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霸道公子俏丫鬟
饭菜端来了赵潇的房间，卫亭杉见赵潇水润红唇嘟起的样子，非常愉悦的又叫了一份碗筷，关门杜绝侍卫刀削般的目光，与赵潇共进晚餐。
终于不用赶路了，赵潇这一晚睡得很香，第二天醒来已是半晌午了，卫亭杉也不在。问了侍卫才知道，他们早上就换了身当地服装进了城，中午也不回来了。
赵潇突然觉得有点无聊，但又怕自己乱跑会影响计划，只好在客栈宅着，让侍卫帮她向老板要点话本来打发时间。到了傍晚，卫亭杉终于回来了，正在翻话本的赵潇火速下床扑在楼梯边看他。
“回来啦。”赵潇一怔，突然觉得自己像个等主人回家的宠物。
“嗯。”卫亭杉走上楼梯，“今天委屈你自己待着了，不过明天我们差不多就可以进城了。”
赵潇打量着卫亭杉解开头上布巾的动作：“你今天忙啥去了？”
“进城与商号老板们见了一面，看看准备的如何，又修改了些计划内容。”
怪不得不带我呢，这些带上我我也不一定明白。赵潇心道。
“对了，明日进城后，你是跟着我还是自己找地方休息？”
“当然是跟着你啦。”赵潇理所当然的答道。
“嗯，”卫亭杉眼含笑意，“那你是准备扮作贴身侍女，还是随行小厮？”
身后的侍卫眉头一皱，满脸不乐意。他们的三公主身份尊贵，怎么可以扮作侍女或小厮伺候人呢？！随即试图用眼神示意赵潇收回成命或者让卫亭杉拒绝，然而两人都无视了他们。
赵潇先是一怔，这才想起这次是隐藏着身份来的，总不能大摇大摆的以公主的身份出行。若是要扮的话······
“还是侍女吧，比较方便，到时候，哼哼，”赵潇一脸得意，“还能演演戏。”
“戏？什么戏？”
什么戏，霸道公子俏丫鬟的戏。
赵潇给了他一个你猜的眼神：“走吧，吃饭去，我还要吃酸汤羊肉。”
晚饭依然是在赵潇的房间吃的，虽然侍卫不太愿意，但赵潇有充分的，合理的理由。
“本宫不在房间内用晚膳，难道要去大堂吗？”
“本宫自己用膳没有胃口，未婚夫就在这里，难道用你陪？”
“你不告诉父皇，我更不会告诉父皇，还有谁会知道？”
灵魂三问一出，侍卫也无话可说。
其实赵潇并不介意在大堂吃饭，谁没下过馆子似的。但是能跟卫亭杉单独相处的机会她又怎能不抓住呢。
席间，两人一边互相布菜，一边聊起接下来的事。卫亭杉向赵潇简单讲了下接下来的计划，得了准信，赵潇便做好了心理准备，一夜好眠。
第二天，赵潇还是穿了当地服饰，吃了完饭却被卫亭杉用面纱遮住了脸，一行人才坐了马车进城去了。
壶城最大的官是抚务长官赫铭，周边几个小城的经济，县衙，土木建设等他都可以管一管。虽然只是个五品官，但他的上级却在复城，山高水远的管不着他，竟让他在这里只手遮天了。
由于壶城的经济全都经由他手，几乎垄断，所以当地的有钱人也不太多，城里最气派最豪华的宅子便是他的府邸了。
马车停在赫府门前，刘顺将帖子交给小厮：“告诉你们赫大人，京城来的户部巡官卫大人到了，请他出来迎接。”
小厮翻开帖子略一打量，便让另一人拿着帖子找自家大人，转而又对卫亭杉一行人道：“大人请先随小的来前厅稍坐。”
作为侍女的赵潇，自然不能等别人来扶，而且要比主子卫亭杉先下马车。侍卫早就准备好了梯凳，赵潇没当回事，直接迈步往下走，侍卫却旁边心惊胆战。
稳稳落地，众人都悄悄松口气，后面的卫亭杉才站直迈下马车。赵潇悄悄看了他一眼，刚才她下梯凳的时候，卫亭杉就装作刚出马车没直起身，一把提住了她的后腰带，剩了最后一级台阶才送开了手。
虽然她很喜欢这种被重视被保护的感觉，但是一米都不到的高度，她要不是为了保持形象，蹦下来都没问题，抓着后腰带防止摔倒是不是有点，溺爱了？
等卫亭杉下了马车，赵潇自动跟在他身侧落后一步的位置，低眉敛目，目不斜视，认认真真尽好一个俏丫鬟的本分。
在小厮的带领下，卫亭杉走在最前面，左后方是刘顺，右后方是赵潇，再后面便是赵潇的两名侍卫，其他人都被安排到侧厅休息了。毕竟带着一大帮子人来别人家做客，不像谈事情，像是打群架。
小厮安排卫亭杉落座，旋即上来几名侍女端来了点心茶水，小厮笑眯眯朝着卫亭杉道：“大人先稍作休息，赫大人随后就到。”
卫亭杉颔首，小厮又扬声吩咐侍女：“你们几个，伺候好诸位大人，若是失了礼节，就等着发卖出府吧。”
一群貌美侍女闻言都老老实实柔柔弱弱的应是，赵潇没忍住翻了个白眼，结果被小厮看到了。小厮表情僵了僵，走了。
目送小厮离开，几位侍女便活动起来了，在卫亭杉身后下首又安排了几张椅子，请他们坐下。刘顺倒是无所谓，他是卫亭杉的下属，不是他的仆人。但另外两名侍卫就不行了，赵潇没坐，他们就不能坐。
“咳咳，”赵潇清了清嗓子，微笑朝着两位侍卫道，“两位大哥坐吧，别客气了。”她现在可是侍女身份，演戏就要演全套，她是肯定不会坐的，侍卫也不坐就太奇怪了。
安排了两名侍卫后，就只剩下赵潇这个假侍女和另外几名真侍女还站着，她们一人管一个，给几人斟茶倒水。
“这位姐姐放下吧，我来就行。”赵潇笑着挡开了一名侍女给卫亭杉倒茶的手。
那名侍女听见这句“姐姐”怔了下，却没松手：“妹妹歇着吧，来者是客，奴婢要伺候好大人。”后半句是看着卫亭杉说的。
这么年轻俊朗的大人，若是入了他的眼被讨了去，即便仍然是做个侍女也是有前途的。幻想着幻想着，侍女的脸就红了，一双美目盈盈脉脉。
卫亭杉没这侍女，却感受到了视线，蹙起了眉。赵潇深吸一口气，趁着侍女还没反应过来，按住她的手腕将茶壶搁在了案几上，劈手夺了过来。
“还是姐姐歇着吧，我家大人习惯了我伺候。”赵潇拿起两个茶杯，各倒一杯，在这位侍女疑惑的目光下，从头上拔出一根细细的银簪，怼进了茶水中。
“哦，我家大人的饮食都要先验毒的。”
赵潇微微一笑，又拿起银簪装模作样的瞧了瞧，才甩干净水将银簪插回头发。这银簪是她这段时间男装时唯二的装饰之一，还是今天临时起意簪上的。
“来，茶已验过，没有问题，”赵潇端起另一杯没被她头发“污染”过的茶，递到卫亭杉面前，“大人请用茶。”
卫亭杉反应淡淡，接过赵潇奉上的茶水时，手指却从赵潇手心拂过，握住茶杯时连带着她细白的手指一起握住了。
一旁的侍女睁大眼睛，带着复杂的心情看向赵潇。赵潇嘴角翘起，得意的瞥了侍女一眼，活生生一副恃宠生娇，小人得势的得意丫鬟模样，满脸写着“看见没，我家大人是宠我的，你还是哪凉快哪待着去吧”。
侍女气的脸蛋红红，微微咬唇，一副受了欺负的模样。看向卫亭杉，卫亭杉却一心分辨茶水的颜色，并不理会旁人，侍女只好委委屈屈的站到赵潇身后了。
赵潇的得意之情似乎要溢出来了，扬起一个大大的笑脸。没想到抢男人这么刺激，原来当“妖艳贱货”的感觉这么爽。
戏一上身，就停不下来。“大人，您看还想吃点什么？”赵潇半弯着腰，殷殷切切的凑到卫亭杉旁边，大眼睛写着两个字：期待。
“没什么想吃的，给我揉揉肩吧。”卫亭杉淡淡开口。若要一个个点心试过来也太麻烦了，弄脏头发就不好了，还是算了。
赵潇一听揉肩，兴致立马上来了，抬手就覆在卫亭杉的肩膀上，轻轻捏了下。咦，好筋道？
“大人，这个力度如何？”赵潇自觉被自己伺候一定很舒适，毕竟自己也算个按摩老手了。
每次有事找皇帝时，一波按摩加彩虹屁加撒娇卖萌，十有八九就成了。她还为了让皇帝有更好的体验，更深刻的认识到自己的“孝心”，专门请教过太医重要的穴位和按摩手法。
“嗯，可。”意娇的小手真软啊，这力道稍微轻了些，不过就算不揉，光是摸一摸也是舒服的。卫亭杉默默想着。
捏完了换揉，揉完了换锤，锤完了···手酸。
赵潇速度慢了下来，时不时看向门口，卫亭杉感受到了，及时开口：“好了，可以了。”
“是，大人。”赵潇双手离开前轻轻捏了捏卫亭杉的后颈，以示感谢。
潜艇内安安静静，偶尔响起侍女奉茶的声音，虽然大家都不说话，但对于此刻的形势却都心知肚明。虽然招数很土，但这个赫大人是在给他们下马威。
“哎呀，卫大人远道而来，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啊。”人未到声先到，赵潇循声看向门口，准备看看这个像王熙凤一样热情的赫大人。
一个四十多岁的男子身穿一身赭红色圆领袍，迈着大步走来了。小眼睛看起来像是微微眯着，却透着精光。腮肉肥厚，身材微微发福，一看就是日子过得挺舒坦。
卫亭杉站起身来，朝着赫铭微微颔首。赫铭已迎了上来，扫视了一圈才非常热情的道：“在下赫铭，是这里的抚务长官，卫大人有何吩咐跟我直说就行，千万不要客气。”
嗤，五品官见到从四品的官是该行礼的，大一级也是大，真是不懂规矩。赵潇冷眼瞧着，默默腹诽。
“赫大人，本官是户部巡官卫亭杉。此次前来是有公务在身，奉圣上之命，前来与波斯国互市，需要赫大人多加配合。”卫亭杉没管赫铭的无礼行为，面无表情却语气平和的说出了套话。
“这是自然，”赫铭小眼睛里眼珠转了转，“来来来，卫大人，先坐。”
赫铭请卫亭杉等人入座，自己坐在了主位上，又对卫亭杉道：“京城与壶城距离甚远，恐怕卫大人一行人路上遭了不少罪吧？这样，身体在前，公务在后，卫大人先在府上休息几日，待养好精神再一步步处理事务如何？”
老奸巨猾，果然如叔乔所说，一上来就拖延。赵潇悄悄撇嘴，想到了先前卫亭杉告诉她的事情。
他说壶城这里这么久都不温不火的样子，原因太多了。一方面朝廷一直没能下定决心整治边境经济问题，导致从前派来的官员都不是什么经验老道之人。
来了之后，有这赫铭把持着商业，各种政策也不好实施。天高皇帝远，发布的十条政策，在这里能严格执行一半都算好的。赫铭自己手握波斯商人的名单，跟他达成合作的，自然是能从他手中捞到好处的。
新来的官员人生地不熟，难免需要赫铭帮他引荐合适的商人。赫铭只要把自己人推荐出去，最后到底怎么做还是他说了算。
而且这里交易不单纯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更多的还是以货换货。赫铭垄断了各家的货物，他想收就收，想放就放，老百姓自是没有办法反抗，其他的商人想私收私售都要冒着危险。
赫铭这番话说出来，若是一般的官员不着急，应下了，那么他就会趁着官员休息的时间大肆收货。等官员自带的货物出完了，想再收换新货就流通不起来了，手里攥着钱都没地方去买。
这时候他再以别人的名义高价卖出囤货，官员如果还想继续与波斯商人交易，只能忍着肉疼买下，这样他又赚了一笔钱。反复循环几次，官员只能勉强完成任务，用一大笔钱拿到几批波斯货，返京复命，而他赫铭却赚了一波差价。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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