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进山
老牛头原本每个月固定的在几个村子间接人，现在已经不在固定了，很多人都会搭别的村子的车去镇子上，但有时候村里人看到他赶车去镇上也会顺便搭着一起去，不过车费原来要两文单趟，现在只要一文就好了，村里人也乐得占便宜，只要不耽误莫愁他们的事，莫愁兄妹是不会管这种小事的。
人都是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的。老牛头知道这事自己做的不是很地道，所以现在放牛都是去莫愁家附近的小山坡旁边放了。在莫问去山上打猎的时候，顺便帮着莫问看着点莫愁。
有时候会帮莫愁从山边上检点柴火，有时候会帮着把干些家里的重活。像是打水，浇地，除草这些事情他几乎全包了。当然莫愁投桃报李，在做饭的时候也会帮着把老牛头的饭菜一起带出来，反正做两个人的饭，和做三个人的饭菜没什么太大区别，菜的分量上稍微多点，焖饭的时候多放半瓢米也就是了。
莫愁家的饭菜，油水足的很，本身莫问每天都会去打猎，所以不缺肉，时不时的还会让他从镇上带点猪肉或者猪骨头回来。莫愁觉得莫问每天去山上打猎，实在太过辛苦，所以总是想方设法的给莫问补身体，几乎每顿饭菜都换着花样做。
这么做的结果就是一个月下来每个人都长了不少肉，就算是莫问几乎都上山打猎，但也明显觉得自己长肉了，更不用说老牛头，那简直就是泡在福窝里啊，每天大米白面，还有肉吃，这种生活，给个神仙做都不换，更加死心塌地的帮着莫愁把家里的事情都安排得妥妥当当的。
莫愁应该是几个人里面变化最小的，主要还是因为体质问题，早产的体质哪有那么快改善的，虽然看着气色还可以，但内里其实还是有问题的，就算一直坚持泡着锻体汤药，也要一个过程，这个过程可能是几年也可能几十年，但肯定不是眼下。
这天莫愁正缠着莫问想去山上转转，莫问开始说什么也不同意。就算只在外围逛逛，遇到危险的可能性不大，但是也不是没有，一想到自己娇滴滴妹妹可能会遇到一点点的的危险，就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
“哥，我到时候就呆在你身边，绝对不乱跑，你就算不相信我，还不相信自己能保护我嘛。”每次自己从山上回来都会吹嘘自己是多么的神勇，莫问这次总算知道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如果再拒绝的话，等于是自打嘴巴，推翻之前在妹妹面前的光辉形象啊。
在莫愁渴望和崇拜的眼神里，莫问节节败退，不过最后再三让莫愁给自己保证一定要呆在自己视线范围内，不得离开自己超过一丈远。在莫愁的再三保证下，莫问万般无奈地带着莫愁上山了。
莫愁带上一个小背篓，扎紧裤腿，随时还带着驱虫的药粉，雄赳赳气昂昂的往屋后的大山进发，无论是前生还是今生，自己都没有能进过山，其实自己的内心一直是渴望能进山看看的。
一行很快就来到山林的最外围，举目远望，绿色的大森林像是海洋一样，连成一片，树木长的郁郁葱葱，散发着舒心的凉爽。阳光像一缕缕金沙，穿过层层叠叠的枝叶，洒落在草地上。草地上盛开着各种各样数不清的野花，不时发出诱人的芳香。林中的鸟雀欢快的鸣叫着飞翔着，伴随着潺潺的流水声在微风中久久回荡着。
莫愁漫步在林间，鸟语花香，不禁深深沉醉在眼前的美景中。这是大自然的馈赠，比任何园林和豪宅还要让人难以自拔，莫愁决定以后有空一定要经常根哥哥过来山上转转。
走着走着，莫愁看到一棵香椿树，这种树的嫩芽是可以吃的，虽然一年四季它都会发芽，不过最好的季节还是春季。用开水稍微焯一下，然后切碎，和鸡蛋拌在一起，用油细细的炒了，就成为了一道美味---香椿鸡蛋，每年也就只有那么几天能够吃到，而且在京城的价格很贵。
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如此美味，莫愁瞬间就觉得自己上山的决定实在是再对都没有了。赶紧叫上莫问，树有点高，自己肯定是拿它没办法的了。
“哥，你快来，看我发现了什么，果然我过来还是有好处的。”
莫问就在附近，他可不敢放着自己宝贝妹妹离开自己的视线，要是遇到什么意外，自己还不得哭死，听到妹妹正在呼唤自己，起初还有点害怕，后来看了看周围，没有发现危险的苗头，就放心走了过来。“妹妹，你发现什么好东西了呀，看把你高兴的，我来瞅瞅。”
“就是这个吗，这个是香椿树，它的嫩芽炒鸡蛋可好吃了，等我晚点给你做着吃，可香了。”莫愁边说边指着树上的嫩芽，一副垂涎欲滴的样子。
莫问开始也没太在意，可是看到莫愁一副嘴馋的样子，就开始重视了起来。要知道自己妹妹的厨艺在这一个月里，简直可以用出神入化来形容啊，平时的饭菜就很好吃，简直比大酒楼的都不差，现在从她嘴里说出美味二字，莫问觉得这个含金量不是一般的高。
噌噌噌，三下五除二，莫问就爬到了树上，然后开始往下抛香椿芽，地上铺着一层厚厚的枯枝，还有新发芽的嫩草，肯定是摔不坏的。
就这么一个人在树上抛，一个在树下捡，没多久，就装了有半框，莫愁赶紧让莫问从树上下来，香椿就是吃个新鲜，这些足够三个人吃的，反正树就在这里，下次想吃再过来采就是了，采多了吃不掉就是浪费。
本来莫愁还想多呆一会的，看到采好的香椿芽就有点呆不住，想赶紧做来尝尝，脑海里飘过各种有关香椿的菜谱，恨不得立马到家一一尝试下。
莫问把附近的陷阱里的猎物全部拿上，也跟着一起下山了，虽然今天没有功夫去打猎，但是收获还是不小，大大小小的猎物有十几只，等明天再收一次，就让老牛头一起拿到镇上的酒楼卖了。
快到山脚的时候，看到山婆婆带着小孙女小香，在山坡上采野菜，就想着顺路过去打个招呼。
莫愁他们过去的时候，山婆婆带来的一个大篮子已经装满了，另外一个一个篮子也铺了一层了，可见收获很是不错的，就连小香身边的小背篓里都装了不少，都说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真是一点错都没有，这么小就能帮着家里干活了。
莫问顺手就把一直已经死掉的山鸡给了山婆婆，死了的山鸡一般都是自己家人吃，放到明天，就有点不太新鲜了。山婆婆本来说什么也不收的，毕竟一只山鸡，虽然不大，但是在镇上也能值三十文钱的，无功不受禄，怎么好意思收这么贵重的东西呢。
莫愁想了想，就有主意了“婆婆不用客气，其实我们是有求于你的，我想让婆婆教我辨认各种野菜，现在地里新种下的菜才刚发芽，饭桌上都没有什么新鲜菜，我哥最近吃饭都没有以前香了，但是我又不懂哪种野菜能吃，要怎么吃，正愁的不行呢！”
莫愁边说，还边比划，配上一张愁苦的小脸，还是很有说服力的。山婆婆当下就要教导莫愁各种关于野菜的常识，要知道对于野菜的了解，估计整个村子里估计谁也比不上她。
无论是以前守寡的那段时间，还是现在独自带着孙女讨生活的日子，野菜几乎可是算的上是她们家里的必备之物。虽然地里有各种蔬菜，但是那是要卖钱的，而且还要分出一部分拿来晒成菜干，到时候留着冬天没菜的时候拿来吃，平时菜园子的菜都是精打细算的，吃的最多还是不花钱的野菜。
“既然愁姐儿想学这个，老婆子一定把我知道的关于野菜的东西，全交给愁姐儿，但是这个山鸡却是不能收的。”
“你们过日子也不容易，还是拿去镇上酒楼卖掉吧，平时问哥儿，时不时的就拿点肉过来给我们，现在就为了这么点小事，就拿你们一只山鸡呢，老婆子可没有这么大的脸。”说着就把山鸡往外推。
莫愁既然是有心想帮她们祖孙一把，怎么可能让她们轻易的就推拒掉自己的一番心意呢。“婆婆，你也知道家里现在养着三只鸡，每天也要喂不少粮食的，如果拿野菜掺着一点粮食，还是能省不少的，这只鸡就当是我给婆婆的定金，婆婆每天给我挖一篮子的野菜，我付给婆婆两文钱怎么样？这个鸡就当是十天的菜钱了。”
山婆子听到这里还有什么不懂的，这是两个娃子，想着法子的帮自己和孙女，野菜遍地都是，哪里就要花钱买，但是自己又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先不说山鸡，就是这每天两文钱，就不少了，一个月就是60文，一年下来能攒下好几两银子，自己现在恨不得晚上晚上不睡觉，出来干活挣钱，有这么一个好活计放在眼前，肯定要死死的抓住的。
山婆婆满嘴应着，还把篮子里的野菜装了半篓子给莫愁，然后指着其中的几种告诉莫愁吃法，因为莫愁要去做饭，也没多跟山婆子聊就要回去了，回去之前约定好，明天早上山婆子他们来采野菜的时候，就去院子那里叫上自己，到时候一起采野菜。
这天中午的饭桌上，出现的就是新鲜出炉的香椿大餐，一大盘子香椿炒鸡蛋，还有炸香椿鱼，还有盘凉拌的野菜，淋了几滴香油的野菜也十分爽口的。三人吃的唇齿留香，就连最喜欢吃肉的老牛头，筷子都一直往香椿炒鸡蛋的盘子和凉拌野菜的盘子那边伸，仿佛看不到桌上的一碗红烧肉一般，显见的是有了新欢忘了旧爱，
一顿香椿大餐吃的无比满足，莫问已经在问下一次什么时候吃，自己可以帮着去多采点，一旁的牛老头也是连连点头，表示自己也可以出一份力的。
莫愁看香椿那么受欢迎，也是在意料之外，不过吃香椿的季节很短，没几天老了就不好吃了，就想着趁着这几天有空，让哥哥他们多去采点回来，香椿不但新鲜的吃味道不差，腌制后，做成小咸菜也是一道很不错的美味。
之前不知道香椿这么受欢迎所以就没多采，现在倒是可以多采点回来，不愁没人吃，就跟哥哥说这几天有空都可以带上老牛头去多采点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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