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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五章 朝堂上的呼噜声


  “哎呀,你们别总是只记得她打了我,她打我是有原因的,

  那个时候周边开了个医馆,可以给我整容,就是在脸上划几道,

  把鼻子变挺一点,眼睛变大点,会比现在漂亮很多,

  大姐知道后可是气得不轻,警告我容貌都是父母给的,若变得不像我了,

  再好看也是个鬼样子,而且整容有风险,稍不注意就会面目全非,治都治不好。”

  这事也是她到了古代后,见到生母那一刻才悟透的,幸好当时大姐有拦着,否则后悔都来不及。

  姬洪山听完后,撩开袍子,双腿叠加,严厉回应:“如此,确实该打!”

  “我们洛夕这么漂亮,还用得着怎么变?以后不许胡来。”二夫人一脸嗔怒。

  难怪她总说凤千乙像母亲,原来这孩子以前这般顽劣,难为太后一片苦心。

  谭美美见效果不错,今日说这么多,就是为了帮大姐娄千乙铺路。

  她得让父亲明白大姐的为人:“现在想想,那会儿的确很不懂事,

  让大姐和师傅操碎了心,后来还生过一场大病,每到病发就跟个不知事的孩子一样,

  大姐说我还粑粑弄的身上到处都是,也是她不嫌臭亲自帮我洗的澡……”

  一家人足足聊了一个晌午才结束,以前都没听孩子说过那隐疾。

  等她保证可能不会再复发才算安心,还真让大伙对娄千乙生出了几分敬佩与感恩。

  下午才聊到忘归楼那事,追随姬洪山的几位将军纷纷拍桌叫嚣。

  姬洪山也积累了一肚子怨气,凤青月凤璃心这等乳臭小儿没分寸,那离王不该也跟着胡闹。

  如今朝中都由些小辈把持,最让姬洪山满意的是商晏煜,柏司衍他都不曾放在眼里。

  只因商晏煜为人稳重老成,从不做出格之事,否则他也不会去效忠。

  如今看来,是他错了,但要他任太后一个十几岁女娃娃调配,更是不甘心,大曜朝廷怎就变成这样了?

  次日早朝时,姬洪山带领十位同他镇守东部边关的大将同时现身皇宫。

  但凡路过的官员们无不避让,连白中天这个太后身边的红人都不敢去招惹,何况别人了。

  到了乾元殿门口,姬洪山停顿了下。

  虽然一路走来谁都不愿多看,可女儿讲过太后正不遗余力的整顿朝纲。

  思虑片刻,取下佩剑冷冷地扔到旁边太监手中,这才抬步踏入大殿。

  后方十位将军见状,也跟着把兵器扔太监们手中,并给予警告:“好好保管,若有损坏,取你狗命!”

  几位宫奴在宫里‘娇生惯养’,哪里受得了这等冲击?

  姬洪山把剑扔来时就砸倒了两人,如今十把刀枪剑戟一同招呼,可谓苦不堪言。

  心道‘太狂妄了,回头就去太后那里告他们一状!’

  进了乾元殿,姬洪山也是旁若无人站在了最前面。

  “姬元帅,好久不见!”赵业括抱拳,含笑客套。

  姬洪山斜睨了他一眼,没回话,继续盯着空空如也的龙椅。

  赵业括抽抽嘴角,是啊,怎么忘了他俩党派不同,这上过战场的人就是不一样。

  身上都好似散发着血腥味,不像自己。

  从对太后刮目后,他就再也没有去请示丞相赶紧拿到虎符,好到中都城接管那十万大军了。

  而太后对他也一向模棱两可,不说收服,也不说赞同他去中都城上任,如今地位实在尴尬。

  白中天和薛岑义等人见赵业括吃瘪,也就不前去讨不自在了。

  姬洪山为人倨傲,谁都不放在眼里。

  即便追随在离王麾下,但对离王也不是很恭敬,犹如头野兽,难以驯服。

  东部大半将帅在没有调令下擅自回朝,娄千乙哭也不是,笑也不是。

  这放在其他国家,是要严惩的,但她敢去惩治他们么?

  哎,还是那句话,一步步来吧。

  早早就站在后殿了,等新任太监首领高泰到殿上大喊了声‘皇上驾到,太后驾到’,才与一脸慌张的商玉同时走出。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姬洪山愣住,总算高抬贵眼,扫视向后方,居然全都跪下了,连薛岑义和赵业括都不例外。

  就当是给女儿一个面子,也撩开衣摆跪了下去,但没跟着喊话。

  商玉如往常一样,按部就班,中规中矩,坐下后,抬起小手:“众卿平身!”

  “谢皇上,谢太后!”

  娄千乙脸上挂笑,这一堆将军现身,整个乾元殿都跟着蓬荜生辉了。

  早朝越来越像样,除了商晏煜和柏司衍,其实已经有不少官员在陆续参加。

  而过了今天,她相信前来的人会更多。

  “姬元帅回朝,哀家竟然毫不知情,否则定率领各位官员到城外亲自迎接。”

  姬洪山透过珠帘勉强能勾画出里面女子的模样。

  如果不是听过太多有关此女的传闻,他还真会以为她是要恭维他,抱拳,单膝跪地:“昨日归来时,

  本就想先进宫向皇上与太后请罪,但太后也知微臣寻女二十年,

  今得知她归来,一时控制不住,才擅离职守,未请示便急急赶回,望太后恕罪!”

  “启奏太后,虽然元帅思女心切,但得知消息时,正在与边界一蛮夷部落交战,

  最终凯旋而归,这才开始回赶,请念在元帅一心报国,并未耽误国事的份上,网开一面!”

  “启奏太后,那飞扬部落实在可恨,屡次扰我边界安宁,

  末将等用了半年之久才将其彻底歼灭,这是飞扬部落归降名单和收缴的战利品。”

  高泰赶紧下去接过文书,再小跑到珠帘前。

  娄千乙还在纳闷这个飞扬部落是怎么回事呢,她是真的一点都不知情。

  东部军营也曾有上过奏折,但对那部落一事从未提及。

  接过单子一看,差点滑下椅子,多多多少?

  一千三百万两白银,两百万两黄金,其余钱币不计其数。

  珠宝字画古玩等等还未用金银估价,大大小小上万件。

  粮食牲畜乱七八糟也没来得及仔细计算,可这大致的数目也够她震撼几天了。

  尼玛,为啥不能早点拿出来,这样她就不必把火药配方卖出去了。

  苍天啊,大地啊,玩我呢?

  不过现在拿出来也好,她相信姬洪山早就得到这些东西了。

  没理由刚把余孽收拾完,就全数给计算出来了。

  不上奏,估计也是商晏煜发过话,奏折已经回归御书房。

  是打算全部整理好后,直接交由商晏煜吧?

  呵呵,如今却拿来给她,不愧是武将出身,做事果敢,不拖泥带水。

  才刚对商晏煜心生怨怼,这就给出反击了。

  尼玛,手伤得太值了,起身撩开帘子激动的走出。

  一直到姬洪山跟前才俯身行礼:“哀家在这里替大曜千万百姓谢过元帅,

  有了这些保障,哀家相信百姓们将不再会惴惴不安!”

  都说大曜如今的太后容颜过人,这一瞧,十位将军齐齐微笑,传言不虚。

  娄千乙会过来见礼,姬洪山一点都不意外,哪怕对方给他行叩拜礼,都不会诧异。

  既然女儿声称她一声姐姐,自然也就当成自家姑娘来看待了,拱手回礼:“太后严重了,本是微臣分内职责!”

  “元帅不必过谦,如今大曜乌烟瘴气,

  又有多少人是真心为天下着想?元帅此举,已是造福万民,

  传令下去,明晚盘龙殿设宴,

  为姬元帅接风洗尘!”一高兴,都变得有点语无伦次起来,冲高泰大喊。

  高泰也高兴,连连应声。

  “那微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姬洪山客气接纳。

  刚毅脸庞也不似先前那么凌厉,柔和了不少。

  夕儿的确没夸大其词,这位太后的确心系黎民,飞扬部落之事离王是知道的。

  他也承诺打下蛮夷部落后,会上缴所有收获,可是在听到太后拨款赈灾冀城时,就起了点动摇之心。

  因为过去多地发生灾荒,也没见王爷去救济过。

  倒是太后一上位,就先想办法赈灾。

  如今之所以有党派之分,是因为那些官员得到的俸禄全由二位党首派发。

  若是皇上给发俸禄的话,那些人又岂会背叛皇家?

  只要国库充足,皇家是发得起俸禄的。

  再者昨晚听到离王居然试图让他女儿断手偿债,完全不顾念他姬洪山的情分。

  既然如此,他又何必继续效忠这个本就觉得非良善的人?

  娄千乙回到座位上,瞥了激动得小脸发红的商玉,问:“皇上今早可是说户部尚书原河又从国库提银子了?”

  商玉眨眨眼,有吗?他没说啊,琢磨了一瞬,点头:“是的母后,

  不光昨日擅自提银一千两,从您将数十万两白银送至国库后,

  最初他还算安分,后来先是几十两,后几百两,如今是一千两,

  若再不惩治,恐怕后面就是万两,十万两。”

  “放肆!”娄千乙越听越气,大拍扶手:“哀家先前已饶他一命,

  没想到不感念天恩,还变本加厉,来人啊,立即传原河前来!”

  白中天挑眉,难怪今早起床时,门前喜鹊叫个不停。

  其实从原河第一次把手伸向国库时,他就知道了,也报给了太后听。

  太后说先不制止,他以后若再以公谋私都随着他,假装看不见。

  等到时机成熟,再一举拿下,看来她所谓的时机就是等姬洪山归来。

  的确,如今王爷再不好替原河出头,因为他已因姬洛夕之事激怒了姬洪山。

  如今想着修复关系都来不及,哪有功夫去管一个太后势必要斩杀的人?

  夏侯霜还嫌不够乱,故意问道:“若他不愿来怎么办?”

  “笑话,本帅与众多官员在此等着,太后亲传,他敢不来?”姬洪山瞪大牛眼,怒视夏侯霜:“绑也给他绑过来!”

  “本将陪你一道去!”

  姬洪山身后一个虎背熊腰的大将豪声喊道。

  太后要在此亲审原河,已经让他很不满了,元帅连日赶路,昨夜因陪着大小姐都没睡好。

  哪有精力在这里久站?

  夏侯霜闻言,立马告退:“微臣立刻去办。”

  白中天见娄千乙似一直盯着那位离去的将军看,才想起忘了给她介绍。

  而且周将军刚才是没和太后请示就去了,赶紧拱手:“想不到周云涛周将军的性子还是如此急躁。”

  “无妨!”娄千乙摇头,形式上的礼节她自个儿有时都不大注意。

  会多看两眼,是因为那将军走路姿势有些怪异,像唐老鸭,并未多心。

  想到前面那事还没说完,继续道:“至于元帅无召回朝一事,哀家其实并无责怪之意,

  甚至还感谢元帅能快马归来,因为洛夕她也是哀家义妹,

  生平最大心愿就是见到生身父母,换做是哀家,

  也会和元帅一样不顾一切,都请起来吧。”

  姬洪山感激的轻点了下头,便站起身。

  眉宇间隐隐透着些疲惫,也被娄千乙看到了:“来人,为元帅和诸位将军赐坐!”

  “万万不可,让元帅坐即是,末将等不敢造次!”将军们集体出言拒绝。

  白中天蹙眉,太后有必要这么讨好他们吗?抓住姬洪山一个就够了,那些将军管他们干什么?

  显得皇家多怕他们一样。

  娄千乙态度强势,不容反对:“有何不可?刚打完仗就长途跋涉,

  洛夕就在大梁城,又不会飞走,哀家观诸位皆是疲惫不堪,听说昨夜又在东帅府醉酒,

  都不知道爱惜下身体吗?反正原河带来也需要些时辰,

  你等坐着歇会儿,高泰,还不搬椅子来?”

  “奴才遵命!”

  九位将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要说薛岑义的官位还在他们之上呢,真的能坐吗?

  姬洪山则笑而不语,他可不觉得太后是在讨好谁,昨日与女儿谈了一天,发现那孩子甚是奇怪。

  没大没小,再低等的下人在她眼里都能平等对待。

  那这位太后与她脾性相近也不奇怪,这样很好,诚心待人,虽无意,却也是攻人攻心。

  难怪能一直坐在那个位子上。

  就这样,殿内多了十张椅子,十位风尘仆仆的将军元帅刚坐下没多久就打起了呼噜,属姬洪山最响亮。

  “呼噜噜……”

  “呼噜噜……”

  “这这成何体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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