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鸢她不是有意的
终端界面，以及连通终端的各个魔导光屏前，一则消息正进京都了市民眼里，毕竟属于发生在身边的消息，不得不额外关注。
“国家周刊最新实况，守御区护城河附近地下水道发生重大塌陷，目前尚无传来市民伤亡消息，本台记者正实况转播记录中。”
绯红社公馆，小汐坐在房间床上一边看着终端显示屏滚动的新闻一边跪坐着吃着早餐，面包配沙拉，前世酷爱肉食的她，架不住身子偏爱素食，以前的口味，一去不复返了。
司归站在门口，第一次被小汐通过终端联系方式叫进来，有些受宠若惊，因为社团公馆很大，李冷鸢奢侈租借之处，简直跟一座小别墅一样，所以所有社员都住在这里了，一旦有什么活动，一同出门也方便。
孤男寡女，同处一室，尤其是女孩子的私密房间，重点是自己喜欢之人的房间，司归无数次幻想小汐住的地方是什么样子，当他被小汐叫进来后，话说便不由自主有些结巴。
干干净净的房间，除了一张床和旁边的桌子以及终端显示屏外，再无他物，四壁墙上也无丝毫如其他女孩子一般精巧的装饰，简单得要命，和男孩子一样。
一双拖鞋静静放在窗前，睡衣舒缓的穿在身上，光着的脚，晶莹透明，看久了会使人面目涨红，因为她此刻的样子实在是可爱。
没有构装化形以及穿戴严肃的院服，此刻的她，像是才起床，眉眼舒缓，更看不出一点锋芒，或者说，每一天，她的样子看得见的朝着温和方向蜕变，相对的，亦象征着她实力愈加深不可测，一日千里。
不愧是夏社长。
“夏.....夏社长.........”司归强行让自己的注意力从她的玉足移开，可又沉陷进她刚刚起床的慵懒眉目，害怕失礼与本能冲突打着旋儿，痛苦极了。
小汐咬完最后一口面包，跟普通女孩一样舔了舔薄薄的嘴唇，可当她抬头看见司归的时候，肉眼可见地凝结寒霜，恢复往日冷漠锋锐的状态。
黑色的眸子，似有银勾流转，空气间有凝滞那么一刻，司归顿时感觉四周看不见的无数元素颗粒，兴奋了起来，随她意识跳跃起舞，游向她所关注之人，聚焦司归周围，他感觉自己每一片肌肤，都亲密的和那些受她影响的元素挨个打了个招呼。
司归忽然脸红，像是遭遇了非礼的小女孩，他不知道她会不会通过这些媒介将自己全身上下探查了一遍，如果衣服不再隔绝，那是不是..............
小汐起身，穿上拖鞋，缩地成寸，倏然来到司归面前，探出手，破空带着风声，凌厉尖啸，如剑斩出。
司归本能惊恐，想御气防御，但小汐速度太快，已拍在了自己脑袋上，瞬间一个趔趄，耳边传来她好听的轻笑。
司归第一次听见她的笑声，抬头看去，如同雪地傲梅盛开，虽然只是如同水墨画里面的浅浅一笔，但对于司归来说，记忆里终日冰雪覆盖的天空，不亚于暖阳罕见刺破苍穹，带来一年头一次亦唯一一次的南地暖风。
“一起组队去终端训练场吧。”
小汐发出组队邀请，司归链接进入后，发现房间只有他们两人。
“就我们两个？”司归受宠若惊环顾四周。
小汐点了点头，战斗构装逐步幻形，三尺长剑，黑雾氤氲，熟悉的失控画面，冲击司归脑海。
“那.....是要适应我的御气领域吗？”司归猜测道，觉得一向务实，做任何事情，明显有明确目的，不然便会懒得不动的社长，不太可能没有任何缘由的。
小汐惜字如金，从鼻音发出一个轻轻的“嗯”字，像一首很萌歌曲的尾曲颤音。
他很快发现，终端数据提醒，他们进入了一个难度极高的随机地图，一座废弃医院的环境，出现眼前，锈迹斑斑的墙面，忽闪忽灭的灯光，俨然是他最恐怖的场面。
司归，最怕鬼，最怕血腥场面惨不忍睹的地方，社长，这显然是故意的啊。
司归意识到这一点后，脸色立刻血色全无。
通道尽头很快密密麻麻的脚步声，急促的呼吸，一听便不属于人那种，暗淡老化的灯光照射下，四壁出现了无数双向前波及的脚印。
看不见人，只有脚印突兀，司归浑身汗毛倒数，气之领域失误张开，直接忽视了旁边队友小汐的存在，体表构装消失，导致小汐失去魔力加持。
然而气之领域对它们毫无作用，它们踩着疯狂的步伐，向两人扑来。
“对.....对不起。”司归看见了身旁构装消失的小汐，慌神道。
气之领域并非没有效果，也消除了一切致幻魔法，成群结队的丧尸，拖着腐烂的身子，没有下巴与嘴唇的脸上，小小的眼珠，挂着诡异的笑，于是司归更慌了。
小汐没有说话，踏前一步干脆利落拔出手中长剑，哪怕没有魔力加持，脸上亦没有半点畏惧。
她明明只是区区一个女孩子，但她一旦剑在手中，整个人便仿佛丢弃了作为人的概念，和剑合一，就算魔力消失。
空气包裹着她的剑，她适应了司归气之领域里的环境，并不是魔力消失，而是压缩在她体内沸腾着，通过一阵一阵波涛，类似隔山打牛般的巧劲透力而出，地上的病例单与墙上五官惨白的医生相片，全部随剑风纷飞，围绕着她的剑旋转起舞开来。
明明没有魔力的啊！司归睁大了双眼，不敢相信的看着小汐舞剑的姿势，黑色的长剑轻易切开它们的肉体，横飞的肮脏之物，不会使她的眼神里出现半分动容，一切都随她的剑旋转切割了。
一曲死亡华尔兹，在绞碎了不知道多少前仆后继的丧尸后，世界安静了下来，灯光依旧明灭闪烁，地上污血碎肉堆积出厚厚一层，落脚粘稠。
终端显示了SSS结束评价，但外面还有很多很多丧尸，精神力触手透过医院建筑，整个城市已经被这种生物占领了，如今，它们围绕在医院建筑外，不敢踏前一步，像是同样感受到了内部小汐的恐怖。
原来，在小汐杀了太多生物后，出现了一缕杀气，终端提示反馈的信息，司归恍然，随之惊悚，不知道社长在终端V世界训练了多久。其实一直以来，她很少和其他人组队，尽管帝国之剑是一个小队，强调配合，可无论是谁，无不默契将小汐偏离在外，各自组队。
并不是没有人不愿意和她组队，而是她，拒绝和大家同行，除非少数必要的训练课程外。
这也是为什么司归受宠若惊的原因，连一向黏在她身边的李冷鸢，亦没有这种待遇。
司归惊醒后，在小汐回头缓缓扫视的目光里，消散了气之领域。
“为什么哭泣？”
小汐突然问道。
司归先是惊愕，原来她看见了吗？看见了自己在无人角落里擦眼泪的样子，唉好丢人啊。
“额........”司归不知道该怎么说，总不能说自己暗恋你暗恋的太幸苦，一时控制不住宣泄落泪吧。
小汐淡漠的眸子，痛苦之色一闪而逝，又是这种情绪，司归强忍着自己欲要以关心为借口打探她秘密的冲动，双手抓着自己衣袖，如果他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在小汐眼里有些像女孩一般妖娆，不知道会作何感想。
小汐抓住他的右手，带着他一跃破墙而出，扑面而来的烟尘炸出天际，两人顺着抛物线落在街道上，踩于地表荡开的圈圈力量波，使站立街道无数丧尸纷纷后退一步。
它们没有面部肌肉的脸，依旧流露出了惊恐神色，望着小汐，如同无形的火焰在她身上燃烧。原来它们不是没有畏惧，而是它们没有遇见，使它们真正畏惧的存在。
站在她面前的司归，通过被她尚五指扣住的手，知道她第一次没有激活构装，但依旧感觉到她像一柄开锋的宝剑一样，浑身肌肤不受控制的叫嚣恐惧，传达来刺痛之感。
司归没敢看向她，因为从身旁角度侧过头，会瞧见失去了构装化形，还一身睡衣，薄薄的衣衫，蓬松休闲，通过缝隙，会看见不该看见的乍泄春光，为了避免鼻血出现败坏了她内心对自己的观感，虽然他早已在帝国之剑小组内，以不算什么好标签，毕竟来自于社会底层，想优雅，奈何做不到啊。
小汐，是独特的，就算她和他一样来自于福利区，却是天生的王者，无论身处何地，出生何地，都无人敢忽视，如周遭丧尸，没有理智思维低级生物的它们，本能让开一条道路，无声的，求她离开。
“下次，不要哭泣了，也不要再失控。”小汐淡淡说道。
司归现在才知道，确定她是在关心自己，这一次组队，是专门借此安慰鼓励自己的吗？
“啊！哦哦，好的。”司归挠了挠头，不好意思道。
“我的精神力很强，触手已遍及整个分院。”
“............”
“鸢她不是有意的。”
“鸢？”司归不明所以，有点迷，他知道精神力强悍的她，能通过感知明白很多很多周遭发生的事情，类似于秘技读心的人，只要是精神力弱于她的人，都逃不过她的扫描探查，可是指望清冷性格的她解释什么，无疑天方夜谭。
“上吧，解决掉它们，克服你的唯一的短板，我陪你。”小汐松开了他的手，“虽然还不够赔偿导致你失控的原因。”
司归终于恍然明白了什么，敢情上次地下水道遇见的媚魔，是李冷鸢针对他安排的，可是，她为什么又要拼命救自己呢？难道是在小汐面前展现她的无辜，可是她小看了小汐的精神力，一言不发的她，实际上一切隔岸观火。
司归倒吸了一口气，所有人已经很高估小汐的实力了，实际上远远低谷，想想那是整个分院啊，前辈无数，甚至住有大魔法师导师存在的分院，小汐照样敢肆无忌惮见缝插针，如果是真的，那该多恐怖。
他绝对不怀疑小汐言语里的真实性。
察觉到小汐静静注视，毫无温度的目光，司归别无选择，强忍着周遭丧尸与身边小汐，美丑对比的强烈鲜明，准备从空间构装拿出吸血鬼之荣耀，结果身边，再度响起小汐淡漠的话语。
“用拳头，它们很弱。”
“好.....好吧........”
司归深吸一口气，构装化形，一步一步走向面目狰狞的丧尸群，它们恐怖的外表，视觉冲击太强烈了，扑鼻的血腥味，就算这是V世界，就算他明白自己死去，亦不会真正死去，可他还是怕啊。
这是他从来没有告诉过别人的秘密，但小汐，却知道了。
他低吼一声，额头青筋突起，硬着头皮冲入丧尸群，打出一个一个炸裂空气的污血溅射之花。
四起圈圈到肉的声响，蛆虫顺着拳风和它们的嘶吼，一起粉碎.......
小汐无声的注视，如同高高在上的女王，旁观这场一面倒的屠杀，对方面目穷凶极恶，虽然同伴一个接着一个无力倒下，还是前仆后继悍不畏死向前冲去，但无不默契绕过小汐，小汐与司归近似激流洪水里两块礁石，司归所在地，一团一团炸开巨大的黑色血花，弄脏了司归瞪大的双眼，逐渐狰狞的面庞。
他亦跟着，嘶声力竭的低吼。
司归心说为什么自己忽然就不害怕了啊！明明面部肌肉已经因为害怕而吓得五官拧巴在一起了，可是因为身后有她看着，是地狱我也一头扎进去横冲直撞啊！
一栋摩天大楼，像是被某种生物啃断了地基，倾斜倒下，阴影向着小汐覆盖，眼看要将小汐整个笼罩。
司归猛然回头，腾身跃起。
八级爆破！
他瘦弱的双臂蓦然肌肉贲突，一股压缩至极致的力量，爆炸般打出，没有任何魔力波动，纯粹的力道，轰然乍泄！
小汐身后，又是一张惨白的蛇脸，吐着恶心的蛇信，出现在小汐身后，长长的人类发型里，竟是一张充满怨毒的人类面孔。
它张开与面部不成比例的巨大口器，裂出夸张的血盆大口，长长的尖牙红芒闪烁，朝着小汐光滑的脖子咬下。
移形换影！
明明他内心深处知道那些怪物，根本伤害不了小汐，身子本能，却做出了自然反射。
像是，恋她之心，已蔓延至全身每一个细胞。
它的头，重重朝后绽放出一朵血红色的墨汁之花，司归的拳头出现在了它的面前，生生将它打成一团血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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