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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七章 帮夜江流上位


  七嘴八舌的议论全都钻入了钱明德耳中,煞是羞愧。

  深怕皇帝在跟他开玩笑,但真才实学他是有的。

  不然也不会主动向乡亲们开口借钱前来赶考,应该不是开玩笑的吧?

  薛岑义还在继续宣布:“赐原七府大卿宅邸,纹银百两……钦此!”

  见钱明德浑身都在发抖,薛岑义笑着走过去,道:“钱大人,还不快接旨谢恩?”

  “草民接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重重磕了一个头后才举起双手,将圣旨接过。

  “钱大人,应当先接旨再叩谢皇恩,以后可记住了?”

  钱明德一惊,这规矩他懂,只是刚才冲击性太大,一时给乱了分寸:“草民记下了!”

  站起身,退至一旁,已经听不清薛岑义继续宣布了什么。

  七府大卿,他是七府大卿了,想着想着,眼泪便蜿蜒而下。

  并暗暗发誓,将来定廉洁奉公,报效大曜,不辜负太后娘娘和皇上这份恩德。

  “新科榜眼……刘业良,封五品集英殿中丞……新科探花……

  裴斐,封工部六品司办……钦此!”

  刘业良算是最淡定的一个,而且听到要把他派发到集英殿,更是满意之至。

  听闻太后已经派人到栗城去请杜老先生了,那他身为中丞,就是太傅的左右手。

  这比被封官更令他向往。

  裴斐则有些惴惴不安,明明有人比他更出众,为什么会中探花呢?

  “裴斐!”

  “草民在!”

  即便是在乾元殿外,娄千乙还是坚持让人在自己面前挂了一道薄纱。

  表明绝不抢去身为天子的风头,笑道:“哀家听闻你偏爱水利之道,

  恰好工部侍郎薛怀正在进行一向伟大水利工程,

  你便跟着他用心学习,若此事办好,哀家会继续论功行赏!”

  这下裴斐总算明白太后为何如此器重他了,的确有这方面的天赋:“草民领旨!”

  “哀家看过你的履历,家中有位病弱老母和一位娇柔小妹,

  若是没了你这个顶梁柱,怕是不好生存,这样,

  都接来大梁吧,薛大人,苏宅还是无人居住吗?”

  裴斐吞吞口水,大气儿不敢喘。

  薛岑义看看那裴斐,倒是相貌堂堂,就是瘦弱了点。

  双十年华,以后跟着儿子薛怀好好为太后办事,前途自不用说。

  但要把苏宅给他有点不合适吧?

  苏太妃母家宅子乃三进三出的大院,自从被宸太妃害得灭满门后,始终没人敢进去居住。

  前段时间被太后底价收了来,白大人还曾找过几个大臣,想赏赐给他们,但没人肯要。

  与其闲置着,用来笼络人心也不错:“回太后,微臣已派人重新翻整过,

  因苏家一门皆死于宅内,无人敢住!”

  “呵呵,若是哀家,可没啥不敢的,苏大人为官清廉,

  顶天立地,有他在宅中庇护,

  哀家还觉得倍感心安呢。”不就是怕闹鬼吗?如果无愧于心,何必畏惧?瞥向裴斐:“裴斐,你可敢住?”

  “草民胸怀坦荡,什么都不怕!”裴斐如是回道。

  “那好,哀家便将苏宅赐予你暂居,若他日立了大功,便可永久居住。”

  裴斐还不知道苏宅是什么模样,但总算是个落脚地。

  更能近前为老母尽孝,眼眶一红:“草民谢太后体恤,没齿难忘!”

  娄千乙也很高兴,对于裴斐,的确是抬举了很多,因为水车项目实在庞大。

  只薛怀一人负责,她怕他吃不消,所以才在这届考生中为他选了个得力助手。

  如果哪日水车能覆盖满大曜,她还会加封此人的。

  所以也求求你们,一定要办成。

  这下裴斐倒压过了榜眼的风头,没先急着回乡叩谢私塾恩师,而是来到了苏宅。

  站在门外望着眼前大院看了许久许久。

  “大人,这是钥匙,您可要进去看看?”负责护送的卫队着,一青年将钥匙奉上。

  裴斐摇摇头,还目不转睛看着大门,从今天起,再也不要被人轻贱。

  他会好好辅佐薛怀的,用心力争上游,等有了绝对实力后,便向太后请奏铲除一切奸佞。

  城门口,裴斐和钱明德聚首,相互见礼,再一路同行。

  “钱兄,近四百人,只有咱们三人留任大梁,

  肩上担子何其重?能不能为黎民百姓寻出路,就靠咱们这些寒门子弟了。”

  钱明德一身红装,他不明白太后为什么要让他们这么穿,又不是娶亲。

  虽不习惯,但看着还算喜庆。

  拉拉胸口红花,牵着马漫步林间:“是啊,太后娘娘是怎么想到用这个法子的?

  呵呵,我保证她不会后悔。”

  被官宦门阀一直打压下去,迟早是要揭竿起义的。

  而太后在人们穷途末路之前,给了老百姓这么条康庄大道,不可谓不明智。

  “我与裴兄不同路,便就此告辞,月后到了大梁再请裴兄痛饮三杯!”

  “告辞!”

  御书房。

  娄千乙把分配好的名单交给薛岑义:“每一位即将回乡上任的知府都有给他们配了保镖……护卫,

  至于他们要如何安置这些武生们,随他们自己,

  恰好都是按照他们各自出生地进行安排的,也算有个照应,

  另外这一届是个例外,往后高中者,任职地需由朝廷选定。”

  “此举甚好!”薛岑义表示赞同。

  “反正哪里有空缺就往哪里送,且上任时间也必须在规定内,

  不可像这次一样还能先回家见乡亲父老,慢慢改革吧!”

  “娘娘,各位大人已经在偏殿等候了!”小梅踏着碎步进屋。

  娄千乙拿出那份夜江流留下的保证书,这个应该没必要给大伙看吧?

  只属于她自己的保命符,思及此,赶紧将绢布塞回了袖口布袋。

  偏殿属于一个小朝堂,为临时与大臣商议朝政的地方。

  娄千乙依旧带上了商玉,有道是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多听多看,总有一天能独揽大局。

  “今日召集各位前来,是件哀家与皇帝拿不定注意的事需要和尔等商议。”

  白中天也位列其中,却不知太后想说什么。

  连商晏煜和柏司衍都被请来了,同在乾元殿一样,都百无聊赖的坐在椅子上。

  比起最初那会儿,态度明显好了不少,最起码表情很认真。

  柏司衍用折扇拍打着手心,懒懒道:“太后请讲!”

  “昨日哀家见到了一个人,自称乃奉南国主流落在外的私生皇子,

  名为夜江流,谁可曾听闻?”都以本王自称了,想必知道他的人应该不少。

  果然,全都哑然抬头,某女磨牙,合着就她自己不知道那人的存在啊。

  特别是商晏煜,反应最大,缓缓坐正,神色冷厉:“他找你作甚?”

  也不知想到了什么,俊脸不消片刻已经铁青。

  娄千乙皱眉,他干嘛突然发飙?

  难道与夜江流有私人恩怨?百思不得其解的回答:“是想求助于哀家帮他夺得皇位。”

  “你答应了?”柏司衍也立即坐直,表情颇为不善。

  “这不是正和你们商量吗?事关重大,哀家不敢擅自决定。”奇怪,一个个的,咋都这么大反应?

  商晏煜抓紧扶手,冷冷逼视着上方女人:“你们是如何相见的?”

  娄千乙干笑着打马虎眼:“这你别管,总之先说说要不要答应他。”

  哼,她又不傻,如果说是神不知鬼不觉闯进永寿宫的,人们还不得集体弹劾夏侯霜?

  且传扬出去也不好听,大曜皇宫都能任人随便出入,多没面子?

  见她不愿多说,商晏煜只能做深呼吸忍耐,平息怒气后才冷笑道:“奉南国与吾大曜从无交集,

  且与大曜中间还横插了个玄国,即使要找也是找玄国国主相助,

  又怎会舍近求远呢?”语毕,趁人不备,别有意味的瞅了对面柏司衍一眼。

  赵业括也跟着道:“夜江流之名,末将倒是有所耳闻,三年前开始,

  奉南国朝堂上便内讧不断,一方支持皇帝,愿立那位还流落在别国的外孙为太子,

  一方拥护夜江流,且占了多数,双方僵持不下,

  而夜江流又自封为夜王,众所周知奉南国国君为夜姓,

  夜王嘛……呵呵,已经把自己当作储君自居了!”

  “其心可诛!”

  “想当初摄政王近乎一手遮天,也没自称过商王,

  夜江流太过狂妄自大,这类人,难成大器!”

  “骄兵必败,还是不要接触的好。”

  十几位大臣全都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薛岑义最先领悟过来:“敢问太后,

  他既会前来找您,那自有交换,是何?”

  说到这个娄千乙就欣喜不已,道:“说大曜若肯助他登基,

  往后奉南国便年年上供牲畜万头,白银三十万两,

  锦缎五万匹,珠宝若干。”是年年,不是一年,有这么多好处在,大曜何愁不富强?

  其实十多年前周边几个小国家也会给大曜上供。

  但先帝昏庸,至今再无国家上供过了。

  商晏煜移视向大臣们,见全都如那女人一般喜不自胜,浅淡笑意划过嘴角,玩味地瞅向对面,果然着急了呢。

  没错,柏司衍放在椅子扶手上的双掌正疯狂施加压力,骨节根根泛白。

  恨不得直接把椅子给撕碎,但表情还算镇定:“出手好阔气,看来太后娘娘是打算顺水推舟了?”

  某女并没见到柏司衍的不对劲。

  满脑子都是奉南国给她上供的事:“如果各位都认为可行的话,哀家便与他签下这合约。”

  “呵,若他将来不认呢?”柏司衍松开手,又恢复了吊儿郎当。

  “白纸黑字,容不得他不认!”鄙夷冷哼,要真那样,她有的是办法对付他。

  白中天拱手,阴笑着发言:“若来日毁约,

  不是还有个被君王认同的外孙吗?

  若大曜那时选择帮忙推举此人上位,量他夜江流也不敢食言!”

  娄千乙暗中给他竖了个大拇指:“对,即便没有这个所谓的外孙,

  吾大曜也不是他能随便玩弄的,另外哀家还有一计,

  咱们选出一个团队扎根在奉南国帝都成内,需月月向大曜上表文书报备奉南国的情况。”

  “你想一直监视他?”商晏煜愕然,这个女人还真是什么都敢尝试。

  “什么监视?别说那么难听好吧?使者,使者懂吗?

  他也可以放人在大梁啊,这样就更加能促进两国友好,

  若奉南国有个什么三灾八难的,总得有人来向咱们求助吧?

  都不用特意派使团过来,在大梁的使者们就可以直接向咱们报备。”

  柏司衍翻白眼:“不但派人去监视他,还要人家送人质过来,太后好计谋!”

  都说不是监视了,相互发展,关系若维护得好,到时联手把中间的玄国给端了,何乐而不为?

  柏司衍会这么想,夜江流也会吧?

  即使说破大天,那人也会认为她在向他要人质。

  能代表奉南国向大曜天子发言的人,决计非等闲之辈。

  不会的,对,因为她同样要派能人前往奉南国,即便是人质,也想相互牵制,谁也不吃亏。

  “你这么做的用意呢?”商晏煜没去挖苦,甚至觉得这样也无不可。

  “既想真心相交,那就不能过多隐瞒,

  素问奉南国山清水秀,水稻一出,那处定然产量丰厚,

  而吾国到时种桑养蚕,又盛产玉米大麦,

  两国商户相互推动贸易,总比孤军奋战的强……”

  柏司衍摇头:“玄国岂会坐视不管?若微臣是玄国国主,怕是要寝食难安了。”

  “对啊太后,上供即可,过分交好着实没必要。”

  “玄国目前是何情况,我等一无所知,

  今年他们越发猖狂了,若没把握,哪敢来大曜寻衅滋事?”

  “微臣偶然听闻,太后与姬小姐的师傅曾久居玄国,

  虽然已驾鹤归去,但类似火药配方难免外泄,嘶,他们不会正在大量制作火药吧?”白中天惊呼。

  其他人一听,也吓得不轻,若是这样,那就能说通玄国近来的所作所为了。

  娄千乙扶额,怎么又扯到师傅身上了?

  而且那所谓的‘师傅’压根就不存在好吧?

  “对对对,他们还拿玉龙来换稻谷,看来也知道如何种植,

  太后娘娘,还是先助夜江流登位,

  至于安插使者一事,先暂且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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