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8 寻找疑点

　　
十五号那天范桦走后，应明禹回组里分配了工作：丁原去调查邢秋心安眠药的来源，这种药必须医生给开，而且每次量不会太大，一般来说不至于一次性拿到会致死的量，除非死者早有预谋；包展和大壮去找摄影工作室的人再去仔细询问，是否有其他人在服用安眠药，尤其是董符。
至于他自己，听从范桦的建议，他去找了欧阳靖细聊。
这个痕检队长脑子聪明、技术过硬却不爱说话，应明禹虽然曾苦恼于王涛的耍活宝，这样沉默的欧阳靖也让他很为难。
“我想跟你讨论下安眠药瓶没指纹的事。”应明禹开篇明义。
欧阳靖点了头，“范桦应该跟你说过大概了，想跟我推演一下可能性？”
“从头开始，首先是她服用安眠药的原因。”应明禹拉过欧阳靖房间的黑板，坐在中间的桌子上写了起来，“正常来说，服用安眠药肯定是为了更好入睡，可是死者死前已经饮酒过量，照理说躺下就能睡着，为什么会再服用安眠药？”
“两种情况，其一，死者没能喝醉无法入睡，所以在醉酒状态使用安眠药，至于没有指纹，则可能是死者不清醒状态下做了这件事；其二，死者不是自己想要服用安眠药，而是有人在水里放入了安眠药，所以是这个人擦掉了指纹。”
欧阳靖这样叙述后，接着说，“我们在水杯里余下的一点水里检测到安眠药残留，但每个人服用安眠药的习惯不同，有人会吞服，有人会冲水。需要你们弄清楚邢秋心的个人习惯，可能会有帮助。”
虽然他们到现场取证的时间距离死者死亡时相隔很久，但水杯这种东西，如果要让遗留在杯底的那么一点水完全干掉，需要更久的时间。
“我还是认为，死者自己不小心擦掉指纹的可能性很小，这大概率是起他杀案。”应明禹的脑子自然不会比欧阳靖慢。
“我知道你不希望浅浅内疚，可是如果是第二种情况，那浅浅的嫌疑就不能解除。”
范桦他们给到的死亡时间是夜里十点至十二点之间，但如果是提前下药的情况，那就无法排除下午也在酒店的人。
目前来看，一旦案件定性为他杀，摄影工作室的所有人，陆浅浅，甚至酒店的服务员都会成为嫌疑人。暂时没发现其他涉案人员的前提下。
应明禹叹了口气，“跟她没关系，我们就这个案子来谈。”
欧阳靖稍微愕然了两秒，他没想到是他自己想多了，应明禹竟然完全是就事论事。这正说明他有在考虑陆浅浅的立场，在推演案情时代入了主观想象。
“应队长既然理智分析过，刑侦这块你是专家，我尽量提供我们这边的意见想法而已。”
谈成这样，再深入下去也不会有什么进展，应明禹自行离开了。
痕检这边搜到过邢秋心就医的药单，丁原凭借上面的内容找到了出单子的医院和医生。
医生和医院的药房都再三保证，邢秋心就来过一次，而且他们开的药绝对符合要求剂量。
丁原回局里联系了山南市警方，因为此前摄影工作室在那边停留了较长时间，他希望了解邢秋心在那边拿药的情况。
包展和大壮忙到下班的点回来，说摄影工作室的人很忙，根本不太配合。所有人都说没有在吃安眠药，包括董符和程栋。
“老大，这案子定性了吗？确定是命案？”包展感觉很不靠谱，做起事来心里也没底。
“虽然疑点很小，但大概率是谋杀，先尽力寻找新疑点。”应明禹也有点为难。
时间不早了，他想过后还是打了电话给浅浅让她先别吃等他回去。范桦来找他说明天要带家里两位重要的人去他家时，听说他已经跑路了还挺诧异。
今天毕竟是陆浅浅生日，应明禹回家接了老婆出去吃烛光晚餐。虽然因为没有提前预定等了一会位置，但难得能二人世界，陆浅浅说了些生活琐碎给老公听，两人心情都不错。
吃完饭他顺便带老婆去看了电影，而后在回家的路上把放在车上的礼物送给了浅浅。
“给你生了儿子，果然有良心多了，送这么贵重的东西给我？”
陆浅浅并不喜欢首饰这类的东西，很少佩戴，应明禹这次投其所好，托表哥帮忙拍了一幅名家名作回来，就价格来说是挺高，对他而言并不知道这东西到底有多好。
“之前本来说要陪你去国外度蜜月的，拖到现在了也没成行，我才想说先弥补下你，跟儿子没关系。”应明禹自己解释了句。
陆浅浅憋着笑挺开心，想着还是回家再细看，省的在车上把画弄出印痕来。
“喜欢吗？”
“嗯，表哥品味很不错。”
“那老公呢，就没有点长处？”
“老公品味也很棒，”陆浅浅凑过去亲了他一下，接着说，“选了我做老婆。”
应明禹勾起笑，把车停好后，凑过去继续讨了债，吻了一会自大的老婆大人，才下车带她上楼。
一进门元宵正在嚎啕大哭，两人赶紧去抱娃。
“怎么了，陈妈？”应明禹没被儿子需要，出声问了旁边的人。
“可能是浅浅太晚没回来，他一直不肯睡，就刚才哭起来的，哄都哄不好，我们正准备给你们打电话呢。”
陆浅浅抱了一会哭声停了，哭累了的元宵很快睡着了。
应明禹接过儿子带他下楼，轻声问了老婆一句，“胳膊酸吗？”
元宵现在大了，体重直线上升，他感觉儿子还挺有分量的。
陆浅浅拿起刚才扔到一旁的画盒，跟了老公下楼，摇着头说还好。
“看来以后真不能带你妈出去玩太晚。”下楼把儿子放婴儿床上，应明禹亲了他一口，低声说了句。
“一点都不晚好不好？”陆浅浅从背后抱住人小声说。
“儿子这么爱你，我有什么办法？”应明禹哄完儿子转身把老婆抱去了浴室，“哎，是不是我陪他的时间太少了？”
听出老公有点吃味，陆浅浅闷声笑起来，“那你陪我的时间还不多呢，我还不是很爱你？”
“还是老婆比较乖。”应明禹凑过去亲了下人，虽然时间有点晚了，但他有点来劲。儿子在房里不方便，只能在浴室凑合下了。
“不正经。”陆浅浅没想到他连着两天这么冲动。
“我们要不要给元宵添个妹妹？”应明禹倒毫不在意。
陆浅浅沉默了片刻，没有应承他。这个男人真心喜欢孩子，完全不考虑她的情况，她不太想再要孩子。不说她的身体状况不允许，怀孕生子过程漫长，又要跟他分开，有了孩子后她完全没精力做别的。
不过她也不想拒绝正在找乐子的男人，由着他而已。
应明禹没发现老婆有什么不对劲，自我满足后就抱了老婆回房睡大觉。
第二天范桦带着妻女上家里说要给她过生日，陆浅浅笑着感谢了他，并且委婉地指出他迟了那么一点。
尽管弄错了，范桦还是把老婆女儿留在了应家，他还想消停一天，虽说也只有这么一天了。
男人走后，方瑾施吐槽了自家老公，“我昨天说今天要回局里上班，他才瞎编说什么要给你过生日。”
“范大哥应该没有胡说，他是真的记错了日子。”陆浅浅给男人帮了个忙，“不说这些了，让我看看汤圆，好像还在睡哦。”
方瑾施对于陆浅浅这么爱带孩子很不解，她坐在一旁看了看。一岁多点的元宵在陈妈的帮助下跌跌撞撞走到她们这边，试图来推汤圆的摇篮。
“元宵想跟妹妹玩吗？妹妹还在睡觉，不能把她吵醒哦。”陆浅浅转向儿子那边哄了他学走路。
方瑾施叹了口气，她真心佩服陆浅浅，这么有耐心。
范桦的如意算盘自然是落空了，他家老婆压根没有学习带孩子的意思。
浅浅倒是在同时带元宵和汤圆时思索了下，有个女儿是不是也不错？想了一会后，她有些瞧不起自己，怎么什么都想顺着那个男人，凭什么？
那两个男人倒都忙得很，一直到晚饭时候，范桦才来应家蹭了饭，而后带了老婆孩子回去。
应明禹深夜爬上床时，老婆大人忽然睁开眼，吓了他一跳。
“怎么还没睡？”
“嗯，有点事想跟你说。”
应明禹更慌了，老婆大人该不会又在想案子的事，并且还想跟他探讨下案情进展吧？他反正不想聊这个，聊这个也不合规定。
“很累吗？不想跟我说话？”
“没有，老婆你说。”
“嗯……关于你说要个女儿的事，我认真考虑过了，我们还是先把元宵带大好不好？”
应明禹傻了眼，他还真没想到，老婆在纠结这个，他昨晚不过是兴致上来了随口一说。
“浅浅，是我的错。我们之前不是说过顺其自然的嘛，我只是随便说说，你不用多想。老公给你道歉，以后我尽量不信口开河。”
陆浅浅瞪了他一会，哼了一声转过身准备睡。
“老婆，我错了，别生气嘛。”应明禹怎么想得到老婆大人花了一天时间纠结他说的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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