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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节


尽管云浅雪已经极力封锁消息了但是帝林的到来还是给东岸的围城大军还是带来了不小的冲击。各种小道消息在军中不胫而走:“帝林来了!”

        “他带来了人类的一百万大军!”

        “我们去攻打瓦伦的四十万前锋已经全部完蛋了!”

        “天哪!听说那个帝林抓到我们的人都要一口一口的生吃呢?”

        “谁说不是哪!我都亲眼看见了:帝林早上起来就吃我们十几个神族清蒸的中午要吃咱们十来个神族小炒的晚饭又吃咱们十来个神族煮汤据说他晚上还要吃夜宵!你说这吓人不?”

        在第一次征讨战争中云浅雪就曾与帝林遭遇过他自己是当然不相信什么“帝林是恶魔、帝林是怪物”之类的无稽之谈但是指挥官的想法却不等于千万部下的想法。尽管他一再向部下灌输这样的正确观点:“帝林是很优秀的人类将领但并不是怪物并非不可战胜刀砍枪刺他也一样会受伤、会流血、会死亡的。”但是功效却并不大部下们表面上点头如许背后又窃窃私语传诵帝林大魔头法力无边、神通广大的故事了。

        魔族与叛军大营军心浮动一日三惊。常常莫名其妙的有人大喊了一声:“他来了!”整队整团的士兵们立即被吓得四散逃窜。在叛军那里每天晚上都有大批士兵企图逃跑被抓到的。云浅雪不得不狠狠的杀了一批逃兵但是部队的军心仍然极不稳定叛军部队的惊惶情绪甚至也传染给了魔族的正规军队士兵的逃亡势头不但没能遏制反而在正规的魔族军中也出现了逃兵——对于开战以来一直战无不胜的魔族军队来说这简直是不能想像的。最绝望的时候云浅雪甚至考虑过是不是要撤军来避开帝林强势的兵锋。

        得知云浅雪的苦恼作为监军的魔族二皇子卡兰一笑拍着胸口说:“都交给我吧!”

        他神秘兮兮地召集部下们宣称神皇陛下料事如神掐指一算就预料了恶魔帝林的到来并特意交给他“皇家法宝”——一大叠看起来很像草纸的东西其实也是草纸——专门用来克制帝林魔力的。现在“是该法宝派上用场的时候了!”

        卡兰祭起了香坛一片香烟渺渺中只见卡半仙手持桃木剑手舞足蹈口中念念有词:(“阿爸爸是你老母、你老母是爸爸他爹啊、姨母拉杀拉肚子要吃泄立停啊、胃疼要来四大叔啊!”)——神族的几十万官兵屏息围观卡兰王子作法心中充满了敬畏。

        最后卡兰殿下作法完毕一身汗水淋淋的。他把“法宝”烧了纸灰分别倒进了很多坛酒里面每个士兵都分了一碗。冬天里烧酒下肚大家都觉得肚子里面有一股热气正“腾腾”的升了上来。

        卡半仙很严肃地说:“这就对了法宝起作用了!大家不用再害怕魔头帝林了!”

        神族的战士们有了正气护身于是立即勇气倍增对战胜邪恶的帝林有了必胜的信心!士兵们吵嚷着要立即过河去与帝林军团决战决心要为家乡的父老乡亲报仇雪恨。

        尽管军队有着这样高昂的士气但是统帅部却迟迟没有下达开战的命令主要是因为作为全军统帅的云浅雪还在迟疑不定。自从上次与帝林的一战后云浅雪就已经在为与帝林再次相遇做准备了对于帝林指挥的历次战役他倾注了极大的精力来研究得出一些结论来。

        说起帝林世人往往都提起他的好杀与残酷彷佛他除了残忍以外就没别的能耐了。云浅雪认为其实好杀、残酷只是帝林一个特点只是这个特点太过于显著了以至掩盖了帝林在用兵方面的光芒。其实帝林是个十分全能的将领无论是全军统帅所必须的运筹帷幄还是实战的指挥和战术运用他统统精通而且也不缺乏克服战场上种种危险的勇气。无论在哪个位置上他都可以非常胜任。

        他精通所有的作战方式和手段但尤其擅长主动进攻其动作迅猛如雷如电用兵之犀利有如刀锋而且不择手段、不按常规敢冒巨险大胆得叫人匪夷所思。

        仅仅从这些来看的话似乎可以得出结论了:这是个十分大胆的赌徒常常喜欢孤掷一注只是由于运气好才没有把家当一下子输光罢了。而云浅雪则从中现了其中更为深层的东西:帝林十六岁出道亲自指挥的大小战役不下几十起竟然没打过一次败仗。无论是在战场上还是在同样凶险的政坛上他都同样的无往而不胜。如果说他仅仅是个赌徒的话那他的赌运真是好得没法解释了。

        经过进一步的研究帝林的历次战役云浅雪现了对手的真正可怕之处:他具有惊人的洞察力善于看穿事物的内涵而从不为其繁杂的外表所迷惑一下子就能抓住那些最本质的东西无论如何凶险迷离、错综复杂的战局他都能轻轻松松的掌握局面越为混乱越为凶险他就越高兴。

        这个看似冒险的赌徒却是个出奇谨慎的家伙。他的每一个步骤和决定看似冒险其实往往都是精确的计算和慎重的考虑后的结果。对于可能生的一切危险他自信可以安全地解决从不做出实力范围以外的冒险也从不打无把握的仗。

        斯特林号称紫川家的第一名将他勇猛、善战他所指挥的铁骑军团在平原上横冲直撞无人能挡。但斯特林有原则有感情会冲动、也会犯错——很明显的这次斯特林和中央军留下来掩护平民的撤退就是犯了个非常大的战略错误。而帝林却绝不会犯这样的毛病。

        在战场上他冷静得有如棋局中一流的棋手只相信冰冷的逻辑和事实思考就如同数学一样的精确不掺加个人感情。为求得胜利他可以像毒蛇一样冰冷、残酷毫无感情又像狼一样的凶残、卑鄙不择手段。云浅雪想这是个毫无破绽、也绝不会犯错的对手从这点上他比斯特林更为可怕。

        帝林军团在灰水河的西岸扎了营与云浅雪的围城大军隔着结着薄冰的河面相望视力好的士兵可以透过冬日的薄雾看到对方的旗帜飞舞。彼此敌对的两军相距如此之近却相安无事这实在是非常罕见的事情。

        虽然灰水河是远东第一大河而且河上还结有一些薄冰但这些并不足以阻挡强悍的魔族军队步履。在帕伊一带魔族具有压倒性的兵力他们不但足够围城还足以打援。如果对手是别的指挥官云浅雪早就毫不犹豫的挥师渡河迎击过去了:三十万大军将分三路出击一路正面强攻吸引对手注意另有两路从下游和上游区域悄悄渡河断绝敌人后路从敌人侧翼出现分进合击然后三路大军合围以强势兵马压过去对方必然崩溃!

        然而云浅雪不敢。对手不是别人是恐怖的帝林冷酷的帝林同时也是算无遗策、从不犯错的帝林。如此高明的对手不会犯下这么低级的错误。只带了那么点兵马就敢于与自己隔江相望他到底凭的是什么呢?又有些什么样的阴谋呢?

        清晨云浅雪登上了高台呆呆的观望河对岸看着河对岸的帝林大营忙忙碌碌士兵们匆忙的进进出出喂马、凿冰打水、煮汤、吃早饭集合操练、休息、士兵玩耍嬉戏有人在河里打水烧开洗澡有人放风筝有人饮马……一直看到太阳落山。

        云浅雪揉着疲倦的眼睛:他什么也没看出来。夜幕降临他坐在高台上冥思苦想:对方就如同任何一个普通军营日常的生活一样一切都非常的正常而且自然。这正是最大的不正常。一百万的神族大军正在对他们虎视耽耽他们怎么能这样从容不迫这样的不慌不忙?

        云浅雪苦苦的思考。他试图分析帝林的行动就象他平常所习惯的思考方法一样他先把所有的已知资料都摆了出来:1、帝林的目的很可能是前来为斯特林军团解围。

        2、帝林的兵力并不多。

        3、我军实力雄厚一次野战就能叫帝林全军覆没。

        4、帝林明明知道以上2、3两点还是不远千里故意跑来向自己挑衅。

        云浅雪苦笑。无论怎么分析从上面的那些资料上来看他就只能得出三个可能:1、帝林活腻了。

        2、帝林疯了。

        3、帝林有恃无恐他另有诡计。

        前两个可能是不可能的立即给排除了。但所谓诡计到底是什么呢?看不出来。云浅雪绞尽脑子思考得痛苦不堪。自负聪明过人的他平生第一次感到自己智慧的贫乏和不足……

        就在云浅雪苦苦思索的同时他的部下(一群勇气过剩而智慧不足的魔族将领)纷纷前来提议:“大军立即渡河一战将对方葬送!”

        面对这群思虑浅薄、鼠目寸光的家伙云浅雪真是头疼。他不得不引导将领们进行深层次的思索:“对手不是别人是帝林是我们王国的头号大敌紫川家族名将中的名将!大家想想他会那么蠢送上门来让我们一口吃掉吗?他的行动包含了什么诡计呢?会不会设下了什么圈套呢?”

        大家都觉得云浅雪说得很有道理都在认真的思考起来只有头脑简单的鲁帝——他一直不甘心自己竟然成了那个可恶的小白脸的部下——还在不服气地吵嚷着:“管他什么诡计他既然送上门来了我们就一口把他吃掉不就得了!”结果云浅雪不得不生气地把他赶了出去然后拍着桌子给会议定下了方向:“我们不是要讨论对方有没有诡计的问题——诡计一定有必定有!只是我们现在还看不出来。我们要讨论的是:到底是什么样的诡计?”

        只要会议的主持人有了决心往下的进行就会很顺利了。魔族的将领们纷纷提出各种骇人听闻的想法来:1、帝林军团带来了毁灭性的可怕新武器。

        (“听说人类有所谓的魔法师魔法大炮一炮可以轰死几万人……”

        云浅雪怒吼:“那他还在等什么?”)

        2、帝林军团的士兵个个全部是左加明王的师弟、或者剑圣拉欧的师傅。

        (“想想看三、四万个左加明王、拉欧加在一起可以轻易毁灭整个魔族王国再加上魔界本土……”

        云浅雪:“我情愿他先毁掉你这个猪脑袋!”)

        3、整个灰水河的河水都给帝林变成了易燃的黑油只等我们一渡河他就点火。

        (云浅雪:“你每天喝的都是黑油怎么到现在还没死?”)

        4、对岸看似平坦的平地其实帝林军团已经埋伏了无数的机关和陷阱有几十个万人坑在等着神族的大军踩上去。

        (云浅雪:“这种天气土地都给冻结了我给你一万人你倒试试给我挖一个万人坑出来?挖不出我先把你坑了!”)

        神族将领们充分挥了想像力编造出一个又一个吓人的假设来最后连他们自己都听得毛骨悚然。还算好总算没有人敢旧事重提扯出帝林大魔头法力无边的故事来。

        唯一比较有可能的想法是:“目前我们所看到的部队只是一支强大部队的斥候他们只是个诱饵有强大的后援埋伏在附近只等我们的大军一渡河他们就突然杀出来中途将我们拦腰截断前后歼灭!”

        云浅雪和绝大多数将领都赞同了这个观点现在只剩下一个问题了:那支“强大的后援部队”到底埋伏在哪里呢?大家面面相觑:冬季严寒树叶已经大多脱落了能藏人的地方实在不多更不要说能藏得下几十万大军的了。

        将领们纷纷表态:“不能轻举妄动给敌人可趁之机!”

        云浅雪很是欣慰经过他的一番教导魔族的将领们终于成熟了不少。他给会议做总结:“对!我们要谋定而后动先把敌人的底细摸清不动则以一动手就让他万劫不复死无葬身!”

        遵照统帅部的指示大批的斥候队伍被派出魔族和叛军的探子们沿着灰水河的两岸来回奔走到处搜索。日落以后他们大多无功而返。统帅部认为这是搜索得不够细心的缘故。第二天统帅部又加派了人手充实斥候队伍搜索的半径也更加扩大了但还是一无所获。最后侦察兵们得到了死命令:“找不到敌人的伏兵就不用回来了!”

        一连三天的时间魔族的侦察兵们顶着寒风冒着大雪忍饥挨饿。遵照命令他们要在平地上找出一只不存在的部队来实在辛苦。冰天雪地里他们来回穿梭于风雪中没吃一口热食也喝不到一口水渴了就只有从地上捏一团雪进嘴里慢慢融化解渴。他们不眠不休的工作兢兢业业。地上的每一块石头都给他们翻过了三遍查看了树下的每一只蚂蚁的身份证(如果有的话)还给天上飞过的鸟都编了号。现了一行浅显模糊的脚印能叫他们欣喜若狂然而最后都沮丧的觉这个脚印是自己或者同伴一刻钟之前留下的。

        三天以后最严密的搜查也宣告失败了。斥候队长拿人头向云浅雪保证:“方圆两百平方公里以内找不到第二只人类部队。如果有的话那这支部队必然是会隐身术的!”

        这三天的时间里云浅雪憔悴了不少。这几天帝林大营的动向非常的诡秘安静得反常而反常的安静往往是惊人风暴之前的预兆很明显的帝林想要动手了!云浅雪为此担心得每晚夜不能眠:帝林有备而来潜伏良久已经把我军的情形摸清了不动则以一动必然石破天惊!

        云浅雪十分的担忧他昼夜苦思帝林到底有什么诡计阴谋却百思不得其解。为了应对即将到来的可怕打击他严禁部队的出击紧密的收缩部队防止给帝林逐个击破。但他更担心的却是给那支行踪不明的诡秘部队袭击重蹈上次被袭营的惨剧他担心得夜不能眠半夜里常常爬起来去查岗辛苦得白头都出来了不少。最后他破釜沉舟地下定了决心:不管了出了两百公里这个范围就算帝林有伏兵也来不及救他了!

        七八o年的二月三日结束了五、六天的僵持三十万魔族和叛军联军分三路渡河气势汹汹的向河对岸的帝林军营扑杀过去顺利的完成了合围把帝林的大营包围得水泄不通却没遭遇任何抵抗。

        大营里静悄悄的不见有人放箭也不见有人出来抵抗。

        云浅雪心里泛起不祥的预感但已经来不及了不等他命令卤莽的鲁帝已经带了五千敢死队先冲了进去只听见里面魔族兵一阵惊人的喧嚣云浅雪大叫:“不好!快撤出来!”

        半晌出乎他预料的鲁帝居然带着安然的带着人马出来了。他破口大骂:“兔崽子的!里面一个人也没有!”

        云浅雪呆住了不信。他亲自带了兵马入内只见空荡荡的大营一片狼籍。倒塌的帐篷遗弃的物品、木片、碎纸满地都是。

        就在昨天半夜帝林已经偷偷摸摸的带了兵马悄然离去了。

        云浅雪不可思议张大了嘴巴只觉得胸口闷喉头一甜一口殷红的血吐了出来。

        他痛心不已:自己竟然被帝林的空城计给摆了一道又输给他一次!但是有个问题他怎么想也想不明白:“帝林冒了这么大的危险到这里却打个晃就走了。他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帕伊城黄昏。望着那一片无边无际的敌人营帐斯特林统领轻轻叹了口气心头泛起一阵无力的疲惫感。他本来是寄希望于魔族军队的不耐久战自己撤离的但现在看来这个希望是要落空了被包围已经是第九天了魔族兵马毫无撤退的迹象。

        他正要离去视野中忽然一件事情吸引了他的注意:灰暗的天空下布满了高高飞舞的风筝。奇怪的是放风筝的不但有人类方面的士兵连魔族的阵地上都飞舞着好些风筝。

        “怎么回事?”斯特林指点着城头上己方阵地上几个正在放风筝的士兵问。

        随行的文河师长不经意地解释说:“可能是这几天太无聊士兵们找点事情玩耍吧?大人请放心我一定会加强纪律控制的。”

        “不是这个。”斯特林低头沉吟说:“现在并不是放风筝的时节我也没听说过魔族那边有放风筝的风俗。为什么两边的人突然玩起了同样的游戏呢?很反常啊。你给我叫个人过来问问。”

        文河心中很不以为然:有什么反常的?两边的大兵无聊透了放放风筝有什么稀奇的?想归想他还是对一个正在闲逛的士兵喊:“你过来!斯特林大人问你话呢!”

        士兵吓了一跳赶紧跑近来立正:“报告大人我是中央军第七师团第三大队第五中队第……”

        “好了好了”文河不耐烦地打断他:“没人对你是第几小队的感兴趣。”

        士兵的脸涨得通红。

        “让他说完。”斯特林温和地说。

        士兵感激地看了斯特林一眼再次大声报告:“禀报大人中央军第七师团第三大队第五中队第一小队中士掌旗官李季向您报告!”

        “李季士官”斯特林不动声色地向文河旗本瞟了一眼接着说:“现在我有件事情想问下你士官。”

        “愿为大人您效劳!”

        “我看到这里有很多人在放风筝不但我们的人放对面……”斯特林指了一下魔族的阵地:“……也在放。你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吗李季士官?”

        李季咧开嘴巴笑了:“大人这再简单不过了:前两天不知哪里飘过来好多断了线的风筝有的落到那边有的落到我们这边大伙闲着也是没事就拿起来放着玩玩。那边的魔族兵也有样学样跟着我们放——就这么回事了大人。”

        斯特林点头:“谢谢了中士。”当李季敬礼想离开时候斯特林忽然又叫住了他:“中士能不能帮我个忙找一个风筝过来让我看看?”

        “当然可以……哦不愿为您效劳大人!”他离开很快地跑步回来了递过来一只风筝:“大人您看!”

        斯特林和几个高级军官凑近去看。这是一个用木片和薄纸扎得非常简陋的风筝军团副长官秦路在旁边笑着评价:“这手艺可不怎么样啊!”

        斯特林把风筝翻过来看到这面的纸面上歪歪扭扭的写着一行字:“到来身军令今援如密日无可七三五十之一二惟有持去了坚。”他眼睛一亮顿时呼吸急促起来低声说:“快给我一只笔一张纸!”声音有点沙哑。

        随行军官赶紧按吩咐办到。斯特林又低着头考虑了一下在纸上急地写着。写着写着他又抬起头问李季:“中士还记得风筝是从哪个方向飘过来的吗?”

        李季想了一下指了一下:“那边吧!”

        “西边?你肯定?”斯特林语调中有难以抑制的兴奋眼中放出喜悦的光芒。众位高级军官面面相觑:大人这是什么了?为一个破风筝这么激动?

        秦路疑惑地出声问:“大人您……?”

        “没什么。”斯特林指点着纸面上那行莫名其妙的字句:“从右到左跳两个字读一个字你试试。”

        秦路犹豫着结结巴巴地开始读:“坚——持——二——十——七——天……”

        “坚持二十七天援军到。”斯特林一口气读了出来。他抬起头环视各位军官:

        “诸位援军已经到了。是监察总长帝林阁下来了!”他尽量想平淡但声音却不受控制地颤抖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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