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馆 > 国师金安(穿书) > 第八十七章 相见路漫漫

第八十七章 相见路漫漫


司马佑安进了太史,  被谢烁的父亲,当代太史令亲自询问生活方面可有困难,甚至和蔼地带着他逛了一圈太史,  将他安排在了儿子干活的房间内,  方才挥挥衣袖离去了。

        他尚且还惦记着谢烁弄回来的煤炭!

        司马佑安平静地坐在谢烁的对面,同他道:“流光兄。”

        谢烁年过二十便及冠成年,有了自己的字,在大立朝称呼对方的字方显亲切,谢烁扬着下巴嗯了一声,说道:“这些史书你且别弄了,  一会儿我安排人帮你整理,你去炼炉丹药,我好呈给陛下。”

        自在京口县发现了黑金石矿,  谢烁便一跃成为了太史中的待诏,随时听候陛下的诏令,虽官职不如灵台丞,但仅凭借他能和陛下说上话,  他便在太史中无人敢惹。

        以他自傲的性格,  让司马佑安练丹药呈给陛下,  必会接一句目的,  例如好方便让陛下召见你,然后等司马佑安向他道谢,  然而他只是简单让炼炉丹药。

        司马佑安书写中的手停下,  他曾听同僚提起过,  谢烁一直扬言要将他引荐给陛下,  此事突然没了下文,  只怕是他舅父不愿见他。

        他眉梢轻微挑起,  清冷的面容更加冷冽。

        几年未见,他的舅父在大立朝各地悄悄开采矿石,迅速积攒实力,与此同时脾气也是一日复一日古怪起来,整日沉迷于五石散等物。

        之前在京口县是鞭长莫及,如今他已归来,这定是不行的。

        遂问道:“陛下不愿见我?”

        被点破了,谢烁抱着臂膀倚在墙壁上,骄矜道:“我同陛下举荐你,陛下将我打发走了。”

        “煤炭可呈给陛下了?陛下有何安排?”

        说正事,谢烁正色回道:“陛下的意思是先让当地的百姓尝试,同时大范围搜寻煤矿。”

        司马佑安了然,这便是不愿让洛阳率先知道煤矿的意思,他的舅父还想再继续蛰伏,可世家和各地藩王蠢蠢欲动,给不了他多少时间韬光养晦了,是时候展现一下自己的爪牙。

        他微微呼出口气,回了洛阳长得肖似他母亲的他,就做好准备会被认出来了,但舅父不见他,倒是让他没有想到,他的一切打算都建立在与舅父相认的基础上。

        踏上洛阳的土地,与亲人只隔一座宫墙,那思念之情便如惊涛骇浪的海浪,止都止不住,他想舅父了,那个明明没有比他大几岁,却承担起父亲之责的男人,即使头疾严重,也不曾对他讲过一句重话。

        他不见他,那他去见他。

        没有听从谢烁之言将工作丢给其他同僚,他认认真真抄写完毕史册,才被见他忙完的太史令们给带走做实验。

        观测天象有什么好玩的,他们最近发现了一见妙事,一位老农捡了掉落在地的树枝,不知是和品种插在自己的果树上,结果你猜怎么着,等开花结果的时候,一颗树上结了两种不同的果子,且树木依旧繁盛,你说有趣不有趣。

        司马佑安跟着他们尝试了一下午,因心里始终惦记着舅父,拒绝了他们的宴请,早早下衙回家,那叫一个准时准点,让周围邻居都摸清了他的行动轨迹。

        次日到了太史令,他提着一盒子不让同僚们看的东西坐进了太史令的丹房,若是有人进来,定会惊讶于他拿出的物品。

        一罐蜂蜜,二罐糖浆,几碟辛离离做糕点剩下的鲜花粉末,红的、黄的、白的,颜色不一而足,一碗已经在家被熬煮地粘稠的药浆。

        他给舅父练的“丹药”实则全是或强身健体、或清热解肺的药丸。

        自空纯子死在大牢中,桓家便断了丹药供应,为避免被发现,他们又托另外的道长来炼制,而就在此时,司马佑安也献上了自己的药丸丹药。

        摆在司马冉泽面前的便是桓家特意给他寻来的仙丹,以及太史令呈上来的抱朴真道观空忱子炼制的丹药。

        他的丹药颜色之诡异,外表五彩斑斓,那上面的红,让人瞧之就有剧毒,甚至还有一道紫色的条纹,闻之就更让人难以忍受了,那是一种怎样的臭啊,就好像是打翻了隔夜的泔水那么臭。

        最重要的是,体积足有婴儿拳头之大,让司马冉泽怀疑空忱子是想噎死他!

        司马冉泽的脸当即就绿了。

        在他旁边的桓家丹药,圆润的体积,棕褐色泛着银光的外皮,只有拇指盖大小,与他炼制的丹药一比,那叫一个娇小可爱。

        几乎是没有想,司马冉泽就伸手选了桓家的丹药,吃都吃这么多年了,不差这一个两个了。

        哪知,兴许是司马佑安的丹药炼制的太过与众不同,感觉吃下去就能双腿一蹬升仙了,在太史令极力推荐空忱子的丹药时,桓家竟没有任何反应,甚至顺着太史令的话夸赞了一番,收回了自己炼制的仙丹。

        桓家本就担忧空纯子一事败露,新找的道士炼制的丹药药效尚且不知如何,他们也是被逼无奈才继续献丹,若是此刻撇清关系,让司马冉泽吃空忱子炼制的丹药,他们家就能全身而退,适时掩藏,等陛下神智不清甚至突然暴毙也怀疑不到桓家头上。

        就这样,司马冉泽后续再吃的丹药,均由司马佑安炼制,他通过谢烁传回来的舅父身体状况,时时与空空子探讨调整药丸,多以解毒为主,尤其是解五石散的毒。

        兴许是心里恨司马冉泽不怜惜自己的身体,还吃五石散,司马佑安故意加了黄莲等物,让本就怕苦的舅父长长记性。

        这一加就是五年,今日这次,想见舅父的心占了上风,他终于决定要给他舅父捏些味道甜腻的药丸了。

        将药浆小心倒在纸上,小火慢烘,待其稍稍变硬,他便净了手,一边刷上蜂蜜,一边将药浆搓成颗颗小巧的药丸。

        而后将花粉倒入糖浆内搅拌,若是以往,他都是将花粉随意倒入,搅拌两下能出什么颜色就出什么颜色,这次他将糖浆分了类,很仔细的将每种颜色的花粉分别倒入,而后将药丸扔进染了色的糖浆内,裹上颜色不一的外壳。

        又将药丸放置在冰块中,待糖变硬,亮晶晶纯色的药丸便做好了。

        谢烁连看都没看,拿着药丸就进宫去找司马冉泽了,司马冉泽一听他来献丹,那简直连牙都在疼。

        在谢烁提出陛下不如召见一下空忱子,还可商量改进一下丹药的成效时,司马冉泽直截了当道:“滚!”

        放置在托盘中被红布盖上的瓷瓶被司马冉泽连红布扔在了床榻最里面,还愤愤地用被子给盖上了,做完这些,他才舒坦了。

        以往这些丹药,那都是要让老宦官找到,再费劲力气才能哄他吃下去的。

        他不喜这丹药,但又十分享受被从小照顾到大的老宦官哄着吃药,又知这丹药是为他治身体的,所以对其是又恨又爱,索性先藏起来再说。

        待那晚被他临时起意宠幸过的宫女,再一次被他扔在床榻之上,腰间硌到瓷瓶,将其拿出时,司马冉泽兴致全无,颇有些咬牙切齿的看着那瓷瓶。

        他衣襟四散,眼尾挑起,突地勾着唇道:“此乃太史献上的仙丹,你想不想尝尝?”

        宫女跪在床榻上,悄悄抬眼瞧见他此刻的魅惑之态,赶忙低下头去,手指微颤地拔下瓷瓶的封口,还以为自己死期到了,视死如归地倒出了一粒染着黄色糖浆的糖丸?

        司马冉泽闭着眸,只要不睁开,他就不用看到那颜色有时如屎一般、有时又鲜艳的似要毒死他的丹药,在脑中勾勒出宫女见到丹药大惊失色,又不得不吃下去,因药丸太大会被噎到的精彩表情,他手指敲在翘起的膝盖上,说道:“吃下去。”

        宫女将药丸送入唇中,硬硬的糖壳被咬开,虽有淡淡苦涩的药味证明这确实是丹药,但更多的是蜂蜜的甜和最后遗留在唇舌间的花香,自进了宫后,她不知有多少年没有尝过糖块了。

        眼眸微湿,在听见司马冉泽询问她味道时,她整个人跪趴在床榻上未这位年轻帝王行礼,而后压抑着自己,带着丝哭腔道:“谢陛下恩典。”

        还以为是被怪异药丸给弄怕了,他恶劣道:“如此,你再吃一颗如何?”

        丹药珍贵,宫女摸不准他的意思,小心问道:“奴可以吗?”

        司马冉泽微微挑眉,“你不愿意?”

        “奴愿!”宫女飞快地又倒出一颗红色的糖浆药丸,是牡丹花味的,她脸上流露出了小女孩才有的欣喜表情。

        过于兴奋,与司马冉泽想象中痛苦的声音相差十万八千里,成功让他睁开了眼,入目便是在他面前一直表现的沉着冷静的宫女,笑得天真淳朴发自内心的笑容。

        他蹙起眉,伸手一把将宫女手中的瓷瓶夺了过来,发狠了般往床榻上倒着,很快颗颗晶亮的药丸洒满了薄被。

        捻起一颗放在眼前观察,越看司马冉泽的唇角便翘得越高,可眼里却充斥着被玩弄后羞恼的风暴。

        恨恨扔进嘴里一颗,是被他喜爱的甜味!

        原来空忱子也不是不会炼制,可这样的丹药为何现在才呈给他?

        让他吃了五年的大药丸,空忱子道长,好样的,是嫌弃孤,不愿意给孤费精力炼制,还是你故意的?

        孤不见你,你倒是能练出甜的药丸了。

        呵!

        “砰”地一声,瓷瓶被暴怒地帝王扔在地上,碎成了无数碎片。

        “流光兄,陛下还是不愿召见我的话,我能否请求见他?”一连几日,司马佑安差不多炼制了够舅父吃一月的丹药,但依旧没能入宫面见舅父。

        他不禁怀疑他的舅父再一次被世家控制,又或者身体抱恙,清冷的脸上便流露出了担忧之色。

        谢烁也不好说这几日陛下每次见了他呈丹药都阴晴不定,要笑不笑的,只道:“空忱子若想面见陛下,只怕唯有再研制些什么东西了,我好帮你再次举荐。”

        “多谢流光兄。”

        他要的就是谢烁承诺,会帮他将东西带进宫。

        回了家,他就将自己关在了书房内,展开一张巨大的能够铺满一整张桌子的宣纸,他提笔在上面画起大立朝的舆图,得益于自己过目不忘的本领,他分毫不差地给描了出来。

        等辛离离端着糕点进来的时候,就被一整张地图给冲击了,默默放下奶糕,她提起裙摆就要溜,而后就被司马佑安留下了。

        司马佑安本是想让什么都知道,但藏着不说的辛离离,帮他把关,他要在舆图上标注出金矿,献给舅父。

        舅父震惊之下召他相见是最好的结果,震怒之下着人查他生平次之,若是想对他下手,但凡瞧见他这张脸都能达到他的目的。

        奈何辛离离没有明白他的意思,以为他是想让自己出主意,看舆图还有何改进之处,便指着舆图说地图应该如何绘制,比如咱们等比例缩小一下,如果这实在搞不了,那山川河流画画好,这小三角是什么鬼。

        虽然她也知道以前的舆图简单的一批,但也太潦草了,她索性拿了根笔在他身边涂涂画画,很快司马佑安默画出来的舆图上,增添了许多东西,让人一目了然。

        打了个哈欠,在袁依婉第三次过来催促他们回去休息时,辛离离扔下毛笔,努力睁着快要睁不开的眼睛道:“不行,太困了,我要去睡觉了,明天还要套邻居话,问问他们在哪做生意呢。”

        司马佑安在心里同情了提心吊胆的邻居半晌,没有将舆图收起,反而更加细心的画着,大立朝整个版图如同让人从中撕裂的半片树叶,看着疆域辽阔,且都是平原,但肥沃的土壤全被世家和藩王占据,留给他舅父的大立朝千疮百孔。

        他先是将前世经他之手开采的金矿标注出来,十分形象的在旁边罗列着金塔,随即仔细回顾曾经听闻哪位藩王和世家联手,献出一座金矿的事。

        听着外面打更的声音,他将画了一点的舆图收起,藏于书桌下面的暗板内,这还是他托陈柏卓帮他专门打造的书桌,暗板设在书桌桌面之下,一直未有用过,若不是怕邻居们深夜造访,他也不会用的。

        也不知他的邻居们再忙什么,每每都能和出门的陈柏卓错开见面的机会。

        他的邻居们此刻正在婶子家召开会议。

        “这段日子大家再辛苦些,一定要盯紧了那当官的小郎君!”

        “婶子放心,那小郎君平日里除了去太史令就是回家,根本没有机会了解咱们。”

        “好,老六快将赌坊的事情理顺了,等老六老四回来,我们一定要赶走隔壁一家!”

        作者有话说:

        司马冉泽:让我吃大药丸,呵,孤就不见!

        陈柏卓的属下们:小郎君又去太史令了,赶紧跟上。

        陈柏卓出门后,邻居家的大门紧闭,一个人都没有,至今还没有同邻居们碰过面的陈柏卓:邻居们做生意真辛苦。

        (被锁的那章不影响后续进展哈,我在争取给它解锁!)

        ————


  https://www.bqwxg.com/wenzhang/37974/37974090/8325273.html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www.bqwxg.com。文学馆手机版阅读网址:wap.bqwx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