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三十九章午休
我穿过昏暗的实验楼走廊走出，正是一天阳光近乎最灿烂的时刻。我未曾预料到这刺眼的阳光，我那适应了黑暗的眼睛直视着那阳光。那一瞬，我闭上眼低下头，只为躲避那光。
仅仅只是一瞬，这只是刺目的阳光。不是那些令人厌恶的修者，他可以轻易克服。不过就算是他们也无法阻止我回到教室继续上课。
不过令人感到震惊的便是我身上的酸痛都烟消云散。正好我并不擅长在赵怡悦面前隐藏自己，尤其是疼痛。我就不理解，赵怡悦到底是如何怎么看出来？她真的能猜到我吗？我不知道，我从来就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不过现在都不重要，我要尽快回到她的身边。不，不，不。我的意思应该是回到教室，回到我的平淡生活。
没有障碍，这段路程我很轻易地就走完了。尽管这是一段漫长的道路，总是让人错以为这条路没有尽头。就不该设计成弯曲，一条笔直的走廊，不好吗？若是在走廊的尽头，视野的尽头，若是有那么一个危险分子，就像刚刚击败的修者那样，这，这该如何是好？
‘杀了便是。’心底的声音带着一丝慵懒说道。
我不杀人，她不会喜欢一个蔑视生命的人。
‘你从未了解过她，你又是怎么知道？’
我无视了，那多余的一句话，非常多余的话。我猜他刚刚借给我不少力量，现在估计也没什么精力，继续与我争辩这些，对他毫无意义的事情。
我已经转过最后一个弯，看到了班牌，班级就近在眼前了。我终于要到了。
我的思绪在最后一刻放松了，不留神，它飘走了。
一个景象出现在我的脑海中，熟悉的教室，同学们都在认真听课。只不过他们都没发现，教室多了一个人。或者他们选择忽视那个人。无论如何都有一个人在教室等着他，他是修者。他是个无耻的人，他会……
不可能的，如果真的还有人想要向他动手，那在实验楼就足够了。为何一定要在教室动手？这种假设毫无意义，因为它不符合常理，它绝不会出现！我会确保它不可能发生！
我只要大步地走向教室，我立马就知道我的那个设想是假的。
我明知那种假设，是绝对的虚假。可我低下头，看着我的手握拳，指甲死死地扣进了手掌中的肌肉。我长呼一口气，将握紧的拳头，强制放开。
放松，放松，将不知何时紧绷的肌肉放松。这只是一个普通的高中，不再需要战斗了。
我从后门进入，弯下腰，尽可能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现在正在上课，不能打饶到同学们上课了。
我才刚走到赵怡悦身后，赵怡悦就起来，让我进去了。
“作业，周末的卷子。”赵怡悦站在一旁，放我进去时，轻声对我说道。
“好。”我也轻声回答道。
我没多看赵怡悦，而是埋头找着作业。赵怡悦应该现在和往常一样，认真地听着老师评讲作业。她作业错误很少，甚至很多时候都是全对。像她一样的好学生，其实都会选择在评讲作业做着其它事，做作业或背单词之类的。老师也清楚这个班学生参差不齐，也默许了这种行为。但赵怡悦从来就不会，或许她的成绩能一直名列前茅的原因吧。
赵怡悦她总是在学习，可她从来都没有在一堂课上做另外一节课的事情，从来没有。她很专注，她一直都很专注。
这点我从来都不如她，我又在胡思乱想了。
现在我应该和她一样专注于作业评讲，才对。我拿出我许久未动用的红笔，对照着老师现在所讲的重点，开始标注。
我也不笨嘛，我很快就跟上了老师的思路。
……
我回来得有些晚了，只上了一节课，甚至还不是完整的一节课，居然就到了午饭时间了。
不过这次我听到了下课铃。亲切的下课铃。
“你没事吧。”赵怡悦却在下课的时候转过身询问道。真的看起来在质问我，但怎么是这句话，不应该去干什么了吗？
“没……没事呀。”我看到她眼神的那一刻，瞬息发觉我似乎很难将没事说出口。出了很大的事！我差点就没命了，或许更糟我会被抓走，我的下半生都将与监狱二字有关。我将会永不见天日，我将永远见不到你。
那一瞬息，很恐惧，而又感觉到自己从未如此安全过。
可我什么也不能说，说了也不会有人理解，至少赵怡悦不会理解。
最后我还是只说了一句没事。
“没事就好，不要瞎跑了。”赵怡悦得到了我的答复后，便就与宁子菡一起去吃午饭了。
宁子菡牵着赵怡悦的手，笑着奔向食堂。我之前怎么从来都不知道，宁子菡会牵着赵怡悦的手呀。好羡慕呀。她可以牵着赵怡悦的手。
“走，去吃饭吧。”我应该第一次主动叫王文杰，一起去吃饭。
“好。”
张星洲的位置还是空着，张星洲还没回来。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不过他身边有一个值得信赖的人，在身边守护着他，应该不用旁人担心吧。而且他那副样子，应该也不会想要宁子菡看见吧。现在我很理解张星洲的想法，大概是了解的吧。
我和王文杰也保持了平日里沉默的状态。
食堂吵闹的环境，而我们占得一角，却独占一丝惬意的宁静。或许这就是我为何会与这个人交朋友吧？
我突然有些想要运动了。我甚至想要问问王文杰，中午你会不会去打球？
我想答案是肯定的，他都没回家吃午饭，很显然就是想要趁中午午休时偷偷打会儿球。不过，那时间漫长的午休，其实只有一小段时间，是允许同学们在球场玩耍。
如果午休时间到了，即下午一点，学校是强制午休的。操场是不允许有人的。
不过在下午一点到之前那点时间，对于热衷于运动的人而言，那点时间也可以得到极大的满足。
但我想了想，我还是回教室午休好些。我在上午已经完成了这整个星期的“运动量”了，再不休息，下午上课时不小心睡着了就糟了。
我只字未提，吃完饭后。王文杰奔向了他的篮球场，不过刚吃完饭就运动，是不是对身体不好呀。
而我选择回到教室。
……
午休教室里人并不多，可能人最少的情况吧。
住校生都是回寝室午休，而又有一部分走读生，和我一样是选择回家午休的，或者我有时听说会有人到其它班午休，也不知是真是假。
我坐在我的座位上有些无聊地环顾着四周，午休的时间很漫长，我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张星洲依旧没有回来，我是不是应该找一下他了，看看他是否还在实验楼。不过我去了又有什么用呢？
只不过我还是想去，虽不知道为什么，但心里有这股念头。再等一小会儿，到午休了，我再偷偷过去吧。
此时有个不该出现在教室的人出现了，赵怡悦出现在教室了。
她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你没回去呀？”赵怡悦看到我有些吃惊，吃惊之后似乎还有一些别的东西，可我看不出来了。
“是。你怎么也没回寝室？”我也很惊讶赵怡悦怎么会在这里。
“我想要再看看作业。”赵怡悦拿起了布满了红色笔迹的试卷，那红色笔迹不是她错误很多，而是她认真听课之后必然留下的痕迹。
我的那份试卷也和她的一样，也满满得都是红色笔迹。
我这才想起，我是中途才回来其实还有几道选择题，我没有听到讲解，也不知我的答案是不是正确。
“你能不能帮我讲一下，前几题，我没听到的。”我小声地请求，我知道她总会答应的。我现在甚至想起了她之前曾经提过，为什么喜欢讲题？她和张星洲不一样，张星洲是好为人师，而她是出于教学相长。她说她的成绩也有一部分我的功劳。
“好啊。”赵怡悦果然答应了，“哪几道题？”
赵怡悦有些不对劲，她之前从来不问这个问题。她总是出第一题讲起，她不会管我做没做对，她总会事无巨细地讲整个做题的过程，讲哪里会是最容易出错的地方。有些时候她讲过之后，我才会明白我做对仅仅靠得是我的状态，状态好避开了那个错误，可状态差时我就会一次又一次丢进坑里。
赵怡悦这时也反应过来了，从第一题开始讲起。
赵怡悦的话语似清风，即使枯燥的作业因此变得有趣了。我耐心地听着她的讲解，也用红笔标注着那些容易犯错的点。
午休的铃声响起了，本来有些吵闹的教室也归与宁静。王文杰也浑身是汗地回来了。王文杰似乎对我做了个什么手势，但我没看清，不过我想也是关于他的八卦情绪吧。
可赵怡悦像是没听到铃声一样继续讲解，我也装作没听到铃声一样继续听着。她的声音本就很轻，也不会打扰到想要午休的同学。
这样就好，这个漫长的午休就这样度过。
最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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