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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浣花忆情


  
后来才知晓僧人是佛祖身旁的四大菩萨之一,因他酷爱音律就在人间教授乐音,可他得知浣花夫人因自己而亡,便跪求佛祖让浣花夫人做了这浣花溪中的水神得以重生不灭,而僧人便惩罚自己从此不再人间授乐,而是请求去了地府,说要度尽地狱众生。
他去地府之前与浣花夫人见了一面,说是要了却相识之情,临别时浣花夫人将两幅画都给了僧人,说她会在浣花溪中等他,只要他愿意见自己,就浣花溪底的洞中挂上浣花夫人所画之画,若不愿相见就挂僧人所画之画。
年复一年,僧人到凡尘总是在浣花溪的洞中挂着那副,浣花夫人在花间舞,僧人盘膝坐禅的画。
“难道那僧人是地藏菩萨?”我问道,见浣花夫人点点头,冉露却问道:“既然地藏菩萨在地府度化恶人,可又怎会每年到凡尘来呢?”
“那是因为,七月初一,鬼门关开,冤鬼孤魂都会来凡尘寻找香火食禄,他怕人间大乱,便总是在鬼门关开的前一月,在人间念除怨咒,为的是让那些在人间作乱的恶鬼,心底深处萌生善念。”
“地藏菩萨真是用心良苦。”我感叹的说,接着忙到:“地藏菩萨明日应该还会在竹林中坐禅,浣花夫人若相见,大可去林中寻他。”
“他既然不想见我,我去也无益,何况我都害过他一次,如何还能再去给他平添烦扰。”浣花夫人说的似乎很轻松,像是这些年看淡许多,可我还是从她的眼角觉察到一丝忧郁。
见浣花夫人不再言语,我便与冉露示意各自回房,经过夜间对《落霞曲》的回顾,当我翌日出现在竹林深处演练时,指法已娴熟许多,我闭上双眸感受着《落霞曲》中的乐符从我的指间流淌,随着竹风滑向四周,仿佛自己真的置身于那晚霞中,那么柔嫩,那么柔和,那么柔软如丝。
曲终之时,转身望着身后传来的掌声,见那高僧正欣喜的朝我点着头说道:“看来你还真是可造之才,时隔一夜竟能奏出如此优美曲目。”
“高僧谬赞了,还得多亏你教授有方。”我嘴上说着,心中却闪过浣花夫人昨夜的那丝忧伤,便试探的问道:“高僧既然能教授乐音,必然也是乐音高手,只是我有些不解,高僧为何会弃乐音而入佛门呢?”
“佛门清净,更易习乐。”高僧回答的如此果断。
“传闻都是优美乐音始于情,冒昧闻一句,高僧可曾对谁动过情吗?”我越加的逼问,而高僧却笑着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出家人四大皆空,怎能妄断世俗情爱。”
我见他始终回避问题便开门见山的说道:“是啊,正如昙花一现,只为韦陀,成就了韦陀,却断送了昙花,高僧认为昙花值吗?”
“值不值在于心,而不在于世俗的评论。”高僧始终不肯回答我的问话,这下可燃起了我心底的那一份执念,索性借着昙花之事为浣花夫人打抱不平的说:“你们出家人口口声声的说着慈悲为怀,可你们怎会忍心让那些爱慕你们的人心如槁木,你们的善何在?”
高僧被我的话激的难以作答,便问道:“是她让你来的吧?”
我心中自然是明白高僧口中的她是浣花夫人,可我只想让他亲口说出浣花夫人的名字,便反问道:“她?高僧口中所言的是哪个她?”
“阿弥陀佛,难道这么多年她竟然还是如此执着?”高僧被我逼的只好双手合十似乎是在自言的说道。
“不!她已经放下了,自始至终放不下的是你。”我不想让浣花夫人的颜面,再次在这个她所心爱的男人面前委曲求全。
“我未曾放下?”高僧有些迟疑的望着我,似乎有些不解的问我。
“是啊,既然高僧心中已然放下,可为何这些年频来故地,却不见旧友的道理。”我说这话只是想逼高僧见一见浣花夫人,了却她心中的思念而已。
“难道真的是我未曾放下?”高僧似乎在扪心自问,接着似乎豁然开朗般的朝我笑了笑道,“多谢你一语道破玄机,这些年来我苦心向佛,老是心有不安,原来竟差在这里。”
我见高僧兴奋的离去,自己到有些疑惑,自言道:“我说什么了?”
索性我也不去猜测高僧的心思,又拿起偃月流华练习了数遍《落霞曲》,直至落日偏西方才止了曲目回了流云坊。
刚踏进坊门,眼前的一幕竟然让我惊诧,浣花夫人轻捻瑶琴奏乐,高僧端坐在桌边饮茶,见两人如此的和谐,使我真有些不忍闯入他们,可浣花夫人还是注意到了我,示意我进门,待奏乐完毕之时,泰然的起身朝我引荐高僧道:“这位高僧是我的旧友,擅长教授乐音,你的偃月流华,可让他指点一二。”
浣花夫人的话让我摸不到头脑,她不是明明知晓我被高僧指点过吗,怎么会有如此一说?
“贫僧在竹林中坐禅时遇到过这女娃,在此相见也算缘分,我已助她习乐,她也已度我成佛。”高僧的话像是在回答浣花夫人的话。
两人说话的默契,像两人真的是故友重逢,我倒成了外人,不过见两人如此豁达相处,我这个外人也做得值。
浣花夫人听了高僧的话上前拉过我的手道:“既如此那《落霞曲》可有所长进?”
“有没有长进,夫人问问高僧便知。”我笑着说道,见高僧朝浣花夫人点点头,浣花夫人笑着道:“那明日酉时,就去寻那‘霞似锦’”
我点了点头。
次日临近酉时,浣花夫人让清平等人留在坊中等候,自己陪我来到濯锦江畔。
路上,浣花夫人拉着我的手道:“昨日的事谢谢你,他能来拜访我这个旧友,我也就不在有什么奢望了。”
”我也只是替夫人你不值。”我说着怕再惹浣花夫人伤感,便转移话题道:“只是你俩昨日的默契倒是真想旧友重聚。”
“只是苦了你了,平白的让你不知所措。”浣花夫人眼角微微上扬,依旧回顾着昨日的情景,我也笑着应和着。
不多时,我们便到了濯锦江西岸,此刻太阳西垂,天空只留下了一抹红霞,浣花夫人示意我吹奏《落霞曲》,我点点头取出偃月流华。
将偃月流华轻轻贴近双唇,按压上面的孔洞,吹起了《落霞曲》的曲谱,随着乐音的响起,自己的身子也不自觉的缓缓升起,悬在半空静静等候,因为浣花夫人说过,唯有等到霞光中的飞禽引路才行,若不然霞光中太阳的余温足以将靠近之人融化。。
远远望着西天的晚霞中出现一个黑点,待黑点渐渐变大我才看清一只形似乌鸦却长了三条腿鸟朝我飞来,后来才想明白这竟然是传说中的三足金乌,金乌在我脚下盘旋片刻,如此瘦小的身躯竟然可以驮着我飞行,我止住了乐音,朝浣花夫人喊道:“夫人,先回坊中等我。”
只听着耳后闪过浣花夫人叮咛的话语,身子已进入了霞光中,扬手划过身侧的霞光,轻柔的放佛置身在水中,不知何时金乌将我放在地上,独自飞走了。
我环视着四周,光秃秃的一片全是赤色,在这中单一的色调中使我有一种压抑之感,想来那动植物也会因受不住这种压抑而相继枯死,若不然怎会寸草不生,可我想到来此是为了寻找‘霞似锦’,万不能因为自己的不适而前功尽弃,更何只身况来到此地,如何出去都是疑问,只能硬着头皮四周找寻。
我记得当初在峨眉山的佛光中,很轻易的便可发现‘月如眉’可如今四周都没有可疑之物,于是我便施展了含霜履雪飞在空中,映入眼帘的唯有西方的一棵大树高耸入云,在这荒凉的大地上极为好辨。
我飞身来落在树下,仰头望着这课枝叶俱红的大树,心想古书上记载东极之方有木名为扶桑,西极之方有木名为若木,难道这就是若木?难道这‘霞似锦’会在这若木之上?
脑中闪现的些许疑问,使我不自觉的纵身伸开双臂,踩着若木的树干上行找寻‘霞似锦’的踪迹,当脚底踩在一软物之上,心中窃喜,可未等我细细辨认,上空传来一阵龙吟声,而且声音离我越来越近,震耳的声音逼得我不得不翻身落回地面。
此刻一条赤龙盘旋在我的头顶怒喝道:“你是何人,竟敢闯这西极绝地?”
当我听到赤龙的问话,我心中便印证了自己的判断,这树就是若木了,欣喜之余的答道:“是金乌引我至此来寻找‘霞似锦’,不知赤龙大仙可从见过此物?”
赤龙并未回答我的问题,反而有些不悦的说着:“不要唤我赤龙,我明明是金龙。”
我又重新打量了它一番,明明通体赤红,怎么会称自己是金龙,我噗嗤一笑道:“这里只有一种色调,就算你是金龙也难以分辨。”
赤龙此刻似乎叹气的说道:“也是枉我一身金色,却埋没在这红霞之后,小姑娘你也别笑我,你看看你自己又何尝不是红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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