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暗中观察
第二日一大早，赵潇手里拿着卫亭杉的回信看了又看，心情复杂。
她是问八卦的，她是想吃瓜的，就简简单单两句“幽会”概括完了，她还吃什么瓜？
但是叔乔还说下次见面亲口说给她听。哼，怎么这么会说话呢？
赵潇一会蹙眉一会傻笑，看的褚岚英一脸嫌弃。
“姐姐，你正常点好吗？就这么几句话你盯着看了好久了！”
赵潇闻言收了表情，睨她一眼：“我都一个月没见着卫公子了，不像你！”
褚岚英气焰弱了弱：“那，我也没什么办法，谁让皇宫是你家，不是我家呢。”
赵潇哼了一声，不欲与她争辩，月季却进来在她耳边说了什么。
“小石头求见？”赵潇听完满脸疑问，“没说什么事？”
月季摇摇头：“小石头什么都不肯说，只说要亲口告诉您。您看···”
赵潇想了想道：“嗯，叫他来吧，西殿等候。”
月季应下，去宣小石头了，赵潇想了想，觉得可能是兽园的事情，也没多做停留便往西殿去了。
到了西殿，小石头正一脸纠结的神色半垂着头发着呆，连赵潇进门了都没发觉。
“小石头？”
赵潇的声音拉回小石头的思绪，小石头吓了一跳，忙给赵潇行礼。
赵潇摆摆手直接免了他的礼，开门见山问道：“是兽园有什么麻烦吗？”
“回三公主，是兽园的人，但不是兽园的事。”小石头沉吟了一下，才继续说道。
“前些日子，大概是一个月前，兽园来了几个新人，其中有个顶机灵的，叫阿冒。”
“阿冒很快就与兽园上下都打好了关系，但是他听说奴才与灵犀宫来往最多之后，就常常缠着奴才问灵犀宫的事，还问为什么三公主没来。”
赵潇想了想，自己确实很久没去过兽园了。
“奴才不敢妄言，问他询问这些做什么，阿冒说他听说三公主好说话，想借三公主的东风往上走走。”
小石头说到这里，赵潇还是内心毫无波动，毕竟这种人见得也不少了，这就是做领导的感觉。
小石头继续说道：“奴才觉得这说法可信，但也没说很多，只劝他踏实干活，三公主看到了自会提拔。后来阿冒不乐意了，渐渐地就不再来问奴才了，奴才也乐得清闲。”
“但是就在昨晚，奴才忽然想起院子里晾了些药草没收，明日恐会被霜打湿，便又返回兽园收药。”
“没想到，要离开的时候，却发现阿冒和一个陌生的内侍站在仓库的墙下说话，看着，鬼鬼祟祟的。”
赵潇眨了眨眼，嗯了一声示意他继续说。
小石头咽了口口水：“那个人虽然穿着内侍的衣服，但是是灵犀宫的侍卫！”
赵潇挑眉：“你怎么知道？”
“奴才每次来送东西，都会与守门侍卫打照面，基本也是认全了他们的脸的。而且···”小石头顿了顿，不知道接下来的话该怎么说。
“而且什么？”
“而且，先前杜公子还来过，给小的看了些画像，都是灵犀宫的人员。”
赵潇一时没控制住表情，眉头皱成了“川”字。
“什么意思？杜公子让你看灵犀宫人员的画像做什么？”
小石头见赵潇语气严厉了些，不禁有点慌，腿打着颤道：“就，就是殿下回宫后，杜公子来兽园找过兽医们和奴才，说要我们记住灵犀宫的所有人脸，若是见到他们有可疑之处，要立马通知。”
“奴才说出不了宫，杜公子说让奴才来告知殿下，殿下告诉杜公子或者卫三公子都，都行！”
赵潇叹了口气，心里暗骂杜焕不早告诉她。想来小石头都敢抬出叔乔和焕表哥了，那应该是有可信度的。
“知道了。还记得那侍卫长什么样吗？”
“是，是一个叫李和的侍卫！”
小石头一说完，赵潇和月季都楞了一下。
“你确定？”赵潇有点持怀疑态度。
赵潇一反问，小石头也有点心虚了。“应该不会认错的···”
赵潇想了想，对月季道：“叫云旗安歌来，然后通知所有昨日回宫的宫女侍卫去前院集合，就说本宫要慰问他们。”
月季领命去忙活，赵潇又对小石头吩咐：“一会你去窗户那边，把窗户打开一个缝，然后隔着纱屏风看那些侍卫。本宫会让他们一个一个上来，你看好了告诉本宫是第几个人。”
小石头点点头，表示明白。
赵潇带人去了库房，随便拿了点小物件出来了。在月季的安排下，本来还在“假期”的众人又被拉出来排队。
很快，人都来齐了，赵潇才装模作样的从前殿出来，抬头看了看太阳，然后面朝阳光站定。
众人一看，又迅速重新排列站好，赵潇满意的点点头，开始发表领导讲话。
“本宫也不说虚的了，本来慰问该是昨天进行的，但是你们好不容易回来，还是让你们先休息休息，所以慰问拖到了现在。”
“丑话说在前头。本来这次的事，你们哪一个人都脱不了干系，少说也是要杖责驱逐出宫的。”
“但是本宫是个讲道理的人，既然你们也不是故意的，就不治你们得罪了。你们应该感念本宫的好，知道吗？”
“谢殿下恩典！”众人异口同声道。赵潇点点头，心道这样的开场应该就没那么可疑了吧？
“好了，本宫点名到谁，谁上来领东西，领完就可以回去了。从宫女开始吧，云旗。”
······
意思意思发完了宫女的份，赵潇又继续道：“轮到侍卫了，李和，你先来吧。”
李和老老实实走上来，双手接过月季给的东西，正准备谢礼，赵潇却突然笑了一下。
李和：？！
赵潇掩饰性的轻咳几声：“没事，就是觉得这场面有点奇怪。月季，一会还是你来点名吧。”
感觉像老师给学生发奖品哈哈哈。
李和狐疑的谢过礼后，见赵潇仍是笑呵呵的看着下一个人上前，似乎没什么奇怪之处，便也离开了。
终于发完了剩下的慰问品，赵潇回到西殿，小石头也一脸坚定。
“数到是第几个了吗？”
“回殿下，总共的是第七位，侍卫之中是第一位！就是那个叫李和的侍卫，绝对没错的。”
赵潇点点头：“知道了。此事你没跟别人说过吧？”
“殿下放心，奴才尽管怀疑，但是都没问过阿冒，就只告诉您了。”
“嗯，那就好。你先回去吧，此时就当做完全不知情，后面的事本宫自会通知宫外，你就不用担心了。若有其他事情，随时来报。”
小石头应是，赵潇又让月季给他捎了些东西，假装是要送给兽医们，免得别人怀疑。
回到房间，赵潇也不理睬褚岚英正躺在榻上看话本笑的花枝乱颤，先写起了信。
叔乔，兽园的小石头告诉我侍卫李和跟一个叫阿冒小内侍有可疑的联系，特意来通知我，让我告诉你或者焕表哥。你快去找焕表哥商量一下，我什么都没问都没说，生怕打草惊蛇，你快来把他带走吧。
赵潇写完了给卫亭杉的信，又另展开一张纸给杜焕写。
焕表哥，为什么找人监视我宫里的人不告诉我一声？好歹我也是他们主子，我可以帮上忙的呀！情况我已经告诉卫公子了，你们快商量一下把人带走吧。
赵潇粗略的把信折了折塞进信封，让月季去后厨随便拿几样点心放进食盒一起带出去，掩人耳目。
褚岚英见她忙忙活活的，不禁好奇：“这是怎么了？”
赵潇深呼吸：“英娘，我宫里可能有奸细。”
“啊？！”褚岚英低声惊叹，“不是吧，谁这么大胆？！不要命啦？！”
“是啊，太可怕了。”赵潇一脸肃容，“到底谁要害我呢？”
宫外，南英候府。
“小姐，刚才又有拎着食盒的宫人去珍食楼了。”
秦安听着侍女的禀报，恨恨的拍了下桌子：“哼，三公主出了这么大的事，怎么还这么有精神！”
“简直粗枝大叶的不像个女子，要是我，早就害怕的老老实实缩在宫里了！”
侍女不敢说话，静静听着秦安发脾气，反正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自从自家小姐知道卫三公子经常在珍食楼后，便常去“求偶遇”，可惜，要么是卫三公子根本不见她，要么是根本不在那里。
所以每次打听到宫里有拎着食盒去找卫三公子的，就肯定是三公主了。这时候，小姐总要发一番脾气的。
此时的珍食楼，卫亭杉正在忙着处理事务，根本没有意识到有谁在想着他，他也不在乎。
月季亲手将信交给卫亭杉，又把几样点心摆了出来：“殿下此番情急，未能亲手制作点心。这些是御膳房制作，卫公子也可一尝。”
卫亭杉谢过赵潇的好意，便命人护送月季回宫了。回过头来，卫亭杉看了看桌面的点心，让刘顺自己拿下去分着吃。
刘顺笑嘻嘻的端着盘子走了，心道好久没吃到宫里的点心了呢！
卫亭杉展开信读了起来，看完略一沉吟便又唤刘顺进来：“去找杜公子，请他来珍食楼一趟。”
刘顺应下，毫不犹豫的往外走，只是顺便拿了两块点心塞进了嘴里。
嗯？这味道，比之前的好上不少呢！
杜焕这边收到了赵潇的来信，看完之后不仅暗骂小没良心的。
当初提出在宫里找些可靠的人帮忙留意动静，是卫亭杉提的建议，只不过卫亭杉进宫不方便才托他去安排，怎么还埋怨上他了？！
生气！虽然决定先不告诉她的是他自己，但是他也是怕她担惊受怕嘛！
杜焕气呼呼的跟着刘顺一起往珍食楼去了。到了珍食楼，卫亭杉也不拖沓，直接说明了现在的情况，听得杜焕也忘了生气。
“你觉得我们何时行动比较合适？”卫亭杉询问道。
杜焕想了想：“此事宜快不宜迟。李和本就是被老二指认的，放他回宫就是顺藤摸瓜，现在他有破绽，自然是第一时间抓捕。”
“同意，那么现在便准备进宫吧。还是得烦请杜公子先去觐见皇上为我请旨进宫。旨意下来后，杜公子就去公主身边吧，以防李和狗急跳墙。”
杜焕挑眉：“你不自己去灵犀宫吗？你们有快一个月没见了吧？”
卫亭杉反应淡淡：“我去灵犀宫太过刻意，恐会打草惊蛇。见面等抓捕后再见也不迟。”
杜焕哈哈一笑，应了这差事。
“一会叫刘顺跟着你的下属去捉拿兽园的阿冒，我亲自去捉拿李和。”
“没问题。那我就在灵犀宫等你的好消息了。”
抓捕行动隐秘又迅速。杜焕嘻嘻哈哈的进了宫，先去给皇帝请安，顺便说了接下来的布置。
皇帝乐于见他们的高效率，批准了他们的抓捕行动，顺便调了两个小队的御林军给卫亭杉和杜焕各自一队使用。
时间接近正午时，正是一天当中天气最暖的时候。
各处的小厮正拎了食盒在食堂放饭，等着饭点统一来吃饭。阿冒跟另一个在兽园干了挺久的内侍聊得正嗨，突然有人冲他跑了过来。
“阿冒哥，刚才刘吏目叫你过去呢，说是你摆的药太乱了他都找不到！”
“哈哈，知道了，谢谢你啊！”阿冒笑呵呵的跟两人打招呼，“那你们聊，我先去忙啦！”
阿冒小跑着来到后院，刘吏目正翻箱倒柜找药草，阿冒不好意思的一笑：“刘吏目，您要找什么？我来找吧。”
刘吏目笑而不语，阿冒心里一惊，却瞬间被四周涌进的人包围住。
还没等他动作，已经有人一把把他按倒在地，嘴里堵了块布，又被反剪双手。
另一边，李和躺在硬板床上跟一同放假的侍卫聊天，突然有个脑袋从门外探出来。
“哪个是李侍卫？”
李和看向来人，也是侍卫打扮，但眼生。“我是，有啥事？”
“我是巡逻队的，我们头儿跟你们头儿在南阁楼等你，好像要把你调到我们巡逻队了。”
“为什么要调走我？”李和坐起身来问道。
“那谁知道，我偷听了两嘴，你还跟三公主的贴身侍女关系挺近？”
“三公主让我教她们习武的。跟这事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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