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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四章 大道法自然


  
众人一路嬉笑怒骂,来至诚家酒楼。
诚天舒一反常态,将各式各样的珍馐美味尽数端上桌来。又拿出了一坛好酒,誓要与众人一醉方休。众人皆是第一次饮酒,难免心中忐忑,却禁不住诚天舒的一再怂恿,只得各自小酌了几杯。
酒过三巡,醉意浮现。除了苏凉衣外,其他人个个面如红霞,昏昏欲睡。
杨可名摆了摆手道:“不行了,不能再喝了,我们得回去了。”
言语间,只感觉舌头仿佛大了几圈,说出的话连自己都听不懂。心中不禁感概原来酒后不仅能吐真言,还能吐方言。
诚天舒见状只得罢了,醉酒的他仍恪守商人本性,不忘吩咐下人将余下的半坛酒兑满水后放回原处。众人互相搀扶着回到修院。
人常说女人如酒,只因酒有千百种,各自口感不一,正如女子的万种风情。这便解释了为什么失恋男子总喜欢借酒浇愁,说到底不过是在找寻替代品而已。
女子分美丑,酒亦有优劣。美酒就像美人,初尝时甘甜醇美,入腹后回味无穷。反之,劣酒则似丑女,观之辣眼,闻之呛鼻,饮之烧心,一旦喝多恐还会引起呕吐等不良反应。
诚天舒虽然奸诈,对待朋友却不吝啬,招待众人所用的酒可说是酒中美人。
深夜,醉意散去的杨可名逐渐恢复清醒,刚刚得到美人宠幸的他面色潮红,血脉偾张,内心无比激动。虽然是初次饮酒,但他竟出乎意料的享受这份朦胧醉意。
“原来醉酒的感觉如此神奇,怪不得爹当初那么喜欢喝酒!”
一想到杨文耀,杨可名心中的喜悦顿时一扫而光。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久难入眠,索性走出房门,在庭院中漫无目的的游逛。
伤感之际,忽闻院门外传来一声怒骂:“他娘的,这是哪个王八蛋干的?”
杨可名沉声喝道:“是谁?”
来人这才注意到杨可名的存在,遂一边蹭着鞋底,一边走进门来。
杨可名定睛一看,惊讶道:“院长,这么晚了您怎么还没睡?”
广遥子手里拎酒壶,面色微醺,眼中满是惆怅,强挤出一丝微笑道:“没什么,人一上了年纪,觉就变得少了。倒是你大半夜的不休息,在这傻站着做什么?”
“我……我也没什么,只是睡不着而已。”
“哦?”
广遥子若有所思地看了看杨可名,感慨道:“人常云‘幸者大同,不幸者各有不同’,果不其然也!”  说罢,举起酒壶痛饮一口,又将手中的酒壶递了过去。
杨可名犹豫了一下,接过酒壶喝了一口。谁知那广遥子的酒虽然也是好酒,但相比诚家酒楼的酒却要浓烈了许多。若是以美人作比,一个如同温婉可人的沐芷,而另一个则像是性情火爆的仇碧雪。
杨可名酒量不济,自难消受,只觉咽喉处火烧火燎,被呛得簌簌落泪。
广遥子见状,大笑道:“我这酒名为‘止心水’,又称‘绝情酿’。入口辛辣,却能温暖脾胃,解人愁苦。唯独酒劲生猛,初尝者还需量力而行,你这一口喝的未免有些太多了!”
果不其然,杨可名只觉酒一入腹,一股眩晕感腾然而起,那几近消散的醉意瞬间卷土重来。
摇了摇头又揉了揉眼,杨可名苦笑道:“若是真能解人愁苦,院长已然喝了不少,却为何还在这里?”
广遥子哑然。
此刻夜色正浓,二人头顶铅云密布,月光暗淡。无尽的黑暗淹没了四周的一切,显得格外凄凉。触景生情的广遥子回想起了白日里的一幕,只得再次举起酒壶一通海饮。
烈酒涤荡着心中的苦闷,醉意盎然的广遥子突然兴致大发,晃着脑袋朗声道:“举头云遮月,月下墨染楼。”
杨可名不假思索道:“楼前人对饮,入腹即成愁。”
广遥子一怔,抚掌赞道:“好诗,好诗!”复将酒壶递给杨可名:“来,喝!”
经历刚刚的尝试,杨可名对这“绝情酿”已是心生惧意,忙摆手拒绝。
广遥子微微一笑,也不强迫,边喝边道:“我看你的样子,估计是想家了吧?”
杨可名一脸苦涩道:“家?我已经没有家了。”
“你的事我都知道了,其实我和你一样,也是自幼孤身一人。当年阿梵入侵北宁,我的双亲皆死于战火中。仇恨让我选择成为一名修者,可是随着境界的提升,我渐渐发现我那复仇的想法是多么的不切实际。为此我曾痛苦过,迷茫过,甚至想过放弃,但最终却还是坚持了下来。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依然十分憎恨那些肆意掠夺他国的大国,但我已经不再想着报仇了,因为还有更多的事需要我去做。”
说到这里,广遥子饶有兴致道:“你呢?你有什么想做的事吗?”
杨可名摇了摇头:“院长志存高远,学生难以企及。只盼能拥有您一半的实力,让我报得杀父之仇,死亦无憾!”
广遥子闻言长叹一声,“可惜,可惜!”
杨可名疑惑道:“院长是觉得我难以达到您这般高度吗?”
广遥子看着杨可名,惋惜道:“你天资绝伦,心智过人,再加上强大的背景,超越我已成必然。只是一想到如此玄妙的一双眼竟早早的被仇恨所蒙蔽,不觉深感可惜。”
“强大的背景?您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出身平凡,父母双亡,何来强大的背景?”
广遥子突然意识到自己失言,忙道:“你不是还有一帮可以托付性命的朋友吗?这何尝不是一种强大的背景?”
想到秦开和苏凉衣等人,杨可名深感安慰。“照您这么说,我的确有些背景。”
广遥子眼珠一转,又道:“对了,你还记不记得我二人初次相见时,我曾说过要和你结拜?”
杨可名哭笑不得道:“院长放心,此事我早已淡忘,绝对没和任何人提起过!”
“别误会,那日我说的话全部出于真心,绝非酒后胡言!你不愿和我结拜,莫非是瞧不起我?”
杨可名惊慌道:“学生岂敢!只是您一把年纪,我……”
“只要你我真情实意,年龄又算得了什么?来,我们这便行结拜之礼!”
广遥子借着酒劲,撩起衣袍便要下跪行礼。杨可名一想到要与一名古稀老人称兄道弟,顿感不妥。忙将他扶住,哀求道:“院长,学生若行此礼,恐有失人伦,日后传扬出去必遭天下人耻笑,还请您饶了我吧!”
广遥子想了想,道:“既然如此,这些繁文缛节不要也罢!我们折个中,你仍然称我为院长,我则叫你贤弟可好?”
“这……”
杨可名面露难色,沉思片刻后突然跪倒在地,郑重道:“院长不必如此,学生平庸,何德何能让您这般看重?况北宁生我,风泠养我,您的恩情学生没齿难忘。未来国家有难,学生必将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广遥子见自己的心思被道破,不禁一怔,颤抖着将杨可名扶起,哽咽道:“你会不会觉得我太过势力了?”
杨可名摇了摇头,“院长心系天下,犹如当世三神,我只是可怜您牺牲的太多了!”
广遥子闻言,顿时老泪纵横。举起酒壶一饮而尽,转身便走,且走且吟:“探窥别天易,欲明己心难。苦求终无果,大道法自然。山高路远,望君切记,切记!”
杨可名反复默念着这几句话,可揣摩了半天,却始终没弄明白其中的含义。抬头一看,只见广遥子的身影已然消失在茫茫夜色中,唯有吟诵声不绝于耳,引人无限遐想。
“探窥别天易,欲明己心难。苦求终无果,大道法自然!”
翌日清晨,睡梦中的杨可名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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