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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五章 再生毒计


  “启奏太后!”薛岑义拱手,义愤填膺:“陈广微臣也有所耳闻,

  原是一山中寇首,作恶多端,只因劫了不少金银,

  先帝在世时,他见朝中银两短缺,便拿出三万两白银买得此官职,是先帝亲封的将军。”

  苗定南也道:“不错,他手底下那些守城的兵,

  有十分之一都是贼寇出身,经常为虎作伥,弄得不少地方怨声载道!”

  对于陈广之流,娄千乙不熟悉,可她信任苗定南和薛岑义,他们说不是好人,就肯定坏得流油:“知府不管吗?”

  “娘娘!”薛岑义无力一笑:“知府与守城将军同为四品!”

  是了,他俩平起平坐,而陈广手握城中全部兵力,相信知府轻易不敢招惹他。

  还是个山贼出身,估计闹急了,陈广能向其他官员大打出手:“同是山贼出身,

  新科榜眼赵毅就是处处为穷苦百姓造福,差别咋这么大呢?”

  白中天闭上眼把头偏一边,似不忍直视,哎哟我的娘娘欸,你就是再喜欢赵毅,也不能说这种美化草寇的话啊。

  “贼匪中良善不多见!”某个老者婉转提醒。

  娄千乙赶紧用咳嗽来掩饰,一时得意忘形又说错话了,快速转移话题:“传令下去,冀城守城将军赵广知法犯法,

  带头欺压百姓,故,废其官职,收押彻查,若属实,

  押大梁刑部受审,至于那些山贼出身,又作过恶的士兵,统统格杀勿论,此事由冀城知府王天微去办!”

  “太后英明!”苗定南叩头。

  “对了,你前面说陈广刁难你时,谁帮忙解决的?”

  苗定南迟疑了,若郑魁不是自家表兄还好,太后会不会觉得他是在故意陷害赵广?

  没办法,自古君王多疑心:“回太后,是微臣的表兄郑魁!”

  “这是要请功啊!”

  几个看苗定南不爽的大臣面面相觑,皆是一脸鄙视。

  “难怪会冒死相助于你。”娄千乙半点不疑心的点点头,寻摸片刻,继续道:“苗大人看此人可还能担当起守城将军之职?”

  守城将军可是一个大城里至关重要的职位,把守城门,帮着各大府衙维护城内治安。

  若有外敌入侵,第一个站出来御敌,所以马虎不得。

  薛岑义见苗定南愁眉不展,知道可能会拒绝,赶紧帮忙美言:“启禀太后,冀城郑家世代从武,

  祖上出过两名大将军,家风端正,郑魁武艺了得,且通诗书,微臣觉得可用!”

  这下,人们就全都看着他们一唱一和了,没人前去争辩,没看苗定南说什么,太后就信什么吗?

  娄千乙挑眉,那岂不是文武兼备?

  至于为人正不正,这么久了,也没被陈广收入麾下,肯定不惧权威。

  “那好,加封冀城刺史郑魁为守城将军,顶替陈广之职!”

  苗定南用力吞咽了下口水,薛岑义还真是说到做到。

  记得那日在乾元殿外,他就向他说过回头要助郑魁升官。

  只是没想到一下子会连升三级。

  其实吧,他去冀城时,郑魁是正打算去投靠陈广的,山贼不讲理,处处打压他,已然被逼得走投无路。

  好在他到的及时,拦住了他,更给了条出路。

  只要和他一起好好把赈灾之事办好,就再不用受制于陈广了。

  这或许就叫天注定吧?

  不敢表现得太兴奋,平静谢恩:“微臣代郑魁谢太后赏识!”

  柏司衍翻白眼,这女人也太武断了,三品官职,说封就封,都不需要派人再去仔细考究考究吗?

  就看她还要胡闹到几时。

  商晏煜也是一脸的不赞同,可话她已经放出去,不得朝令夕改。

  “嗯,哀家对苗大人此行也相当满意,特赏免死金牌一枚,白银三百两,

  听闻苗大人家中几位夫人颇好丝缎,便赏你十匹沪州丝缎拿回去送与夫人们!”娄千乙金口一开,那叫一个豪爽。

  在大曜,沪州丝缎乃最顶尖丝绸,一般富裕人家还是用不起的,除非皇亲贵胄。

  内务府库存也才不到三十匹,每月自沪州送到大梁城的也才一百多匹。

  层层剥削,到了宫里就十匹,非皇帝太后和宸太妃三人,不得穿戴。

  现在却一下子商给苗定南十匹,连苗定南自己都懵圈了:“太后娘娘,丝缎还是留在宫里的好。”

  “无妨无妨,有道是千金难买心头好,夫人们既然喜欢,

  哀家穿穿其他缎子也无不可。”苗定南看来还不知道他那几位夫人被羞辱一事。

  她也是前几天才从小梅口中得知的。

  官宦人家的夫人们经常聚一块儿闲话家常,说白了,相互攀比吹捧。

  而不久前在某个茶楼里,几位苗夫人就被人嘲讽寒酸了,连丝绸都穿不起。

  以前她们也是大鱼大肉,一身富贵,自从苗定南决定改邪归正后,家中银子已经全数拿出来通过苗菲菲上交给她了。

  当然不能再穿金戴银。

  似乎被说得很难听,里面还有凤家的一些亲属,说什么随便站出来一个都比她们穿得好。

  小梅是当趣事讲,可娄千乙却记在了心里。

  思来想去就剩下沪州那几十匹丝缎了。

  像她现在穿的凤袍,也是这布做成的,冬暖夏凉,非常舒适。

  虽然每个月都有大批量沪州丝缎流失出去,可现在除去一品大员和皇亲国戚外,无人再敢大摇大摆穿出来。

  现在她赏给她们,看谁还会去羞辱。

  伺候在旁的小梅急得直跺脚,娘娘啊,您知道那若卖出去的话,是多少银子吗?

  一匹都要百两,娘娘肯定不知道,毕竟何曾见她这般大方过?

  “那微臣就谢过娘娘了!”苗定南又跪了下去,何止是激动?本来还想离家这么久,夫人们肯定会不高兴,这下什么都不怕了。

  白中天和薛岑义也替他高兴,下朝后,纷纷围绕过去道贺。

  而苗定南也是个明白人,若没有大伙举荐,他也得不到这些。

  于是将丝缎挨个分了一匹,最后拿着剩下的五匹回家讨夫人欢心去也。

  “瞧给他高兴的。”白中天抬起手中厚厚的一匹丝缎,笑得合不拢嘴,家中嫡妻是该弄身好行头了。

  薛岑义也没落下,甚至连赵业括都有幸得到一匹。

  他不知道苗定南为什么会给他,但人家是太后的人,他若不接,肯定会遭人猜忌。

  其实他家也有好几匹,可夫人自从月前就不敢再穿,现在好了,她不必再偷偷摸摸。

  宫门口,柏司衍和商晏煜并肩而行。

  形式早已大不如前,所有人都在向太后看齐,渐渐的,身边居然没几个过来溜须拍马的。

  “呵呵,以前吧,身边总是围着一群糟老头子,来来回回都是那几句虚伪客套,

  烦不胜烦,如今变冷清了,又觉得心里怪不是滋味的,你呢?”用扇子敲敲隔壁人手臂。

  商晏煜头冒黑线,哪怕以前围绕着他转的人全都跑白中天他们身边去了,也不为所动。

  或许还求之不得呢,无心理会柏司衍,到了马车前就招呼不打的踩着下人背脊一跃而上。

  柏司衍白了他一眼,德行!

  真不明白凤千乙喜欢他什么,枯燥乏味不说,还总是板着一张脸,无趣透顶!

  反正他要是女人的话,绝对不会多看他一眼。

  再说云千曳,已经在家憋了好些天,始终不肯踏出房门半步。

  一旦有人用不正常目光打量他,就觉得是在嘲笑。

  如今满大梁都在讨论他御花园被绑一事,堂堂云家少爷,何曾受过这气?

  可究竟要怎么扳回面子呢?衍哥似乎是看上那女人了。

  哎,朋友妻不可欺啊,想了好几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一口气吞也不是,咽……笑话,他是会委屈自己的人吗?

  等着吧,凤千乙,一定会让你悔不当初的。

  “你还在为那事发愁呢?”越少秋放下玉笛,坐到好友身边。

  “哼,此等大辱,怎能不报?”云千曳一脸毫无商量的余地。

  越少秋失笑:“都多大的人了?至于吗?再说你没先惹她,

  她又怎会来捉弄你?那日盘龙殿你下手可够狠的,听说好几天脸都肿着。”

  想到此,云千曳颇为尴尬的搔搔头,显然已经后悔了。

  当众打一个女人,有失风度,可那会儿的确是没想太多,满脑子都是凤青月被欺负了,要替她报仇。

  “现在还肿着吗?”

  “你当自己是神仙?都多久的事了,而且你俩后来不是见过吗?不然你是怎么吊树上的?”

  “也对,但她也太过分了,有这么闹的吗?

  知不知道我现在连门都不敢出?不行,必须整整她,否则心里不爽快。”

  越少秋点点头,表示明白,更庆幸自己不曾得罪过凤千乙。

  不然现在出不了门的就不是千曳了。

  这女人实在厉害,惩治人时连一点余地都不给人留:“也不是全然无法,你可知道夜江流?”

  云千曳一脸狐疑:“这还用问?”

  “附耳过来!”等好友靠近后,越少秋才轻声细语了几句。

  云千曳越听,眸子瞪得越大,后沉下脸逼问道:“他真那么做了?

  衍哥不是很喜欢那个女人吗?”这绝对不可能。

  “这种事我敢乱说吗?前次和朱峰饮酒,是他亲口告诉我的,

  衍哥或许不是喜欢凤千乙,而是想直接摧毁她,

  我倒觉得这样甚好,凤千乙一死,衍哥也就消停了,再不去哄着圣女,以后怎么当上天皇?”

  见越少秋笑得邪佞,云千曳却产生了一瞬间的迟疑。

  可与大计相比,那点迟疑很快也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你刚才说的办法是?”

  “很简单!”越少秋用玉笛敲敲桌面:“让衍哥找人假扮夜江流再去王府走一趟,

  若衍哥同意也就罢了,要不同意,那这女人一天都不可多留,以免节外生枝。”

  “你想杀凤千乙?”

  越少秋一脸不快:“你不觉得她是个麻烦吗?再这么闹下去,

  底下的人全都站她那边去了,而且夜江流已经赶回奉南国,

  她竟敢帮夜江流上位,不是自寻死路是什么?

  必须要督促衍哥快些得到圣女的青睐,否则咱们都得玩完!”

  “没那么严重吧?我倒觉得当奉南国皇帝还不如在这里当个丞相好呢,

  难道你愿意迁居到奉南国去?”云千曳撇撇嘴,反正他就不想搬家:“夜江流登上皇位也是要听命于大曜的。”

  现在大曜国正在向繁盛发展,说不定哪日凤千乙真能让大曜在这片大陆上屹立不倒,否则衍哥干嘛要积极配合?

  “这不是想不想搬迁的问题,你若不想离开大梁,

  到时候就继续在这里称王称霸,谁也不逼你。”

  “啧,你说的那些我都明白,商晏煜似乎也开始冷落圣女了,你说他俩究竟想干嘛?”

  越少秋摇头:“我也参悟不出,总之不能让衍哥再放任凤千乙了,

  那女人绝非简单角色,趁羽翼未丰时,必须扼杀在摇篮里。”

  “你……”云千曳看看他,大胆揣测道:“衍哥不会是想寻个适当时机把那事公之天下吧?”

  “除了这个理由,还有别的可能吗?”挑眉反问。

  “所以你要再加一把火?”找人假扮夜江流,那凤千乙此生的男人可就不止一个了,对于女子而言,当真不堪。

  越少秋抚抚下颚,眯视着远方阴涔涔笑道:“这样岂不是更加具备说服力?”

  云千曳按向心口,不知为何,里面竟然有些发慌:“咳,商晏煜又不傻,怎么相信那是夜江流?”

  “我又没说是现在,机会是找出来的,这事你就看我能不能办成。”放下话,兴致勃勃的离场。

  其实去的人是不是真的夜江流根本不要紧,朱峰那话,商晏煜会从中帮忙是因为衍哥的一个秘密。

  只要把那秘密再利用出来,商晏煜还是会派人到宫里掳人的。

  还有件事他没有告诉云千曳,便是凤千乙已经和商晏煜有一腿了。

  真是个耐不住寂寞的小荡娃,她不会至今还认为在忘归楼里的人是商晏煜吧?

  啧啧啧,想想都觉得有趣,哪日穿帮了,直接坐山观虎斗。

  待凤千乙和商晏煜两败俱伤后,坐收渔翁之利,真乃一箭三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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