”
……
不知不觉间，雪漫城到了，那位脸肿着的阿克里尔战士下了马，伸出双手，主动要求许克把他绑好——显然他也为自己过去的错误感到自责，他现在只能尽可能的减少许克的麻烦。许克感激的点点头，随意的把绳子绑好。
当许克经过大门的时候，门两旁的士兵看到他的盔甲，立刻抬手敬礼，而这，更加让那位阿克里尔战士确信了许克的身份。许克来到营地将军的门前，将囚犯托给一位守卫暂时看管，之后他敲了敲门。
“该死，谁……不知道我现在……”看来这位将军对每个来访者都是如此打招呼，“噢，许克啊！怎么，你……”他的脸上立刻写满了喜悦，因为他看到许克身后不远处有个被绑着双手的红卫人。
“我们进去说，有些事要和你商量下……”
;
https://www.bqwxg.com/wenzhang/38/38288/2020456.html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www.bqwxg.com。文学馆手机版阅读网址：wap.bqwx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